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爱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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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爱系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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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夕蓉羞窘地压低脸,在两位老人家面前她总不好辩解。
展凌霄帮妻子解围,“奶奶,夕蓉脸皮薄,您别戏弄她了。”
“有人心疼喽!”皇太后暖昧笑着,犹自得意促成一段好姻缘。
“人来了就好,快快入座。”皇上看不过去这两老一搭一唱地逗人,示意宫女引他们入座。
曲夕蓉对丈夫一笑,命在花园外的媚儿捧出带来的礼物。
众人放下酒杯,停止谈话,好奇地盯着媚儿手中的托盘。
“展王爷,这是什么?”皇上忍不住问。
“这是今年的中秋贺礼。”展凌霄示意媚儿将礼物交给宫女,呈给皇太后。
待皇太后展开画轴后,眉开眼笑地看向曲夕蓉。
“丫头,这是西湖十景之—;—;”
“平湖秋月。”她笑着回答。
皇太后再次献宝让大家传看,“皇儿你看,丫头绣的画是不是比真画还好?”算一算她已经收集到四幅绣画。
皇上边欣赏边点头。“自然传神、绣针细密、运针如笔,不易分辨为绣或画。王妃不愧为京华绣女。”
她欠身福礼。“皇上过奖了。”
戏蝶笑盈盈地踱步至曲夕蓉身旁。“表嫂,今天是我的生辰耶!”
曲夕蓉爱怜地轻拍她娇嫩的脸蛋。“知道了。”她让媚儿将另一份礼拿过来。“这是送你的新衣服。”
展凌霄身为表哥不为人后,亦递出一份小礼给小表妹。“紫晶花簪,送你。”
“江苏丝缂耶!裙摆绣有芙蓉与彩蝶!谢谢表哥、表嫂。”戏蝶兴高采烈地抱着礼物跳着。
这两份礼物,让在座的女子嫉妒得红了眼。曲夕蓉向来只做绣画及皇室婚服,要得到她亲手所绣制的衣物,机会少之又少。
皇太后扫视在座的皇室女子,晓得她们心中又在打什么主意。
“戏蝶,你夕蓉表嫂只为皇族绣缝婚服,还得忙着打理家业。要不是今天是你十五岁生辰,我可会说你不懂事,硬拗这分贵礼。”她口头上是说给戏蝶听,顺便告诉其他后宫女子,别再籍故请曲夕蓉为她们绣缝图案。
“太后言重了。这分薄礼只要郡主不嫌弃,夕蓉就很高兴。”曲夕蓉很喜欢这位活泼的小妹子,见她接过礼物欣喜的表情,这就值得了。
“看你们夫妇俩来了这么久,都尚未用膳。”皇上马上命人为展凌霄夫妇端上菜,并道,“这儿有百花桂酿露,喝杯可以去祛寒。”
“谢皇上赐酒。”夫妻两人谢完恩后,饮入喉。
曲夕蓉酒量极差,才小小的一杯,雪白容颜早巳红成一片。
展凌霄向随侍的宫女要杯热茶,好让妻子去去酒气。
这些小动作,全人嫔妃们的眼里,羡慕又感伤。
因为她们明白,这辈子不可能得到君王专一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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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曲老夫人回府后,马车又朝展王府缓缓走去。
靠在丈夫身上的曲夕蓉,喃喃低唤,“夫君—;—;”
“怎么了?是不是舒服?要换个姿势?”展凌霄关心地问,以为她坐得不舒服。
“你会不会讨厌和我在一起?”她小心又小声地问着,生怕得到她最不想听的答案。
“怎会呢!”
“大家都跟我讲话,不然就夸赞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受到冷落?”她抬起头看着丈夫,皱起眉呐呐说着。
今晚,大家几乎都绕着她转,他反倒面带微笑,静静喝着难得一尝的佳酿。她怕丈夫会介意在心哪!
展凌霄轻敲她的头颅,令她吃痛地低唉一声。
“你这小脑袋瓜子又再想什么?”
“我占尽风头,是否让你失了光彩?”
