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之后才问道:“你昨晚跟他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我没有听到。”陈心苹羞红了脸。
“这样啊。嗯,看来你是太累了,才会睡得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陈心苹更是羞得不知该说什么。
段皓宇见她已经红透了脸,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如果我记得没错,他今天早上和银行的经理有约……”他顿了一下,谨慎的看了她一眼,“这件事相信你总知情吧?”
“是,我知道,他以大股东的身分和银行经理约了谈鼎立的事,是吧?”陈心苹苦涩的点头。“副总裁,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问你?”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你是他的合伙人,又是好朋友,我想,关于他和我们陈家之间的恩怨,你一定很清楚吧?”
“这……”段皓宇愣了愣,尴尬的叹了口气道:“只怕知道的还不如你想的多。”
“不管怎样,我想你知道的一定比我还乡。”陈心苹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副总裁,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易家和我们陈家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他非得这样苦苦相逼?”
看着她带着乞求的脸,段皓宇心头着实有些难受。
就算是关乎三条人命,但若换作是他,也不一定能够对一个女人如此铁石心肠。他摇着头,“老实说……我真的不太了解实情。”
“你一定知道的!”陈心苹直觉他一定知道部分内容,因此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希望他说出口,“副总裁,这五年来你跟着他一起打天下,两人情同手足,你一定知道他收购鼎立的理由,算我求你,请你告诉我。”
段皓宇十分为难,“陈小姐,就算我知道部分实情,但这怎么说也是你们两家的恩怨,还是应该由仲寰亲口告诉你才对,我一个外人实在不便插手。”
“副总裁……”
“你听到他的话了。”易仲寰冷冽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放开你的手,不必在这里施展你陈家大小姐的魅力。”
陈心苹猛地转过头,看着易仲寰严冷的俊脸,颓然的放下双手。
“怎么,我的出现让你很失望?”易仲寰走上前,双眸眯成直线,“你以为只要泪眼婆娑,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每个人就会忘了自己姓啥名啥,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陈心苹咬住下唇,低垂着头想闪避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缠着纱布的手,心莫名的一抽。
她低喃着道:“我从没这么想过……”
“是吗?要知道,皓宇就算再风流,可不像那些在宴会上对着你猛流口水的蠢货,至少他不可能为了你而背叛我!”易仲寰疾言厉色的说。
段皓宇闻言不禁咳了一声,抗议道:“我说易总裁,你这话是褒还是贬,我怎么听起来觉得怪怪的?”
易仲寰浑身绷紧,死瞪着好友,语气难得有些僵硬,“兄弟,我这话是褒是贬,想必你清楚得很,不必我多作解释了。”
“是,易总裁,我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呢?”段皓宇再傻也看得出他为何不开心。
易仲寰在吃醋,这个叱咤商界、一向冷静行事的商业巨子,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竟对一个女人动心。
然而正因为这样,让段皓宇更加忧心忡忡。没想到易仲寰对陈心苹的感情如此深刻,那么,他执意报仇的决定必定让他陷入痛苦的天人交战。
段皓宇十分担心,再这么下去,只怕易仲寰将会因为复了仇而变得更加封闭,更难以亲近,身为他唯一的好友,他却该死的一点力也使不上。
他深深叹了口气,走上前拍拍老友的肩,“好,我知道我该闭上嘴。我走了,你和她之间的恩怨,就由你自己来处理吧。”
段皓宇离开后,陈心苹吸了口气才开口:“易总裁,我想你刚才有些误会,其实我只是想问副总裁有关于……”
“我有耳朵,全都听见了。”易仲寰上前一步,眯起眼一字字的道:“陈大小姐,容我给你最后的警告,别试图用你的美色收买我的人,否则,我会让你的处境比现在更加难堪百倍。”
“你不必威胁我,我根本没有诱惑段副总裁的意思。”陈心苹抬眼看着他,“而且,你的怀疑反而污辱了一直以来和你并肩作战的好朋友。”
“我不会怀疑他,但我不信任你!狗急跳墙,谁知道你在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非得这样咄咄逼人吗?”她忍不住低语道:“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么劝你,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所想的一样,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呀。”
“你什么意思?”易仲寰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危险。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陈心苹的瞿眸直盯着他,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心痛,“也许你从不相信人性,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愿意退一步,你的世界将不会只有一种颜色,心胸也会比现在更宽广……”
“闭嘴!我可不是靠着妇人之仁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易仲寰眯起眼,“这个世界的肮脏超过你所想象!你这朵温室里长大的花,看不见人性的丑恶面,更看不到我眼中的世界,轮不到你来批判我做人处世的方法!”
