郝帅用力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功夫很好的,我和他打过,我知道的……”郝帅的眼睛里面满是眼泪:“我知道的,我跟他打过的!”
姚梦枕看着郝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郝帅的肩膀,声音缓慢而显得有些冷漠无情的说道:“郝帅,你听我说,将来你一定会不止一次的遇到这样的事情。因为你要面对的是更大的命运,更可怕的事情,更强大的敌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一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现实。的确,你是要多多少少对谢东的事情负一点责,但你想过没有,还有更多的人,你要对他们负责!因为你是应劫少年,你不是一个街头混混!”
郝帅盯着姚梦枕,一言不发。
姚梦枕接着说道:“正因为你是应劫少年,所以你要面对常人无法想象的劫难,你要遇到世人无法预料的强敌,你身边的人也许会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你不能倒,你一定要保持冷静甚至是冷血,因为你要继续前进,你要继续变强!因为……你是应劫少年!”
姚梦枕的话很直白,但有些更直白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郝帅听懂了。
你是应劫少年,你将来会面对更可怕的事情,怎么能够因为这点小事就受到如此冲击?
郝帅依旧沉默不语,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姚梦枕,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谢东所在的病房,再转身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一动不动,宛如石像。
而另外一边,王婧出了医院后,坐上出租车便直奔谢东家中。
作为班长,王婧也曾经去过谢东的家,而谢东的母亲一直没有出现在医院,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也许是谢东的母亲生病了不能前来,王婧这样想着。
可等来到了谢东的家中,王婧发现自己还是预料错了现实,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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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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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开篇
王婧刚到谢东家的时候,一眼便瞧见有两名男子从谢东的家中出来,谢母一脸激愤,手中拿着扫把将两人向外赶着,这两名男子一边慌乱的遮挡着,一边恼羞的破口大骂:“你这个婆娘,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怎么还不领情?”
其中一名个高的男子被扫帚条一扫,脸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痕,他羞怒之下,抬手做出了一个要打人的动作,似乎要动手报复。。
王婧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一边拍一边上前喝道:“干什么!”
这两人瞧见王婧顿时有些心虚,挨打的高个男人恼怒的瞪着王婧,上前想要夺下手机,道:“你是什么人?管什么……”
他后面两个字没说出来,个矮一点的男人悄悄的拉了拉他,低声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这高个男人便立刻偃旗息鼓,他色厉内荏的瞪了王婧一眼,又扭头对谢母道:“记得我说过的话,小心点!”
王婧一听,顿时大怒:“喂,说什么呢?”
个矮的男人又拉了拉旁边的男人,两人这才离去。
谢母看见两人离去后,这才依靠着门缓缓坐了下来,她瞧见王婧,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你是东东的同学吗?”
王婧一愣,心道:难道……没有人通知她关于谢东的事情吗?
王婧心中顿时有些发沉,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孩,瞬间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折射出来的一些事情。
王婧仔细的盯着谢母的面孔,却只在上面发现了无奈与愤恨,并没有痛苦和悲伤,显然……她还不知道谢东的噩耗消息。
王婧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以为谢母没能来医院是因为身体原因,但现在看来,竟是没人告诉他!
是因为谢母身体不好,没人敢来告诉她?还是……有人故意隐瞒消息?
如果是前者,王婧就很尴尬了,她要来扮演这个最可怕的坏人角色,将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告诉谢母,而谢母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出了点什么事情,谁来负责?
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可怕了,说明佟欢身后的家庭所代表的背景和能量已经开始发力,甚至刚才来的那两个人就是……
王婧强自镇定的对谢母道:“伯母,刚才那两个人是……”
谢母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支撑着想要站起来,王婧连忙上前,扶着谢母站了起来,谢母拍了拍王婧,岔开了话题,道:“好孩子啊!东东平时在学校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啊。”
王婧哪里那么容易被轻易给蒙混过去,她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伯母,刚才那两个人以后还会来吗?”
王婧问得委婉巧妙,谢母不管怎么回答,王婧都可以再顺势追问对方的身份,而不显得突兀。
谢母轻叹了一口气,沉默没有回答。
王婧顺势又道:“伯母,他们这样骚扰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啊?”
谢母苦笑着摇了摇头:“能有什么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算告到天上去也没用。”
王婧一愣:“欠债还钱?”