他闻言低笑,密实地吻住她的唇许久后,低哑开口,“你在后宫吃得比我开,难不成还要我加入女人家的讨论行列,尽说欢场内风花雪月的事情吗?”倘若他在皇族众女子面前谈那些男人们无聊时才会想去的地方,他肯定无法全身而退,安全回家。
曲夕蓉轻喘着,并且张大一双无辜大眼。“我只是想,我们成亲快一个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忙碌的模样。”比起她,他真的很闲耶。
“你该不会想说,比起你,我这个丈夫反倒像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
“我没这意思。”她发慌地双手猛摇。
“别紧张,逗你玩的。”展凌霄抿笑,抚着妻子的娇颜。“我向来把账务交由承太管理,谈生意的话,我再出马便行。我一忙起来不比你轻松,只怕过了新婚期间,到了岁末年节前,大小事情接踵而来,不免冷落了你,还得请你多多见谅。”
她能体谅,因为他们都为旗下伙计们的生计卖命打拼。
“快入冬了。”
展凌霄将她拥进怀里,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小手。
“冬天到了,我看你补品也得多吃点。就当为夫拜托你,药汁勤喝点。”她这副烂体质,不知得调理多久才能调好。
拜托耶!由他口中说出,真稀奇。
“好啦!”曲夕蓉眉开眼笑地依偎在他怀里。“等我身体强壮点,给我个孩子,一个漂亮聪明的好孩子。男孩叫冀庭,女孩叫依晴,好不好?”
展凌霄搂住妻子,久久不能言语。
孩子,可爱的小娃儿。
他已经开始幻想孩子抱在怀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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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佳期一过,展凌霄开始恢复每日上早朝面圣,除此之外,妓院、酒馆及客栈的管事在此时将整年的账册一一送入府里,账房们忙得不可开交。今年,因为曲府小姐嫁入展王府,因此曲府名下各地绣坊、布坊的账册亦全往王府送。
展王府大门向来不随便开,但侧们可用“门庭若市”四个宇来形容。马车川流不息、各管事们在此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王府的账房名为卧龙阁,自王妃嫁进门后,爱妻如命的展凌霄特命工人整理好旁边另一个阁楼,取名为曲凤楼,好让爱妻有地方好处理家业。
“小姐,我好累、好累—;—;”媚儿虚弱地拉长尾音,整个人早就趴在桌上,双手无力垂下。
曲夕蓉提笔沾墨,瞟了她一眼。“振作点,咱们还有一堆账册未审。”
说真的,她也很累。
每到过年前,就是她们最忙的时候,得赶紧计算红利、营利,让大家好过年。
媚儿苦着一张脸哀求。“你行行好,放我回房躺一下。我已经三天没占到床。”这三天她是累得趴睡在桌上,天一亮,随便梳洗一下,立刻聚精会神投入工作。
“我也是三天没回房啊!”她连澡都没洗。
媚儿无力反驳。
看主子忙不过来的模样,她不免为她打抱不平。
姑爷是在干吗?成天不见人影,也不帮妻子做点事,小姐嫁他有个屁用!
像昨天,小姐要人请姑爷过来,谁知等了一天都不见人。小姐一气之下,连晚饭都不吃。
两处一样忙,但忙也不用忙到这种程度啊!
“媚儿。”
“什么事?”媚儿早就累得昏天暗地,没大没小地应着。
“你先回房休息。”忽然,一个熟悉男声传来。
媚儿闻言高兴得跳起来,小脸一扫疲倦地望向门口,“姑爷!”
展凌霄走进曲凤楼,拍拍她的肩,“下去吧,明早再忙就行了。”
”‘谢谢姑爷。”她感激地行完礼,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打发碍事者后,他走到妻子身后,双手环住她,弯下身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蓉蓉,我好想你喔!”他好想念她身上淡而清雅的兰花香。
“敢问王爷,您是不是现在才有空想到我?”曲夕蓉冷冷地说,犹自做自个的事。
“别生气嘛。”他拿下她手上的毛笔,抱起她,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托起她那张气嘟嘟的脸。“咱们都为公事忙了三天没见到面,别再给我脸色瞧嘛!”
