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沿途各大户、土官还有古田所全部给清除!”
“从李老财这里开始,到古田所甚至继续向北的这一条线的大户、兵堡还有各种目标,从现在得到的兵力、武器配置等等信息上看,除了古田所有大概超过千人以上的正式军队兵力之外,其它武装据点能直接用于作战的兵力并不多,均不是我们的对手;前段时间黄仕诚做了一个方案,就是在道路交通和后勤运输的允许下,动用一个排护送炮兵直接推三门前膛火炮一路轰上去,把对方聚集的抵抗势力全部轰残!不过这个方案并没有得到通过,把人给轰完了,我们还从哪找人干活啊……”
覃二带着酒意笑了起来,北面的这些大户、土官还有官府和他们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渊源”,找这些人的麻烦,对于覃二他们这些一路被撵下来的流亡黑户来说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如果不是山村现在的确缺人口,他并不介意将这些地方的人全部轰死。
“时锋有句话说的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根据大概的估算,如果我们能够快速的清除这几个军事要点,拉起大旗形成下面人的跟风,我们能在这一大片的地区获得超过一万的人口,就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胆子,是把自己撑死,还是缩着胆子饿死自己!!”
098:备战
“第一列,开火!!装弹!”
“第二列,开火!!装弹!”
训练场上,队列中的士官候四一边嘶吼着,一边手脚利索的扳动驱动杆,准确的将吊挂在枪托上的鬃刷伸进枪膛里捣鼓这么几下,随即从扶握枪身的左手手心里顺出一发备弹装填上枪膛,这个快速装弹的动作是士官们在经过多次战斗后总结出来的一个快速装弹的办法。
在经过几次作战后,大家发现在列队作战过程中,步兵们开枪的射击次数并不多,对面的对手往往在己方连续射击三次至五次后便会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崩溃,同时考虑到交战的距离、对方冲击速度这些因素,对于目前山村里的步兵们依旧还是使用纸制弹壳的夏式步枪,发射三次已经基本是极限,因此如何快速发射头三枪便成为士兵和士官们非常重视的问题。
在经过多次的摸索和实践后,大家发现,第一发装弹射击时,左手手心备一发,嘴上用牙齿咬着一发便成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做在打完第一发后第二第三发射手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子弹而不用低头伸手去弹盒中摸取,极大的加快了头三发子弹的射击速度。当然,这种办法也不是没有弊端,在下雨天时,过早的将后面两发弹药从遮挡雨点的牛皮弹药盒中取出很容易淋湿弹药,而且如果长时间不开火,咬在嘴上的那发子弹会让嘴咧的很难受也容易让口水沁湿发射药。不过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有办法能加快一发子弹的装填也许不仅能救自己的命甚至能救更多人的性命……
“二排,全体开火!”
当身旁排长的吼声再次响起时,候四对着一百米外的标靶扣动了扳机,排枪不仅让射击队列顿时冒出一大片白色的烟雾,十几发子弹也让标靶身上穿出了一批新窟窿。
射击完毕排长并没有让大家继续射击第三发,因为在队伍的的后面,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哨声,排长吕清明回头望向后方,在后方一百多米的指挥阵地上,一个旗手正挥动着手中的两面红黄小旗发布着手旗语新指令。
“指令316,成保护左右队形散开,火炮将延伸射击!”
早已经背诵清楚近百条数字代符命令简语的吕清明立刻明白了指挥部的新命令,让候四带着一批士兵和自己分左右散开让出炮击位置。
这种手旗旗语是过年袭击战后弄出来的战场信息传递方式,那一次前方的步兵和炮兵信息的脱节不仅造成炮弹浪费,而且炮兵过度的炮击阻截也同时拦住了步兵追击的脚步,考虑到今后自己的军队是多兵种协同作战,对战场信息的交换需求不仅要准确更要及时,要不然轻则延误战机,重则甚至可能会造成误伤这样惨痛的悲剧发生。
考虑到信息传递简洁性,邓时锋和罗蛋等军官将进攻、防御、后退、包抄、延伸、辅助等不同命令编成了近百条的数字组,开头的第一个数字便能清楚的告诉信息的大归类,然后在后面两个数字确定该归类的大概含义内容,三个数字不仅发送速度快,而且清晰的大小分类也让军官即便记不住细则命令也能从数字手册中找到相应的命令内容,从而避免了冗长的旗语所造成的信息传递时长。(注:目前商船已经淘汰了手旗旗语,军队中目前也只有海军有手旗旗语,但其内容各国都是保密的,故此在这大概猜测方式)
前方步兵的让开给后方的炮兵腾挪开了射界,在老马这位已经荣升为炮排士官的老兵大声的吆喝下,三门前装火炮被迅速的推到了步兵让出来的炮位上;下助锄、定炮身,在炮排排长黄仕诚吼叫出的射击角度诸元下,带着一众炮兵们迅速的旋扭着炮架上的高低杆和微调着炮身指向。
“装弹!!”
