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梦听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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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梦听雨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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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过来告诉你一件好事。”方标得意的说。
这几年,他们一起投资股票,赚了一点钱,因而交往越密,更成了吃喝玩乐的好搭档。
沈骏夫妇到欧洲度蜜月。
行前,沈骏拍着沈杰的肩膀说:“阿杰,公司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沈杰初次担当重任,也不敢懈怠,认真做事。虽然一夜大雨下个不停,早晨街上到处塞车,公司裹许多职员都迟到,却发现经理沈杰早巳在办公室,大家都对这个印象中的花花公子开始刮目相看。
不久,方标带着一个外国人罗勃来找沈杰。
“哎,我不是叫你不要到公司来吗?”沈杰劈头就是一句不客气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不遇,发财的机会来,无事不登三实殿!”
接着罗勃打开公事包,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开始介绍他刚从美国阿拉巴马州拿到的一块屋地,已经分割成个别地契,可以建造三百八十三间独立式洋楼。罗勃并且出示各种正式文件的影印本,证明这是一项千真万确的工程,更有许多当地的照片,说明当地的地形和风景。
沈杰虽然有点心动,但却故做冷淡的问方标,“怎么个卖法?”
方标说:“先拿出钱来买下这块地皮,再向国人推介兜售,现在的人不是流行移民吗?买了地可以盖自己喜欢的房子,一定会大受欢迎!”
“那么,需要多少钱?”
“不多,只要一亿就行了。”
“我哪有那么多钱?”
“想想办法嘛,机会难得呀!”
此时,电话响了,方标、罗勃留下文件走了。
电话是卡山顾问公司的工程师打来的,他说上次安达投标的一段三十公里的吉波公路隧道已经开标了,安达没有得标,正式通知过几天就会寄到。
沈杰立刻查阅公司的财务状况,果然发现沈骏预备了一笔资金,准备为吉波公路开工之用。既然没有得标,只好再投其他的标了。
接连几天,方标打了几次电话来,问沈杰考虑的结果,因沈杰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于是直接拒绝了方标。
方标却不死心,教沈杰再想辫法。沈杰想了个折中的方法告诉方标,他是不可能花钱买地的了,除非只做代理,他付一笔押金,然后卖出一块地,就抽取固定的佣金,这样做才比较稳当。
结果,三天后,方标的答覆来了,一切0K!
晚餐后,沈杰跟着母亲进了书房,竭力的劝说母亲,既然投标公路不成,何不改做地产?
李麓华拿下老花眼镜,对沈杰说:“你忘了你爸邑不不做中,二不做保的原则了吗?做中间人、做保证人,都是风险极大又没好结果的事,你爸爸最反对了!”
“嫣,难道爸爸的原则就一定对吗?你一生遵照爸的原则,还不是被爸抛弃!”
李丽华的脸色一白,扬手一个耳光打在沈杰的脸仁。
沈杰捂着脸说:“妈,我实在为你不值!”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方标的电话来了,沈杰答应跟他们合作。然后,安下对讲机,叫会计部拿公司账目来。
“这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借用安达的钱周转一下,又不是不还!”沈杰自信满满的说。
修毕四年的律师课程,黄慧玲正准备拍照留念,她戴上学士帽,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总是觉得不对劲。正想叫沈婷来帮帮忙,看看她的头发哪裹没弄好,却发现沈婷正在打电话。仔细一听,原来是打给高君彦。
“哈啰;,高君彦吗?”
“喂,你明天有空吗?要开会?噢,那就没什么事了。”
“本来,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顺便帮我拍几张照片,不过,你要开会就算丁。再见!”沈婷放下电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跌进沙发里。
“怎么,他不来啊!”黄慧玲关心地问。
“嗯,他要开会。”
“很失望,噢?”
沈婷不置可否。
“喂,你知道你的样子像什么?”
“像什么?”
“像恋爱中的女人!”
“去你的,你才像恋爱中的女人呢!”
“你不知道人是会日久生情的吗?”
“对。可惜,这还不算久,更久的我都有。”
“可惜的是,隔了太平洋太远!”