“你也知道我们三天没见过面。去卧龙阁找你也找不到人,在这里等也等不到你的人。”她秀眉一拢,口气极度不好地问:“展王爷,你倒说说,这几日你在忙什么?”他要是连晚上都得查账,并且查到烟花地,她铁定要他好看。
“忙查账啊。”展凌霄简单带过后,再反问她,“我想找你时,你连通知一声都没有就回曲府。我策马过去,奶奶却说你离开不久。”
意思是说,他们两人忙到错身而过喽?
但这种离谱的日子,他们夫妻还得忍耐多久?
“咱们别吵了。就算有错,都算为夫的错好了,来,笑一笑。”他干脆把错揽上身,只求妻子绽出个笑容来。
“本来就是你的错。”曲夕蓉依靠在丈夫怀里,秀气地掩嘴打个哈欠。
“困了吗?”
“想睡一下,可是—;—;”桌上成堆的账册、折子,她似乎永远处理不完。
展凌霄抱起妻子,走回凌蓉院,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脱下她的外衣并盖好被子,交代仆人升盆火,使房内暖和点。
“夫君—;—;”她揉揉惺忪的眼。
展凌霄脱下鞋,躺在她身旁。“别牵挂公事。先睡一下,忙不完我会帮你。” 。
“嗯。”曲夕蓉搂住他的腰,沉沉睡着。
忙了几天,他也想睡。在天亮前,不管有多大的事发生他都不想理。
睡饱了,才有精神再接再厉。于是他搂着妻子赶会周公。
不久后,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与妻子坐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望着朗朗晴空。
但远方却飘来一朵乌云遮住天上的日阳,他们随即笼罩在阴暗中。
奇怪的云……
好奇怪的梦!
第六章
    一辆朴素的马车,缓行至展王府大门前。
“夫人,到了。”
一位少妇下了车,抬头望看匾额时,眼眶涌上泪水。
过了多年,坐落于北京城的展王府不凡的气势,依旧如从前。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回来的一天,只是……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半个月来,她风尘仆仆北上,秀美的面容有掩不住的疲累。她拿起手绢擦过沾染风沙的面颊,整理一下仪容后,提裙踏上石阶。
“夫人,请问有什么事?”守在门外的两个壮汉照惯例盘问。
“奴家有事求见展王爷。”她柔声地说出目的。
两名壮汉愣了愣,互看了一眼。
展爷曾吩咐,年关前夕他得处理很多事,没什么事最好别打扰到他,否则一不小心算少给手下们的红利,就不能回头向他追讨。
为了大家的利益,他们不得不问:“敢问夫人贵姓大名。”
“邵紫芸。”
待壮汉们进去传报,她静静在外等候。
约一刻钟后,大门打开,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此人是董承太的爹亲,也是王府里的老总管。
“董总管。”邵紫芸欠身微笑。
董老总管神情激动。“你是……紫芸小姐?!”
“我是。”
“紫芸小姐,请进府休息。”他领她入门,还交代一旁的小厮,“快请展爷来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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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奉上茶,邵紫芸在等待同时,静静环看大厅。
展王府的大厅仍如记忆中气派,四个角落摆放支撑天地四大神兽的玉饰;触目皆是稀有珍贵古董。尊贵、刚毅,很具男性化。
这时,她转身看见左后方有一幅鲤跃龙门的绣画,以椭圆框架放在小桌上,为大厅增添一份柔美感。
她不自主走近瞧瞧。配色鲜丽活泼,线如细发,落针之处又不露痕迹。特别是红白鲤鱼跃上龙门的姿态极其传神。
到底是何人,绣技如此精湛?
一名小仆端来盘食物放在桌前。“夫人,这是刚出炉的点心,总管要小的送来让您品尝。”
邵紫芸指指那幅绣画,“小哥,你可知道这幅画是出自谁之手?”高人若在北京城,改日她有空想拜访讨教些运针技巧。
“那是我家王妃所绣制的。”
邵紫芸表情诧异。
“王妃?!”他娶妻了!
