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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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漾青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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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师容禀:     
    昨夜雨急风骤,风云异色,天气突变。因吾尚在梦中,猝不及防,不幸受凉!鸡鸣之时,吾方发现,不想为时已晚矣!病毒入肌体,吾痛苦万分!亦悔昨夜临睡之际,不听室友之劝,多加棉被一条,以至此晨之窘境。吾痛!吾悔!无他,惟恸哭尔!室友无不为之动容!本想学业之成就为吾一生之追求!又怎可为逃避病痛而荒辍学业乎!遂释然而往校。但行至半途,冷风迎面吹,痛楚再袭人,吾泪涕俱下,已到生不如死之境,哪有力气再往之。不得已,而借友人之臂,返还!由此上述,为吾未到校之缘由。吾师应懂,吾未到校,乃吾迫不得已而为之。非不为也,而不能也。吾亦懂,吾未到校,吾师失一佳徒之痛苦。无吾,汝课索然无味哉!汝苦,吾亦苦!但,病痛不饶人,敬请谅之!如有幸再见吾师之面,再听吾师之课,吾宁当负荆请罪,自辱其身!呜呼哀哉!哀哉痛矣!     
    学生梁文龙敬上     
    我把请假条交给潘浩,顺带着把我写给他的情书一并给了他。我觉着脸在发烧,铁定像一红苹果,感觉几十双眼睛都在看着我和我给潘浩的情书,我心虚地走回座位,把脸埋在前面同学的背影儿里。我这封情书可是花了三天三夜,写了洋洋洒洒七大页儿,痛述我对他的爱恋,还有对我俩未来的憧憬。从昨儿夜里起,我就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我对着蓝猫说,不管潘浩有没有那意思,反正我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像马蜂说的那样儿,做不成男朋友也请他做我的朋友,实在连朋友也没得做了,那就请求他与我做一对陌生人。不过,当我们擦肩而过之时,希望他能回头看看我。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所以即使那样儿我也不怪他,只怪我自个儿前世回眸少了。这节课,我一直跟那儿缩着脑袋像只乌龟似的。     
    我突然发现潘浩那双明亮的眼睛死盯着王盈,熠熠闪着光芒。我想,坏菜了,这小子难不成看上王盈了?我扭头一看,原来王盈把课本儿拿倒了,我给她猛打手势,她居然一点儿也没发觉。行呀,倒拿着课本儿也能看得这么聚精会神,估计这学期真能拿一等奖学金了。潘浩走到她跟前,把课本拿开,原来里面是一本言情小说。晕!你说王盈也够聪明了,拿着16开的课本挡着32开的小说,谁会发现呀。可偏偏遇上潘浩这人精,这样儿也能发现,我不得不对他的观察力由衷地佩服。王盈一下傻眼了,对着潘浩一个劲儿傻乐。潘浩说你先别乐,到前面站会儿。王盈还问呢,老师你怎么发现的?潘浩说,我以前常干这事儿,不过不会把课本倒着放。全班哗的一声儿,全乐了。想不到老师还这么顽皮。     
    下课了,潘浩带着风儿潇洒地走出了教室,左手捏着我的信和那张请假条。我心都攥紧了,心想这信一拆,到底儿是福是祸啊?只听一男生大声儿地念着: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马上就会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最后用拖得很长的声音念:盈——我一回头,看见那男生正坐在梁文龙的座位上。哇噻!女生们全都围了过去,一起念道: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王盈跟那儿如坐针毡,冲着我扮鬼脸。念完后,女生们闪烁着探照灯一样明亮的眼睛,刷地直射到王盈脸上,估计时间要再长一会儿眼睛都会失明。男生跟王盈面前装晕倒。我跟那儿乱叫着,快打110,我我……我心脏受不了了。王盈走过来掐我。     
