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硬要留下来的,偏偏又是他们不喜欢的媳妇。
虽然段浣玉是先送回去了,但她爹娘还是天天过来为女儿争辩,希望能改变事实。
“灿灿!”他不由分说的抢下她的包袱,带着些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回太湖去嘛!”她也是为了他呀!
和苗紫陌相处后,她确定她心爱的惊绿有绝大的可能是她的相公。
可是一向杞人忧天的她,还是觉得回去弄个清楚明白,比较稳当。
因为她禁不起错误。
如果她弄错了,到时候不能跟他成为恩爱夫妻,那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你真可恶!就这样走了,那我怎么办?我爹娘你又怎么交代?”
“灿灿。”柳湘也有点愧疚的说:“娘是有点对你不起,也在反省了,你就别生气,听娘说一句,留下来让娘疼你嘛!”
“婆婆,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一开始你不喜欢我,可是惊绿说的对呀,没有人一见面就会很喜欢对方的,除了我以外啦。你现在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你,也把你当我娘一样爱。我回太湖去,是要弄清楚,到底我的相公是惊绿还是紫陌。”
“咦?”柳湘和苗云同时呆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苗惊绿只好把事情再解释一遍,说完之后,两老呆得更加彻底了。
“有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呀!”
“灿灿。”柳湘拉着她的手,温和的说:“这事不用跑回太湖确定,娘现在就告诉你。你梦到的人一定是惊绿没错了,毕竟紫陌娶妻了呀!”
苗惊绿知道他娘这番说词她会有何反应,因为他几百年前就试过了。
“可是婆婆,说不定……”
果然!
他连忙拦住她的话头,“娘、爹,我陪她去一趟,免得她心里老是挂着。”
金灿灿奇怪的说:“什么你陪我去一趟?你本来就应该跟我去呀!我不是说了会一直跟着你吗?现在我要去太湖,你怎么能不去呀?”
他早习惯她曲解人家话的功力,于是耐心的说:“我不是说了会陪你去吗?”
“你是这么说呀,可是那表示你心里一开始没想到要跟我去,可是你应该知道要跟我去呀,现在才说陪我去,一定不是真心的。”
“你知道我是真心的就好,来吧娘子,你东西收好了,我的可还没,过来帮忙吧。”
金灿灿收起眼泪,乖乖的说:“好。”
柳湘神奇的看着她破涕而笑,快乐的跟在儿子后面,准备去帮他收拾行李,好像刚刚一点不愉快都没有。
“还是惊绿拿她有办法,不然还真会被她烦到头痛。”
虽然她是挺天真,可是就是有本事烦死人。
苗云高兴的捻着胡子,“这样挺好的,家里热闹些。”
“应该叫紫陌赶紧把疏影接回来。”柳湘想到就愧疚,“我对她实在是有点过分。”
“夫人,疏影是个好姑娘,她不会怪你的。”他轻轻搂着强悍的妻子,“没人会怪你。”
她感动的看着他。这么多年的夫妻,没脾气的他似乎总是在包容着她的一切。
“你也不怪我吗?”
“我怪你干么?”他笑笑的说:“我要是怪你,也不会这把年纪了还爱你扭我耳朵。”
她害羞一笑,彷佛回到年少的新婚时代,“你这老不羞,这话也说得出来?”
“夫妻嘛!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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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担心的看着成天念念有词,不断咒骂的女儿,心里实在很担心。
她总觉得她的眼神里,有股不顾一切的疯狂。
“浣玉,你别老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得娘头都昏了,休息一下吧。”
“我不甘心!那群不知好歹的狗,不可以这样对我,是我偷走了名册保全了王府!”
“浣玉,小声别乱说话呀!你爹已经在极力撇清跟朱太师的关系,你倒不怕,还往火坑里跳?”
皇上查得正紧,许多跟朱子兆一起干下坏事的人都下狱了,其他人只能忐忑的怀抱希望自己能够不被查到。
“我要怕什么?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她咬牙切齿的说:“王府里的人全都该死!”
他们一个个都不感恩,反而看不起她,将她赶走?
哼,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够嚣张多久!
王府里的人,她一个都不饶了,谁叫他们有眼无珠,不爱惜她段浣玉,却去疼爱那两个贱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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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湖回来之后,金灿灿与苗惊绿的感情更上一步,整天甜甜蜜蜜的,羡煞旁人。
虽然他们在太湖金家,已经举行过隆重的婚礼,但是柳湘还是坚持再办一次。
因为苗惊绿身为王位继承人,婚事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于是整个王府又忙碌了起来,人人都为这桩婚事动了起来。
反而是主角金灿灿落得悠闲,在燕子楼里教起曲疏影孕妇的禁忌。
曲疏影是带着身孕回到这个当初她不得不离开的地方,重新被接受的她,一开始有点不习惯。
但有扬虹和灿灿陪着,她慢慢才比较坦然,也能够和婆婆相处甚欢。
甚至在她身上得到了从来没有的母爱。
苗扬虹轻快的来到屋子里和她的两个嫂嫂说话。
“外面下雪了呢,好冷喔,还是屋子里温暖。”
“下雪你还四处跑?”曲疏影笑着招呼她,“快过来炉子边坐。”
她一边呵着手,在金灿灿旁边坐下,“我带了些东西来一起吃,大嫂放心,都是适合孕妇又不犯忌的。”
婢女们连忙打开提篮,俐落的摆起来了。
“我当然放心你准备的东西,人家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教出来的能差到哪去?”