“但你现在成功了,不是吗?”陈心苹抿着唇,“你若不能学着放下身段,选择信任周遭的人,只是一味将自己藏在难以亲近的面具下,你如何享受成功的喜悦?”
“你在教训我?”易仲寰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不……我只是提醒你。”她的眼神显得有些黯然,“如果真有所谓的仇恨,也别让你的心被它蒙蔽了,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你真这么关心我的未来?”易仲寰以受伤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嗤道:“我是伤害你的人,让你痛不欲生的男人!你竟这么关心我脆弱的灵魂?为什么?”
“我……”虽然他受伤了,力道依然大得吓人,只是,纵然她的手腕疼痛不已,但此刻她的心更加难受,这个一生都活在仇恨中的男人,他的心又有谁能懂?
“不管为什么,如果你还够聪明的话,就闭上你的嘴。”易仲寰甩掉她的手,指着房门,“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陈心苹强将泪水忍下,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晚宴包,走向门口。
她才打开房门,只听得易仲寰冷冽的开口。
“既然你连我的合伙人都想利用,为免节外生枝,我向你保证,不必等到下个月底的董事会,这个月我就会给你真相。”
陈心苹猛地转过头去,激动的紧握着门把。她想开口追问,但她知道她不能得寸进尺,易仲寰肯说出这样的承诺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谢谢你……易总裁。到时候如果能证明一切只是场误会,那么……”
“那么我就无条件放弃鼎立所有的股份。”易仲寰背过身去,冷硬的声音传来,给了陈心苹最后一击。“但是,不会有这种情形发生的,因为,当我把真相告诉你们的那一天,就是你们陈家兄妹能苟延残喘的最后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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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坐在客厅里,陈心苹浑身发抖。
最近只要一静下来,她便会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乱。
两个星期了,自从那天离开易仲寰的房间后,她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他消失了?不,他当然仍在台湾,只是他又恢复以往神秘低调的作风,隐身在幕后操控着全局,把台面上的事都交给段皓宇处理。
但是太平静了。这些日子来,她似乎嗅得出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气氛,想起那天易仲寰撂下的狠话,她又禁不住环着自己悸颤起来。
易仲寰已经等不及下个月的董事改选了。
她一味追求真相的结果,已经使得他恼羞成怒,决定提早将他们兄妹逼入绝境,现在,她每天提心吊胆,就是不知道哪一天易仲寰会突然出现,告诉她,鼎立已经改朝换代。
这件事她一直不敢告诉哥哥,她怕他一旦追问起来,她和易仲寰的关系将纸包不住火……
大门忽地打开,陈天南满脸疲惫的走进来。
“哥……”看到他的神情,陈心苹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这两个星期以来,哥哥像是老了十岁一般,憔悴得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活力。
“心苹,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陈天南颓丧的坐在沙发上,疲累又沙哑的道。
“什么事?”陈心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在银行抵押的股票只怕不保了。据可靠消息指出,易仲寰已经和银行谈好条件,等下个月董事改选后,他就会全数赎回去,到时候……”陈天南抿着唇,“就什么都完了。”
陈心苹倏地站起身,急抓着他的手道:“哥,我知道你很不甘心,我这里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求你先拿去周转吧,我相信也许还能撑一阵子……”
“不可以,我说过,我绝不会动用这一部分的。”陈天南摇着头,“这百分之十是咱们还拥有鼎立的最后一样证明,我就算是沦落到路边乞讨,也不能将这百分之十放手。”
“哥!”
“心苹,听我的吧。”陈天南抓着自己的头,痛苦万分的道:“你要知道,公司没了,我一无所有不要紧,但你和小翔日后还得生活,难道还要你们母子俩跟着我过苦日子?”
“哥……”陈心苹忍不住眼中含泪。
“别哭了,事到如今,哭也于事无补。”陈天南抬起头,沙哑的说:“心苹,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咱们所有的房地产以及这间房子,银行已经送法院拍卖了。虽然等法院一拍、二拍到正式让人标走也要一年半载,但是,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哥……”
“我想过了,既然在台湾无立足之地,等下个月董事会结束后,我打算跟着你们母子一起到美国定居。至于那个该死的易仲寰……”陈天南的眼神充满愤恨,“他最好祈祷哪天不要落入我手中,否则我必定将今日所受的一切十倍奉还于他!”
门铃突地响起,陈心苹心想,应该是秋嫂已经把小翔从学校接回来,于是拭干泪水,走去应门。
当她打开门见到来人的一刹那,血色顿时从脸上消失。
“你……”是易仲寰,他居然到这里来了!
“是谁?”陈天南疑惑的侧过头,一见到冷峻的易仲寰,两眼顿时瞪大,刷地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易仲寰?该死的你,居然有脸找上门来?”
