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的蝴蝶杯,不再各自单飞————
“这……”她不明白,哪有人送新婚礼是送单件的东西?看这话的语气,该是什么熟识的人……她看向他,发现他竟一脸的了然,难道是他的朋友?
“是厉风……”这字是他的不会有错,但这话的意思……“一定是恒告诉了他我们结婚的事。”
“既然是朋友送的,那我就收下了。”厉风?果然这位世界级的神医也是他的朋友?“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该当面谢他才是。”
“不出意外的话,恒和他会出现在婚礼上。”既然礼物都到了,人,应该也会到。望着满目飘摇的桃花,他意识到山风渐起。“起风了,我送你回去歇息。”说着不顾她的惊呼一把将她抱起,往林外走去。
“世修你……”看着他关心她认真的模样,她不自觉的笑了。“不必如此紧张,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的气色比上次更糟了。”凝视着倚在他怀中的她,他很是心疼。“风大了,我送你回去。”
说不过他,只得任他如洋娃娃一般抱在怀中,往主居的方向走去。不过他的怀抱好暖,平日一起风她就全身恶寒,现在……好似风都被他挡在外了,她只觉得洋洋的暖意。
她住的屋子布置得很是清雅,临窗外正是一整片的山水,抬眼即可以看见满山朦胧缭绕的云烟。将她抱至临窗的卧榻,她习惯的倚靠在了窗台上。“如果不忙,陪我坐坐好吗?”
“当然好。”他并不是不忙,只是比起那些枯燥无味的文件,他宁愿陪她。在她身边坐下,他静静的听着她柔若春水的嗓音,仿佛品着一盏暖暖的香茗。
“世修一定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提议联姻,这么做似乎是对我没有任何益处。”她将他几次泄露出来的情绪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是,我虽不明白你究竟有何目的,但我想映雪你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他并不否认,聪慧如她,他实在是没有必要掩饰什么。
“哦?难道你不担心我有什么恶意吗?如果我是要利用你利用尹氏呢?”作为尹氏的高层领导人,他不可能没有一丝心计与防备。他就这样轻易的将信任交予她了?
“说的明白些,其实是我利用你在先。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拿到那块土地,尹氏的损失将是无法估计的。你肯委身下嫁,我已经觉得委屈你了,若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映雪只管开口不要客气才好。”他从一开头就没有感觉到她有任何的恶意,虽然明知她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但他愿意将信任就这样交予她。
听他这么说,她不禁觉得自己不够光明磊落。“世修,你这样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商场中厮杀。”她轻轻叹道,“你太善良了。”在这个看不见血腥的沙场,善良往往会让自己受伤,一念之仁的下场也许就会像她这样……
“善良难道不对吗?”他伸手指将她因叹息而微蹙的眉轻轻抚平,淡淡的笑答。能说人善良的人,心一定更是善良。映雪,你这样心地柔软的女子怎么会身陷在你所认为险恶的这个商场中了?你该被人倾尽热情与温暖的呵护着才是啊……
被他抚眉的动作弄得微微一震,但那指间传递来的暖意实在太让人贪恋,所以她并没有阻止。“不是不对,是会很容易受伤。”就像我一样……
“受伤?”就像你一样么?你这眉宇间的忧伤太过明显了,映雪。如果你说的‘利用’是要借我之手为你讨回一个公道,那我将甘之若饴。
“是的,受伤。”看进他诚挚明澈的眼中,她寻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目光。“世修信我吗?”
“信。”她的眼中在渴求着名叫‘信任’的东西,那么的哀切,那么的乞盼。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让你这样渴望信任呢?怜爱的捧起她清瘦的面庞,他在她的额上轻轻烙下一吻。“我信你,什么时候都会信。”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承诺,更不是糊弄她的花言巧语。他信她,无论何时何地————
他印在额间的轻轻一吻,让她动容的落下泪来。“世修,谢谢…谢谢……”谢他的信任,谢他的怜爱。
“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他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搂着她纤弱的身体,感到自己长久以来一直空虚的心就此完整了。他想,他找到了想要找的人,从此寂寞将离他很远很远——
“好。”安心的依在他的怀抱里,她缓缓合上眼。
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他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时常做的噩梦。虽然她此刻就在他的怀抱里,但他却想抱的再紧些,那种无法言喻的心痛让他不想再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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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2)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3)
他陪着她小睡了片刻,然而就在这不长的睡眠里,他又梦见了那个白衣的女子。孤单的倚在阁楼的栏边,时而望一眼天际偶尔飞过的几只孤雁。她在等谁?为什么她分明是哀伤的眼神里透露着隐隐的希冀?
她……是在等他?
从梦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一张素净苍白的小脸。渐渐的……眼前这张面孔,和梦中频繁出现的那张合而为一……难道……
她睡的并不沉,虽然被他拥着的感觉很暖很安心,但她却被那些梦魇的画面所困扰。依然是一杯送至唇边的毒酒,她依然是将它饮尽了,但没有感觉到那毒酒蚀心的痛,只是仿佛看到那个男人无比哀恸的表情。他的脸……是世修?!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呢?
