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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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化成灰烬-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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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卞活动能力超强,也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生出他这么一个人物来,在校园里混得简直如鱼得水,挣钱就像吃大白菜一样容易。他们宿舍在他的带领下简直可以说是富得流油。朱莎她们在旁边看得眼热不已。 
刚开始的时候,老卞他们几个到了周末就到校门旁边支一个摊,在两棵树上拉一横幅,上面写着“F大家教联系处”,专门给大学生联系家教,好的他们自己留下干,差的就卖给别人他们挣中介费,后来老卞嫌这样来钱太慢,就鼓动宿舍里几个人和他一起合伙去放电影。 
宿舍里几个哥们被他熏陶得一个个眼高手低的,等闲的挣个50、100的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了,老卞的提议让他们一拍即合。几个人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地方租了一个能坐300人的小礼堂,然后凑钱买了块大白布、又到旧货市场淘了台二手VCD机和一个投影仪,到了周末去音像店租几张热门片子,回学校贴上海报就开始卖票。一个草台班子电影院就这样开张了。 
朱莎看他们折腾得很起劲,不知他们能挣多少钱,后来有一次老卞他们实在忙不过来了,请了朱莎临时帮他们卖票,朱莎一个晚上卖出去200多张票,数数当天的流水都有600多块了,她惊得瞠目结舌,联想到他们平时还搞点周星驰专场、李连杰专场、成龙专场什么的通宵电影,票价比两场联放要贵2块钱,一个晚上下来光毛利就得有上千块,这比朱莎她们细水长流的做家教挣钱多了,怪不得他们乐不思蜀,提起做家教都是一脸“小儿科”的表情呢。朱莎算是受到震撼教育了,原来钱还可以这么挣。 
后来朱莎又给他们帮忙卖了几次票,每次卖完票,老卞不管当天流水有多少,都给她100块钱做劳务费,朱莎收得有点胆战心惊,觉得这钱来得有点太快,老卞他们不在乎地说:“收下吧,也就我们哥儿几个一顿酒的钱。” 
朱莎心里说,你们这一顿酒喝得也太多了,风闻前一阵校园里有个男生半夜喝多了在厕所里猝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问老卞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老卞说:“那是那哥们傻,半夜喝多了想吐,想吐你就找一脸盆对着吐不就完了吗?丫非得上厕所去吐,吐完走了几步没站稳,一下磕到窗台上,把太阳穴给磕破了,又没人发现,就这么死了。” 
朱莎大惊忙说:“那你们还敢喝酒?” 
老卞他们说:“是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你见过怕噎死就不吃饭的没有?这事你别管了,赶紧回去吧,晚了你们楼下那事儿妈又该不让你进去了!” 
老卞这一说,朱莎顿时想起来了,时间有点晚了,想起上次帮老卞卖票过了关楼门时间,宿舍楼新来的管理员大妈就是不让她进去,非要她找辅导员签字才放行。朱莎没办法,回去找老卞帮忙,老卞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借了个梯子,让她爬梯子从窗户里进去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捧着钱小跑回宿舍了,脑袋里还有点晕乎。 
老卞的光辉不但惠及朱莎,还普照到朱莎她们宿舍其他人身上。由于朱莎和老卞增多了来往,两个宿舍的人也慢慢熟悉起来,老卞他们已经是大二了,早就过了结友谊宿舍的年纪,但两个宿舍互通有无的事还是多了起来。有时候老卞找朱莎,要是她不在,宿舍里的其他人也会下去和老卞见个面,帮忙传个话什么的。 
郝静对老卞神交已久,第一次朱莎不在,她自告奋勇地下楼代她传话,上来却大失所望,一个劲地说:“老卞为什么是这个样子?老卞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朱莎回来正好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不由得取笑道:“老卞不是这个样子该是什么样子?” 
郝静怏怏地说:“他至少可以再高一点,再健壮一点,再阳光一点,甚至再白一点也好呀?至少比现在这个其貌不扬、身材不高的样子要好一点吧?” 
