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花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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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戒-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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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谁也没有在意自己嬉戏的操场脚下,那一个个灼化的蜡迹。

    她长的并不漂亮,可人缘奇好,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类型。第一次拉她的手后,我一连七天没洗手。第一次抱了她后,我又一连上火十几天;还一度发誓要为自己这种冲动的行为而负责。

    现在想起来,觉得好象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因为再也没有哪一个冬天会有下不完的雪。可那种单纯的感觉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梦里,我还会是那个为了凑够五十支蜡烛,用水果刀削破自己手指的男孩,还是那个站在月光下发誓要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男孩。总之在我看来,我的初恋是美好的,因为它留下了许多让人回忆起来酸涩的记忆。

    高中时,经过我的不懈努力,又一次获得了周萍这个角色。而这次饰演四凤的正是妍雨。

    高二时,文理分科,我由于过烂的数学和对化学的一窍不通,转而从文。那时虽已分科,但物理和化学却依旧得学。我和混球就牢牢的坐稳了我们班此两门功课倒数一二的宝座。不但如此,我们还打破了自建校以来的交卷速度之最;同时破了本校物理、化学最底成绩的记录。我创造了化学之新底,考了两分。混球的物理最底记录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混球由于在胡编乱造时字迹过于潦草,老师不得已,在他卷子上写到:“学不好不要紧,但态度一定要端正,这关系到以后的做人问题!”随即,老师在混球卷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

    妍雨文采极佳,所以也选的是文科,巧的是和我同班。高二时的语文书上,有一个单元学的是戏剧,老师为了让我们更好的对课本所学有进一步的认识,决定搞一个话剧表演。分组时,我用一瓶可乐买通了语文课代表,有兴与妍雨一组。而混球那天刚好旷课,大家又在少一个人的情况下全部分好了组,无奈,混球就死皮赖脸的混在了我们这一组。

    大家一商议,决定表演经典话剧——《雷雨》。

    妍雨很自然的演了四凤,因为剧情里有一场周萍与四凤激情相拥的戏,害的我和混球为了争演周萍这一角色,打赌一周内不抽烟者胜。最后,混球没有忍住,因为在厕所抽烟被我撞到而败北。

    于是在以后的排练中,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一次又一次拥抱妍雨。我还故意在排这段戏时笑场,为的是能多抱几次妍雨。气的混球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我流着口水。排练十分辛苦,尤其是背台词,周萍的台词还奇多无比,背起来跟背单词似的。这时我就又很羡慕混球,由于他体形瘦小,演鲁大海没气势,演老爷又没派头,最后分到一个管家的角色,全部台词加到一起还没有我一段台词多。

    后来全办公演,我们班一共分了五组,演《雷雨》的就有三组。不过相比之下,我们组演的还算出众,尤其是那一场我和妍雨的拥抱戏,有人说把赵薇和苏有朋都比到一边去了。

    不过为了演好整台剧,我可没少吃苦。

    当时出演鲁大海的正是我们班长,此人虽然性格极奇温顺,但人却长的跟土匪似的。公演时,我们将一件篮球训练衫翻套在他身上,用粉笔在他背上写上“大发车行007”,他又自己在正面写上“热血青年”几个字,再配上他那黑亮亮长满胡茬的脸,和他那裸露在外满是肌肉疙瘩的膀子,看起来全然一副屠夫的架势。平日里我和混球就老是给他捅点娄子,经常是我和混球范点事,他也得跟着挨批,谁让他是班长呢?再加上我们又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害的他总是一见我俩就像见了瘟神似的。不过这下可让他捞了本了,剧情里有一场鲁大海狂殴周萍的戏。平日排练时我们都只是点到即止,可公演时,“鲁大海”还没等我把台词说完,照着我腮帮子就是一拳。当时我就眼冒金星,眼泪“刷刷”的流,随即四凤登场,又刚好赶上是一场与周萍的悲情戏。妍雨一看我如此入戏,也就顺利的挤出了几滴眼泪。这场戏演的动情至极,成为全戏的一大亮点,以至于老师还一度鼓励我去报考电影学院。

    其实在当时排练时,我已经有些喜欢妍雨了,可一想人家那么优秀,自己又是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如此想来,就一直没敢向她表白。可在公演时,当我抱住她的时候,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好象是你抱住的本身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清香,一种你自己在也熟悉不过的气息,我无法自控的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喜欢你!”

    妍雨开始时并不接受我的感情,但我有一种感觉,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我的。混球知道我喜欢妍雨后发誓说:“你小子要是能追到妍雨,我就把大便戒了!”我当时也没有报多大希望,可老天偏偏眷顾我。妍雨最后终于接受了我的爱,成了我的天使。我围绕在天使身边,从此弃恶从善了,只留下混球憋着一肚子大便,孤独的在长满铁丝网的高墙上爬来翻去。

    这次学校里组织的是英语话剧表演,所以颇具难度。我们班的广大英盲们思前想后了半天,决定表演个大家都熟知的剧目,否则以我们不正确的语法加上不标准的发音,再演上一处不鲜为人知的剧目。估计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我们究竟演了个啥!?

