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比他好么?”苏绿挑眉,“至少他从没被我吊起来抽打过,不,应该说从没有人被我这样做过,恭喜你,得到了我宝贵的第一次。”
“……”她不仅无情,还很无耻!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废话。”苏绿继续问道,“你是阿尔德的一部分,没错吧?”就如同她之前所想的,这世上没有两个人会拥有完全一样的精神波,如若出现了意外,那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并不“完整”。
“是的。”事到如今,俘虏同学也知道什么手段在这个冷酷的女人面前都不会奏效,因为她根本就是冷硬不吃,残酷无比。而他也清楚,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让自己消失,所以他很老实地回答说,“我是他的恶念。”
“哦。”苏绿没有意外,就像她所感觉到的,这家伙就是“恶”的结合体。
“我拥有他的一切记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倒吊着的“小耗子”继续说道,“为了寻找你,他一次又一次地重置世界,但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在那之后,他的心中出现了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甚至出现了干脆毁灭一切的思想。在那一刻,我诞生了。”
说到这里,他探究地看向她。
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类似于“动容”的神色,只要有,那么他就得到了某种砝码。但显然,他失败了,因为她只是面容沉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最开始,我存在于他的身体中,我们密不可分,一起做了很多愉快的事情。”这段回忆无疑是让人愉悦的,俘虏的声调跳跃了起来,但很快,又沉落了下去,“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停手了。不再对这个世界的蝼蚁动手,也不再重置这个世界,唯一的要求,是找到一个黑发黑眸的女子。”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愚蠢。”
“你就是他,某种意义上说,骂他就是骂你自己,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俘虏生硬地转换了话题,“由毁灭世界到决心维护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对我来说却是灭顶之灾。他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也意识到,如果任由我存留于心中,也许某一天会伺机占据他的身体,所以,他用某种手段,将我从他的体|内分离了出来。”
“所以你是不完整的。”
“是的。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一小部分,但对于我来说,他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全部。”他咬牙说道,语气中满是仇视的意味,“在‘寻找’失望之后,他沉睡了很久,直到最近才醒过来,而我也重新被束缚。”
“这么说,你并没有和他一起沉眠?”
“当然。”小俘虏用理所当然地语气回答说,“他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为什么要陪他一起?”
“看来,”苏绿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很是肯定地说,“你在他熟睡后,做了不少事。”她记得很清楚,传说中的“时间之神”消失后,这个世界虽然似乎终于获得了和平,但实际上却陷入了长达百年的大战乱。之后虽然暂且平定了下来,但直到今天,局部地区依旧战乱不断。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人类,可是很有意思的。玩弄他们的心灵,真是世上最好的游戏。几百年来,我从未觉得腻烦过。”虽然他只是一段精神波,却可以寻找波长符合的身体,而后附身其中,通过这些躯体来玩自己的游戏。
在他的手中,“他”曾经心心念念的那个国家灭亡了;“他”的家人流离失所,离开了一直栖息着的假象;“他”曾经侍奉过的子爵一家,也丢失了珍贵的领地。
是的,在那人醒来之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物可以供他怀念。
但,没有想到的是……
几百年来从未现身的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了。
“你也因此,找到了我?”苏绿很清楚,这家伙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是瞒着阿尔德的。
“没错。”他很干脆地回答说,“那个没用的家伙醒来后,一门心思地建设着‘宅邸’,只为等待你的到来,甚至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正好。我只是顺带找点乐子,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惊喜。”
与本体有着血缘关系的西德,竹马居然恰好是得到了小惊喜的克莱恩公爵以及罗斯子爵的后代,这到底是怎样的巧合?
而更让人惊喜的是,那个有着惊人美貌并且名为“阿黛尔·玛丽”的少女,原本只是觉得名字很巧,但渐渐地在她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别忘了,他可是那家伙的一部分,拥有曾经的全部记忆,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深爱着她的——因为他们从来就是一个人!
谁会认错自己爱着的人呢?
尤其……
那位公爵大人还脱口而出了一个词——
“陛下。”
那一刻,他欣喜地发觉了一件事。
哈,找到你了。
比他更快。
更早。
那么,也许他可以做得更多?