朱莎笑她:“大姐,你这要求都不是一点,而是三点了!难道你想用找男朋友的标准来要求他?那我得先去和老卞打声招呼,让他以后注意点,免得我们的郝大姑娘看不上眼。” 
郝静笑着作势要打她,被朱莎闪过了。郝静说:“要是老卞再高一点再帅一点,我真的可以考虑找他做男朋友。” 
朱莎轻笑她自恋,人家老卞又不是没人要,他脑袋那么聪明,混得又好,喜欢他的女生也不少,只不知为什么他都没答应交往。老卞据他们宿舍的一哥们爆料说,阿语系大三一东北籍师姐对老卞一直心存好感,该师姐作风大胆,多次对老卞明送秋波,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卞只愿做朋友不愿做情人,两人因此一直不红不黑地在那里暧昧着,算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后来老卞又上金台路的图书批发市场联系了几个书商,3到4折批了几百本书,然后摆在在女生宿舍楼底下7到8折再卖出去。周末朱莎郝静唐宁她们没什么事就下楼帮老卞看摊,然后到了晚上,老卞再请她们吃饭,混来混去,朱莎她们宿舍和老卞他们简直熟的都快混成一家人了。   
第23章   
 桃花朵朵开 
“莎莎,你看见我新买的那个呼机了吗?”唐宁一边爬在上铺东翻西找,一边烦躁地问朱莎。 
朱莎抬头看见她在上铺高高翘起的臀部就伸手打了一下,惹得唐宁回以老大个的白眼,她笑笑随口说了句:“昨天你不是还拿着它在宿舍里臭显摆吗?自己再好好找找!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猫着呢。” 
唐宁翻了一阵,无果,自己先就放弃了希望,敏捷地从上铺爬下来,一屁股坐到朱莎的床上说:“不找了,不找了!找也白找,肯定丢了!上个月我就丢了100块钱,找了一个月也没找着。” 
张蕊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唐宁的抱怨,忙想起来说自己前不久也丢了二百多块钱,因为记得不是特别清楚,所以也没声张。 
朱莎听了赶快站起来帮她找。唐宁自己倒无所谓地坐在床上,嘟嘟囔囔地说:“可惜了我这汉显的呼机,一千多块钱呢,老爸刚给我买的,还没一个月就丢了。最冤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石金雅对着镜子拔了半天眉毛,然后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前几天也丢了一沓饭票。我也不知道是丢在教室里还是丢在路上,反正到处找找不着,只好认倒霉了。别是咱们宿舍风水不好吧?” 
唐宁说:“风水不好,那怎么办?” 
石金雅说:“我听人家说,风水不好的地方都要挂个照妖镜来冲一冲的。不如咱们也在门上挂个镜子吧,辟一辟邪说不定就好了!” 
朱莎怀疑地说:“挂个镜子管事吗?” 
这回唐宁倒是没有跟石金雅对着干,听了她的话,马上自己贡献出一面小圆镜子,然后张蕊找了块砖头,从系办公室的墙上偷偷拔了颗钉子,在门上钉了个钉子,然后把唐宁的圆镜子挂上。 
晚上孟欣欣回来看到这面镜子,听了唐宁说原委,想起自己好像也隐约丢过些钱,因为数目不是很大,也就没有嚷嚷出来。大家更觉得有挂“照妖镜”的必要。 
挂上镜子后,大概是心理作用,大家觉得很长时间都没有再丢什么东西,更加庆幸自己做了明智的选择,及时挽救了宿舍的风水,尤其是唐宁,暂时放弃了对石金雅的敌意,有时候跟她也有说有笑的了。 
朱莎她们宿舍门上挂上镜子后,别的宿舍也有丢了钱丢了东西的,听了唐宁绘声绘色地说起这挂镜子的重要性,纷纷如法炮制,都在门上钉了一面镜子,方的、圆的、椭圆的、菱形的,什么形状的都有,直到宿管会查卫生,明令禁止在门上挂镜子,大家才有所收敛。 
“照妖镜”被没收之后没多久就到了五一了,天气一天热似一天,朱莎感觉好像春寒才刚过去没几天,盛夏就已经到来。春装已经热得都穿不住了,大家都换上了薄薄的夏装。唐宁、石金雅是早就换上了裙子了,据张蕊目测她们穿的都是有名的大品牌,看着好看,价格可不便宜。 
朱莎问:“老大,她们是去的城乡和翠微吗?” 