“映雪…映雪……”他在叫她,睁开眼见到的果然是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孔。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脸良久,愈看愈是不舍……那因失去挚爱而悲伤的面容,世修,那是你吗?
“做噩梦了?”见她难过的敛眉,他不得不出声唤醒她。
“哦,是啊……”被他的声音唤回,她微微一愣。看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她有些歉意道:“我睡的太久了。”
“你该多休息,身体是容不得你丝毫马虎的。你不乖,它自然也不会听你的话。”她的额前散落着一些细碎的短发,让她看来可爱了许多。忍不住宠溺的将它们掠到她的耳后,他点了点她小巧精致的鼻子。
被他的话逗的笑出声来,躲开惹得她鼻子泛痒的手指,她笑道:“世修要把我当孩子哄吗?”
“又有何不可呢?”能一直就这样哄着她宠着她,该多好……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玩笑道。虽然语调甚是玩笑,但她的心里何尝不想就这样被他宠着?还不能啊,她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怎么能就这样安然的享受他的宠爱?
“天晚了,我该走了。”看着窗外越来越深沉的夜色,他起身道别,其实他的心有多不愿走啊……
“嗯。”她点点头,浅笑着目送他。一下子失去他的温暖,她忽然寒意顿生。倚靠着仿古的朱红色窗台,她举首仰望夜空之上的新月。
世修啊世修,你当真就是我梦中那个人吗?那些真实得可怕的梦境究竟只是幻觉,还是……还是一段被遗忘的过往呢?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4)
(文中(1)(2)(3)(4)这几句都源自一由杰伦作曲,方文山填词,名叫《菊花台》的歌。它收录在杰伦的新专辑《依然范特西》中,是为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所写的歌。个人认为是一首非常中国风的歌曲,希望大家也喜欢,都能支持他的这张专辑,购买正版。
无与伦比,为杰沉伦!
第六章 恋蝶(一)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
婚礼如期举行了,一切都盛大而奢华。一来充分的展示了双方庞大的财力,二来也算是满足了许多人莫名的虚荣。譬如摆在她面前的这场豪门盛宴,就让人对尹氏广阔的人脉有了足够的了解。上至达官要员,下至各界名流,似乎都和他们有着不俗的交情。
世修是心疼她的。怕她厌烦那些虚伪奉承的社交场面,也为了她有限的心力着想,让她留在二楼好好休息。于是她就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好好俯视一下大厅中穿梭往来的各色人物,这一场商业联姻带来的不只是表面的浮华,它更向外界传达着两家企业对这场联姻的姿态,各自究竟是持着怎样的考虑才会选择联姻的呢?外面的人会这样问,恐怕那些不知内情的内部人也会在心里猜测着。估计自从消息传出后各样的传言就已经沸沸扬扬的没有停过,只是她蜗居在庄园里没有谁来烦她罢了。
围绕在世修周围的名媛淑女很多,但都被他礼貌的回绝了。她的‘丈夫’竟如此的有女人缘,她这做‘妻子’的是该高兴还该嫉妒呢?呵……当初约定不干涉私生活,看来她是要违约了。要是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呵……她亲手酿的甜酒将她自己灌醉了不成?不然哪来这么许多的妄想?
一身火红衣的美丽女子走近了他的身边,意外的他没有拒绝她的邀请,接过她敬上的酒一饮而尽。一直站在二楼俯视的映雪,被这个女子以及世修异常的举动吸引了目光。她是谁?前女友?还是……还是更加亲密的关系呢?
