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轻松接住她扬起的手,牢牢抓着。
可恶!她遇上经验老到的花花公子了。「你……我……我咬你喔!」
「哈!你不觉得嘴巴用来接吻比较合适吗?」他邪笑着。
那抹散发着光与热的笑容,差点又让她忘了呼吸,长得英俊的登徒子就是吃香……她猛一甩头回过神,好气自己又在胡思乱想。
哼!不能咬他,万一她笨笨的凑上嘴,又被他用唇堵住,她反而得不偿失。
柴珊珊气得俏脸生晕,「你放开我的手啦!」
「好,我先放开你,我正想和你谈个条件。」谈完后再来吻个够,他觉得自己目前只沾了一丁点「水莲」的感觉,哪会够?
「我不!」她一口回绝,也拒绝再看他,彻底谢绝所有不恰当的诱惑。
和狼说条件、与虎谋皮?他当她柴珊珊是世纪大笨蛋啊?
她今年芳龄二十四,两年前,她可是堂堂名校企管系毕业的高材生。不过,就输在没背景、没后台,才会沦落到在马怪手下听令行事,忍气吞声。没办法,景气萧条,人浮于事,一个破饭碗也得捧住呀!
唐怀逸把衬衫口袋里的护照掏出来,又从随身小行李中挖出来一张派任令,递到柴珊珊眼前。
「这什么?」柴珊珊翻弄着,反正不用正眼瞧他就好了。
然后,只听她霎时发出一声快晕倒的低嚷,「你……Charles Heisman?你……不是重要客人?你……是纽约总部那儿派来台湾的新任总经理?」
她的牙关嘎嘎直打架,只能转向他,张得圆圆大大的嘴,不停的喘气又喘气。「啊~~啊!不行了,这国光号的空调坏了,我吸不到空气了!」
没救了,她刚刚到底在这平空冒出来的大官面前发了多少牢骚?这下她稳死无疑!她怎么会熊熊忘记魔力蜜糖说她「运转乾坤」的不祥预言啊?
他波澜不兴的说:「除了洋名外,我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唐怀逸。至于我来就任总经理一事,台湾饭店这里根本没人知道。」 「连马怪也被蒙在鼓里?」她捂着还在急喘的胸口,忍不住张嘴笑得贼兮兮的。嗯~~总公司有眼,这就叫做报应不爽、天道得偿,马怪要沦落下台了。
唐怀逸缓缓地把证件收好,肆无忌惮的打开她的手提包,抓出那一小袋糖,把剩余的糖果全都倒入她张得老大的小嘴里,替她压惊。
「好处、甜头全让你尝个够,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好处?」柴珊珊这下才将混乱的思绪抓回来,他不解雇她吗?
他躺在椅背上,狭小的空间里让他一双长腿没得伸展,只好把双手往上一举,交错搁在后脑勺,黑眸平视着前方,慢条斯理的开口,「我看你十指光秃秃的没戴戒指,你没结婚吧?」
她努力嚼碎满嘴糖果,「没……可是……」有没结婚关她的工作啥事?
他自顾自的又说:「如果你已经有男朋友,叫他靠边站。」虽说他猜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还是要先挑明讲。
「哦!」柴珊珊皱着小脸,吞下满嘴腻死人的甜。她好歹命喔!新任总经理比马怪还龟毛,连员工的私事也要管!
唐怀逸乾脆闭眼假寐,以懒洋洋的嗓音说:「Sheluton连锁旅馆是我祖父建立的企业,目前的大权还握在我高龄已经八十九的父亲手中……」
「慢着,」她掏耳朵打岔,「你父亲几岁了?」
「你没听错,他六十大寿那年生了我。本人是他第十个小老婆的儿子,十三个兄弟中最小的一个!」
「哦!」不屑的评语放在肚肠里说给自己听,原来是个挺不像话的豪门家族—;—;一个老色鬼老爸,生个小色鬼儿子。「你老妈还和其他九个老婆围绕在你老爸身旁吗?」
「她嫁人了,不过,她丈夫不是我老爸!」
老妈的新丈夫容不下他,他只好继续留在复杂的家庭里,直到上了大学……唉!过往不提也罢,他继续说道:「我原本在巴黎过得很悠哉,但被我老头子的夺命连环call逼来台湾,告诉我得以一年的时间拯救这儿的饭店。很不幸,本人对商业管理一点点、一丝丝兴趣也没有!」
「所以?」她快要有点头绪了。
「我想任命你当总经理特助,站在前线替我做事。」她一副想当女强人的架式,就给她个机会证明一下她的能耐吧!