谢母笑了起来,支撑着站起来想要张罗着什么:“看我,东东的朋友来了都没有一口水喝。”
王婧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一会就走。”
谢母依旧坚持着:“哪能啊!至少喝一杯茶再说,你坐着等一会,等东东回来再说。”说着,她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道:“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王婧顿时眼泪都要掉下来,她连忙扭过头去,抹掉眼泪,勉强笑道:“伯母,谢东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
谢母正在倒茶的手刹那停住,她奇怪的回头:“为什么?他怎么了?”
王婧声音有些哽咽,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来,谢母瞧见王婧的模样,手一抖,茶叶都散在了地上,她颤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东东,他,他又怎么了?”
王婧抹了抹眼泪,装作轻松的说道:“伯母,谢东现在在医院,他……”
谢母身子一晃,王婧立刻上前扶住,谢母抓住了王婧的胳膊,强忍着眼泪,道:“他又跟人打架了,是不是?”
王婧眼泪忍不住了,她流着眼泪,道:“不是的,他这次是见义勇为,救了好几名同学,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
谢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死死的抓着王婧,盯着她的眼睛,在分辨着她话语的真伪:“你别骗我,他到底是不是跟人打架?”
王婧挤出一个笑,说道:“伯母,真的不是,他是为了救我们!”
谢母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显然没有意识到王婧偷换了语句中的一个字,把砍伤换成了打伤,因此她误以为谢东的伤势不重。
谢母松开了王婧的胳膊,喃喃道:“这个小子也有做好事的一天……”她扭过头又看着王婧:“他没事吧?”
王婧小心翼翼的选择着措辞,避免刺激谢母:“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母又抓住了王婧,道:“他在哪里,快带我去!快!”
王婧点了点头,搀扶着谢母朝外面走去。
得知来的这两人是为了讨债,王婧放下了警惕和担忧,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起看似可疑的巧合。
但她并没有料到,这并不是巧合,这仅仅只是一连串阴谋的开始。
年轻和稚嫩让她因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彭玉莲虽然刁蛮异常,但她从小长在官宦之家,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有天生的特长和优势,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不知道,她也可以询问律师,那些游走在黑与白边缘地带的秃鹫们自然会给他们出谋划策。
而这一系列谋划的开始……就是将案件的性质先想方设法进行转变。
对于这样一起刑事案件,自然不太可能变成民事案件,但是将案件的恶劣性质变轻,那是绝对有可能的,尤其是当双方如果私底下有强烈和解意愿的时候,即便公诉方起诉被告方,在量刑时也会极大的减少刑罚。
当然,减少刑罚这只是最低保证,并不是彭玉莲想要的,彭玉莲想要的是……无罪释放。
可这对于律师来说,操作难度极大,毕竟这件事情如果弄清楚了起因经过和结果,基本上是翻不了案的。
但……权势之所以能滔天,就在于它能在很多时候……颠倒黑白!!
联络黑社会是必须的,光靠白道很多时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白道意味着规则,意味着你不能破坏游戏规矩,但**的存在就是专门破坏规则和规矩的。
来谢母家的两人的确是讨债的,之所以前来,就是看准了谢东家贫寒得揭不开锅,一方面用债务进行窒息式的压迫,将对方逼入死角,这个时候再私底下用金钱收买,这就能让对方在很大几率上选择和解让步,这样最低要求就达到了。
而至于无罪释放……那就更阴险而更复杂了。
威胁、恐吓、收买、贿赂,一张无所不在的黑网悄然无息的向叶霜霜、朱秀殷、王婧以及谢东这四个当事人笼罩而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朱秀殷,这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性格又软弱的女孩儿首先就受到了极为可怕的威胁与恐吓,尤其是女孩儿一大早一睁眼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床边有一把插着匕首的死老鼠,当场就吓的魂飞魄散,晕了过去。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家人惊恐的报警,警察来到房间里面的时候,一家人居然发现那只死老鼠居然不见了!
一家人不知道是半当中有人又偷偷进来偷走了证物,又或者是警察们来的时候悄悄拿掉了证物!
但不管是哪个结果,这都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像是恐怖片里面的经典场景,吓得朱秀殷眼泪直流,朱秀殷父母都意识到整件事情背后的阴影可怕之处。
这些警察里面,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又或者说……都是坏的?
朱秀殷和其父母眼睛死死的在每一个警察的脸上来回扫视着,他们无法辨别,无法确认,只好把所有人都认定为坏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人性很容易偏激,尤其是当他们受到刺激的时候,他们很容易非黑即白,很容易把所有人都想象成为坏人。
但实际情况是,当没有好人挺身而出的时候,的确是万马齐喑,暗无天日。
朱秀殷害怕了,她和她的家人退缩了。
在另外一边,王磊第一时间被调开,借口光明正大:自己女儿是当事人,他要避嫌!
