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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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在路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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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大家都成功地做到这些,这是收获的一部分。只有在午休的时间里,收获才明显地减少一点。一时我们才变得很悠闲,甚至无事可做,有人已躺在馆里的排凳上乎乎地睡了。

    可是又立即变得有事可做,已经有人突然狂叫起来:“岳父来啦!岳父来啦!”我们马上提起了神,尹翌莎早已欣喜迎了上去。

    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驶来,我们开始乱哄哄地叫。她显然从她爸爸手里接过一大袋子冰淇淋,然后我们每人都能分得一个。尽管有几个男生还在偷偷地商榷着什么:“看,我的岳父。”

    他还应该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已经长得格外的丰满,她一定丰满起来——这与雷以宽这个伟大预言家的远见卓识密不可分。他的女儿在这次画展所表现的惯有的辉煌的“窗明几净”,已彻底让一个个准教授为之倾倒。

    而在这一天顾老为什么要用“乱来”来诋毁我的画作。那帮女生说:“我们宿舍的女生都说你的裸体画只是一堆泥巴。”她们说我用泥巴画而不是颜料。到第二天我的其他朋友竟又在我的画作面前表现出了蹙眉皱额之状,有人竟不愿意把它们多看一眼。我郑重地跟他们说:你们究竟怎么看,对我的画有什么印象和感觉?你们是否对这视觉的语汇稍有认识,也许你们有必要了解一下绘画的历史,这样就能看懂一些东西:各个时期的风格,社会、宗教背景……你们就不再那么懵懂……我本人的生活状况、情感境遇……

    接下来这些天,关三伍屡次邀我走进那家酒吧,因为那里已经成为他工作的地方。很显然他有了非常可观的收入,在你们失落的同时,我也万分妒疾。我很容易就跟随进入酒吧的这事实也仅仅表明:持之以恒的“夜里游荡”成功地诱惑于那无休止的“灯红酒绿”,以及我刻意去抵制自身六神无主的诡想的昭然欲揭。我甚至已经听到我的朋友弹出动人的旋律,静静地听,在朦胧中也没窥清什么——没有一张脸孔能真实可见。

    可是在那酒吧的一夜,在那动人的旋律里,我恨快像看到什么——模糊看到,一张女生的脸,一定是她……我断定我曾死死抓住过她的手,沿着音乐楼的阶梯走下,然后双手紧紧掬住她那可爱的脸蛋,盯着那圆溜溜的眼珠,我试图亲吻,非吻到不可,她迅速挣脱,已经逃之夭夭——她曾经在舞台上娉婷翩舞,我发愣地盯着她,从此以后我就把玫瑰花葬送于她。

    你们说:“罪有应得!”

    我也没有在很短的时间内预料到,你们憎恶的那个人——我的早起的唤醒者——楼上的韦弟他蜷躺在床上的那姿态似乎已经表明是被什么东西压歪,他看起来已经葬送玫瑰。

    我务必继续装作去拯救这一切,倘若他的那“漂亮无比的女孩”确确实实在电话里说了那些话。我说:“她已经高兴地问你,要求猜一猜她某科成绩得了多少分。可你一开始就说90分,不——是80分,她已经说你猜得太高了,连60分也太高了——她甚至公开说她只有40分,全班倒数第三名,这样就暗示着她仅仅为了有效地削弱你对她的‘喜欢度’,她显然不是你所求——既然她能‘降低’自己一下,她就不在乎你了,你应敏感地学着放弃。她还把她的其他同学的男朋友屡屡提起,说他们还没有得到一次初吻就被甩掉——他们就这样被轻易地抛开,那你就应该预测到对你来说那是一个殊途同归的警钟——你必须认识到这种例子,并且从中寻找安慰、做好一切离开的准备。可她还说了什么——她坦白地说她的经期从月底的27号推延到月初的1号继而推延到5号或6号,为什么会这样——她就等你糊涂地作出联想,抑或机捷地作回答——她是否吃了别的男生给的避孕药,这样你就能愤然败退……是的韦弟,当这一切还没有凑效时,她就只好说:”快快,不聊了,我妈妈回来了,再见!再见!再见!‘她把电话盖上,其实那个时候已经可以彻底再见。然而当你再次打电话约她时,显然已经图穷匕现,她当然要以困为由——从上午睡到下午乃至晚上,没有精神去玩——没有任何一处值得去玩——值得跟你一起去玩,甚至还说你根本不好玩。再见!从此永久性地再见,嘟嘟……“