曲疏影刮刮她的脸,“自己夸自己,真不害羞。”
“本来就是嘛!”
她虽然是长媳,但年纪却最小,所以她们也把她当个小妹妹般的疼爱、对待。
“要说到我的学生谁最棒,第一个就是我相公啦。”她得意扬扬的说:“可惜科举不考这些,不然我相公一定高中进士。”
苗扬虹噗哧一笑,“大哥是小王爷,大嫂要把他连降数级,恐怕他不答应。”
曲疏影也嘻嘻而笑,金灿灿嘟嘴道:“讨厌,笑我!全家都来听我上课,就你相公最赖皮,每次都跑掉。”
“他眼皮松,一听人家话说得久一点就想睡觉,别怪他嘛!”
但她还是继续抱怨,“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跑那么快,每次都抓不到他。”
曲疏影笑而不答。
他当然跑得快喽,他是侠盗燕子飞嘛!跑不快怎么当侠盗呀?
“不过我看他也难教,还是算了,我才不要自找麻烦。”
她可是还记得跟他出去有多痛苦,还好她相公不是他。
半日仙仔细的帮她重新解梦,说她只梦到那梦一次,一就是头、就是先、就是前面,所以她的梦中人一定是哥哥苗惊绿。
这下皆大欢喜,她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依了惊绿要立刻成亲的请求。
她哪里知道苗惊绿生怕夜长梦多的用心良苦呀!
苗扬虹突然看着窗外说道:“风雪这么大,怎么还有人在外面走动?”
“说不定跟你一样,屋子坐不住,来串门子的。”
“那怎么灯也不带,这么摸黑不怕摔跤?”
要不是雪地反射银光,她眼力又好,也看不出来有人在外面走动。
果然曲疏影跟金灿灿都看不出来外面有人,“没有呀,是不是你看错啦?”
她很坚持,“我刚刚瞧见了,可能刚好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了。”
“风雪这么大,又没伞又没灯的,也有可能是摔跌了爬不起来,我还是过去看看。”
曲疏影笑着说:“扬虹就是心地好,那还是过去瞧瞧吧,免得真的出事了。”
金灿灿连忙阻止她,“你有孕在身别乱跑,我跟扬虹去吧,这是大嫂的话,不可以不听喔。”
曲疏影看她努力摆出大嫂的架式,偏又只是个小女娃,忍不住好笑,于是笑着点头,“那好吧,你们小心点。”
“云笙、小梅、琪琪、明珠你们也跟着去撑伞拿灯,别让小姐们跌倒了。”
婢女们齐声称是,反倒是金灿灿嘟嘴说:“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摔跤的,我是大嫂耶。”
“是,大嫂不会摔跤,赶紧去赶紧回来吧。”
曲疏影目送她们下楼,站在窗边看着她们一行人远去,灯火在风雪中明明灭灭的。
突然之间,她的眼皮直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的。
“怎么突然右眼皮跳?灿灿说左眼跳财宝,右眼跳祸害,会是有事发生吗?”
她才这么想而已,突然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尖叫,非常明显的是女人在尖叫。
曲疏影吓了一大跳,随手抓起一把伞就冲出去,顺着连续的尖叫声前进。
才跑到一半,她就被云笙拦住,“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快进去吧!”
要是染了风寒,那可不得了呀!
“我听见尖叫声,发生什么事了?”
云笙说道:“没事,进去说。”
她连扶带拉的把她弄进屋,安在火炉旁边,又倒了热茶才说话,“是段小姐啦!大家都被她吓坏了。”
段浣玉?“下雪呢,她怎么会来,又是怎么进来的?”
“小姐,她在王府的时候专门笼络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是早预备了后门的钥匙,今儿个摸黑进来,不巧扬虹小姐眼尖看见了。刚刚她在井边不知道要做啥,大夫人以为她要跳井,扑上去把她救下,她没命的尖叫,倒像大夫人要她的命似的!”
原来是这样呀!
段浣玉这么晚了,到府里的井边干么,难道真要在这寻短?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她现在的幸福,或许是从段浣玉手中抢过来的,她对她有歉疚,不能不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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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屋外下着雪,但棋室内的男人,似乎浑身舒坦,一脸春意。
除了宇文阳雪之外。
他看着苗家兄弟开心的模样,心里实在犯嘀咕,娶老婆真的有这么好吗?
多一个人来管,三不五时就闹一下,这有什么乐趣可言?
