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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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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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无畏苦笑不答。

    “我和我师兄一起生活十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他会吹箫!无过,你看,我除了有一身蛮力,认识几个字,冠着前盟主儿子的名头外,几乎什么用处都没有。我不会弹琴也不会谱曲,更对诗画一窍不通!下棋么还马马虎虎会一点,但也一直都是陈默的手下败将。我就奇怪,你和陈默到底在我身上争什么?”

    “你不要胡说!陈盟主和燕魁首会争你?!你一个大男人……”

    “石小姐,我看妳身体不适,还是让人送妳去客房休息吧。”燕无过温和地笑,眼神中却无丝毫笑意。

    硬让人送走垂泪的石家千金,燕无过放下古筝起身走到缺水身边,摸摸他的头——他发现缺水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

    每次轻抚他的头,他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柔和。

    “缺水,喜欢一个人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至于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地方,这个答案不妨等到五十年后,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欧阳摸摸鼻子,有点后悔跟唐六跑来凑热哄。

    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热闹,结果跟他当初想的一样!他就说么,那两个人魔执著了那么多年的人哪能说杀就杀。

    你看现在人家还不是好好活着?还把那两个人魔玩得团团转!

    确定不可能再在那两人脸上抹上什么,“我饿了,什么时候可以用膳?”缺水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他是真饿了。

    托这两兄弟的福,从早上到现在他没有任何东西进口。

    一听缺水叫饿,燕无过哪还记得什么赏琴大会,立刻命人在客厅摆宴。

    缺水明明感觉到背后刺人的目光,却像毫无感觉般跟在燕无畏身边向客厅内走去。

    他都已经自毁名声了,还在乎有一两个人用仇恨鄙视的眼光看他吗?至于嘲讽,他相信,任是谁也比不上在过去一年中那两兄弟对他嘲讽的恶毒!缺水不在乎,燕无过、燕无畏又怎么会去自寻烦恼。

    对那几个看缺水不顺眼的人,该怎么处置怎么做,他们心中清楚得很。

    事后等那几位世家公子、小姐离去,缺水才从欧阳、唐六和燕家兄弟的对话中得知这四人早就相识。

    就连当初武林大会最后的出场顺序安排,也是他们精心策划过的!缺水苦笑,对自己能带着父母安然脱离两人掌握的信心,又更加低微。

    ***

    经过江湖中某些人的特意渲染,袁缺水的名声就如直上的风筝,成为江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人物。

    淫荡,无耻,下流,堕落,兔二爷,像姑少爷……这些卑下的词语,都刻画在了他袁缺水身上。

    传到后来,他已经从一个以色事人的兔二爷,变成了一个靠魅惑男人,吸取男子真阳练功的邪魔歪道。

    而身为他入幕之宾的武林盟主陈默和飞鹰社魁首燕无过呢,却成了为了武林大义,不得不牺牲自己管教邪魔歪道的大豪杰、真英雄!有些人可能会问,那两个人怎么名声未坏,反而还冠上大义之名了?君不见江湖中巫山公子的名声虽然越来越坏、越来越邪恶,却不见他出来祸害过一个人不是?而这自然就成了那两位大英雄牺牲的成果!

    缺水一共找到两次机会逃出那两人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苏州他父母生活的小庄园。

    可每当他觉得自己就快成功的时候,那两人中的一个,肯定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笑咪咪地请他“回家”。

    回家后那两人就连手对付他,也不伤他,就是把他拖得筋疲力尽,最后把脱力的他拉上床教训。

    他也想过办法去套问父母解药的存放处或药方之类。

    他灌过燕无过酒,灌了不下十次,结果次次都是他醉得人事不知,任由对方大肆轻薄。

    再接再厉,他又去灌燕无畏的酒,见对方利用内功排出酒液怎么也喝不醉,他干脆装醉,甚至还假装把他当陈默看,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

    结果有一天他却听到燕无畏和燕无过拿这事当笑话讲!还互相攀比谁占得便宜多!他不承认自己生气,只是把灌酒改成了灌毒药。

    因为他功力恢复,加上这两年勤练不休,也就方便了他溜入无畏庄或飞鹰社的药房找毒药。

    那两人被他毒了一、两次后,终于忍不住对他说:缺水,我们从小服毒,现在就算不是百毒不侵,也会对任何毒药都有抵制作用。而你用的毒药,解药药方我们都知道。

    缺水不再去害那两个人,也不再去妄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父母。

    他除了勤练武功,还是勤练武功!练到后来,燕无畏、燕无过都有点怕了,怕他走火入魔!

