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张蕊一愣,笑了:“你行吗?别刚来半瓶啤的您就含笑半步颠了,到时候我还得把你拖回宿舍去,那我这肉体和心灵可就受到双重折磨了!”
朱莎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喝不了几瓶啤的喝一瓶还行,喝多了大不了不回宿舍,咱们上马路上遛达去。反正明天是礼拜六不上课。”
张蕊点头说:“行。那咱走吧!我请客。”
朱莎一边拿包一边说:“当然是你请!难道我当你的心情垃圾桶还要我请客不成?”
张蕊难得地笑了:“你们南方人就是心眼多。”朱莎笑了,不计较张蕊是不是又在搞地域歧视,两人出了校门,找了个小饭馆要了几个小菜,然后就在那儿使劲儿喝。张蕊一边喝,一边痛骂小白。朱莎陪她喝,跟她一起骂。
一开始老板还没注意,后来天色越来越晚,两个女孩喝的越来越多,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老板心里有点发毛了,不知这两个女孩是什么来头,于是老板小心翼翼地过来跟看着似乎还算清醒的朱莎说:“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张蕊正端着杯子往嘴里倒酒,听了老板的话就说:“没事,你关你的,甭管我们。” 说完,“啪”地一下朝身后扔了杯子,姿态无比干脆利落,扔完杯子马上倒在桌上装死。朱莎简直窘得也想买块豆腐撞死。
老板看着杯子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脸上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说:“你们这老也不走的,我关得了吗我?”
朱莎一看时间不早,想着还是回宿舍吧,于是她招呼老板结账。老板就跟听见天使的召唤一样,赶紧过来了,几乎是用感激涕零的目光看着朱莎然后报出了价格。朱莎回头看看死鱼样的张蕊,推也推不醒,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悻悻地摸出自己昨天刚拿到的家教工资,恶狠狠地数出几张钞票给老板,然后说:“老大,你给我记着,你欠我120块钱!”
老板找了钱,朱莎拿了东西,张蕊奇迹般地醒过来说:“走,咱们唱卡拉OK去!”朱莎扶着她,自己也有几分醉意,勉强支撑着出了小饭馆的门,两人站在马路上吹风,张蕊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歪歪斜斜地钻进去,把朱莎也拉进去,然后口齿不清地对司机说:“去半生缘量贩KTV。”
朱莎摇着她的肩膀说:“你疯了?那种高档场所我们怎么敢去?我兜里就剩60块钱了!”
张蕊捧着头依旧口齿不清地说:“放心,我带了钱。你看,”她边说边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倒出来一张一张地数,数来数去也数不清,只好说:“我有很多钱。我们不回宿舍,我请你去唱歌。”说完又豪气干云地加了一句:“喝了酒不唱歌哪行?我们去K歌!”
朱莎赶紧把她的钱包给她装进衣兜里,此时真是有种上了贼船欲哭无泪的感觉。张蕊还一个劲地摇头晃脑地哼哼,也不知道是在唱一首什么歌,反正完全听不出歌词也听不出调子,她还荒腔走板地唱着。
朱莎听着又想笑,真想把她现在这样子拍下来,到了明天她清醒的时候给她看。要不,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她喝高了是这个样子,简直丢人现眼。
到了KTV包房,两人也不知唱了多久,张蕊先就困得不行,倒在沙发上准备呼呼大睡,朱莎打着哈欠,也扔了话筒睡觉。
第二天清晨,两人在头疼欲裂中醒来,痛苦得只想拿脑袋撞墙。张蕊呲牙咧嘴地说:“莎翁,看来这喝醉了的滋味并不好受,这酒鬼也不是是个人就能当的。”
朱莎一边按揉太阳穴,一边抱怨:“那你心里好受点没有?”张蕊点头,表示自己从现在起不知道小白这个人是谁。朱莎唠叨了一句“矫枉过正”就跟着张蕊拿了东西往外走。张蕊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问朱莎:“莎翁,昨晚你到底唱歌了没有?我怎么没有印象?”