    几天没见着潘浩,我心里慌得要命。周六我一大早跳下床,洗漱完毕,穿了一件黑色露背长裙,外面套了件米色风衣。秋天天气挺凉,校园里的梧桐树已经落了一地的黄叶。我画了淡妆,细细描了眉,涂了一点唇彩,然后拿着王盈的“毒药”狂喷,立马散发出一股诡异的味道。在镜子面前摆了个POSE,一个美艳少女一跃而出。我自言自语地说,真该去拍电影儿,准能成一大明星,成不了奥黛丽·赫本,也能成费雯丽。谁说的那句话,有这样的美貌就不必有那样的才华,有这样的才华就不必有那样的美貌。我觉着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说我。向着镜子里面的美女来了个飞吻,然后拎着我的小包包出门了。王盈还在梦里,要知道我用她的“毒药”狂洒,又该找我拼命了。     
    一路上踩着枯黄的落叶,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打了个的,心早飞潘浩那儿去了。下了车,走到楼下,我倒不敢上去了。因为现在还不到7点,潘浩铁定还在睡梦中呢。望了望那扇窗户,还关着呢。我在楼下花园里坐下,用双手支着头,盯着楼梯口发呆。直到手都酸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8点差10分。看了看楼上,窗户还没开。管他三七二十一,我站起来,上楼。每走一步,我的心都剧烈地跳动一下。二十几级台阶我觉得走了好久,一直走到门前停下,举起手来想敲门,忽然心里一阵慌乱。我对自个儿说,别慌别慌,他又不是什么杀人犯强奸犯,我还怕他不成。再说了,我这不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吗?瞧人家老师多纯洁多端庄,没准儿一开门他还以为是强奸犯来了呢。这么一想,我乐了。举起纤纤素手,敲了三下。没动静。我又敲了三下,听到了脚步声儿。我做了三次深呼吸,屏住气,我说,吴梦呀,你今儿一定要挺住。     
    门开了,一张脸探了出来,真青葱呀。可惜,是个女的。那女孩儿跟我一般儿高,长得端庄娴淑,要多处女有多处女。看到我,她眼里立马生出根刺儿,那眼里带着警惕,把我当仇     
    敌似的。我知道了,这是老师的女朋友。为了减少她的嫉妒,减轻自个儿的罪恶感,我咧开嘴对她嘿嘿地笑着,要多憨厚有多憨厚。我装二百五似地说,我是潘浩的学生,刚走楼上去找我男朋友,他不在,我顺便过来看看老师。她立马放松了警惕,一张脸儿笑得跟街道大妈似的和蔼。进了屋,她大声儿叫着潘浩,那声音柔媚得能挤出水来。然后,她给我倒了水,问我叫什么名字,问我是哪班的。我说了,然后我说你是老师的女朋友吧?她羞涩地点点头。我说,你真幸福,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他是我们班女生的梦中情人呢。我看见她脸儿微微一沉,然后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我立马说,我,我,我是说其他女生呢,她们还没有男朋友。她笑了笑,给人感觉特做作,明显是装出来的。我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爱嫉妒呢,潘浩可惨了。     
    潘浩走出来了,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说老师你好,然后就低头看着自个儿的脚尖。他倒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得特自然。我说,我这么早来,打扰老师了。心里想,我实在是忍不住呀。潘浩说,你是来帮王盈拿回那本书的吧?像是故意要掩饰什么。我说,是呀是呀。他说,我还没看完呢。我说老师也爱看言情小说?他说是呀,其实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我俩跟那儿一个劲儿是呀是呀地,他女朋友好像觉察出了什么。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将头     
    枕在他肩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老师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副幸福无比的样儿。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酸味儿,估计要现在走到醋厂里,觉着那醋都没了味儿。不知道潘浩看了我的信没有,指不定随手扔哪儿了。要看了信,也铁定没起什么波澜,瞧他那样儿,根本没把我当一女人。要是扔掉了,那更糟,指不定啥时儿被谁捡到,在同学面前这么一宣读,我这脸……哎,我这个悔呀,我怎么就不打听打听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我跟这儿如坐针毡,真想像只老鼠似的偷偷溜走,真想这脚还没踏进这屋。想问问潘浩我的信呢,可当他女朋友的面怎么问呀?我把眼睛盯在茶几上,那儿有一盘水果。这可好,潘浩拿了一个苹果递给我说,吃吧,别     