「咦?啥?真有这么好康的事?」很启人疑窦哩!她小心翼翼问:「你不喜欢替你老爸工作就别做啊!」
她问得犀利,他终于张开眼皮,斟酌半晌,找到一个不必把自己内心真正想法赤裸裸剖开,却足以说服她的理由,「我不爱做他丢给我的事,但我喜欢花他的钱,所以,我总得过来为这间饭店合计一下啊!」
反正花花公子已是不变的事实,就让她认为他还玩世不恭、挥霍成性又何妨?
哼!原来是个不务正业的绣花枕头,柴珊珊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二世祖。
他突然执起她的双手把玩着,直勾勾的望进她的眼里。「我们各取所需吧!」
他又乱碰她!他的习惯实在很不好,柴珊珊挣不开他有力的箝握,「那……我必须付出的代价呢?」终于进出颤抖的声音将疑问提出。
「代价?」他戏谑的一挑眉。「我可不会把这么好的『条件交换』,安上个俗气的称谓。」
「你总不会平空把权势全都转移给我吧?说吧!我该做什么?」她要自己稳住情绪,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她都应该接受,毕竟,这种天上……呃!车上掉下来的「礼物」,实在是太诱人了啊!
一想到可以扳倒马怪,又能大施拳脚,她的嘴角都笑开了!
「先说好,我不谈感情,我只要你当我的女人,我们签一张为期一年的婚姻契约。」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她还是没能彻底掌握住自己纷乱的情绪,尖声叫了出来,「结婚?!你说的笑话很差劲耶!」
他前一刻吻她,下一秒就要拉她进礼堂?!天!她不是碰到疯子吧?
「该严肃的时候我从不说笑。我们到教堂宣示行礼,戴上戒指,至于正式注册就免了,省得一年后还得找律师办离婚。至于夫妻间的权利与义务……」
「怎样?」她的心脏都提到胸口了。
他偏过头,眉端坏坏地扬起,徐徐清了下喉头,「完全照着来……」
她扯开喉咙高嚷,「等等!」他进展得太快,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她仍没听懂。
他像只顽皮使坏的狐狸,闲闲地欣赏着她娇俏的红颜。
「你是说如果我们结婚,也必须……」她向来快人快语的舌头突然打结了。
「上床,当然。」他云淡风清的帮她说完。
天哪!她都还没答应,他就迫不及待的露出色狼尾巴了!
看来,她不只手要让他握、唇得让他吻、身体还要被他碰……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呜呜……她好可怜;哼哼!他好可恶。
「特助我喜欢,结婚也无所谓,但……你找别的女人陪你不行吗?」她扭搅着裙摆,挺舍不得让大好机会跑掉,心脏无力的低呜着。
她的内心挣扎得快要被撕裂了吧?他发觉自己实在像个引诱处女犯罪的恶魔,挺要不得的劣根性呢!
他的眼底含着笑意,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行!因为我想试试看一年之内只忠于一个女人的感觉,而那个女人必须是你!」
花花公子的忠诚度在数字座标上向来是比零还小,她会相信他的鬼话才怪!再仔细一想,逻辑上也很勉强,「为什么要结婚?你大可只要我当情妇啊!」
他凑近她眼前,盯着她灵活闪动的明眸,「你比较喜欢情妇的身分吗?」
她甩甩头,「我两个都不要,我只喜欢当待助。你为什么非结婚不可呢?」
他带着欣赏的眼光,捏捏她的小鼻头,「聪明的女孩,什么都瞒不了你,但是你问太多了。」
「你希望我闭着眼睛跳下陷阱?」
「陷阱?我没想伤害你啊!你喜爱权力,我想要你陪伴,更不必委屈自己为了饭店而头疼,我们各得利益,共同营造一年的婚姻生活。怎样?」
他的目光朝向窗外,若有似无地给她制造压力。「台北到了。」
这样子飞上枝头呼风唤雨的机会要不要把握?!答应嫁给一个色兮兮的白马王子好吗?她心底的挣扎很厉害,偏偏脑袋里只灌满了浆糊……
瞬间,他的脸又遮住她的视野,「你干什么?唔—;—;」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揽过,再次贴住她的唇瓣,这次彻底贪婪的品尝。他的舌尖溜进她的嘴里,纠缠着她的小舌,双双共舞;他的双手滑到她的脑后,揉弄着她柔软的发丝。
她的浅浅呻吟透漏了她的小秘密,他知道他成功将她撩拨了。嘴角噙着浓浓的兴味,他心知要开发这个小女人情欲感官的处女地,他往后有得忙了。
「唔!我亲爱的『小水莲』,我保证我们在一起一定会配合得很精采。」
「哦~~」她无措的低声嘤咛。原来唇与唇相碰触的感觉是这样,这次她体会到了,居然……很陶醉的哪!柴珊珊,你怎会喜欢被色狼吻呢?