比如说,在主体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玛丽时,发现她居然变成了他的女人。那时他的表情一定相当有趣,光是想着就能让人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于是他决定去做,而后……
变成了现在这副惨样。
所以说……
为什么会喜欢这女人?她压根不是人啊!是禽|兽才对!!!!!
113沉湎于力量+一步步去见你+过去与没过去
一更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抱歉;忘记你现在就是一精神体;没眼睛。”
“……”好恶劣!
“你是在心里骂我吗?”
“……没、没有。”qaq
“那最好不过。”苏绿伸出手;抓住那团瑟瑟发抖的黑色精神体,深邃的颜色让她觉得非常之不喜欢,但看在他是某人一部分的份上,她决定暂且留他一条小命。虽然之前嘴上说着不介意把他们一起做掉;但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无论如何,她并不习惯把自己的弱点袒露于人前,因为那和当众自杀没有太大区别。
“把思维放开。”苏绿不会轻易相信眼前的家伙,虽然她知道他的确没撒谎;但谁知道是否隐瞒了一些东西。
“……是。”这种时候;难道还容得了他拒绝吗?
苏绿将精神波化为细丝,穿过网兜上的小孔,开始朝黑色精神体的内部渗入,在那之前,她语带警告地说:“给我记住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
紧接着,苏绿让自己的精神力进|入了那团精神体的内部。
既然名为“恶”,可以说是一团“污染源”,但是,一滴墨汁坠入一滴水中可能会非常明显,如果坠入一片广博无垠的大海中呢?
所以苏绿并不担心自己的精神力被污染,因为她比残缺的他要强得多。
当然,她一般不会对人这么做。一旦进|入别人的精神力内部,那就相当于毫无人性地扒光了对方的衣服,然后肆无忌惮地凌|辱,这种类似与强|奸的行为实在太没品,虽然方便,但苏绿并不喜欢这么做。相对而言,她更喜欢催眠对方,让其自己说出。这就好比诱|惑着让对方自己脱了衣服,但好歹……不是没奸吗?咳,所以性质完全不同。
虽然这例子似乎不太恰当,但终究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了。
现在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是因为对方并不是人,二来,这家伙的恶劣程度足以让苏绿毫无内疚感。
很快,这团精神体的一切在苏绿眼前尽情展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吓怕了,这家伙居然没撒谎,也没有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一点甚至让苏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紧接着,她在记忆的阁楼中翻找到了这家伙接近自己的目的,而后差点笑出声来。这货这么善于脑补,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想对她下手?凭那装x到让她一看就想动手的气场吗?这可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她终于可以完全确定,所谓的“时间之神”就是当年阿尔德。只是,多年不见,他居然把自己完成了一个精分,真是让人头疼。
接下来,就该去见一见他了。
这是不可能也没必要逃避的事情。
一旦想到这点,苏绿发现自己走进了误区。
为什么要等克莱恩他们来再一起去?因为沿途养成的习惯,但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如若真的什么危险,现在的他们估计帮不上什么忙,或者说,会被连累才是真的。
而且,说到底,这是她和阿尔德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再把其他人牵涉其中。当年那个阳光般的孩子……或者不该称他为孩子,因为他已经是万千人口中的神祇。信仰是有力量的,现在苏绿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一手掌控这个世界,不仅因为他掌握了时间,更因为,他是无数人口中心中都认同的“神”,并且是最为强大的那个。简而言之,他得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认可。
这样想来,之前人类的征讨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不但没有半分削弱他的力量,反而间接地将他奉上了神台。
但是,谁又能想到呢?
嘲笑那些甘愿为了世界而牺牲性命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起码苏绿是这样觉得的。
接近中午时在旅馆柜台退了房间后,苏绿给了店主一封信,暗示他将其交给克莱恩等人后,转身离开了。后者在看到冒险者公会的留言后,一定会来到这里。
之后她登上了思考后选定的最为便捷的工具——魔法列车,朝目的地而去。
虽然“遗迹”(不,从某些血祭者得到惩处后,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神迹之所,许多人认为这是神灵给他们的考验,而顺利进|入其中的人,将得到其传承)开启已经有一段时间,赶往那里的人流高|峰已经过去,但是登上列车去看热闹的人依旧不少。一些相当有生意头脑的人甚至批发了一些当地没人售卖的新鲜事物,跑去做生意,反正在那里驻扎地大部分都不缺钱。也正因此,苏绿只买到了最差的三等列车票,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问题。
只是……
才刚上车坐好,身侧一个穿着粉色布裙的棕发女孩就侧头看向她,颇为友好地说:“这位小姐,你最好把兜帽取掉哦。”
苏绿没有在对方的话语中感觉到恶意,于是也友好地反问:“为什么?”