“没脸见人的是你,不是我。”易仲寰昂藏的身形依旧慑人心神,声音透冷。
“我没脸见人?没错!现在的我身败名裂,颜面尽失,所有的人都嘲笑我是个没用的蠢蛋,把家产拱手送人的败家子!”陈天南咬着牙上前,怒不可遏的道:“而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
“听起来你也没那么惨。”易仲寰冷哼着,走过陈天南身边,像是对房子十分有兴趣似的不断打量着四周,“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还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只要别太挥霍,相信也够你们一家子吃喝不尽了。”
“你……你嘲笑我?该死的你,居然还有脸存心来此挑衅!”
“说挑衅倒也不至于,南董,我今天来此的用意很简单,不过是想看看我今早所标下的房子,是不是真值得我花下这么一大笔钱。”
“你……你标下了这间房子?”陈天南倒退了一步,脸色极为难看。
“没错。虽然等法院点交到手续办妥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易仲寰转过身来,鸷冷的看着他们兄妹俩,“我希望你们能够提早做好搬家的准备,可别到时候哭哭啼啼的不肯搬走,场面可就难看了。”
“你……该死的!易仲寰,你这个混账!”
怒火冲上脑门,几个月来的煎熬让陈天南再也按捺不住,大吼一声便挥拳朝易仲寰脸上打去。
易仲寰身手矫健的立刻挡住他猛烈的攻势。
一拳让人挡下,陈天南怎肯罢手?他再次猛力挥出另一拳,这次不但落空,反倒让易仲寰趁隙朝他的脸颊重重反击。
这一拳着实不轻,陈天南被打得直往后仰,嘴角顿时流出一道鲜血。
两人互斗的场面看得陈心苹惊惶不已,“哥——不要打了!你打不过他的,你已经受伤了呀!哥——”
“不,我要打死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账!我要让他知道,我们陈家也不是这么好惹的!”
毫不在意嘴角的伤,陈天南怒气攻心,拚了命似的猛力挥拳,只可惜总是无法击中易仲寰。
此刻,易仲寰一拳击在陈天南的肚子上,只见陈天南瞪凸了眼,砰一声倒在地上,痛得五官扭曲。
“哥——”陈心苹心中一惊,冲上前连忙跪下来扶起他,泪水夺眶而出。“哥,你怎么样?”
“不要管我!”陈天南咬着牙一把挥开她,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还想向易仲寰挥拳。
见易仲寰不耐烦的绷着脸,生恐他若是真的出手过重会伤害兄长,陈心苹立刻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紧紧抱着他的腿,哭喊出声,“不要!求你,不要打我哥!”
“心苹!你给我起来!我们陈家人宁死不屈,绝不向这恶棍低头!”陈天南吐出口中的鲜血,咬着牙震声怒吼。
“听到你哥哥的话了?陈大小姐。”易仲寰放下拳头,垂眼冷看着脚边的陈心苹,“除非你像之前一样,还想和我谈条件,否则就请放开我。”
“谈条件?”陈天南气喘吁吁,怒瞪着眼道:“心苹,这该死的混账在说什么?你和他谈过条件?”
不等陈心苹回答,易仲寰便冷哼一声,存心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你妹妹为了早点从我身上知道真相,不止一次心甘情愿和我上床?”
“不……”陈心苹羞惭的低喊出声。
“你说什么?心苹她……”陈天南一脸不敢置信,呼吸急促的吼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易仲寰,你不但上门挑衅,甚至污辱我妹妹!心苹不是那种人,绝不可能!”
“也许你该直接问问她。”易仲寰的声音冷似寒冰,“问她那天在健身俱乐部发生了什么事,问她宴会那晚过后,她是在什么地方过夜。或者干脆点,问问十年前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天南听得头皮发麻,呼吸急促,他一把抓起泪流满面的陈心苹,咬牙吼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真的跟他……”
“哥……”陈心苹羞愧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溃堤。事到如今,她再隐瞒又有什么用?“是,他说得全都没错,我为了想早点知道真相,所以……”
“所以任由这家伙羞辱你?”陈天南心如刀割,“心苹,你疯了!这家伙丧心病狂,良心根本被狗吃了,他不过是想藉此打击我们,你怎么可以相信他的鬼话?”
“我没有选择……哥,只要公司有一线生机,只要你不再让人在背后嘲笑,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心苹……”
陈天南自责不已,恨自己不但保不住公司,更连保护家人的能力都没有。
“那么十年前的事呢?”他用力摇着她,痛心的问道:“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就是十年前那个玩弄你的混账?”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