这个敢冲敢打的刑侦大队长被调到了一旁,连过问都不允许,同时为了表示公平正直,佟正刚也从这件事情里面避嫌摘了出来。
但这两个人的出局却导致了公平与公正荡然无存,彭玉莲和其帮凶正好趁虚而入,上下其手,只手遮天!
战线开始出现了缝隙,一道名为正义的堤坝在邪恶的暗流下摇摇欲坠。
正文 第164章 邪恶联盟
王婧不止一次预想过谢母见到谢东时的反应,是会大喊一声“我的儿子”扑过去然后嚎啕大哭,还是歇斯底里的追问凶手究竟是谁?
王婧都针对这些情况做过预想,但事实上,她都料错了。。
真正的悲伤与绝望是在大音希声中窒息的寂静与无声的绝语。
谢母前往医院的脚步是急促的,尽管她身体状况极其不好,但她依旧仿佛一个健康年轻人似的,健步如飞来到医疗室门口,但她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却忽然间停下了脚步。
谢母在门口看见两名警察守在门口,她顿时心中猛的一跳,她那饱受病魔折磨的心脏有些承担不起这样的冲击,她刹那间站住了脚步,这个女人怯怯的看了一眼警察,似乎是不敢进去看,直到王婧来到她身边,谢母回头抓住了她的手,这样似乎才充满了勇气。
谢母回头看了一眼王婧,眼睛里面充满了胆怯与不祥。
王婧能够感觉到谢母手指的用力,以至于她胳膊都有些生疼,这使得她伸出手来,轻轻按在谢母的手背上,让她多了一丁点儿的安心,但也仅仅只是一丁点儿而已。
谢母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后朝病房里面看了一眼,仅仅只是这一眼,她的反应便立刻击碎了这里所有人柔软的内心。
几乎被包裹成木乃伊的谢东躺在床上,吊瓶高高的挂在床边,谢东的眼睛紧闭,他身上的刀伤让他太过于疼痛,以至于护士不得不给他打了镇定剂让他睡了过去,免于受这难以煎熬的皮肉之苦。
但他这安静沉睡的模样却让盖着白被单的他看起来像是已经永远的沉睡了过去,这样的场景让谢母刹那间身子便软软的靠在了门口,然后缓缓的滑落,即便王婧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谢母依旧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年纪不到五十,脸上却已经满是皱纹的女人用手捂着嘴巴,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在这里哭出来,但那种堵在喉咙里面的哽咽如同一把一把的小刀,无声的在周围每一个人的心中用力绞动着。
王婧刹那间泪崩,她一只手不停的抹着自己的眼泪,另外一只手则依旧搀扶着谢母,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阿姨,谢东他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养养伤就会好的。”
谢母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她老泪纵横,声音发涩的的缓缓说道:“我早就料到了……”
谢母的声音哽咽,王婧有些没有听清楚,她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什么?阿姨,你说什么?”
谢母哭道:“我们家东东从小就喜欢功夫,我那时候宠着他,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可等他学了功夫以后就四处跟人打架,打得一身都是伤回来,我劝过他几次,但他就是不听,有一次他打得浑身是伤回来,我就担心他迟早有一天被人打得躺在床上变成残疾,现在……现在看来,我当初真的不应该让他学功夫的,都怪我,都怪我啊!”
谢母说到最后,忍不住捶胸嚎啕大哭,声音悲怆,令门口的警察都忍不住眼睛发红。
王婧更是泪如雨下,她搂着谢母,宽慰道:“阿姨,谢东这一次不是跟人打架,他是为了保护我们,为了救人才这样的。”
谢母呜呜直哭:“我才不要他去救人,我只要他好好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让我怎么办啊?”
王婧心中悲痛极了,是啊,谢东将来要是成了废人,他母亲可怎么办?这两个人又要怎么生活?
两人在这里抱头痛哭,而另外一边在谢母家的门口,两名混混正猥琐的一个在敲门,一个在放哨。
其中一人左右看着,小声道:“好了没有?快点!”
正在撬锁的混混忙碌着,直到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械声响,他一喜,道:“好了好了!”
两人趁机推门而入,而这一幕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也不会有摄像头监视拍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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