    我就这样滔滔言语,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一下子就得以拯救。他应该用精力陶醉于那“伟大”的艺术和那“神圣”的工作上,他应该继续满怀希望去攫取青春……

    我说他应该先闭上双眼,自己已经站在月球的那一端。他睁眼俯瞰地球上的一切,认认真真地看,聚精会神地看,看中了什么,看重了什么……

    当他不经意露出一个石泥般的笑容时,我才稍稍觉得他还没有被拯救。
第二十六章 01难忘的约会
    第二十六章01难忘的约会

    有时,有许多不尽人意的东西得以猖狂仅仅缘于幸福迟迟没有来到而已,也就不必老在责备自己,为什么总是快乐不起来,茶饭不思甚至自卑和嫉妒别人。有时,有人继续在怨恨自己为什么不一下子就勇敢地把那苹果塞进嘴里,以致落得如今谗涎欲滴之境。事情的究竟是,眼前那苹果根本就与牛顿相叛逆忤地飞天而去,以致连伸出双手的欲望都没有,也就谈何抢与勇敢。既然如此,当幸福的苹果已经落到手上的时候,就看看那忧伤距离我们有多遥远——当爱情几乎已经入落自己的手中,一般的快乐之感就势必满足不了一个人的亢奋欲望了。

    既然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欣喜若狂,就有必要去学会拒绝一切,高傲自满。就算把某些东西看扁了,那也仅仅表明那是自己的强大本事。所有人都不应该把兴奋憋在心里,要以开怀大笑的方式宣泄出去。教授们要笑,音乐生们也要笑,美术生们也要笑,雷以宽他们也要笑,伍小尬也要笑……岂但如此,甚至在说话时必须手舞足蹈。

    而你们仍未弄清在那一夜他的谈吐与举止的妥当程度。你们说:“她不可能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不能攥住她的小手,听不到对方的呼吸。”我说:“时间已经慢慢悠悠地把爱意传递,微弱的凉风从头顶的上空降落,景色美好怡人——一切声音都那么婉转动听,没有一点扰人心扉的聒噪,仅有一些所带来的蠢蠢欲动继续让一个人六神无主。”

    在某一天、某个夜晚、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电影院、某个人、某两个人,所有一切都被安排在几天后的某个夜晚,小尬勇敢地把这些精心策划。她的小手已经脱离小尬的颤动着的双手,她走了,显得匆匆走开——消失于远处,留下一个无边无际的幻想在一个人的脑海里久久萦回。他开始“目空一切”。

    他们全是无庸之辈,竟在恋爱的枯涩中无依无靠——在精神的荒漠里踽踽独步;他们胡乱奏起那无可救药之音,演唱时——在凄婉中嘎然而止;又听见有人在漆黑夜里——在空寂的操场中央无休止地泣嗓;那个赤膊的高大男生仅仅独自一人疲惫地把那大鼓缓缓拖过,百无聊赖。

    张歪哥开始在长期的爱情的饱吃终日中孤枕难眠;韦弟根本没被发现有得到美女青睐的征兆以及雷以宽从来就没有看到“起死回生”的一线曙光;阿罩的情感的危机四伏以及阿胖的尚未得逞酿造了他们的惶惑与失落;包括尹翌莎在内的所有女生,她们从来就没法把任何一个勇士——一只土拨鼠彻底拥有;以致那些三百年前就已失去了青春的教授在热辣辣的恋爱面前彻底地不可招架。

