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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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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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皇上和太后出来时脸色怎么样。”

    喜翠蹙着眉头回忆,“太后不是很高兴,过来瞧主子一眼就走了。倒是皇上很镇定,面色平静,握住主子的手,一直守在主子跟前。”

    皇帝待她,难道是真心。

    乔嫣然不确定了,被皇帝显露在外的深情迷惑。不可否认,女人无数的 天子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不是极度做戏,就是极度情深。乔嫣然向来精明的小脑袋居然有些转不过来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皇帝了。皇帝总是做出一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举动,叫她原本笃定如实的心,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动了动。

    “奴婢参见皇上。”

    外头宫婢刻意放大声音,乔嫣然回神。叫喜翠撤开枕头,帮她捋了捋头发,很快平躺回床上闭起眼睛,只留一个脑袋在棉被外头。

    玄色身影闪身入内,喜翠上前行礼,皇帝不甚在意的抬了抬手,视线从一进门就立刻定在乔嫣然身上。

    听到声响,乔嫣然缓缓睁开眼。

    目光探向门口,蹙起的娥眉在看到皇帝时倏地舒展开来。双瞳剪水泪睫于眶,却是强忍住伤悲,雾蒙蒙的双眼全然信赖的看着皇帝。那不胜羸弱的弱柳之姿,全神贯注凝望着他的似水柔情,瞬间酥了皇帝的心。

    此时此刻,皇帝唯有一个念头,这是他的女人,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女人。不为功名,不为利禄,全心全意信赖他依靠他的女人。


牵动的情丝
 淡扫蛾眉愁点滴;才动眼波情万千。绰约浅笑;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同是病弱之姿,因着心境不同;给人的感觉也大不相同。脆弱的人;未语泣先闻;眉宇间尽是毁天灭地的悲凉。矫情的人;未语眼先勾;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利用身体博取皇帝怜爱。坚强的人,未语笑相迎;宁可自己独自啜泣悲伤;也不想让在乎她的人担忧。越是坚强;越是让人心生怜惜,不得不爱。

    皇帝的心思百转千回,满腹柔情,胸潮澎湃,只觉得整颗心都在为眼前人牵挂。

    毫无疑问,皇帝期待嫣婉容的孩子,因为期待,得到又失去的落差伤痛感更大。他甚至责怪自己,怪自己太粗心,明明发现嫣婉容近日身体有异,却迟迟没有朝那方面想。嫣婉容年纪小,没经验,不知道正常。自己好歹见识过,没能及时察觉出来,实在太不该。要是早想到,早做准备,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这一刻,皇帝是自责的,为那个在他看来可以保住却遗憾流掉的孩子自责。皇帝鲜少情绪外露,但此时,乔嫣然分明在他表情中读出丝丝伤感。

    乔嫣然仔细看着,眼中流露出同样的悲凉,心里却在冷笑。皇帝难过,乔嫣然有种虐到皇帝的痛快。

    你脚踩江山万里,坐拥美人无数,一人傲然俯视众生,至尊至贵,天下无人能及。只是,无人能出左右的尊贵又如何,你纵使坐拥江山美人享乐到死,也改变不了你子嗣艰难帝业恐怕无人承袭的悲哀。

    安然活在世的孩子就一个乾皇子,而这位乾皇子,是你最不想培养的继位者。原因只有一个,他母亲姓尹,一个懂得隐忍,深谋远虑的聪慧女人。这样的女人,最有可能造成后宫干政外戚摄政皇帝受制的局面。身为独…裁者的皇帝,定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他自己就是这样步履维艰走过来的,他肯定引以为戒,杜绝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然而,未成形的龙种一个个胎死腹中。即使德妃腹中那块肉坚强的熬过了六个月,日后呢,难保不出事。毕竟,宫里头有双黑暗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窥探着,只要找到机会,一定会出手。

    轩帝啊轩帝,如果知道自己刻意包庇纵容的亲爱弟弟害死自己的孩子,你将如何,你又能如何。你连他私闯后宫的闱乱之祸都能包容,他只是害死了你一个庶子,还是尚未成形的,你舍得惩罚他吗。说不准,你还要靠他维系皇家香火。