    “吱呀。”

    门被推开。

    燕无过抖抖身上的落雪走进屋内。

    “这大概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了。缺水,你在干啥?……你在再练功?!”小楼内响起燕无过无奈又愤怒的吼叫。

    缺水嫌耳朵周围太吵,吐纳一周天后缓缓收功。

    “外面下大雪了?”缺水下床踩着棉拖鞋,踢踏踢踏地向窗边走去。

    “嗯。”

    现年二十七岁,事业有成,仍旧俊美得没天理,还多添了一些成熟稳重风采的燕无过收敛了一些怒色。

    但面色仍旧不是很好看。

    缺水打开窗子探出头去。

    哗!好大的雪!雪片真如鹅毛一般,飘飘忽忽漫天都是!第三年也过去大半了,他在他们身边已经生活了将近三年……摇摇头,他不想多想,也害怕去想。

    三年来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他对燕无过快要根深蒂固的恐惧感消失了不少,现在他和燕无过独处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僵硬,有时他甚至会和燕无过东南西北的胡扯一通。

    身后,燕无过走过来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间,两手环抱住他的腰。

    缺水任由他抱着。

    不管他心理上怎么样想,至少他的身体并不排斥紧贴在他身后的温暖怀抱。

    抱住他腰的手开始不老实,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摸,摸着摸着就摸到他裆内去了。

    “宝贝,你今天没有穿合@?”鼻息咻咻,男人明显兴奋起来。

    没出门屋内又暖和,更到了睡觉时间,我穿合@干嘛?就算穿了又能防你们什么?

    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在他胯间搓揉。

    “宝贝,两脚再打开一点。”

    “不要叫我宝贝!”缺水皱眉,故意夹紧双腿。

    “你这个坏小子……!”燕无过抬手就给他在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虽然不疼,但那声音却让人止不住脸红。

    顺着他的臀,男人的手竟从后面的股缝往下溜,硬是把手掌插进他双腿之间。

    手掌微微使劲在他股间来回拉动,最上面的大拇指更会在他要命的地方,突然竖起来戳他一下、顶他一下。

    缺水被他用手掌拉扯得受不了,只好乖乖松开双腿,张开一点方便那人戏耍。

    “这才乖……”男人咬咬他的耳朵当作赞扬,本来抱住他腰的另一只手也滑下来。

    一手掌握着他的要害给他带来快感,一手在他后面的沟壑中捣腾。

    缺水昂起头,也不知是难受还是享受地皱起眉头闭上眼。

    看样子,燕无过今天是想就这样站着搞他了。

    “我不要站着。”

    身后传来燕无过的咕哝,似乎在说他变得难搞什么的。

    “你要敢就这样站着操我,到无畏来为止,你别想碰我一下!顺便说一句,现在你想撂倒我,至少需要六百招以上!”

    奶奶的!俊俏的燕无过骂了一句脏话,不甘心地捏了他屁股一下,捏得重重的。

    “让我抱你去床上。”

    “我自己会走。”

    推开燕无过,缺水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就待把衣服解开。

    “等等!不要脱!我想就这样抱你一次。”

    燕无过无耻地在后面急喊。

    暗骂了一声混蛋,鞋子还没踢掉,后面人就扑上来了!

    让那贪得无厌的家伙满足了两次后,缺水打着瞌睡听那人骂王宇一家人。

    燕无过的脚在他脚背上磨来磨去,磨得他……更想睡。

    “缺水,你的九阳真功是不是怎样都无法练到十二重?”燕无过忽然问道。

    缺水打个哈欠困困地道:“是啊,我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用,托你的福……”

    燕无过嘿嘿笑,在他脸上亲了亲,“对不起,那时候谁叫我看你不顺眼呢。”

    缺水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呵呵,缺水,也许有个办法能让你阴阳汇通,功至大成。”

    鼻子在缺水脸上磨着,耳鬓厮磨是不是就是这样?

    “什么法子?”缺水不太感兴趣地随口问,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教你练阴绝功如何?”

    “……你不怕我变得和你们一样厉害,然后杀了你们?”

    “怕啊,怎么不怕,但我更想看你开心的样子。唉,想我燕无过是什么人,竟想看爱人一个开心的笑脸想了三年都想不到!缺水,你知道我有多怀念那一天……”

    哪一天?缺水没问。

    他大概知道那天好像和柿子有关。

    因为每当上柿子的季节,那人总会买来很多柿子,让他削给他吃——怪癖!

    “随便你。”缺水翻了个身。

    “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教我就学。等我练会了……哼哼,看你们还敢逼我上床!”