“我不要跟你说了。”沈婷假装生气的回房去了,心里却真的犹豫了起来。
“忙”是一张严密的保护纲,保障了她身心的安全。
如今,她辞职了,考完了,毕业了,却顿时彷徨无所措。
这才发现,彷徨早就在那儿,只是,以前忙到无暇看它一眼罢了。
日久生情,怎么会呢!
舆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时间比起来,这区区数年,怎算得久?
更何况,高君彦的外貌、人品、才学、事业具佳,是个光芒万丈的人物,我沈婷怎会人他眼呢?
毕业典礼赂,观礼席上的家长衣香鬓影,坐满了大半个礼堂。
轮到沈婷上台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显然大家还记得她友谊小姐的荣街。
当沈婷舆院长握手,接遇成绩优秀证书的一刹那,突然闪光灯亮起,沈婷一抬头看见高君彦正封着她拍照!
在典礼万后的校园裹,穿着黑袍的毕业生,被亲友簇拥着不断的在花间池畔留影。
“谢谢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沈婷故意低头摘下帽子,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感动。
瞥见沈婷眼角的泪光,高君彦故意开玩笑的说:“嘿,不用谢我,我只是来试试我新买的照相机性能好不好!”
“噢,那你拿我来做实验品啰;?”沈婷也忍不住笑了。
当晚,高君彦在城裹最古典优雅的西餐厅裹预定了席位,和沈婷两人共享龙虾大餐。
餐桌上的烛光透出柔和的彩晕,优美的音乐在空气中飘荡,气氛浪漫而迷人。
高君彦从口袋裹拿出一个绒盒,说是要送给沈婷的毕业礼物。
沈婷打开一看,是一只镶钻的手表。
沈婷连忙还给高君彦,拒绝收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高君彦手按表盒,凝枧沈婷,慢慢的说:“收下吧,我只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并不是一无所有。”
就是这“一无所有”四个字,说中了沈婷的心事。在这等待毕业的空闲日子裹,沈婷一直在逃避自己那种一无所有的感觉。毕业了,谁为她高兴?毕业后,谁知她的彷徨?
这“一无所有”四个字,使沈婷多日以来强忍的泪水,兜兜转转的在眼睫裹打转。
高君彦拉过沈婷的手,觅她戴上手表。
然后,就在半岛那小小圆图的古典舞池裹,两人慢慢的舞着,沈婷微闭着双眼,分不清在耳畔的呼吸到底是高君彦还是王明样……
亿万产业公司在地产界是个新星,谁也不知道这家公司的底细,但它显然来头不小,挟着雄厚的资本,轰轰烈烈的开张。亿万产业在报纸上大肆宣传、在地产界大势挖角、它打著「移民之匙”的旗子,向向往移民的人们招手。
亿万产业的管理层,一定是个商场老手,熟悉各种做生意的手法,他们竟然用直销的方式,深入民间,广开座谈会,广招会员,来推销移民,一时之间,地产行业大地震,其他公司都门可罗雀,只好静观亿万的车水马龙。
扩说亿万的手上掌握了十几个国家的地产资源,充足的资源更使它旗开得胜。
沈婷拿着报纸上的征聘广告,到亿万应征市场执行员。她的学历和经验,给她帮了大忙,她先见了人事部的刘经理,又被引见了方标方总经理。
方标很欣赏沈婷,说沈婷长得漂亮,最适合做市场执行员,让沈婷的心裹冒起一丝不安。
进到亿万之后,沈婷对工作的狂热又苏醒了。全神投入工作,其实也是一种快乐,至少不必忙着去想太多琐事。本来,毕业之后,沈婷大可以飞往她心灵中渴望巳久的地方—;—;美国,去会王明祥。王明祥也多次来信催她相会。但是,她总是犹豫着,她不知对王明祥的热情是否已经冷却,还是她本身缺少一股强劲的动力,促使她义无反顾的踏上旅程。总之,她的犹豫教她不要急,慢慢来。
在亿万,方标对她有好感,沈婷心裹明白。方标时常借故接近她,她都静静的避开。不过,心底总有一丝不安。
在老爷酒吧沈杰和方标举杯互钦,庆祝公司生意兴隆。
“喂,先别得意得太早,你知道我动用安达的公款,心理负担有多大吗?”