张蕊看她一眼:“那可不是。城乡撑死了也就是块中老年妇女的乐土,可入不了唐宁石金雅的法眼,你没听唐宁说啊,她先是血洗了她老爸,然后再血洗了赛特和燕莎。呵呵,温州人怎么那么有钱。我要是有个有钱的老爸,我也去血洗一回燕莎。可惜,我爸妈为人悭吝,每个月只肯给我300块钱零花,多余的花费一毛不拔,全都要靠我自己去挣。” 
朱莎忽然想起流传已久的两句顺口溜“购物两大傻,蓝岛和燕莎”,她们居然去这两家血拼,真是有够烧包。 
张蕊看朱莎在那摇头像个恨铁不成钢的教书先生,一下子笑出了声:“莎翁,尔有何高见?” 
朱莎摇头晃脑地说:“依在下愚见,此风断不可长!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正所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唯艰’……” 
朱莎还在这边咬文嚼字,张蕊已经在那边笑得不成了,她没等朱莎掉完书袋就马上问:“莎翁,要是给你这么多钱,你去不去血洗燕莎?” 
朱莎马上干脆利落地说:“去!怎么不去?只要给我足够多的钱,我保证我不但要血洗燕莎,还要把它灭门!” 
两人自娱自乐地尽情YY了一阵才拿着饭盆到食堂去买饭。 
走在路上,张蕊忽然对朱莎说:“朱朱,你看那边,那个男生简直帅得令人发指!” 
朱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倚着路边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站着,耳朵里塞着耳机,不时地往教学楼的方向张望着,似乎在一边听音乐一边等人。 
朱莎只觉得那个男生帅是帅,但有种过分阴柔的感觉,她脱口而出:“我没觉得他有多帅,不过说他漂亮倒是称得上。” 
张蕊已经眼放桃花了,她语气陶醉地说:“我要得到他!” 
朱莎觉得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她赶快推推张蕊,让她从迷醉中清醒:“喂!老大!你不是说真的吧?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张蕊回过头白了她一眼:“我不会去打听吗?这么帅的帅哥我不赶快下手,等到别人也下手了就晚了!” 
朱莎简直被她打败了,她努力想让张蕊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老大,也许人家有女朋友?也许他有不为人知的怪僻?也许他有隐疾?也许……” 
张蕊不耐烦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说:“你就知道也许,也许!你什么都好,就是过分谨慎!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跟踪他了。”说完,她把手里的饭盆往朱莎手里一放,“帮我买饭,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回来给你钱。” 
朱莎看着手里两个饭盆和张蕊远去的背影愣了一会,看来老大这回是在劫难逃了。朱莎一个人买了饭端回宿舍,郝静正在换衣服,脱得只剩文胸裤衩,看见朱莎回来眼皮也不抬一下,还在继续往下脱。 
朱莎几步走过去“唰”地一下把窗帘拉上说:“你就对着窗户换吧,没准对面男生宿舍有人拿着望远镜对着你这五花肉呢,正好饱了眼福。” 
郝静正把T-恤往头上套,听到朱莎的话差点岔了气:“你怎么贫得跟张蕊似的?我这是五花肉吗?正宗的美少女胴体。” 
朱莎说我没看到什么美少女胴体,只看到白花花一堆肉。 
郝静三下两下换完了衣服说:“莎翁,今晚我有事,没时间看书了,你到时候看完了把内容告诉我一下啊?不然做泛读quiz又不会做,求你了!” 