她全身软趴趴的瘫在他胸前,晕醉的芙蓉脸埋进他的颈窝,双眼迷蒙的道:「你很霸道耶!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轻嘎一笑,对着她的耳窝呵气,骨子里的强悍气势乘胜追击。「我带你去买戒指,钻戒好吗?」
「要大颗一点!」等婚姻结束,她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天哪!她居然说出这种白痴话?!但没办法,她现在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她哪正常得起来?原本灵光的脑子现在也只剩装着豆腐渣而已。
再说,她话已出口,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于是,唐怀逸手里挽着一个脑袋瓜子晕头转向的柴珊珊下车,买了钻戒,找到一间可以马上证婚的教堂—;—;
他们,结婚了!
※ myeid ※ myeid ※ myeid ※
唐怀逸从浴室中出来,靠在门梁边打量着柴珊珊。
她的身材修长纤细,约莫有一六八公分高,是三七比例的好衣架。
但老天!她居然穿着卡通睡衣—;—;还是那种不透光的加菲猫棉质长睡衣,他想,他碰到一个很离谱的女人了。
她这时干嘛像个陀螺般的净在卧室里打转,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会是在紧张吧?
从教堂出来,去商店买了点必需品,跟她来到她租赁的两房小公寓,他才知道,他还必须和一只名唤「加菲」的肥猫同居。
他对猫向来没好感,差点就想把猫丢出窗外。
「你必须接受我的猫,还有我的公寓,你得分摊一半的房租和水电开销。我不搬离这里,否则,一年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廉租房子。」她提出条件。
「行。」他咬牙答应。「我和你住一间,猫不准进来这个卧房。」
「这怎么行?我不抱加菲就睡不着!」她抗议。
「你只要抱我就行了。」他翻翻白眼,好整以暇的等着欣赏快要晕倒的表情爬上她可爱的小脸。
现在,夜晚就寝时刻来临,她该不会真的紧张得晕倒给他看吧?
可他心头就是窃喜于她的纯洁,唉!真是要不得的大男人心理!
「妈妈咪呀!你干嘛不出声?吓我一大跳。」柴珊珊猛然发觉他正盯着她看。结这种便宜行事的婚,随时随地再让他吓上一吓,她一定会提早心脏衰竭、暴毙升天的。
「过来!」他对她勾勾手指。
他的手指一定是洒了魔粉,他整个人都宛若是一个魔咒……尤其是洗过澡后,仿佛连「性感」都可以从他油亮的皮肤上随便大把大把的掐出来。
他头发湿漉,光裸着胸膛,全身只套着一条长裤,腰扣还是散开的,只靠拉链勉强撑着,低腰线清晰可见。
身形英挺,腿长肩宽,肌肉结实匀称,简直就像高中美术课本封面上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理石像。
没交过男朋友、没亲眼见过这么「清凉」的男人……她仿佛被催眠了般,乖乖地走向吸引她的磁石,仰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你怎么不把睡衣穿好?」她的呼吸窘迫,抱怨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没睡衣。」
「没睡衣?难道你不用睡觉?啊!」她弄明白了,小脸霎时涨红。
「我裸睡。」
「知道了啦!」她的脸都埋到睡衣领子里了。他可不可以不要老说些很有颜色的字眼,来挑战她脆弱得快要断裂的神经啊?她可是会昏倒给他看的喔!