“哎,不用怕,我保证有借有还,像从前炒股票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还是越快还钱越好。”
“那当然,那当然。我也不想教你难做人呀!”
说完之后,方标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怎么了,有心事?”
“还不是为了女人!我看上了公司的一个女职员,但却苦无机会下手。”
“喂,我警告你呀,什么女人都可染,就是公司的女人不要搞!我们做人生意的,千万别因小失大!”
“我就是因此而心烦。”
“噢,哪个女人能教你这身经百战的大情人心烦,我倒很好奇。”
“嘿,说起来,这个女人倒跟你是本家,而且,也是单名。”
“本家,单名?”沈杰眼珠一转,“她叫—;—;”
“沈婷,她叫沈婷。”
沈杰的脸色暗中一沉,他喝了口啤酒说:“事情总可以有例外—;—;”
“啊,你不反对了吗?”
“嗯.就准你例外一次吧!”
沈杰在心底拎冷一笑。
这天,沈婷在方标桌前讨论公司本月业绩,一通电话接进来,是找沈婷的。
有一个客户李先生约沈婷下午三点会谈。方标说,这是大户,不如公司请客,约他晚上共进晚餐。方标亲自出面邀请,对方高兴地一口答应,地点定在帝国饭店。
沈婷随着方标两人,早早来到帝国饭店七楗别具特色的明镜餐厅。两人对坐,彼此谈公事,直到桌上的茶加了好几次,仍不见李先生的踪影。
方总经理笑问沈婷要不要再喝点什么,沈婷顺口要了一杯柳橙汗,然俊,沈婷起身去了洗手间。
时间已晚,沈婷预感李先生大概不会来了,为了避免不好拒绝方标送她回去,沈婷打了一个电话给高君彦,刚巧高君彦在家,他答应半小时内到。
回到座位,方标说看样子李先生是失约了,他叫沈婷喝了柳橙汁之后,就先送沈婷回去。沈婷端起果汁,浅浅的喝着,心想再等一会儿,高君彦来了,就有理由拒绝方标的接送了。可是,沈婷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她右手支着沉重的头,方标关心的的扶她,四肢无力的沈婷也就紧紧的靠在方标肩上……
另一方面.高君彦接到电话后,也迅速赶往帝国饭店。
“先生,我可以为你服务吗?”女侍问。
高君彦环视整座餐厅,却不见沈婷,“小姐,你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吗?”
“噢.有,她刚刚跟一位男士雕开。”
“喏,”另一位女侍接着说:“这就是刚才那位小姐遗忘的皮包,我们放在这儿,也许她等会儿会来拿。”
“奇怪,她会到哪儿去呢?连皮包都忘了拿!”高君彦拿着沈婷的皮包自言自语。
这时站在门口谢客的小姐走了遇来,“这就是刚才那位忽然不舒服的小姐啊?她的男伴送她到楼上去休息了!”
高君彦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冲到旅馆的柜台,查出两人开了一间九楼的房间,他请旅馆人员陪他一起上了九楼,猛按房门的门铃。
“不一会儿,方标衣冠楚楚的开了门,但是,他背后的衬衫却有截没有塞进长裤,泄漏了他手忙脚乱的穿衣裤的秘密!”
望向屋内,沈婷昏睡在床上。高君彦一看情况,就明白了大概,不由分说得抓起了方标就是几拳,打得方标大声求饶。
旅馆经理把方标带进办公室,看来方标这下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了。
旅馆医生来开了蔡,高君彦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沈婷苏醒。
望着沈婷苍白的脸上那两遒弯月似的黑睫,高君彦真怀疑那紧闭的眼睛里,到底盛得下多少辛酸?命运为什么要玩弄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
他想起自己少年时代失去余秋雯的侮痛,和眼前这个失去一切的沈婷的伤痛,竟然二合为一,不知自己是为自己伤痛还是为沈婷伤痛。
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却不知自己的心,却在某时某刻悄悄的重生。否则,一颗死去的心怎么会痛呢?
