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无痕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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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无痕一稿-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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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问他。饭后他进书房,我整理碗筷,他从书房回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睡着。有几次我几乎忍不住要去问他,又不愿自己显得太多心,算了。
周末,囡囡要出去玩,难得徐军魂在身上,率先抱起囡囡出门。
周末出行的人很多,每辆车上都很挤。我们好不容易上了公交车,车上已没有座位。我让徐军把囡囡放在地上,让囡囡抱着我的腿,我自己紧紧抓住座位后的扶手。我旁边是一对时髦的年轻男女,两人并排坐着,头凑在一起亲密地说着什么。
囡囡才站了两站就站不住了,她摇着我的腿说:“妈妈,我要坐。”
我左右看看,哄她:“没有座位,妈妈抱好不好?”
徐军弯腰把囡囡抱起来,囡囡不肯,扭着身子一边挣扎一边说:“我要坐。”徐军和我一起哄她。
旁边的人听不下去,我几个人低声说:“真是的,孩子那么小,边一个让座位的人都没有。”
徐军旁边的一个阿姨忙红着脸站起来,徐军不肯坐,和阿姨相互推让着。突然一个紧急煞车,徐军身段向司机方向冲过去,我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孩子向后倒,车里的人都惊叫出声。幸好 徐军后面就是司机外围的护栏,徐军一只手抱着囡囡,另一只手抓着护栏站住了。囡囡被吓一跳,哇地哭起来。
我回过神,隐约听到我旁边的那个男的说:“搞什么飞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不去打的,挤这种破车!”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这种话,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拍拍男青年的肩膀:“喂,你要不要让让位置?”
男青年才刚把头俯下去听女朋友讲话,被我一拍,头不高兴地抬起来:“拍瞎拍什么?要坐位置不会自己想办法?”
我双手抓住前后座位的扶手,声音抬高:“我这不就是在想办法吗?”
年轻人声音也抬高了:“想坐自己打的去,跟我较什么劲!”
徐军本已经坐下,听到我的声音忙又抱着囡囡过来拉我:“算了,别吵了。”旁边的人也纷纷说:“不就为一个座位吗?不要吵了。”
我甩开他的手,对男青年说:“我今天就是看中你了,就看看你懂不懂尊老爱幼!”
男青年的女朋友也拉他,男青年也不理会,对我挑战似的语气说:“我今天就不让,你能怎么着吧?”
我不理旁边着急地劝我的徐军,针锋相对地反击:“我能怎么着?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的素质能差到哪里去?”
男青年站起来:“你说谁没素质?”
他身后,红色的椅背上金色的几个字赫然在目:“老弱病残孕专座。”
我指着男青年身后的字说:“你说你有素质,这几个字认不认识?是汉语。如果没学过,我教你读,听好了,老、弱、病、残、孕专座!”
男青年的脸有些红,但又不肯服输,梗着脖子说:“你管我认不认识字!”
我说:“所以说你没素质的人!”
被我的话惹火了,男青年掌头握着,嘴里开始骂人。徐军也急了,对我低声吼:“你丢不丢人?象个这泼妇一样!”边说边把我往门口拖。
囡囡还在哭,不知是不是被我的样子吓的。我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对还在骂人的男青年说:“那个座位我不要你,也不想坐了,我怕坐了以后,正好上辈子没积好德,一不好心真变成伤残人士,那可就倒霉喽。”
车门开了,徐军一把把我拽下车。
反应慢了一点的男青年整个人扑到车窗上,贴着玻璃的脸被挤得柿饼子,变形了的嘴里狠狠地咒骂着。我也对远去的公交车吐了一口唾沫。
回过头,徐军的一张脸已经血红,他怒冲冲地瞪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什么样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你摆出一副泼妇的样子,你觉不觉得丢人?!”
我一把抢过囡囡:“你素质高。嫌我丢人,别跟我们在一起!”
徐军拉住我的手臂:“别拿你刚才的样子对我!”
我抱着囡囡回头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指指马路对面的一个女孩说:“用什么态度?温柔、体贴的样子还是象那个女孩一样风骚的样子?我摆出那一副姿势,把所有来来去去的人都当成潜在的嫖客一样搔首弄姿,你是不是就喜欢了?”
徐军不可置信地咽了一口气,两眼透着刀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你贬低自己可以,不要连我一起贬低!当着囡囡的面你说这种话,你还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虽然我们说话的声音不大,路上已经有人在注意我们了。我豁出去了,对着他大吼:“去你妈妈的蛋!你高尚我低贱,那你还不滚得远远的!”
周围的人被我吼得莫名其妙地停下来看我们,喜欢凑热闹的人开始往我们这边走。
徐军温文尔雅的样子早已不见,他的一张脸扭曲着,我估计自己也是一副狰狞的样子,抱着囡囡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家里的地址。
后视镜里,徐军的身影一下不见了。囡囡抱着我的脖子,小声问:“妈妈,你生气了?”