    很显然,顾老在课堂上迸发的那些在小尬心里已是无补于事的萎靡之音,在其他人脆弱的耳朵里甚至还依然成为原子弹在荒漠轰炸时产生的所向披靡的暴响。

    当所有忙碌的行人来往穿梭的时候,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路口,某个电影院,如果看电影并不妥当那就到别处去,伍小尬已经选择到一个美丽而又隐秘的地方,那里仍然有凉爽的春风轻轻地摩挲着脸庞。只要宁丽愿意——有点愿意——不太愿意,那里都将是不必更改的绝好去处。

    她莞尔一笑,预示着任凭眼前这男生把她带到任何一处——哪一处都是得以建立爱情的天堂。她还不时拾整着自己那浅灰色的短袖衬衫,用双手轻轻拉扯衣襟,撩弄一下刘海。很快就与小尬一同朝着“天堂”迈去了。这一切让他感到真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继续问宁丽,难道她真的不觉得有点冷——穿那么薄的衣服。

    既然她说一点也不觉得冷——反正小尬已经开始为他穿有一件格子的长袖衫而沾沾自喜,等一会它一定被派上大好用场。

    他们悠然坐下以及他简直“话不停蹄”——他简直可以对着整个灰黄的夜空自言自语。宁丽有时静静地盯着自己那双白色布鞋,两手合起来并搁在双膝上,俨然正在为那男生的说话陶醉不迭。

    她指着远处说:看!我的水彩画上的南湖桥。小尬马上望了过去:怎么我没有想到,它的夜境也非常漂亮。小尬还问她为什么不画一幅《南湖桥之夜》,那样也会是技法上的一种新考验的。

    是的,宁丽说她早就有此想法,可是在夜里写生很不方便……

    用相机先把它拍下来就可以了……其实还可以用深蓝色去表现这个夜晚,让其依稀有紫蓝的感觉——掺一点土红进去也许效果更好些,远处的灯盏和桥底下的波光用稍浅一点的橘黄。对了,他还问宁丽是否觉得冷呢?

    她默默点一下头,说还不觉得冷。不过她还说,尽量让它偏蓝绿一点比较好——更能体现那是春夜。但她稍微显得在缩着身子,只要时机还未完全成熟,小尬是不会轻易把那长袖衫派上用场,不可能一下子就这件法宝豁出去。

    小尬说,宁丽讲得对,只是他感到眼前的春夜已经接近夏天。

    小尬指着远处说,那里太——太漂亮了,有人说那里像个小香港……对了,他看了她一下又说,她一定冷了。

    可宁丽没有立即回答,只把合并的小脚向前蠕了一下,这立刻宣告时机的彻底成熟。

    他忙把法宝脱下,这与跳水救人的动作一模一样,利索地把它披在宁丽肩上。当他把双手缩回时却偷偷地打了一个冷颤,这有助于能与真正的“发抖”鱼目混珠。他甚至一下子就恢复了镇静,从此一定要把这一状态保持到“事情”的终止。

    谢谢,她说。可小尬想她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客套话,很不爽快。宁丽还说:你为什么懂得我冷,幸好你穿有一件长袖衬衣。

    小尬连忙说一切都是他故意准备的。可小尬为什么总是如此不适时宜地坦率地暴露这些言语,全部计谋都露出破绽——让人感到他毫无默契。可他仍然沾沾自喜,固执地认为这一切都表现为成功并非偶然之机。

    宁丽说,那里的确是这城市最发达的一带,小尬是否经常到那里去?小尬立即回答他一个星期前就从那里经过。

    去哪里呢?宁丽随便问问。可小尬不假思索地理直气壮地把那件值得自豪的事再次讲出去:在一个新的开发区帮一老板画广告牌。宁丽必须知道,那天小尬一直干到晚上十一点多,其实是把酒喝了到十一点多。

    宁丽说,难道他也喝酒吗?