朱莎抱怨地说:“怎么没唱?我一开口唱,你就叫我把原唱关了,我说没原唱,你就说把收音机关了,总之,你就在不停地捣乱,让我关这关那的!”
张蕊一拍脑袋:“这么说我昨晚听到的天籁之音实际上是你在唱歌啰?”
朱莎白了她一眼说:“我哪知道什么天籁不天籁,反正我跟你一样也唱了一晚上歌!”
张蕊突然停下脚步面对着朱莎,朱莎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大跳:“你没毛病吧?怎么不走了?”
张蕊眼睛亮晶晶地说:“莎翁!你昨晚唱的是不是英文歌?”
朱莎点点头,感到莫明其妙。张蕊张大嘴低声惊呼:“天哪!天哪!我发现了一个大歌星的苗子!天哪!我要赶快告诉我表哥!震死他!”
朱莎没听清她在低声嚷嚷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推她走,她一边走一边语气激动地继续低声嚷嚷,手里还不时紧握成拳像喊口号一样举起来挥几下,脚下也不好好走路,走两步就要蹦达两下。朱莎只当她是宿醉未醒,推着她去服务台结了帐然后坐车回学校。
刚一坐上车,张蕊突然说:“莎翁,你再给我唱两句!就唱我昨天听到的那首Spice Girls 的Wannabe!”
朱莎瞪大眼睛望着她:“老大,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这是在车上,好好的唱什么歌呀!”
张蕊回头看一下四周,不好意思地笑说:“哦!我忘了!莎翁!待会儿到了学校, 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唱两句!”
两人一路斗着嘴到了学校,张蕊迫不及待地把朱莎拉到校医院后面的小树林里,然后说:“好了!到地方了!快给我唱!”
朱莎没办法,张开嘴开始轻轻唱:“Yo; I'll tell you what I want; what I really really want; So tell me what you want; what you really really want;……”开头的节奏太快,不适合这样清唱,朱莎唱得有些费力,随着节奏的放慢,她真正擅长的部分来到,她开始变得放松,一边随着节奏摇摆一边唱:“…… If you want my future forget my past; If you wanna get with me better make it fast; Now don't go wasting my precious time; Get your act together we could be just fine……”
还没等她唱完,张蕊欢呼一声抱住她:“莎翁!你太棒了!你真是天才!你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你以前唱过歌吗?你参加过学校的才艺表演吗?”
朱莎被她的熊抱勒得喘不过气来,她停下来说:“没有!我们很少上音乐课,到了高中我们连音乐书都没发,中午大家一起唱十五分钟流行歌曲。我们学校的文艺表演就是全班大合唱,我当指挥。”
张蕊狂笑:“哈哈!天意啊!”她也不等朱莎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往宿舍快跑,一边跑一边说:“走!快回宿舍化妆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朱莎一边被动地跟着她跑一边说:“老大!你怎么了?实在不行我豁出去找小白来安慰你……”
张蕊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让小白去死!”
两人回到宿舍,朱莎实在受不了张蕊这疯疯癫癫的劲了,甩开她的手说:“老大!我受够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今天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哪也不去!”张蕊一边在自己的抽屉里东翻西找,一边说:“好好!你别抓狂!我马上坦白!先让我把东西找着了再说!OK?”
朱莎满腹疑惑地看她翻,翻了半天她欢呼一声拿出一副细边黑框眼镜。这副眼镜是她去年戴的,一边的镜片掉了她也懒得配,直接扔到抽屉里再买了一副新的。张蕊的近视眼度数并不高,其实不戴眼镜也可以,上大学开始时她就没怎么戴,但她自从认识了小白,为了和俊秀的小白看起来更相称就开始天天戴眼镜了。这下恋情结束了,眼镜也完成使命了。
张蕊把黑边眼睛另一边的镜片也取下来就留着个镜框,然后往朱莎脸上一架说:“好了!大功告成!”