泛读作业留的是一周看一本英文小说,上课的时候老师会发一份小试卷,里面是一些阅读理解题,并不是很难,考的都是小说里的细节,主要测试每个人到底看了这本小说没有。这每课一次的小测验是计入成绩的,郝静不愿意看书,就把主意打到朱莎头上,知道她不会拒绝,就从此一客不烦二主了。 
朱莎递给她一张纸说:“早给你写好了,拿去吧。”郝静接过纸,匆匆扫一眼放入书包里,说了声:“这下我就放心了,莎翁,谢了啊。”就跑出去了,大概晚上又安排了什么精彩活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朱莎想,如果郝静认为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能让她快乐,她又何必替她担忧呢?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晚上大家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只有石金雅在值班看店。石金雅看到大家回来,抱怨说现在租书店生意清淡,一个晚上只有不到五个人来光顾,还有一个翻了一阵,什么也没租就走了,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郝静说:“早就说要扩大规模了,老书看完了可不就人少了?你们老舍不得投入,尽想着产出,这和养只母鸡不喂食光想让它下蛋有什么两样?” 
石金雅一时语塞。唐宁趁势就说:“不如这个月别分钱了,拿着这钱买书吧。” 
郝静翻了翻装钱的盒子说:“这个月你倒想分钱呢。哪有多少钱可分?总共就挣了不到八十块钱。”郝静翻了一阵突然说:“这钱怎么不对啊?上次我明明记得有60多了,这过了这么久,怎么才不到八十啊?” 
石金雅听了忙说:“你记错了吧?哪有这么多?上周我值班的时候才65呢。要不,你再好好数数。” 
郝静说:“还数什么数?数来数去也不会再多出来十块八块的。这点钱干什么都干不了,还怎么分呀?” 
张蕊从外面回来,刚好听到郝静的话,忙问:“又分钱了?这还不到月底呢?” 
朱莎笑道:“分什么分?你没听到郝静哭穷啊?” 
几个人议论了一通,也没有好办法,只好把这件事丢下了。过了两天,朱莎见到唐宁和俄语系的一个男生公然出双入对,吃饭上自习都形影不离,也不和朱莎在一块了。 
朱莎深觉诧异,这俩是什么时候暗渡的陈仓?唐宁怎么才两三天功夫就有了男朋友?怎么她事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她随口问刚下晚自习的孟欣欣,孟欣欣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不过她倒是说了句醒世恒言:“在大学里,爱情是随处可拾的,图书馆、操场、食堂、自习室都可以成为爱情发源地。” 
她的语气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朱莎更觉诧异,她问:“欣欣,你这都从哪听来的?” 
孟欣欣淡淡地说:“你没听人家说吗?高中时代的爱情是奢侈品,只有少数人拥有得起,而大学时代的爱情却是日用品,没有会很寒酸。” 
朱莎一边翻字典查词一边随口说:“那你我岂不是很寒酸?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孟欣欣则不赞同地摇头:“你跟我完全不同,我的一切都被我爸妈设计好了,我必须而且只能按照他们的意志走下去,对爱情我根本不敢奢望,而你的一切都在你自己手中,你什么时候想拥有你就可以有,只不过你现在不想罢了。” 
朱莎更是诧异,她放下手中的字典说:“欣欣,为什么我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像个七老八十的人?你难道不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吗?” 
孟欣欣说:“你也看到了,从小到大我不想吃苹果,到现在我不也还在吃吗?我试过反抗我爸妈,但没用,他们认为他们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必须听他们的,否则我就会走弯路。在他们眼里,大学恋情最不可靠,今天分了,明天合了,到毕业又得分开,分分合合纯粹是浪费时间。可是你知道吗?我宁愿浪费时间,我宁愿走弯路,我宁愿碰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苍白乏味地活着,大学里一切的精彩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个生活在边缘上的旁观者。” 
朱莎默然了,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有同感,反倒是孟欣欣,很快从这种情绪中出来,她自嘲地一笑:“我也不知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从小到大我爸妈就教我不要和人说真心话,不要把自己的心事毫无保留地告诉别人,他们总是教育我要‘逢人且说三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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