「珊珊?」
见鬼了,连他呼喊她名字的韵调都酥了她全身不争气的骨头。「什么?」
「我买了酒,你喝一杯会舒服些。」很有趣的小处女啊!可她的脸这么红,等一下该不会脑充血中风吧?
他走向冰放着84年份波尔多红葡萄酒的冰桶,熟练地转动酒拔,「砰!」的一声,酒塞跳开了。
紧接着,一个郁金香型水晶杯装着二分之一的绛红液体,捧到柴珊珊面前。
她垂眸盯着发抖的粉红色脚趾头,犹豫着要不要把杯于接过来,「呃~~你……我……你会发觉这不是个好主意……」她这辈子喝过两次酒,两次的下场都很惊人!
「相信我。」他抬起她的下巴,食指轻轻摩挲着她诱人的唇线。
「珊珊,我有名字,你还没喊过我。」他凑上前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他的动作、他的声音充满「性」的挑逗与暗示,摆明了今晚一定会要了她的身子。
她没得逃了,抓在她手中水晶杯,眼看就要让她紧绷的五根手指给捏破了。
「怀逸。」她挤出破碎难听的嗓音,然后一仰头,咕噜咕噜把红酒当白开水,全部灌下恐慌得发紧的咽喉。
「逸,你来吧!」她的眼光迷离,勉强漾出一朵傻笑。
反正交杯酒算是陪他喝过,接下来随他对她的身体怎么胡来都行,她没勇气清醒的面对和一个陌生人做爱啦!
酒精快速征服她的脑门,她两眼一闭,倒栽葱似的往后跌,后脑勺直直冲进双人床垫。
躺得歪歪斜斜,她动也不动了。
唐怀逸被搞糊涂了,拍着她的脸颊,「珊珊、珊珊?你干嘛?你不用装睡,我不喜欢对着木头做爱……珊珊,你真的不是在装睡?」
然后,依稀记得硬把酒杯塞进她手中时她曾说过:「你会发觉这不是个好主意。」
他揪着头发,爆出诅咒,「见鬼了!你原来不能喝酒,我的美好夜晚就这样报销了?柴珊珊,你这个胆小鬼!原来你并不像外表展现得那么强势精练、艺高人胆大哪!」
听,这个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女人,还敢发出微微的鼾声。
她高耸的胸部曲线上下剧烈起伏,满脸通红、艳唇微张,对他散发出百分百致命的诱惑力!
无奈,他只能苦笑着,「我性致很高,也很渴望你,可我不爱强暴女人,」
他将她的身子扶正,头也摆回枕头上。然后就趴在她旁边,手指无聊地顺着她睡衣上的加菲猫图案来回游走,哀声叹气,「唉!你这个磨人精!」
可不是,性爱的欢愉是要两个人来营造,他挺不屑一个人发泄纯本能冲动!
为了达到目的,结这种便宜行事的婚,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呢?值此夜阑人静,他反而有点迷惘了。
硬把柴珊珊给牵扯进来,紧咬住她工作上的不如意以及人性上的弱点来利用……他拧眉自问:「我对你会不会太残忍啊?」
他翻身下床,冲过去抓过红酒瓶,对准瓶口洒入喉。但愿他也可以像柴珊珊一样一醉全然忘忧……
忘了要与父亲作对、忘了想继承已过世祖父所设下的那笔基金—;—;那是他预留的备胎,倘若经济命脉真被他父亲切断,他也大可有恃无恐。
他快三十岁了,再不弄张结婚证书送回去,就要丧失继承权了,所以,他找上柴珊珊……
这些,今晚就全都忘了吧!
第二章
「啧!这就是号称五星级的Sheluton格调啊?低俗难看到了极点,两百五十六个房间都放着冰空气吧!」
首度踏入家族事业版图的唐怀逸,打量宽敞的lobby后,不屑的低嗤。
柴珊珊环视着未来一年要拼命的地方,虽心虚却板着脸孔嘴硬道:「没啥不妥啊!」
唐怀逸轻撇嘴角,把身旁的柴珊珊往楼梯口一推,「好吧!你可以进去开会了。」
柴珊珊还是打住脚步。
「可万一fax坏了,纽约传来的派任令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