朱莎摘下空眼镜框说:“好了,老大,你疯够了没有?现在可以放了!”张蕊把朱莎按到椅子上坐下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清华的表哥吗?”
“记得!”朱莎点头。张蕊说:“我表哥啊,他叫罗昊,他们啊组织了一个摇滚乐队名字叫Sixteen Eyes,就是‘十六只眼’,至于为什么叫十六眼而不是十二只、十四只或十八只什么的,后面再说……”
朱莎快要被她搞得抓狂了,她拿着空镜框敲桌子:“重点!说重点!To the point; OK?”
张蕊赶快言简意赅:“重点就是他们这乐队一共四个人,原来的主唱在今年六月毕业去美国了,他们现在缺一个主唱!”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没关系,现在马上就有关系了!你知道,主唱是一个乐队的灵魂所在,而我表哥他们更是非常挑剔,要求未来的主唱不但要英文好,还要外形好,因为他们唱的大部分歌都是英文的,而且又长期在酒吧里驻唱,长得太丑拿不出手……哦,你别抓狂!最重要的一条是声音条件要好,要让人过耳难忘。恭喜你,莎翁,你中奖了!”张蕊一口气说完。
朱莎费了十几秒钟才把她所给的信息消化完,她既没同意也没反对,而是突然问了个莫明其妙的问题:“那你说,他们的乐队为什么叫‘十六只眼’?”
张蕊紧张地等了半天她的答复结果等来这样一个脱线的问题,她顿时绝倒:“那是因为他们乐队四个人都戴眼镜,每个人都是四只眼加起来就是十六只眼了!”
第29章
第十六只眼的加盟
在张蕊的百般鼓动外加金钱诱惑(她把酒吧驻唱的收入说得天花乱坠)下,朱莎终于点头同意和她一起去见她表哥。张蕊高兴得大喊一声“耶!”拉上朱莎就跑,百忙中还不忘把空眼镜框给她戴上。张蕊下了楼在门口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朱莎出于礼貌没有站得太近,不过她从不远处看到电话亭里的张蕊神情激动,不但大声嚷嚷还在不停地挥手加强语气,也不管她表哥看不看得见。张蕊说了大约一两分钟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跑到朱莎那里说:“行了,走吧!咱们现在就找他们去!”
两人在校门口坐上车,中途又换了两趟车好像走了无数的路才终于到了张蕊说的地方。朱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巨大的仓库,不知原来是用来干嘛的,仓库外停着一辆旧的草绿色军用吉普车。她有些迟疑,不敢进去。张蕊走了两步回过头说:“走啊?他们就在里面!”
朱莎说:“老大,不知怎么着,我忽然有些害怕。”
张蕊自信满满地说:“怕什么?有我呢!快走吧!别看这儿破,可地方大,人又稀少。他们练歌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通常会跑到郊区僻静的地方或者旧仓库什么的。不要再犹豫了,跟着我走吧!”
朱莎又说:“张蕊,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自信?我是说,你对我是不是估计过高?我其实没那么……”
张蕊打断她:“不会!相信我,我表哥他们听到你的声音只会更加惊艳。”朱莎不自信地摇头,一步一拖地跟在她后面走,走近了才听见里面传出乐队合奏的声音和一个悦耳激昂的男生在唱歌。张蕊放开她,跑去用力把大铁门推开,里面的音乐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门口的两人。朱莎有点尴尬,张蕊满不在乎地走到仓库空旷的大厅中间对着那个身材修长、怀抱吉他的男生说:“罗昊!你看,我把你要找的人找来了!一块真正的未经雕琢的美玉!”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朝后一指朱莎。众人的眼光都定焦在朱莎身上,朱莎被她夸张的话弄得满脸通红尴尬到不行,又不好马上辩解,只好点了一下头勉强说了声:“Hi!”
罗昊对张蕊打断了他们的合练显然极为不满,他放下吉他走过来说:“你最好对你说的话负责!不要每次都留个烂摊子让我给你收拾!”