幽幽醒转的沈婷,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高君彦,高君彦又不肯说,沈婷只得静静地坐着休息。
高君彦小心翼翼的送她回家,连开车时都空出一手来扶着她,生怕她会不支倒地。
回到沈婷的住处,高君彦对着黄慧玲低语一番之后才离去。
第二天,高君彦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直到傍晚黄慧玲回来,她说沈婷回她舅舅家去休养了。高君彦猜想沈婷可能知道昨晚的事,故也暂时不冉联络她,打算让她静一静。
高海棠每次回娘家,都会为高家二老带来无限的快乐。高妈妈总是拉着女儿左看右看,怕女儿瘦了,也怕女儿胖。然后,母女俩就会躲进厨房裹忙个老半天,做出一桌子的好菜来。结果,当然是有口福的高爸爸和沈骏最高兴啦。
高爸爸是看着沈骏长大,他最欣赏沈骏的稳重和专一,如今真的成了女婿,更是越看越有趣了。
“嫣,哥呢?”海棠一面吃着水果一面间。
“你大哥呀,去了欧洲,下个礼拜才回来。”
“君彦去了欧洲,怎么没听他说起?”沈骏说。
“唉,君彦这种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性格谁也不明白他心裹想什么。”高爸爸的话,看似埋怨,实则骄傲。
其实,高君彦是到欧洲领奖,他设计的某楝建筑得到了建筑师协会的杰出设计师大奖。
他只是不想太过招摇,因此接到通知后,谁也没多说就赶往欧洲。
但是,精明的记者哪会漏掉这种大消息,高君彦可是少数荣获大奖的亚洲人吔;!
没隔几天,杂志、报纸纷纷大肆报导。等他回国,事情早巳众所皆知了。
所以近来高家的电话特别忙,因为亲戚朋友、同学同事纷纷打电话来,恭喜高君彦荣获大奖。家裹的大小桌子上排满了花篮,贺卡也堆满厚厚一叠。
高君彦最怕的就是繁文缛节,现在,承受了这么多人的熟情,能置之不理吗?唉,他这会儿也变得潇洒不起来了。
还是世故的高爸爸,了解儿子,决定出面举行一个庆祝酒会热闹熟闹,答谢人情。
高嫣妈当然是最高兴的人啦,儿子事业成再辛苦也值得。沈骏、海棠夫妇和沈蓉都来了,一来赶着来道喜,二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女人们一见面就嚷嚷喳喳的谈了起来。
沈骏一见海棠她们佼的都是女孩子家的私秘事,他也插不上嘴,而且又不自在,干脆就到书房去找高君彦。
一进书房,就听见高君彦在打电话。“黄小姐,拜托,拜托,你一定要帮我联络上她,就说礼拜六的酒会她一定要来!请你也要来,先谢谢你。”
“谁呀,这么重要?”沈骏朗声笑问。
“啊,一个朋友。”
“男的还是女的,”沈骏促狭的想套出高君彦的话。
“哎,我们不谈这个。”
高君彦和沈骏情同兄弟,平时各忙各的,难得有机会畅谈。如今书房对坐,随兴而谈,从得奖的经遇到欧洲的著名建筑及今后工程界的前景,他们谈得既深入又自在,哈哈笑声直把外面的女人都吸引了进来。
沈蓉高大哥长、高大哥短的一直追问义大利的古城风光,四人的笑语充满了整个厅室。
礼拜六的酒会很快就到了。
高家的庭院不大,挤满了亲友和工程界的俊彦,庆祝会的布置既堂皇又高雅。高君彦一身灰西装红领带,风度翩翩的游走于众人之中。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每一个丰盛精致的角落。
高君彦很忙,忙着握手、敬酒、佼笑。沈蓉一直跟在他左右,偶尔遽杯水酒,偶尔分享他的光荣。
宴会中,来了一个背着相机的记者,要求访问高君彦。高君彦表示这是私人宴会,很对不起,不接受访问。倒是欢迎他们自由享用食物,不必客气。
看高君彦得体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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