    最终决定表演经典童话——“灰姑娘”。原本很浪漫的一个故事,愣是让我们排成了恶搞剧。我幸运的获得了王子这一角色,而饰演灰姑娘的正是开学初锤子心仪以久的红衣少女。

    时间很紧,因为马上就要到十一长假了,我们院又是九月底才通知的次事,所以害的我们一有时间就得抓紧排练,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得用来背台词。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预演相当成功,恶搞成分很重,笑的台下的观众和评委前仰后合,可又因为是恶搞,学院说有伤大雅,就不推荐参见全校评选了,但好歹给了个院级第五名,还发了点钱以示鼓励,大家又添了点钱凑了个分子,跑出去湖吃海喝了一通。

    从那时起,我知道了“灰姑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雯帆。

    十一放假前两天,锤子又酒兴大发,说十一放假就好几天见不着了,非要拉我再去豪饮一次。开学至今,我们也认识了不少朋友,锤子也有些同学在这边上学,非要让我见见。
第十二节
    十一放假前一天的晚上,我正在宿舍里泡方便面,锤子打来电话,说晚上七点半在xx酒吧见,还郑重的说一定的带上女朋友一同前往。我一听就闷了,这会儿让我去那里找妍雨啊!再说现在这么晚了,等妍雨来时估计大家也已经散伙了。可锤子不依不饶,非让妍雨打个车过来,还说车费由他报销。我本想打电话过去问问妍雨,可再一想上次才和她吵过一架,又一直没有向她道歉,这会儿大冷天的打个电话就让她过来,未免太唐突了,还是发条短信好了。短信的内容就是先道歉,再忏悔,最后希望她能来,多少给我点面子。我发完短信刚过了十几秒钟,妍雨就回信了,打开一看,两个字,不是我希望的“好啊!”,而是很干脆的“死吧!”。

    我心中一阵失落,不是因为妍雨不会来,而是因为她依然再生我的气。

    七点,我一个人走向xx酒吧。一进门,锤子在人群中向我招手示意,我走到那张桌子前与大家相互介绍后,锤子问我女朋友是不是因为塞车还在路上,我轻声对他说:“她晚上回家了,家里又管的严,估计出不来!”锤子一听很是不悦,说:“搞什么啊?开学都这么久了,我连一次都没有见过你女朋友,你们到底好着呢没有啊!?”我无言,只有苦笑。锤子也再没有说什么,但看的出他不太高兴。

    十五分钟后,锤子的女朋友赶了过来。

    一桌子坐了十几个人,全是一对一对的,只有我一个人蜷缩在喧闹的角落。大家都玩得很开心,猜拳声伴随着酒吧轰鸣的音乐声充斥着我的耳膜,而我似乎什么也听不到,眼前只是一个个浮华游动的身影。我想妍雨,很想,很想,想着她曾经对我的好,想起那一幕幕炭火般温暖的往事。

    锤子举杯,我毫不犹豫地将酒喝光,酒精麻痹着我,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它既让我混沌,又让我清醒……

    ※※※

    “大冬天的,你从哪里找来的籽瓜啊?”

    “不告诉你,反正对你的感冒有好处,吃了就好了,怎么样,甜不甜?”妍雨围在我课桌前,递上一罐头瓶籽瓜。

    “恩,甜,你也吃一口吧,可好吃了!”

    “不要,我又没感冒,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籽瓜清香弥漫在冬日浅蓝色的阳光下,淡淡的。

    后来我才知道,妍雨为了买那个籽瓜,跑遍了城里大大小小几十个超级市场。只因为我感冒时曾对她说过想吃籽瓜。

    “你指甲长了,我来帮你剪吧,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剪到肉的”。潇阳握着我的手说。

    “好啊,小心点啊,会痛的!”我说。

    潇阳握着我的手,小心地替我剪掉过长的指甲,然后用锉刀轻轻磨平那不平整的指甲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咬他一口。他果然一点都没剪痛我,看着头发软软的潇阳,用心地替我剪掉指甲,突然好想嫁给他,嫁给一个会替我剪指甲的男人。

    其实是我的错,全然没有想过潇阳的感受。我的确是去开会了,但后来大家又玩又闹,耽误了时间,最后楼门锁了回不去了,就在教室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其实潇阳只是关心我,可我对他那么凶,我应该向他道歉,告诉他我始终都是爱着他的,可我没有勇气。我想潇阳,很想,很想。

    当我拖着不能自理的身体从酒吧里连摇带吐地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秋天晚上的风很冷,吹得我不停地打着哆嗦。锤子带着女朋友通宵玩电脑去了,他执意要送我先回去,我说还有点事就先不回去了,然后不停地说自己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河边的风很大,对岸的路灯一盏盏孤独地倒映在缓缓流动的河面上,天空呈现出深紫红色,淡淡的云薄纱般漂浮在夜空中。我一个人站在岸边,任由寒风一束束削划着我的脸。想起我第一次吻到妍雨时开心的模样,忍不住还会傻傻地笑出声来。突然间想起雪婷,想起斜阳下被夕阳染红的大树,想起那枚承载着我幼年诺言的草花戒。我想我会努力和妍雨在一起的,我要在和她的婚礼上亲手替她带上那枚草花戒,让它永远守护着妍雨,永远守护着我们的爱。