张蕊听见他这话又不乐意了,马上跳起来回骂:“什么叫每次都留个烂摊子给你?你给我收拾过几次烂摊子你就敢这么说?我告诉你,罗昊!你才要对你说的话负责!自大狂!”
旁边留着长发的贝司手小丁一看这对表兄妹又有爆发战争的迹象赶快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小蕊,你表哥最近心情很不爽,老刀去了美国,整个乐队没有了主唱,做什么都没有味道!大家都少说两句算了。你来介绍你的朋友吧!”
张蕊才想起她的使命是什么,赶紧把朱莎拉到身边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朱莎,我听过她唱歌,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声音简直太好听了,比起你们学校那一帮装腔作势的花痴女粉丝强太多了!”
小丁笑着伸手过来:“我叫小丁,是乐队的贝司手,”又指一指不远处留着大胡子的男生:“这位天恩是键盘手,不过不要被他的胡子吓到了,他今年其实才21岁。”那个大胡子天恩朝她俩挥了一下手,继续埋头键盘中。小丁又一指身旁这位臭着脸的罗昊说:“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他是张蕊的表哥又是乐队的吉他手兼音乐创作人!”
罗昊不耐烦地打断小丁营造的和乐融融的亲民氛围说:“你丫有完没完?”小丁瞪了他一眼说:“不要吓到小妹妹!”说完又继续挂上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问:“现在我们都已经认识了,我可以叫你朱朱吗?”
朱莎点头,还好不是叫她莎莎,这个亲密的名字只有自己的家里人才可以叫的。小丁又笑眯眯地问:“你有英文名字吗?”
张蕊抢着说:“有的,她的英文名字叫LISA。”
小丁皱了皱眉头说:“Lisa,这个名字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够响亮。可以换个名字吗?比如叫Sarah或Selina什么的……”
罗昊再次重重地拨弄了一下琴弦打断他的话:“你废话完了没有?你以为你这是在泡妞呢?赶紧说正事!”
天恩已经在那边高台上行云流水地弹奏出一曲快节奏的背景音乐。小丁知道两位同伴的脾气显然不是太好,而且对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赶快板着面孔说:“好了,朱朱,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朱莎点头,张蕊抢着说:“可以了!”
小丁拿好他的贝司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们从最基本的开始好吗?”
朱莎点头,不知道他所谓的最基本的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罗昊早已不耐烦,沉着脸问:“你会什么乐器?”
朱莎不知所措地看张蕊,张蕊忙抢着代她回答:“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们要的是主唱又不是吉他手键盘手贝司手,要会乐器干什么?拉开嗓子唱不就完了?”
罗昊沉着脸没有答理张蕊的挑衅,把旁边谱架子上的一本乐谱递给朱莎说:“你给我们哼唱前面的两小节!”
朱莎心内愤怒,她把乐谱又递回去:“我不会五线谱!”说完眼睛直视着罗昊,迫使他低下头来。
张蕊早已不满了,拉着罗昊的衣襟问:“喂?你干什么?”小丁见势不妙忙又过来救火:“算了,算了,罗昊,你别再挑三捡四的了,连我都受不了你这臭脾气!朱莎,你还是给我们随便唱一段吧。”
从进门到现在,罗昊就没有正眼看过朱莎一眼,更别说打个招呼了。朱莎受不了这冷淡准备掉头就走,张蕊拉着她小声央求她唱一小段,把她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臭表哥给镇住,不然白白被他们小瞧了。朱莎也很想出出胸中这口恶气,倔劲上来了,立马不管不顾了,对小丁说:“你会弹吉他吗?我需要伴奏。Spice Girls 的Wanna be。”
小丁推推正满脸不高兴的罗昊示意他伴奏,罗昊抱起吉他开始拨弦,朱莎跳过一开始的快节奏,闭上眼睛直接进入高潮部分:“…… If you want my future forget my past。 If you wanna get with me better make it fast。 Now don’t go wasting my precious time。 Get your act together we could be just fine……If 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