而他们的老婆更是来得莫名其妙,一个是作梦梦到,自己送上门来;另一个却是阴错阳差偷来的。
他们一直搞不懂,到底陈尚书是从哪里拿到朱子兆的密函。
直到苗紫陌坦承,是他给的之后,事情才真相大白。
“没想到你居然是鼎鼎大名的侠盗燕子飞呀!”宇文阳雪用力拍着他,“真是见外,瞒了这么久。”
苗惊绿心里算计着,嘴巴也直接讲了,“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苗紫陌苦笑,“这就是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原因呀。”
当初他从朱子兆的手下身边摸走一包银两,并不知道里面有要销毁的密函,直到他要救济贫民时才发现。
刚好那时陈尚书弹劾朱子兆的事闹得凶,他便想用得到这证据,于是夜半帮他送过去,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不知道陈尚书当年为何不用密函作证,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横死刑场。”
苗惊绿道:“就算用了也是一样,密函到不了皇上的手里,反而会送回朱子兆手里,如此他的牺牲更不值得。”
苗紫陌更不明白了,“那他明知自己稳死,奏折也送不到皇上手上,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蠢事?”
“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勇士。”苗惊绿敬佩的说:“这事一定得做,他知道自己不会成功,但至少抛砖引玉。”
他点头,“最后引出了你们,终于完成了他的遗志。”
宇文阳雪一声长叹,“可惜了一个忠肝义胆的好人。”
众人欷吁一阵,饮了几杯闷酒之后,一向好奇的苗紫陌又发问了。
“对了,我想不通,怎么去了一趟太湖,那个怪女人……”
苗惊绿冷眼一瞄,他赶紧改口,“我是说大嫂啦!她怎么突然那么确定要嫁给你,不考虑我啦?”
“可能是因为你讨人厌,她不想下半辈子都抱着净桶过活。”
“抱着净桶?哈,你是说她看到我会想吐喔,你跟我长得一样耶,说这种话有损到我吗?哈哈……”
“我可以让你变得跟我不一样。”说着话,一把银色的小刀也跟着冒出来。
威胁的味道好浓喔!
“算了、算了,说武功你打不过我,但你要是来暗的,我又防不了你,势均力敌,就别斗了。”
“谁跟你斗?我只想确定你那张脸会离灿灿很远。”
“你放心!”苗紫陌郑重的发誓,“我一定看见她的影子就跑,她超恐怖的,我连一时半刻都不想跟她待在同一个房间。”
“有那么夸张吗?”宇文阳雪好奇的说。
他说的好像金灿灿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但是苗惊绿很满意,“好,我相信你。”
“但你还是没说她是怎么改变心意的。”
“也没什么,一个解梦的术士让她改变了心意。”他微微一笑,“至于那个术士嘛……”
苗紫陌很了解的接口,“是你让他改变了心意,我说的对吧?”
一定是威胁人家嘛!这种小人的行径,也只有他这老奸巨滑的哥哥说得出口,还不会害羞的。
正说话时,突然琪琪冒雪跑过来通知,“大少爷!大少奶奶抓住了段浣玉,人在燕子楼里,她说不要惊动王爷和王妃,所以请你过去一趟。”
她才一说完,三个男人跑得比飞的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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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进燕子楼的院落,就听见一阵哭笑和打闹声,还夹着东西倒下的声音。
想到自己的爱妻,苗家兄弟一个用飞的,一个用冲的,火速冲进楼里。
只见段浣玉披头散发,高举着一张凳子,对着缩在角落的一群女人猛砸。
“你做什么!”苗紫陌一声大吼,一脚就将她踢开,伸手抓住了飞出去的凳子。
“她疯了,离她远一点。”曲疏影担心的说:“紫陌,别近她的身呀!”
她疯疯癫癫的,又骂又哭的,力气大得吓人,她们几个根本抓不住她,身上都受了些轻伤。
“我杀了你们全家!你们全都对不起我!”
“哥,”苗扬虹语带哭音的说:“她说要在井里下毒,毒死我们全家!大嫂还以为她要跳井把她救下,没想到她一进燕子楼就发疯了。”
因为她又哭又骂,怪金灿灿坏了她今晚的大事,所以她们才知道她带了一整斤的砒霜,摸进王府的图谋。
金灿灿十分后悔,“都是我不好啦,真对不起,我救错了。”
“我没有疯!”段浣玉笑道:“你们才疯了,又都瞎了!不知道我才是那个对你们最好的人。你们通通都对不起我!”她突然从后腰拔出刀子,往那群女眷扑去。
苗家兄弟连忙救爱妻,而苗扬虹则是吓呆了,软着不动,宇文阳雪一看危险,立刻飞扑过去。
他抓住她往旁边一倒,苗紫陌飞脚一踢,只听见段浣玉一声尖叫,从窗口倒栽葱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跑了过去,只有惊魂未定的苗扬虹没动,吓得泪盈满眶。
“你没事吧?”宇文阳雪看她吓得厉害,也就没有走开,反而问了一句。
她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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