    乔嫣然早就猜到黑脸男的身份,只是不敢确认。经由皇帝和他私下见面这一出,乔嫣然大概有了底。来去自如,视皇宫如无人之境,又与皇帝淑妃有关联。除了传说中早已死透,又好死不死,该死的赖活着的允王,乔嫣然不作他想。

    允王,乔嫣然恨恨在心底凌迟此人名号。

    先把仇记下了,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报。要不要孩子,是她的事,他人无权决定孩子的去留。允王强迫她吃下烂毒药,害她失去孩子,种种不由人,毫无转圜余地。这笔账,她迟早讨回来。

    皇帝既然与允王见过面,允王又多次经由密道潜进宫中,她中毒的事情也好解释了。

    只等找个合适的机会,通过适当的途径,让皇帝知晓此事。就算他们兄弟情深,皇帝舍不得取允王的性命,就算免了他死罪,至少也该折一折他。

    她的孩子,不能白白没了。

    乔嫣然思绪万千,种种盘算与计量,心头恨与愁交织。移开目光,不再缠绕皇帝,垂下长长羽睫,掩住玲珑心事。周身流淌着一股淡到虚无的哀伤,淡到宁静出尘,不忍惊扰,生怕亵渎了这份温静婉约的美好。

    给喜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皇帝放轻脚步,慢慢靠近乔嫣然。

    乔嫣然心细如尘,虽然垂眸沉浸在自己的小伤感中,但周遭的动静不敢大意。皇帝迈脚走近的声音轻是轻,仍旧逃不过她的耳朵,她只是沉默不语,不予理会。

    皇帝来到床边,微 下摆,打理平顺,端坐在床前摆着的金漆桧木刻花凳上。乔嫣然缓缓抬起眼帘,嘴角轻轻扬起,扬起的弧度虚而飘渺。仿佛幻化的空谷幽兰,有着雪夜寒冬静静开放的姿态,不与百花争艳,悄然散发芬芳。

    后宫中最符合兰花气质的当属兰贵嫔,今日看这病态中的嫣婉容,皎白婉静,恬淡怡人,竟不逊兰贵嫔分毫。

    时而天真,时而明媚,时而烂漫,时而忧伤,时而淡泊,时而娴静,一个人身上拥有多种气质,矛盾又出奇和谐。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吸引他眼球。

    皇帝一手探进锦被与她两手交握,温暖她冰凉的小手。一手抚上她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颊,轻 触,勾勒她眉眼鼻尖唇畔的每一分美丽。没有粉晕染颊的健康美态,虚弱到连笑都要掂量着力道,只是怎么办呢,皇帝眼中,依然觉得她很美。

    人生短暂,数十年的光阴,要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是有多难。遇到了,相携到老又有多难。锦衣玉食,钟鸣鼎盛,权倾天下,威震八方,该得到的他都得到了。只是,为什么不快乐呢。心头的孤寂与落寞,无人语。

    皇帝感受着她脸部曲线的温柔,便觉得心底最深的一角也开始 起来。

    “远离尘嚣,寻一座深山,寻一条山间幽径,寻一间湖边木屋,辟一方田地。住我最想住的房,睡我最想睡的床,种我最想吃的菜,看日头东升西落,看月尾阴晴圆缺。问我快乐乎,答快乐,非同一般,快活似神仙。平生所愿,回不去的日子,找一处清净地,悠然自在。暮鼓晨钟,任白驹过隙,垂垂老去。百年后,一切如故。”

    每说一句,乔嫣然尴尬一分。那手稿纯粹是无聊时发泄情绪信笔而写,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宝气。

    早知道英明神武正气凛然的皇帝也会像贼一样,偷看他人信件,她写完后就该立刻烧掉。被人赤果果读出心事,好囧。虽然只是当时情绪发作,算不得真心所归,但到底代表她对自由平静生活的向往。

    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多想。

    要是被他揣摩到她有离宫的念头,从而加紧皇城守备,她就真的欲哭无泪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傻人才做这种事。

    皇帝修眉入鬓,上挑的眼角带出促狭的笑容,深若幽潭耐人寻味的黑眸更是亮如星辰,眸中映 的光彩通过四目相交传递到她眼中。紧迫逼人的气势,乔嫣然承受不及,只能躲避。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悄悄偏过脸,向内侧挪动。

