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而后是一个低沉的嗓音。
听到这个声音,青岚整个人都傻了。
“ 你快走!”再也顾不得挣扎,青岚连忙推著男人的手臂,“快走!
绝不可以让他发现你的存在!”
“为什么?”男人毫不在乎地瞪视著由远方走来、并且愈来愈近的火光,“知道了又如何?”
“他为了海青国的百姓如此劳心劳力,若被他知晓海青国竟对他心存疑虑,他一定会……一定会……”青岚的脑中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心中的感觉表达出来。
“情何以堪是吧?”男人笑了笑,“你不是就怕他心难受吗?可你这么对待他,他又是如何对待你的?”
“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青岚根本什么都不想回答、也没时间回答,只是神色惊惶地望著愈走愈近的一群人。
“我当然要走。”男人轻轻一笑,“我可不是傻子,被那个笨丫头当成把柄;呆呆地在这等著你吃醋的情人大卸八块!”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的身子一闪,立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还来不及搞懂黑衣男人话中的意思,火光便缓缓照亮了青岚有些苍白的脸庞。就著火光,青岚发现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脸淡漠的冷诉,以及一脸得意的欣宁公主。
“给我追!”望著青岚身后的那片黑暗,冷诉冷冷地命令著,“如真有人闯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冷诉身旁的军士们二话不说地往黑暗处追去,最后只留下冷诉及欣宁公主两个人站在青岚面前。
“你在这做什么?”望著青岚微微沁出汗珠的脸庞,冷诉语气冰冷地问:“你不知道营有宵禁吗?”
“我知道……”青岚什么也不想解释,只希望那人逃得快些、远些,千万别让冷诉知道他的来意,“我现在就回营帐。”
“站住!”欣宁公主眯起眼望著青岚。语气十分尖锐,“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大半夜地跟男人在这私会,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我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都快蹦出胸腔了,但青岚依然平静地说,“请恕青岚先告退了。”
“休想走!”就在青岚转身时,欣宁公主手一挥,手上的长鞭随著手落,直挺挺地抽在青岚的背上。
“唔!”没有任何准备的青岚间哼一声,踉跑地跪倒在地。
“你干什么?”一把震掉欣宁公主手中的鞭子,冷诉语气十分紧绷与冷冽。
“我帮你教训她啊!”欣宁公主愤怒地喊著,“难道你们北关的军纪这样差吗?竟令一个不守纪律的淫荡女人如此来去自如?”
“别忘了你在哪,公主!”冷诉眼一眯,一股寒光射向欣宁公主,“在北关,就算你贵为公主,我一样会叫你滚!著你不想听到这种话,你最好自己走!”
“走就走,我才不爱待在你们这个破地方呢!”欣宁公主“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转身往自己的营帐奔去,“我会告诉皇祖母的,我一定会让她知道你在北关如何作威作福,如何不将皇宫放在眼!”
冷冷一笑,冷诉懒得管欣宁公主,只是逞自将受伤的青岚拉起来,就在此时,他突然一愣!
他的鼻间沁人一种奇怪的味道,一种不属于她身上的淡香!这种淡香是由外国进贡的,一般只出现在贵族及皇室的男子身上,上回进宫时,皇太后曾赐他一瓶,只是他从来不用。
如今,在北关,他竟又闻到了这种香味!
冷诉的眼光倏地落在青岚身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竟真的与男人在此私会!
原本完全不相信欣宁公主的话,冷诉没有想到,事实竟真是如此
“他是谁?”一股无法克制的怒气由心头猛地爆出,冷诉紧扯住青岚的手腕,“你居然为了他,无视宵禁命令与他在此私会?”
“你不要胡说!”极力忍住背上的痛意,青岚努力辩白,“我没有!”
“没有?”冷诉冷笑一声,“欣宁公主说的果然一点也没惜,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荡妇!”
“你说什么?”颤抖著唇角,青岚的脸色霎时变白。
她没想到他竟会这样!他宁可相信公主而不相信她!
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侮辱她,并且完全不听她的辩白!
“在知道我玩腻了你之后,这么快便与别的男人苟合,不是荡妇是什么?”
“你……”虽然意识已经国背上剧烈的疼痛开始缓缓涣散,虽然已心如死灰,但青岚口中依然不断地哺哺说著,“为何如此待我……”
是的,他为何如此待她?一直以来,她总是傻傻地任他驱使;一直以来,她总是默默地关心著他,从来不求回报……
但为何这样的她,在他的心中依然只是让他嫌恶、惹他恼怒?为什么?”
“著不是与男人在此胡来,你何必如此鬼祟、如此心虚?难不成是通敌?”
“我……不是……”豆大的汗珠由青岚的额上沁出,她的眼前开始一片暗里……
“不肯说是吗?”看著青岚眼中的恍榴,冷诉的脸色忽明忽暗,“我会有办法让你说的!来人!”