    我捡起一粒小石块用力地扔向河中,风声很大,掩盖了石块入水时水花四溅的声音。抬起头,弯弯的月牙边影现出妍雨纯真的笑容。

    十一长假如约而至,我将自己反锁在家中,没有与任何人联系。雪婷从外地放假回来了,不停地打着电话叫我出去玩,可我始终没有一点心情,因为我和妍雨依旧没有联系。

    我只是呆在家里,整天地摆弄着自己那把封尘了多年的木吉他,我在练一首歌,那首妍雨最爱听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放假第三天,我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拨通了妍雨的电话。

    “喂,是妍雨吗,我潇阳,这两天……,恩,这两天你过得好吗?”我轻轻地说。

    那边没有声音,但隐约传来了妍雨微微的抽泣声。

    “喂,妍雨,别哭啊,是我的不对,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哭久了就变丑了。”我心疼地说。

    “是……是我的不好……,我不该……不该对你那么凶,呜呜……”妍雨泣不成声地说着。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生我的气呢。”

    “才不会呢……我还以为你……你会一直都不给我打电话呢……”妍雨语气恢复了很多,但仍然能听出她又吸鼻涕又干咳的。

    “怎么会呢?我不给你打电话给谁打啊!”听妍雨哭,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妍雨轻声说。

    “当然不会啦,我还担心你会生我气呢。好了,不哭了。怎么这两天也出去玩吗?”

    “哪里有心情去玩啊,整天都等你电话呢!”妍雨认真地说。

    “哦,对了,雪婷回来了,整天喊着要出去玩,哪天约一下,咱们一起出去吧。”

    “好啊,好啊,什么时候?”

    “要不就明天吧,不然雪婷就要走了。”

    “OK,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没问题,那就这样吧,记得等我电话,来,啵儿一个!”我坏兮兮地说。

    “要死啦!懒得理你!哼~~~”

    我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耳畔传来“嘟~嘟~”的忙音声。于是我对着冰冷的传话筒狠狠地啵了一下。

    其实我和妍雨都没有生对方的气,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挑明了说的,再加上彼此都已经很了解对方了,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就这样,我在让传话筒美美地沾了一次便宜后就又和妍雨和好如初了。

    雪婷一听要出去玩,高兴地对着电话胡喊乱叫,不但提议要去划水冰,更是点名让我把凝晨也一定叫出来,这让我不由得怀疑雪婷是不是已经对凝晨这家伙有所好感了。

    草成起床后发现窗外阳光普照大地,心情突然好了很多,虽然是金秋十月,但今天的天气让人觉得依旧是阳光灿烂的七月。还没吃完早餐,妍雨就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玩,兴奋得像是小学生要去春游一样,看来她的心情也如今天的天气一般晴朗。

    因为是十一黄金周,所以不论去哪都是人山人海的,为了避开过分拥挤的人群,我们决定去赶个早场。

    早上九点半,当我赶到游乐场时发现还是有很多人拖儿带女,大包小包的游荡在游乐场中了。看来以后每逢十一、五一黄金周,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赶个夜场,从凌晨十二点一直滑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看谁还敢和我抢场地。

    我已经迟到了近半个小时,当我租到一双合脚的冰鞋走入冰场时,看到除了凝晨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栏死命地滑动着脚步却始终不见前进外,其余的人都已经风一般飞翔在冰面上了。

    妍雨滑得很好,看她鸟儿一样超过前面任何一个对手,看她的丝丝长发飞舞在寒冰之气的冰面上,那淡淡的发香弥漫在整个冰场中,随着她飞舞的身影忽隐忽浓。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撒在虚含着雾气的冰面上。妍雨砍刀我后向我滑过来,一个急停,擦出的冰花飞溅在阳光中,甚是美丽。

    “怎么才来,快,咱俩一块滑。”妍雨说罢顺势去牵我的手。

    “好啊,等我一下,你先去教教凝晨吧,我看他困在那里好半天了!”

    “不是雪婷在教他吗?这会儿人呢?算了,我先去教他吧,你快点哦!”说罢一个漂亮的转身滑开了。

    我正在穿冰鞋,子博突然看到了我,喊着我的名字向我滑过来,结果正巧撞到好不容易才挪到出场口处的凝晨。两人撞了个满怀,双双趴在地上。凝晨就索性四脚着地地爬了出来。

    “哎呀,我的妈啊~~咋这水冰怎么就学不会呢!?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陆地上安全!”凝晨一脑门大汗,双腿还在不停地颤抖。

    “咱都滑了多少次了,你咋还像个木头,一站到冰上就跟丢了魂似的!”我穿好冰鞋站起身,给凝晨丢了一包烟,说:“看你那熊样,等你学会滑冰,蚂蚁都能统治地球了,去吸烟室抽根烟吧,过会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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