    可小尬怎么不喝呢?简直被那群厅长局长们灌醉了,还在土匪的介绍下跟他们逐一握手。土匪把小尬带到一个郊外的县城,那里有装潢研究所所长、环保局局长等一帮人接应,厅长交通局长他们后来才到。

    宁丽哗了一声,这就使小尬继续招摇下去。可她还说他是否赚了五十块钱。

    是的,小尬说他担任指挥,“命令”油漆工们怎么怎么做而已……对了,宁丽一定感到很暖了。

    宁丽点了点头,可这些都不能一下子使小尬心满意足,似乎还有其他一些想法。他暂且继续讲那些事:他是怎样在巨幅的广告牌的制作中所起到重要作用。有时,小尬只想抱一抱与他比肩而坐着的那个女孩——伸出左手搂住她的肩膀就可以了。

    此时宁丽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拈拔着地上的小草,又把下颌轻轻搁在膝盖上。小尬也没有在乎她说了什么——一点也听不清楚。那只手鬼使神差地搭在她的肩上,他内心骤然涌起一股热浪,并拼命地抑止自己的激动。她竟变得十分乖巧——他只温柔地挽着她,像一支藤蔓蠢蠢欲动地延绕甜蜜的花蕊。你们却说:“像一通红的烙铁拭过一朵娇艳的玫瑰。”

    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能得到这样的恩赐:与心爱女孩紧紧相抱——很快他就使劲把她抱紧。宁丽只表现得稍稍往里倾斜一点,这跟造成那男生热血沸腾休戚相关。他们继续聊及一些值得双方努力去回味的事。宁丽总能在那一刻抿笑一下,小尬只要看到这些,也就立即把得到这一切恩赐的“为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有没有——是哪一个男生还对宁丽产生某种念头?小尬随便问问这些。宁丽总是那样摇了摇头,沉默一下,可那时竟心不在焉地把下颌搁在小尬的膝盖上了。以致他不禁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一些,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又何必去继续想到那恩赐的“为什么”?就让欲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更大一些。只要心中没有因任何障碍而放弃那个信念,他一定能够吻到她。

    他们依然谈论各自画作被作为交换物的事情。双方再一次达成这一“历时已久”的协定。可是亲爱的宁丽,小尬想——很想——盼望——非常渴望能吻你一下。好——就这样,小尬就要得逞,他把那烙铁般的脸蛋递了过去;小尬就要成功——只差一毫米而已——可怎么了,还不行——她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可这只是女孩子的装模作样罢了,恳请小尬不要就此放弃这一坚念。固执的小尬已经继续把烙铁递去——就将得逞,可还是没有得逞——宁丽迅速把脸往外侧隐去,连看都看不见了……

    他们还继续聊一些生活、未来的事情——双方都随便问问。她还说,一个联欢舞会就快到来,到那时会有一大堆人来跳舞——很显然你们已经知道在那次舞会上有一蛇皮袋的瓜子犒劳他们。他说明天有一个油画展……他的或她的家庭、朋友、趣事——他们还谈及日后的工作……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小尬并不很清楚当晚两人说了些什么。他仍然希望——至少能紧紧抱住她,愿整个夜晚不停地延伸下去,可恶的白昼被六百条佛罗里达王蛇驱走——愿美丽的南湖桥在小尬的脑海里深深铭记,永不忘记……

    02莫不说话!女孩

    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夜晚,那个黄昏——机会的即将来临。小尬不需要任何理由朝着那个画室走去,他就这样气高趾扬地走了进去。其他男生和女生竟把热情埋于心底,小尬从不是个不速之客,他有恃无恐仅仅缘于那一夜,紧紧抱住她,聆听她的颤颤喘息。勇气将从那时得以膨化,“欲望”将随着匆匆步伐勇往前行。有一颗纯真之心一定又在这美好的夜色中嗷嗷待哺,她默默期盼,也许她表现得泰然自若,从迷茫与轻浮中看清,也许那男生的那鬼憧身影于夜晚——一瞬间——在心灵上值得投上一瞥,尽可能用殷切的目光看着他,甚至像其他人一样有必要把热情隐埋心底——不可能拼命去质疑他的风度翩翩。

    一切都显得势不可挡,他直接抵达那女孩身边,没有把注意力让墙上的画作掳夺而去——像往常一般把那些可恶的赞辞傻痴痴地奉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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