小仆换下冷掉的茶水,重新奉上一杯。“您来自江南大概不知,展爷娶了位名满天下的京华绣女为妻。我家王妃的绣艺可是无人能比。”
展凌霄娶妻!这消息令她深感意外,也很失望。
多年不见,他也娶妻了。她原以为还能……
她想起方才小仆的话,他娶擅长绣技的女子为妻,天下绣女何其多,但名满天下的京华绣女只有—;—;
她再看一眼这幅绣画,惊讶得微张嘴。
是那位与他同是京华传奇的女子?
当邵紫芸想起最不愿想起的名字时,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她安享多年的荣华富贵在三个月前已全然失去,而今惟一的希望,却又平白让人给夺走。
珠帘被人掀开,走出一名卓尔不凡的男子。
“紫芸?”
她闻声转过身,见到数年未见的友人,眼眶泛超泪水。
她哽咽开口,“凌霄,好……久不见。”
展凌霄忘不了眼前这位青梅竹马的女子。她曾是他深爱的女人,也是伤他最深的人啊!
他曾因她的陪伴而开心,也因她无情无义绝然嫁给他人伤神失心。在年少的岁月里,有很多记忆穿插着她的倩影。那都是陈年往事,而如今他们都已有最好的伴侣,他也快忘掉年少轻狂的过去。
“别站着说话,坐啊。”他落落大方坐上主位。
邵紫芸抚裙坐好,面带歉色,“很抱歉,在你最忙时上门打扰。”刚才听到送膳食经过院前丫环们的交谈,才得知年关前两个月是展王府最忙碌的期间。
“忙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况且多年不见朋友来访,我怎能不亲自招待。”展凌霄笑着说。对他而言,邵紫芸是他相识多年的故友,那段青涩的男女之情随着时
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升华为友情了。
“你当家后,家里的生意比以前更蓬勃。”门庭若市的景象可见他生意做得有多大。
“没败在我手里就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并,状似虔诚地念句佛号。
邵紫芸见状,绽出笑容。
“紫芸—;—;不,我该称呼你为苏夫人,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毕竟她已为人妇,不能再称其闺名。
记忆里,她是嫁给江南养桑致富的苏家独子为妻。
他疏远的称呼,令邵紫芸脸色略微苍白。
她摇摇头,“他在三个月前—;—;”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掩面哭泣。
“你夫君怎么了?”展凌霄关心地询问。
“死了。”
他看着她沉默一会后才开口,“别哭,可以告诉我吗?”
邵紫芸拭去泪水,深吸口气后,缓缓道来……
—;—;—;—;—;—;—;—;—;—;—;—;
入夜,很静。
黑夜,星灿月明。
展王府内所有人早早吹熄烛火,沾床大睡。惟独凌蓉院还亮着微微灯火。
曲夕蓉要佣人烧好足量的木柴,加温了池水后,让她们退下休息,独自一人坐人浮满花瓣的浴池内,闭目养神。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房去呢?”
她并未转身也未张开眼,简单回答,“想事情。”
展凌霄拿下披挂绣屏上的单衣蹲在浴池旁,目光痴迷地凝视置身于花瓣中宛若水中仙子的妻子。
“水有点冷。”冬夜天寒,水温降得也快。
“别泡太久,该起来了。”他将手伸入水里抱起她,为她披上单衣后,抱她回房。
曲夕蓉静静坐在梳妆镜前,边梳顺头发边等待丈夫沐浴完回房。
媚儿说,今日前厅来了找凌霄的女客人。年关将近,王府上下都知道,别随便打扰他们,即使有客也得先送来拜帖,让他们好腾出时间会客。但今日来的这名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下午他们又聊了些什么?
她是名妇道人家,若多管丈夫的事,怕会引入非议。可是,她就是介意这名突然到访的女子啊!
她贴近铜镜,看看自己的脸上有没有表现出妒意。
为了不再多想,她移坐到绣架旁,捻针制作绣画。但没绣几针,便放下针,拧眉挑开刚刚绣好的一角。她微怒自己的心情为何不像往常般的平静,以致运针的力道时大时小。这样是会影响作品的整体美感呀!
她是怎么了?
曲夕蓉懊恼地盯着搁置在旁的图画,此时的她就是提不起劲来,不时扪心自问:那名女子究竟是谁?
展凌霄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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