棕发女孩左右看了眼,更加小声地说:“据说有些人到处在车厢里搜集黑发女孩儿,看到了就会抓走。你这样……会引人注意的。”
苏绿之前也听说过类似的信息,只是没想到这群人胆大到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动手,而且——
“不是说拿双黑少女祭祀的人都死了吗?”
“是的,”棕发女孩的眼眸中浮现出浓厚的敬畏,“据说是神阻止了他们。”
苏绿略一想,顿时明白了。
虽然鲜血足以让人得到震慑,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神真的存在”的证明。也正因此,数百年前他所说的那个让人心动异常的条件,也必然是真实的。
谁得到了神祇指定的双黑女子,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好在,她早有准备。
取下兜帽时,一名金发蓝眸的女孩倒影在了棕发女孩的眼眸中,她惊叹地低喊出来:“你的头发可真漂亮。”可惜脸……有些太过平凡了。不过,就像奶奶所说的那样,神是公平的,得到一样总会失去另外一样。
苏绿装作没看到对方眼中的惋惜,点头说道:“谢谢。”早已料到这种情况的她怎么可能会不改变容貌,要知道,阿黛尔的脸可是很容易惹来麻烦的。
之后,就如棕发少女所说,车上果然有人来检查过几次,最危险的一次,那人的目光在苏绿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却在看清楚脸的瞬间立即别过头去。
在少女如同黄莺鸟般清脆的声音中,苏绿度过了一段还算愉快的旅程。
作为感谢,车辆到站并下车后,她从怀中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袋子,悄悄放入了女孩的手中,低声说:“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打开。”说罢,她起身离开,很快便如同一滴不起眼的水珠般,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棕发少女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粗布袋,而后绕到了某根柱子的后面,左右看了眼后,悄悄打开,而后一把捂住嘴,连忙将袋子口扎了起来,而后将其藏在衣服的最深处。原因无它,里面居然装着一小瓶珍贵的圣水,她曾经在某位富商的手中见过这个,绝对不会弄错的。在车上时,她对那个女孩说过自己的父亲得了重病却请不起牧师医治,却没想到,居然能得到这样的帮助。
少女也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几乎把家里的事全抖了出来,却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长相平凡却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太阳般温暖的发色,她是一位尊贵的牧师吗?
她连忙从柱子后跑出来,想找到那恩人,却发现对方早已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踪迹难觅。
“谢谢。”
女孩满是感恩意味的呢喃也终究被淹没在人声中,弱不可闻。
苏绿可以想象那女孩心中的感激,但她并不觉得有哪里值得骄傲,因为那种事说到底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能力越强,所能做到的事情就越多,所能造成的危害也可能越大。当然,变强并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但是,如果在这力量中迷失了自己,蔑视甚至无视他人的生命,这就是彻彻底底的坏事了。
也正因此,她几乎不在主世界对他人使用这份力量,因为即使不依靠它,她也可以很好地活下去,就像之前那些年所做的那样。
然而,想到即将见面的那个人,她的情绪渐渐沉淀。
——阿尔德,你是否沉湎在那份力量中,以至于不可自拔呢?
二更
罗斯子爵原本的领地因为“恶”的小手段,变为了一片无人问津的荒原。但在利益的趋势下,今日的它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前后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现在的这里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移动的小型城镇。
被笼罩在结界内的,是萨尔城。
那深黑色的屏障宛如夜色,遮盖住了人们的视线,明知道星辰就在那里,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却也因此,更加想要追寻,人类总是热衷于这样的探索。
结界的附近,早就被各个势力分割殆尽。
也正因此,苏绿一步步朝它接近时,早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但现在的她,显然并不在乎这一点。
她一步步地走着,步履不快不慢,无端地就给他人这样的感觉——稚嫩而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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