    男人不容她闪躲,大手钳住她小巧秀气的尖下巴,转过她的脸,迫她与他对视。

    “朕昨晚守在广乐殿,彻夜难眠,忽然很想了解嫣儿。想知道你一个人闭不出户,闷在宫中做些了什么,看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于是朕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就看到了嫣儿放在桌上的手稿。嫣儿心里可有怪朕,嗯………”看到稿纸中的内容,皇帝是震撼的。嫣儿的心境,宁静淡泊。独具慧眼,看破红尘俗世,超脱凡尘的悠然。太沧桑,太平静,平静到皇帝心生惶恐。

    那一刻,皇帝感到前所未有的惧意,他怕拿出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也换不到嫣儿一个回眸。因为她心中的宝物,不是世俗的诱惑,而是她寄情的山水田园。终其一生,他无法给予她的自由。

    已经失去一个,难道又要失去。

    皇帝看着乔嫣然,深深看进她眼里,想要读懂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最受不住皇帝话尾一声嗯,太低沉,太 ,太 。乔嫣然很想感谢皇帝祖宗八代,祖上显灵,弄出个这么厚颜无耻的奇葩。放在桌上,亏他说得出口,她明明收起来放在梨木匣中,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搜到的。还理直气壮,一脸坦荡荡的问怪不怪他。

    她能怪他吗,能吗。

    显然,不能。

    怨天怨地,就是怪不得皇帝。

    幸好她刚刚小产,大病着,不用装虚弱。辛苦的勉强笑了笑,乔嫣然终于出声,自己听着都觉绵软无力。

    “妾怎会怪皇上,”怪太文艺,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扇两耳光才是正道,乔嫣然痛快脑补,脸上却是善解人意的小女人情态。

    “妾的所有全部属于皇上,皇上自己的东西,想怎么处置都行。”

    语气稍微停顿,似有些羞赧。

    “妾闲来无事草草乱画,做不得数,不值得皇上记挂。”快点忘了吧,不要多想了。

    皇帝浅浅笑开,浑然不在意,抓着乔嫣然的手握紧。

    “身子可还痛。”

    难以避免的话题,乔嫣然眨了眨眼睛,轻轻摇头。

    “你啊,”宠溺的一声叹,百分百的柔情。皇帝抚向她的眼,极尽温柔。“这双眼,可以再诚实点。朕给你的权力,不必强忍着。”

    眼睫 ,乔嫣然抬眸,望进一汪深潭中。满眼的情丝,似真非假,触手可及。

    有些慌乱的垂眸,乔嫣然笑了笑,抹平心湖皱起的涟漪。

    “妾不苦,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或许是不够健康,亦或与妾无缘。”期期艾艾,低低补充一句,“皇上,也莫太伤心。以后,会好的。”

    皇帝微愣,眼眸陡的暗下来,望着乔嫣然的神情更为深沉复杂。还是不肯说吗,宁可藏在心底独自忍受,不抱怨不 ,一味的承受。

    “红花一事,朕昨日亲自审问,案件大致明朗化。紫绢已经认罪,指认被弄月贿赂,在茶盒内掺入红花。起先弄月不肯认罪,只说自己冤枉,把责任一力推到紫绢身上。说是紫绢不甘被德妃无辜罚掉半年俸禄,想整整德妃出口恶气,于是找上她偷买红花。拙劣的推托之词,朕又岂会相信。直到上棍刑,弄月挨了两棍子,禁不住痛,很快认了罪。紫绢和弄月狗胆包天谋害皇嗣,贵妃已经将她们绳之以法,处以极刑,以示正听。”

    “已经死了,”乔嫣然惊喃。贵妃下手真快,死了,就死无对证,再也无法翻供。

    “贵妃还说等你醒了,亲自过来给你道歉。错怪了好人,害你小产,贵妃于心不安。你昏迷的时候,她来看过你几次。”皇帝边说边注意乔嫣然神色。

    乔嫣然神色平静,温温柔柔道,“娘娘也是被人迷惑,无心之失,妾怎会怪她。只怪妾自己大意,没有察觉孩子到来。要是妾有所察觉,一定会更加小心。”