    客气。我说,谢谢谢谢,我最喜欢吃苹果了。我心里一团乱麻,真想一走了之,可我这么莫名其妙地来了,跟这儿坐了几分钟,又莫名其妙地走了,这不更让人生疑吗?我想我总得说点儿什么,我冲口而出,我说,老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他俩愣了一下,我才发现我太冒失了。潘浩笑得很坦然,他说那要看李昕愿意什么时候嫁给我了。我觉得自己手在发抖,我把它们放到两腿之间,这样儿他们不会看见。我装着特天真特幼稚地说,那你们结婚的时候别忘了我,我要吃你们的喜糖。那叫李昕的女人,笑得特谄媚地说,不会的,到时我们会给领导和学生发喜糖的。靠!我这才意识到自个儿在他们面前只是一学生,而且铁定是一蠢毙了的学     
    生。不知道琼瑶奶奶当初是用哪种卑劣的手段将老师勾引到手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好,《窗内》宣布剧终,一部还没开演就闭幕的戏。我想我实在该走了,再不走我这泪珠子就要掉地上了。我该走了,我站起身来说,老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李昕还跟那儿虚情假意地说,再坐会儿吧。潘浩说,以后有空来玩儿。我看见他眼中仿佛带着忧伤和怜爱。     
    走在大街上,从梧桐树上掉下很多毛毛,掉到眼睛里很不舒服,使人想流泪。我揉着眼睛,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了出来。我说,怎么这么多毛毛呀,谁种这么多梧桐树呀,眼泪都给我弄出来了。这一哭眼泪就止不住了,我干脆跟梧桐树下站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心想既然眼泪都流出来了,多流一点儿也是流少流一点儿也是流。秋风吹到脸上,很凉,泪水也是凉的。真想找个肩膀趴着哭,那样也暖和一点儿。               
第一部分 那些花季第6节 我校男生真不少(6)   
    一个声音在我面前说:“小姐出什么事儿了?要不要我帮忙?”我透过泪水看过去,原来是一个30出头的“老头儿”,一脸的沧桑,色迷迷地望着我。我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怎么会跟这儿遇见你。”“沧桑”说:“你认识我呀?”我说,我干嘛认识你?你是谁呀你?我就因为看见你才这么倒霉。“沧桑”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然后,一个转身走了。我冲他背影儿歇斯底里地狂叫:“我就咬你!咬死你!”一想,不对呀,我这不是骂我自个儿吗?泪也流干了,回去吧。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勾勾小指头就来了。可想想我还真背,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还没开始呢就失恋。从小到大,多少男生追我呀,多少男生为我把热泪抛洒在风中,多少男生帮我抄笔记抄得手疼,多少铮铮铁骨在我面前化为绕指柔。没想到有一天,我却为一个男人将热泪抛洒在风中,为一个男人写情书写得手疼,为一个男人厚颜无耻。谁说的,女追男隔层纱?要逮住是谁说的,我铁定弄一男人让她追个够。     
    跑到商店里买了一大堆男明星的照片,回寝室贴得满屋都是。王盈说,你这干嘛呢?花痴啊你。我说,看着爽。王盈走到我跟前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我说,你去买一放大镜来吧。王盈说,我发现你铁定有问题。失恋了吧?我看着她装迷茫,什么叫失恋?她说,嘿嘿,就我了解你,别跟那儿装了,说说看,爱上谁了,我     