    燕无过吃吃笑,似乎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头。

    “那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你还没能力对付我、拒绝我的时候,多占点便宜的好?”淫笑着,男人恬不知耻地再次爬上了他的身体。

    ***

    转眼间,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四年的时间就在一日复一日中缓缓流逝。

    有时候他会胡涂,怎么他竟然就这样普普通通、波澜不惊地在那对兄弟身边待了四年?似乎他更该做些如卧薪尝胆、忍辱复仇,或抵死不从、装疯卖傻寻找机会等的事。

    头一年,他恨他们。

    恨不得三人同归于尽!他也确实每天想着复仇雪耻之类的事情,所以才逼着自己放弃自尊,咬牙忍受下类如性奴一般的日夜。

    他在等待。

    第二年,他终于等到了报复的机会。

    可在他接受惩罚教训之后,那两个人对他态度却改变了,就像改变了作战计划一般,从作践变成守护。

    他怀疑,他担心,他小心翼翼地等待他们对他施展新的阴谋,也在努力用自己的坏名声去抹黑那两人。

    第三年,一直在等待那两人展开他们的阴谋诡计,看着他们对他的态度一天一天从守护变成尊重。

    尊重他的想法,尊重他的人格,他内心却越来越惶恐。

    眼见他找到机会就去抹黑他们,两人不但不生气,更像是给他黑啊黑的黑习惯了,有时候甚至会帮着他在自己脸上抹灰。

    就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他在他们身边已经生活到第四个年头。

    这时,当年的恨似乎已经淡色了很多,他也想通了,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对方再可以骗取的东西。

    他学会随居而安。

    一边掩饰内心中的惶恐,一边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

    虽然如此,那两个人变本加厉,从守护变成呵护的奇怪态度却更深的困扰了他。

    他不但惶恐,更在害怕!害怕什么?他在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落进“陈默”布下的感情陷阱中吗?!单论功力,把九阳和阴绝功糅合在一起融会贯通后的他,与燕家兄弟任何一人单打独斗,都立在了不败之地。

    就算他赢不了他们,他们如果只是一个人的情况下,也别想轻易打败他。

    如果是两人连手,那当然另当别论。

    可惜那两个主儿都不是讲究公平的家伙!一旦事关他们的性福,他们才不会在意两人连手对付一人,有多么卑鄙无耻,不讲道义!所以,无畏庄和飞鹰社,就会经常有人看见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切磋”武学。

    那时,重新树立信心的自己有好几次离开他们单独出去晃荡,伸手管了几件闲事,也让自己的名声更糟糕后,他就会像蜜蜂回巢一样,回到他们身边和他们练武、说话、吃饭、胡闹还有睡觉。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当你习惯别人疼你爱你宠你以后,越是曾渴求这些的人,在得到后也就越发珍惜。

    缺水不知道自己在珍惜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让他感到……很幸福。

    渐渐地,他甚至发现自己喜欢待在那两人身边,喜欢那两人伸手摸他的头,喜欢他们在寒冷的冬天紧紧抱住他。

    恨,也维持得越来越辛苦。

    苦笑,也许他最大的弱点就是禁不住别人对他好吧。

    一边在心中想着他们的狠,一边又在心中念着他们的好。

    如果他们肯放了自己父母就好了,如果他们肯放了他们,他……缺水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看待他偶尔的消失,但既然没有阻止他,他也就懒得问。

    所以,燕无畏坐在他面前半天却没有说话的态度,让他感到很奇怪。

    他没理他,任他枯坐,捧着书本看自己的。

    结果燕无畏开口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你现在去飞鹰社要比回无畏庄多了。你是不是……觉得和无过在一起比较快乐?”

    去?回?难道在无畏眼中无畏庄才是他的家?缺水有点好笑。

    他早就搞不清楚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了,没想到燕无畏倒比他还在意这点。

    “你不回答,是不是代表我没有说错?”燕无畏的脸现在是他自己的。

    托燕无过来往太频繁的福,有时候庄中人看到没有易容的燕无畏,也只当是燕无过来了。

    “我和无过在一起比较多,你难道会觉得难过?”缺水头也没抬地又翻了一页。

    没有人回答,室内静悄悄的。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吐气,端起茶盅一口饮下,缺水不看那人的脸道:“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缺水微微皱眉,为什么他会听出对方声音中的不安。

    “我倒想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记得你弟弟好像跟我说过,你并不喜欢我,就算在你是陈默的时候。你想抱我想……无非是因为受到你弟弟的刺激。好吧,就算你想要我的身体好了,可我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已经是一个早就没有少年身姿的大男人!这几年,我也知道了这世间确有些男人喜欢和男孩子做那事,可他们大多数都只喜欢小孩子,那些卖身的像姑,也大多过了二十就没人要。所以我不明白,我这具全是筋肉伤痕累累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引起你和你弟弟的性欲,我一直在等,等你们自己厌烦的一天。而如今都过了四年,你竟然还来问我要怎样才能原谅你。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就如你当初所说,你有你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我只不过不小心成了阻你道路的一颗挡路石而已,还是那种稍微有点用处的。”

    说完一直想说的话,缺水放下书本,考虑是不是明天就离开。

    “缺水,今晚陪我好么?”低低的声音,说是请求,听来倒更像是乞求。

    燕无畏这样软弱的态度让缺水感到很……难受很不舒服,很让他无法拒绝。

    叹口气,缺水站起身,“随你。我回房,你想要就过来好了。”

    燕无畏来了,脱光衣服躺在他身侧,不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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