    话语间,已然带了些哽咽。皇帝心里揪着疼,疼惜她的深明大义,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皇帝起身坐到床头,轻手轻脚搀抱起乔嫣然,揽进自己怀中。紧紧抱住,恨不能揉进骨血里。

    “朕知你委屈,这事不简单,只是太后那里,”话到嘴边,皇帝竟有些羞于启齿。转开话题,搂紧乔嫣然,安慰道,“会好的,都会好的。”停不住的低喃,像是许诺,许乔嫣然未来安好的保证。

    乔嫣然软软靠着皇帝宽阔的胸膛,心头划过一丝冷笑。皇帝,这是下定决心要收拾贵妃了吗。



试探之举
 这一晚;皇帝仍旧歇在广乐殿。皇帝拥着乔嫣然,合上眼很快睡去,浅而慢的微弱鼾声,昭示此人已然熟睡。

    乔嫣然轻声唤过几次,唤不醒;又推了推皇帝身子;推不醒。看来真是累到了,乔嫣然默默叹气。忙完前朝军政大事,还要操心内宫女人间的斗争,皇帝也是 凡身;哪能不累。

    俏皮的月光无声无息从窗棂撒入;所到之处;蒙上一层淡淡的晕黄。乔嫣然环顾屋子;依稀只看到圆桌立柜和妆台的轮廓,再清晰却是没有了。

    乔嫣然转头看向枕边人,朦朦胧胧的脸部棱角,全然放松的状态,比白天柔和。只是,这样的柔和,能维持多久。能让她看到的,又有多久。

    不是不信你,只是没有赌输的退路,所以只能孤注一掷,封闭自己的心。

    起起伏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三更天,乔嫣然方才缓缓睡去。

    次日,夜光隐退,署□临。旭日出东方,光芒弥大地。雄鸡高唱,百鸟争鸣。五更天到,皇帝动了动眼皮,偷懒的小闭半刻钟,直到耳畔有人在唤,不紧不慢睁开眼。

    赵随三米开外站定,低着脑袋目不斜视,见主子醒了,连忙上前服侍主子净面更衣。

    皇帝伸展手臂,长身玉立,一双眼看着沉睡中的乔嫣然,转头叮嘱赵随。

    “以后让嫣婉容睡到自然醒,去不去给太后和贵妃请安由她自己定夺。太后和贵妃那里,你去跑一趟,说是朕的意思,不可勉强嫣婉容。还有,待会嫣婉容醒了,叫孔提点过来诊脉。还需要服用哪些药,只管开,要是银两不够就从朕的库银里划拨。”

    赵随心头一紧,皇上这是摆明立场,对太后和贵妃表示不满,为嫣婉容出气呢。看来这嫣婉容确实有几分本事,能让皇上大动肝火,与太后冷战。

    不着痕迹的瞥过睡得正香甜的乔嫣然,赵随默叹,何尝不是可怜人,一不小心就成了争权夺利的箭靶子。好在,运气好,有贵人相助,也算是因祸得福。就是代价大了点,丢了可以傍身的龙种,不失为一件大憾事。宽了心想,就当磨练吧,度过这一劫,日后或许就是康庄大道了。

    赵随眼珠子一转,转到皇帝身上很快移开,细心为皇帝打理衣物。

    只要皇帝的心还在嫣婉容身上,只要皇帝肯给,迟早会再怀上的。目前首要的是抓住皇帝的心,抓住这个大禹最有权势的男人,一切好说。

    穿上朝服,皇帝轻手轻脚出屋,外头一干太监宫女躬身候着,随时准备起驾。皇帝踩着矮凳上九重华盖帝辇,起驾前突然唤来赵随吩咐一句。

    “孔提点诊完脉,直接到乾清宫回话。其他人等传召,一律略过。”

    赵随唯唯称诺,皇帝想了想,没有什么大事,遂命起驾。

    早朝过后,皇帝在乾清宫处理政务。

    过了一段时辰,孔提点给乔嫣然诊完脉,到乾清宫复命。皇帝关上房门,和孔提点详谈了许久。

    乔嫣然得知皇帝命孔提点到乾清宫回话,心里不停打赌,猜测皇帝是不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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