    好帮你呀。我说,你就是一母狼,还帮我呢,说不定自个儿先吃上了。王盈使劲儿地盯着我看,半晌说道,我知道那男人是谁了,潘——浩。我泪腺条件反射似的,听到这两字儿就开始生产眼泪。我扑过去抱住她,哇哇地哭着,眼泪鼻涕弄了她一身。哭完了,我撂下她,还贴我的明星照去。她冲着我背影儿说,你真傻。以你的条件随随便便就能找一个比潘浩强的,他不就是一助教吗?家庭条件也不怎么样,父母不过是大学教授而已。就算他以后熬成了教授,那也是三十出头了,工资也不过才几千块。等毕业了,随便找一英俊潇洒的高级白领,月薪几万块,比他强得多了去了。她跟那儿说着,开始还装平静呢,后来声音就抖起来。我回过头来,声音抖抖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说,我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你会陷进去,还会陷得这么深。今儿他告儿你他有女朋友了?我说,是我自个儿去找他的,在他屋里撞见了。她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从来没开始过,然后抱着她说,求求你别问了。     
    晚上脸儿冲着墙壁哭了一宿,决定从此忘掉潘浩。这些明星多好,挂墙上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他们又不会不要我,又不会伤我的心。     
    第二天上课,学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特沧桑的教授讲的,讲得特死板,我一点儿也听不进去。趴在桌上看窗外,数树上的叶子。这是上课消磨时间的方法之一。其他的方法诸如看小说、传纸条、聊天都容易被发现。就这方法好,老师抓不住证据,拿你没辙。数着数着,我的泪腺又开始工作了,我把眼光转向讲台,可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潘浩的情景。心想,我这泪腺怎么这么勤劳呀。我干脆趴桌上,下课时发现桌上湿了一大片。同桌男生问     
    我,你干嘛?哭啦?我说你撞见鬼啦?没见这屋里漏雨?那男生仔细跟那儿看天花板,说哪儿漏呀,再说也没下雨呀。     
    同学们手端着饭碗,饿狗扑食似的往食堂里冲去。刚巧碰见马蜂正要打饭卡,我说,嘿,这还有两个呢,一块儿办了吧。马蜂拿过饭卡就打,后面的同学脸儿都绿了。饭打好,跟餐桌旁坐下。马蜂在菜里翻了一下说,嘿,这两块钱的菜里还能挑出点儿肉来。我说,别是蛆吧。马蜂将那一小块儿肉丢我碗里说,蛆能美容。我说,我一天生丽质的大美女,不用了,还是你多吃点儿吧。另外一盘儿菜,几乎全是肥肉,我和王盈拣着瘦肉吃,把肥肉全留给马蜂。我还心疼地说,小马呀,瞧你多瘦,多吃点肥肉补补。马蜂说,补补?你看我现在这吨位都可     
    以去拿世界举重冠军了。我说,你放心吧你,你小子这辈子是没希望了。马蜂说,那是,我是担心你儿子他爸爸我将来会与世界冠军争饭碗。我说,臭美吧你。     
    这时,一阵铿锵的金属碰撞声传入耳膜,差点儿没把我耳屎震出来。随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俩英雄少年跟那儿火拼呢,还是我们班的。同学们一声呐喊,都跑过去助阵。只见俩少年英雄你一拳我一腿地在那切磋,我们在旁边手舞足蹈地当啦啦队。嘿,精彩!从来没看见过真刀真枪地干。打到激烈处,男生兴奋得使劲儿吹口哨,女生跟那儿大声尖叫,其效果相当于二级地震。想必明儿公告栏里会贴出北S大食堂论剑榜,弄不好这儿还出一独孤求败。正打得酣畅淋漓,几个老师冲了过来,说这都是哪个班上的,再打就开除。那俩英雄少年     
    这才停止切磋,同学们都散了,说老师起什么哄呀,这现场的武打片呢,真可惜就这么给搅了。     
    第二天上课,俩英雄少年站在讲台上做自我批评。一个先说,只听他娓娓道来,当时我们正在吃饭,因为一个问题而争执起来。我作为一名学生干部,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用科学的     
    人生观来引导他,谁知他非但不听,反而对我恶言相向。士可忍,孰不可忍!我忍无可忍之下,与他吵了起来。谁知他却突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东西,指向我的脑袋……什么东西?你说清楚?同学们正听得津津有味儿,另一个开口质问。全班静得鸦雀无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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