“在。”一直在远方候著的军士听到叫唤,赶忙跑到冷诉跟前。
门努青岚带至我帐中,顺便将行刑官叫来!”
“什么?”军士一愣,门各军,这……”
“你想违令?”冷诉的眼一眯。
“不!可是……”军士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还不快去!”冷诉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是!”在这声惊天怒喝之下,军士慌忙地往营区跑去,一边对著闻讯而来的弟兄们低唤道:“快去找博副将,快去!”
听到稍息的博尔敦奔到将军帐前,连气都来不及喘,就连忙朝帐内大叫:“冷诉,冷静点,要不你会后侮的!”
“我冷诉永远不会对我做过的事后悔!”坐在帐中的冷诉一脸铁青地说。
“人呢?青军医人呢?”环视了帐内一圈,发现不见青岚的身影,博
尔敦也傻了,“行刑官呢?”
“全给我滚!”再也受不了这么多人在身旁叨念个没完,冷诉用力拍著桌案,“今晚谁再来,我就砍了谁!”
原本还想继续劝下去的博尔敦,在接受到一个守卫弟兄的眼色示意后,摸了摸鼻子很快地闪到将军帐外。“到底怎么了?人都哪去了?”
“行刑官一来就被将军骂跑了,”守卫弟兄小声地说,“而昏了过去、让将军一路抱回来的青岚姑娘,则被送到地牢了。”
“什么?!地牢?”
“没事的……”弟兄望望四周没人后,更小声地说:“因为将军在地牢外加了五个火炉,然后还拿了最厚的被褥进去……”
背上有如被火纹身般地疼痛,但最痛的并不是她的背及被冷诉抓痛的手腕,而是她的、心……
青岚怎么也没有想到,冷诉竟会听信公主的话而在众人面前那样轻视、污蔑她,最让她痛苦的是,就算是这时,她依然不恨他……
他不让任何人来探视她,每天只让军士们送来食物与饮水,不过,她一口也不愿意吃,只是每晚喝些饮水,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去,又醒来
但奇怪的是,这个看来冰冷的地牢却没有她想像中的冷,而且她的伤在没人治疗的情况下竟然慢慢地有了改善,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疼痛。
种种奇怪的现象让青岚觉得事情透露出某些诡异,因此在进人地牢的第八个晚上,她不再喝由军士送来的怪味饮水,并且强自撑住精神,全身虚软无力地趴在地牢的被褥上。
当月光由地牢顶上的小口缓缓射人时,迷迷糊糊中,青岚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似乎有人打开了地牢的人口。
不动声色,更不敢大声喘息,青岚静静趴在被褥上,就像睡著一般。不久之后,她感觉有一股视线紧紧盯著她。
“为什么……我他妈的到底为什么?”终于,来人有了行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哺哺地说。
听到这个声音,青岚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来人竟然是冷诉!
就在青岚陷人错愕时,她发现冷诉轻轻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他的怀中,然后为她褪去上半身的衣裳。
微寒的风轻拂过她赤裸的身子,而在她背上游移的那双手,竟像作梦般地温柔……
“你该死的!为什么会如此?”
冷诉的声音像是咬著牙蹦出来的,但在她背上为她疗伤的手却依然那样轻柔。
当他将她的伤势料理过后,他先是一把将她推回被褥上,但半晌后却又将她抱起,轻抚著她苍白的脸,然援突然将唇对准她的!
一股苦涩的汁液由冷诉口中流人青岚口中,她紧紧闭著双眼,动也不敢动一下……
但直到那股汁液全流人她的腹中之后,他的唇依然没有离开过她,在她的唇瓣上来回摩娑,用舌尖轻舔著她的唇,一回又一回……
为什么要这样?青岚在内心狂呼,为什么在对她百般羞辱后,还对
她如此温柔?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泪水几乎要沁出眼眶,青岚极力忍著。但她忍得住泪水,却忍不住冷诉的温柔对自己造成的悸动!
就在青岚以为自己身子的微微颤抖即将被冷诉察觉时,地牢的墙上突然传来几声弹指声。
奇怪的是,冷诉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唇立刻离开了她,似乎是在专心聆听著。当弹指声结束后,冷诉的身子也僵硬了。
门亥死的!”青岚听到冷诉低咒著,“他来这做什么?送走了一个麻烦还不够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冷诉小心冀冀地将青岚的衣裳穿戴好,又凝视了、她半晌后,才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离开了地牢。
夜风依然轻吹著,但青岚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洒落。
她真的不懂他,真的不懂……
“什么,我那笨妹妹走了?”一个英挺、懦雅而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子坐在将军帐中望著冷诉,眼中有抹讶异。
“走了,七王爷。”冷诉淡漠地说。
“你居然能将她撵跑?”七王爷呵呵笑了起来,“不容易啊!”