炮排排长黄仕诚亲自瞄校一门前膛火炮后吼叫着装弹命令,每门火炮的三号炮手将从五号炮手那接过的连装炮弹搬到炮口,二号炮手拿着炮杆就将炮弹连后面的发射药塞了进去。
这种炮弹和夏式步枪的定装纸质弹有些异曲同工之处,纸包的发射药和圆球状的炮弹是用细绳连接在一起的,不过中间隔着一层木板,这层木板既是便于固定炮弹也是防止火药散落导致炮弹和炮膛之间的挤压提前引发。这种装弹方式极大的提高了射速,并且还可以通过中间的木板避免前方的开花弹在炮膛里就直接爆炸;在十九世纪中叶前膛火炮发展到极致时,这种装弹方式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展现出其恐怖的射速和安全性。
在装填完炮弹和发射药包后,一号炮手也就是瞄准员调校完火炮最后的射击角度,四号炮手,也就是射手并没有直接拿烧红的铁钎或者是火绳去准备点火开炮,他用普通的铁钎从炮身后面的炮眼伸进去戳烂发射药包的纸外壳,然后在发射炮眼上塞上了一根点火用的拉火管并和炮绳连接上跑开两步,在黄仕诚一声开火的命令下,三门火炮同时拉动炮绳,被激发的拉火管毫不客气的引燃发射药,将近3斤重的铁球准确的打在了数百米外距离标靶附近的区域,这个成绩已经算是良好。(注:手榴弹的玻璃粉发火装置能搞定,这火炮拉火管自然也不再话下)
“清膛!!装弹!!”
由于指挥部给的命令是三发急速射,黄仕诚在第一发炮弹打完后便嘶吼着嗓子指挥着炮手们各尽其责清膛装弹,五名炮手是各尽其责,将三门前膛火炮的射速发挥至了最大。
三发炮弹打完,后方的指挥所又通过旗手向前方的部队发出新的命令,接到转移阵地命令的炮兵们立刻将刚拖至发射阵地的三门火炮解除战斗状态,肩拉手拖的迅速向前推进,改良后的炮架降低了整门前装火炮的整体重量,而滚珠轴承的应用也让火炮的灵巧性得到了提高,五个人轻松的便将减重至一百多公斤的火炮给推进到新的炮击阵地上,在他们身后,是其它负责炮弹辎重运输的炮排士兵,用受过训练的马车将炮弹跟随着火炮一路向前推进。而在前方的步兵们,则是在新战斗命令的指挥下,重新聚拢在一起,在排长、士官们的指挥下,曾战斗队形向前掩护推进……
……………………
前方步炮协同作战的实弹训练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而在后方指挥所里,邓时锋和覃二他们则在这里密切的观察着这次实弹训练的最终效果,从前方步兵炮兵还有各级指挥员的表现看,虽然实弹训练中出现了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但瑕不掩瑜,整个实弹训练还是相当成功的,不仅各方协同步调一致,而且更没有出现相互误伤这样信息传递不及时所造成的惨剧发生。
“嘿嘿……时锋,什么时候把这些部队给拉出去啊?我有些等不及的要听到好消息了……”
用自己老资历霸占着望远镜的老孙头终于肯放下了望远镜,前些日子既然已经决定了向北作战的战略,随后为了检验部队是否已经具备了作战能力,这样的实弹训练便成为了最终考核部队的模拟考卷,从各作战单位所交上来的这份模拟考卷看,先前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和物资去培养出这样的队伍……还是相当值的!
“放心,用不了多久了……”
邓时锋脸上的笑容代表着此刻他对各部队所表现出来训练状态的最佳回答,不过在心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
“秋收的日子,就是我们动手的日子!!”