就这样的想着,她不知不觉的缓缓下了楼。一身剪裁合身设计简洁的白色礼服衬得她脸上淡淡的彩妆尤为让人瞩目,长发被简单的绾成一个螺髻,别着一支双飞蝶造型的铂金簪,随着她款款的步子轻盈摇曳,几乎振翅欲飞……
厅中的人们为之屏息,一刹那所有的目光全都停驻在了她的身上。她雍容大方的向众人礼貌一笑,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着主角的气势,似乎向在场所有人宣布了自己女主人的身份。
他的心其实一直都牵挂在二楼那个白色的身影上,那些如苍蝇般赶都赶不尽的女人们让他厌恶至极,但他还是要礼貌的与她们一一寒暄。直到梅艳递上一杯鸡尾酒,他才稍微的喘了一口气。没想到映雪竟然走下楼来,她是误会了他和梅艳吗?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在上面休息吗?”快步走向她,赶在其它人向她伸出‘魔爪’之前将她拉进自己的范围内。
“一个人在上面闲的慌,就下来看看,这位是……”她看向梅艳,好一个艳而不俗的女子……
“应梅艳,是我的朋友。”他们只是也只能是朋友了,但愿她不要误会才好。
“赵小姐,哦,不,应该是尹夫人……果然是世间少有的美人,难怪世修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决定结婚。换作是我,也会迫不及待的。”她很美不假,但并不是她吸引人的主要因素,她眼中散发着和世修很像的东西。她现在并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会决定和她结婚,毕竟每个人最爱的都是自己。能有幸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另一个自己,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错过的。
“应小姐过奖了。”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落寞,这个女人应该是真的喜欢世修吧……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女人的直觉通常是不会错的。“应小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哪像我……”哪像她常年都只能是病恹恹的,局限在那一小片的天地里。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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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站在二楼背光处的三个人举起杯轻碰,仿佛在庆祝着什么。
“恒,厉风,你们回来的刚刚好,正好赶上看见这有趣的一幕。”他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大厅中关系非同寻常的三个人。
“皓,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恒好奇的追问道,怎么他才翘家没几天,世修就把自己的‘终身’给定了?!嘿嘿,那位易氏的赵小姐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
“这个我之后慢慢跟你细说,先看看下面的好戏。”皓指着大厅中的三人,兴味十足。
一直没有开口的的厉风只是向下瞟了一眼,就懒得再多看。“那位赵小姐恐怕命不久矣了。”经过他这双专业的眼睛看过,几乎是十成九点九的准确。那位赵小姐看起来似乎是抱病多年,长期静养并且长年用药,即使精心妆扮过,仍然掩饰不掉她身姿的病弱。
“厉风……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个……”虽然并不怀疑他的话,但毕竟在今天这个时候说总是不太吉利。
“信不信随你们,要知道我可从来没有误诊的记录。”他是医生,只在乎人命,没有工夫去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吉利?哼,性命都顾不上了,还有闲心去在乎那个?!
“知道啦,厉大医师……不然我费力把你从冰岛带回来干什么?!”他花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让他来看看这位‘大嫂’是否能和世修白头到老吗?
鲜少露出笑容的厉风竟忽然的笑了,让另外俩人吓得险些从二楼的栏杆后跌下去!
“恒,我有没有看错,风居然在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皓扯了扯一旁的恒,“你看见什么了?”沿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原来他还是在看厅中那三个人。
“皓,风会笑是因为那个……”他指了指世修环抱在那位赵小姐腰上的手臂。这可不像是世修会做的事啊,究竟这位新‘大嫂’有什么魅力,能让他这个一向不动真情的大哥着迷至此?
梅艳瞥了眼他一直紧紧搂在映雪纤腰上的手臂——这么强烈而明显的宣告着占有……他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吗?
“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有时间欢迎你们来我店里坐坐……”她极力的掩饰着失落,几乎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
“应小姐慢走,有空也希望你能来家里聊聊……”看着这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情敌’身份的女人,她却不忍心再留她继续在这里独自伤心。同为女人,她又何苦为难呢?
“当然当然……哦,还没祝你们百年好合……”自侍者的托盘中拿过一杯鸡尾酒,她一饮而尽。“那么我先告辞……”将空杯交给侍者,她尽量维持着最后的风度。
“谢谢。”她也取过一杯,打算饮尽时却被世修挡下,继而替她干了这一杯。
当时他只是单纯的考虑到她的身体,并没有多想。然而这一幕在其他人——比如梅艳,比如躲在楼上看戏的三个人,比如其他在场的宾客的眼中……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小的举动在他们的眼中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梅艳只能强忍着满心的酸楚,礼貌的浅浅一笑,然后静静的离开。原本在来之前还存有的一丝幻想,现在全部随着他今晚的举动而灰飞湮灭了。他爱上了那个女人!也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但他无疑是爱上了那个和他很像的女人————
“不送送她吗?”映雪笑问道。连她自己都为这句话夹带的醋意而好笑,他的举动让她都产生了错觉,更难怪其他人了。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从他为她挡酒开始,一道道自各个方向朝她投射而来的目光。而其中多半是夹杂着女人独有的恶毒与嫉妒……
“不用,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他认识的梅艳,是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照顾的。
“哦?”迟钝的男人!以为坚强独立的女人就不需要照顾吗?
世修啊,你可知道不管她们表现的多么坚强,她们始终都还是女人,她们都需要男人或多或少的照顾。也许你会对这论调不以为然,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不是说女人不可以完全的独立,不是说女人们离了男人就不能好好的活,只是想说谁都会有脆弱的时候。男人们尚且还有躲进女人怀中寻求安慰的时候,人们又何必苛求那些原本就活得不易的女人们呢?想到这些,她不禁为梅艳感到悲哀……
见她不信的笑着,他却不想再进一步的向她解释梅艳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让她误会,事情岂不是更糟了?“我送你上去休息,你站了太久了。”心疼她踩着高跟鞋站了许久,他扶着她上楼去。
“如果那些目光可以穿透我的身体,我想我已经千疮百孔了。”她好笑的以目光示意他看看周围。
“那又如何?我的心可是只在一人身上。”他不是没有注意周围是什么状况,但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