门良抱歉让七王爷如此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地来到北关却一无所获,”冷诉冷冷地睨了七王爷一眼,“但我北关不是皇族的后花园,没心思、也没空伺候你们这群娇贵的少爷、小姐们!”
“冷将军怎知我一无所获?”望著冷诉脸上那股冷傲,七王爷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青岚姑娘不也在此吗?”
“青岚?!”听到“青岚”两个字由七王爷的口中吐出,冷诉眼光一凛,“看样子她果真是皇太后身旁最受宠的女医侍,否则怎可能整个皇族都认识她?”
“是的,不过你的话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可不是只有皇太后宠她…… ”七王爷似笑非笑地望著脸上终于有表情的冷诉,“当初她到北关来时,你可知有多少人舍不得?”
“想必七王爷也是其中之一了。”
“那自然不在话下,”七王爷轻扬著手中的扇子,“她来北关是来监视你的。”
“我知道。”冷诉淡淡地说。是的!他当然知道。
一来,南关、西关、东关都去人了,他这当然不可能例外。
二来,以她在宫中受宠的程度,若非极度信任她,将她当成心腹对待,怎么可能会派她前来这蛮荒、战火之地,私下调查他们的忠诚度?
“我知道你知道,”望著冷诉愈来愈紧绷的脸色,七王爷依然不愠不火地说,“但你可知青岚回覆的密信中,对你、对北关向来只有溢美之辞,从不曾有一分一毫的指责与埋怨,更不曾提起你对她的种种凌辱
“我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冷诉冷哼了一声,“我北关的所有将士只为保卫海青国百姓而战,任何言论都不会让我们的责任有所增减!”
“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七王爷摇了摇头,轻轻笑了起来,“也难怪了……”
望著眼前贵气逼人的男子及一股随著扇风沁人鼻间的香味,冷诉的
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门口天摸进我北关营区的人是七王爷吧?”冷诉眼底浮现出一道寒光,“希望您牢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
“行了,我记得了。”七王爷低下头,挥了挥手,“我只是想早点见
到青岚,我怕她出什么事。”
“七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冷诉的眼眸更深邃了。
“没什么意思。”七王爷踢了踢腿,“我想见见青岚,行吗?”
“不行。
“你这人……”七王爷抬起头,望著冷诉那双分明正在极力压抑怒气的眼眸,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死硬派啊,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七王爷要面子回中洲府要去,我北关不是卖面子的地方。”冷诉背过身去不耐烦地说。
“你当然可以不卖我的面子,”七王爷慢条斯理地说,眼底突然浮现出一股狡黠,“可如果你连青岚姑娘的死活都不顾的话,我就算现在就走也绝无二话。”
“什么?!”皱起眉,冷诉倏地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青岚会学医?”七王爷好整以暇地捧起茶杯又开始喝茶;“那是因为她患有一种怪病,自小就必须服用皇家御医的独家药方才能保住性命,也因此她才会天天在御医处走动,习会了一身的本领。而这回,她来得匆忙,想必许久未曾服药了……”
“来人!”、一听这话,冷诉脸一绷,立刻往帐外喝道。
“是!”
门努青岚立即带至将军帐!”
“能麻烦将军你出去一会儿吗?”待军士前去唤人时,七王爷悠哉地说:“我们有点体己话要说。”
怒目瞪视著七王爷半晌,冷诉最终只能选择拂袖而去。
因为他从不知青岚身子竟这样弱,而他竟从来不闻也不问……
当青岚被人由地牢中唤出时,东方已发白。她在几个军士的护送下来到将军帐,远远地便望见冷诉站在离将军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紧紧地盯著她。
她望不清他的脸,但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懊悔与悲 伤……
“青岚拜见七王爷!”恍恍惚惚走人将军帐,青岚按礼节盈盈拜倒,然后在被授意抬头时,地一愣,“是你?你是七王爷?”
“青岚姑娘记性不错啊!”七王爷笑咪咪地说,“那么黑天暗地的居 然也能将我的样子记在心。”
“你……”微微皱起眉,青岚想起站在帐外的冷诉,眼眸霎时睁大,“是不是你去告状了?是不是皇太后听信了你的话,要对冷将军……”
“别急!”
“不可以的,他……”青岚怎能不著急呢?她慌乱地摇著头,不晓得该怎么将心中的话完全表达出来。
“我保证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拍拍青岚的肩,七王爷的眼底有股笑意,“我把他支开只是看怕了他的那张冷脸!你没瞧见,当我骗他说
你身子骨很弱时,他脸上那恐怖的表情,好像想当场杀了我似的!”
“他……”青岚愣了愣。
“好了,言归正传,”七王爷轻咳了一声,“啪!”地一声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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