099:开炮祭旗
下午,虽然已经秋收,但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如小觑,毛哥靠在土楼的哨口上,嘴里一边咒骂着派来来这站岗的头目,一边咒骂着这冬冷夏热的土楼岗,一边再咒骂着山村里的那些王八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现在处在水深火热的他稍微好受一些。
毛哥这样发牢骚的咒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八米多高的土楼因为有军事防御作用在里面,因此土楼修建的不仅瘦高,而且极为的坚固厚实,仅仅只是在顶层修建了几个用于观察和作战用的哨口,这样的建筑物势必会因为其结构的缘故形成中间空心有些像烟囱似的结构;在经过一天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土楼从外至内都被灼烤得像一个烤炉,再加上热空气向上流动的缘故,你可以想象在顶层的毛哥牌小笼包的感受……
而毛哥被派到这个谁都不愿来的地方站岗放哨也是有出处的,在上次没有能够完成帮老爷看人的任务,而且整个队伍在路上被人零敲碎打的伏击死伤不少后,毛哥便成为了从老爷到下面家丁都讨厌的对象,似乎所有的厄运和霉气全部因他而来似的,因此毛哥这一年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
只是日子难过天天过,毛哥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中煎熬着,希望有一天,他北面不远处的一本家兄弟能升任这么一官半职,然后自己好投奔过去结束这样煎熬的日子……
叹了口气,毛哥解下自己的羊皮水囊,往自己嘴里倒了这么一口早已被晒得温烫的水,这希望是美好的,但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样的鬼日子里解脱出来……
村子外面,远处的稻田都已经收割,所有的佃户、奴户们正在村里的晒谷场忙碌着,今年的收成不错是个好年份,老爷这段时间看着收上来的稻子露出了这一年来难得的笑容,毛哥心中又在幻想老爷突然记起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至少也有疲劳的小人物,心情转好的他能让自己从这样的苦日子里解脱出来。
有些不舒服的向南边望了一眼,毛哥感觉今天似乎特别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自己无法形容,但似乎又是那样的熟悉,就像上次走在道上被伏击的那次一样,像被野兽在暗处盯着自己的感觉那样浑身的不自在,可是望眼放去,村子四周又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看看天色,感觉再坚持一段一个多时辰就又苦熬过这一天时,突然他发现从南边的地头间,突然隐隐的出现了这么一排晃动的身影,原本毛哥以为只是风吹草影动的幻觉,但这些身影似乎并不是幻觉,随着这些身影逐渐的靠近,毛哥终于看清,这些身影是两排列队整齐,身着绿色衣服,肩扛着长枪的队伍!!
看到这支队伍的毛哥不顾敲锤已经被晒得烫手,拼命的敲打着身边的铜钟,刺耳的报警声顿时响彻在整个村子里。
“毛球,你特么的乱敲什么?!”李老财大院里的护卫长推开土楼下面的木门,向上吼叫着。
“南面!有一大队人马正向村子走来!!”毛哥指着外面那队人马也同样吼叫着。
虽说毛哥这段时间并不受人待见,不过在警情这点上却不会撒谎,确定有不明身份的武装队伍正在朝村子走来,所有家丁、佃户还有护卫护院这些人全部乱哄哄的在做着准备,广西的地界一直以来大小村级械斗和土官之间的战争都没有停歇过,虽没有经受过相应的演练,可也不至于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没用多久,当外面的队伍列好阵势时,村子里的防御也基本上组建完毕。
李老财所在的这个村子是建立在一条小河边不远的平地上,李老财自己的大院位处村子的中心,整个大院不仅占地面积宽大,而且院墙高立厚实,并带有可供防守的女墙和垛口,放在这个时代,那属于那种易守难攻的堡垒型建筑。
李老财费力的爬上了两座土楼中的一座向外眺望,这两栋建筑物在这里是属于具有至高观察点的作用,站在这里,外面的情况可以一眼尽收眼底,只是李老财在看到外面的队伍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外面的这支队伍人数大概一百多人,统一身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排列成左右两排正对着村子,每个人右手持着一杆鸟铳,在他们的中间,是两门像小炮似的东西正架对着村子,后面则是牛马辎重驼队。这支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从展现出来的气势、还有那股子凶悍之气,让人着实为之窒息。
“外面是那边的人马,如果是借道的官军,我家老爷愿好吃好喝的招待各位军爷!!”
被吓着的李老财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让自己的护院管事大声的向外吆喝,虽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支队伍,但所有人本能下意识的将这支队伍归到了官兵的队伍中去,毕竟除了官军之外,没有哪个土官的队伍会有如此威严的阵型和队列,李老财是见识过那些土官手下的兵丁,一个个衣着不整队形不齐,哪可能有这样的架势哦。
而在他们的对面,带队的邓时锋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将指挥权交给了罗蛋,这场战斗他完全就是一个看客,为的就是要通过大大小小的实战来演练自己的部队,让这些大小指挥官们能够在实战中迅速的成长。
“嘿嘿,去两个人,告诉他们,老子是南面老村的,不借道,只借李老财的人头来当球踢!!”
罗蛋搓着手,带着一丝亢奋,又有着复仇前的快感吼叫着;很快,两个老村的士兵跑到村子边上的窝棚旁,大声的向村中间李老财家传递了罗蛋的复仇的宣言。
罗蛋复仇的宣言传到村子里面后,整个村子顿时像滚沸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噼里啪啦的炸开了,哭的喊的闹的好不热闹。对于南面的老村,其它地方的人可能印象不深但对李老财他们村子的人来说那绝对是记忆深刻,去年那一仗虽然对方猥猥琐琐的一直躲在暗处里打黑枪,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压根就找不到丁点痕迹,只能走在路上期待对方不要打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再加上枪响人倒下,那用人命刻出来的记忆能不深刻吗!
自从那次溃败之后,李老财虽然下了封口令不允许谈论此事,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哪可能限制下面参与那次行军的佃户、奴户们交谈这件事啊,大家在下面悄悄的交谈那些老村的人,这一来二去的便把老村里的那些人给吹成了各种版本的神仙似人物,这无形之中又增加了对老村的恐惧感,而今天一听到是老村的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