我搂紧囡囡。
中饭和晚饭我和囡囡都是在外面吃的。徐军很晚才回来,他没有进厨房,直接来到卧室,我正在给囡囡讲狼和小羊的故事。囡囡一看到爸爸,故事也不听了,一骨碌从被子里爬起来,张开双手,说:“爸爸,抱抱。”
徐军过去抱抱囡囡,亲亲她的额头。我站在旁边直直地盯引导他:“什么事?说吧。”
徐军放开囡囡,让她重又躺在被窝里,盖好被子,才转身对我说:“等下我们谈谈。”
囡囡睡着了,我却不想去找徐军。徐军这段时间反常的原因,马上就要揭晓了,可我突然并不想知道。
我听到徐军的脚步声,接着,门又开了,徐军站在门口,从书房透过来的灯把他的影子印在床上,我一部分印在我的身上。
他打开灯,我们互相望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生命中一点点消失,我开始心慌。
过了许久许久,徐军开口了:“所里要派我到南京出差。”
只是这样?我不说话,等着。
过了有一会儿,徐军才又说:“这次是和南京一家研究所搞合作开发,估计要半年时间。”
我问:“小姜也一起去,是吧?”
徐军沉默了一会,才说:“还有另一个实验室的人,不只我们俩。”
我点点头:“五一之前定的?”
徐军也点头,说:“本来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囡囡还小,你工作又忙,加上小姜也去,我怕你有什么想法……”
我打断他的话:“其实有想法的是你吧?你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不确定,所以才迟迟不说。今天我的表现让你一下觉得我已经和你的差距拉得太大了,你也就有勇气和借口说了,是不是?”
徐军似乎苦笑,他扯了一下嘴唇,说:“我就是怕你这么想……”
囡囡动了一下,徐军马上闭上嘴。我对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别把囡囡吵醒了。”
徐军迟疑了一下:“我后天晚上走。”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又软软地放下来。徐军还停在门口,我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混帐王八蛋!你今晚就可以走!”
徐军头也没回,转身出去了。
我扑在枕头上,手死死地拉住枕巾。还说怕我多想,为什么我们今天一吵架他就告诉我这个消息?!为什么时间定得这么紧?他不是心虚吗?他能不心虚怕我多想吗!
我倒要看看这个人们心目中的好男人还能变成什么样!
接下来的两天我神色正常,徐军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给囡囡打预防针:“囡囡,爸爸要去出差了,就像上次妈妈跟你说的那样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囡囡和妈妈在一起,好不好?”
囡囡问:“明天回来吗?”
我一边陪她丢东西玩一边说:“爸爸今天晚上走,明天不回来,明天的明天也不回来。”
囡囡懂了似的点头:“就像奶奶一样。”
我过去亲亲囡囡的脸颊:“囡囡真聪明。”
徐军回头说:“要不要我把妈接来陪着你,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太不方便了。”
我哼了一声:“省省吧,到时候我还要照顾你妈的心情。还不如公平一点,你给我请一个男钟点工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像你一样。”
徐军不说话,继续整理东西。
应,
下部 第四十章
    徐军走了,他说南方的天气热,没带多少行李。走的时候我和囡囡把他送出家门,他亲亲囡囡,对我挥挥手,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路灯下他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我不想去车站送他,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和小姜站在一起的样子。隔壁的阿姨出来,看到我一笑:“送小徐啊?”又说,“你们感情真好。”
我也笑笑:“他出差。”
阿姨走了,徐军也不见了,我拉着囡囡回身进屋。屋里一片死寂,客厅里正对着大门的那一堵墙格外远,一眼看到,整个家里冷冷清清的,我心一酸,眼泪掉下。
囡囡该睡觉了,我给囡囡讲着故事哄她睡着。我走出卧室,客厅里只有钟摆滴嗒的声音,书房里,那一盏灯今天是黑的。我站在客厅里,不知该向哪儿走。以前徐军书房的门并不关,他坐在书桌前,桌子上盏台灯把他的细瘦的影子映在背后的墙上,晕黄的灯光下,他沉思的脸上闪着光彩,我每每穿过客厅到厨房间的时候喜欢在他的书房门口停一下,静静地看他,他也会抬起头对我微笑。
我走到书房门口,倚在门框上。卧室里的灯光隐隐地映进来,幽暗的房间里,那一盏我和他共同挑选的台灯落寞地立着。它如果有感觉,应该和我一处心情吧?
我走进厨房,洗碗槽内碗乱七八糟地堆着。我掠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水杯,我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发呆。
电话铃蓦地响起,应该是徐军打来的,我连忙起来,仓促间打翻了水杯。我顾不得许多,几步冲到电话机面前抓起电话。我刚喂了一声,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准备睡觉了吗?”
我泄下一口气,说:“没呢。”
妈妈问:“军军出差了?”
妈妈的消息挺灵通的,我问:“他才走你就知道了,你能掐会算啊?”
妈妈在电话里笑了:“是你婆婆说的,她说本来想过来,军军没让。你一个人带个孩子,行不行?要不要我过去?”
我拖着声音说:“算了吧?你们一个个年纪都大了,过来还不是老弱妇孺,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们,不要累死?再说,徐军也给我请了个钟点工,接着孩子,做做家务,没什么大问题。”
妈妈怀疑地问:“你自己真的行吗?”
我对妈妈撒娇:“妈,你省省心吧,现在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了?”
妈妈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唠唠叼叼地又说了许多,一会嘱咐我把门窗都关好,不要随便让人进屋里,一会又让我防着钟点工,最后竟然还告诫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免得上当受骗。我快被她说晕了,诅咒发誓说一有事就和家里联系,绝不一个人死扛着,妈妈这才罢休,在一连串的叮嘱声中结束通话。
屋里重又回归死寂。我把窗户和门都检查了一遍,定好给囡囡换尿布的时间,这才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半夜起来给囡囡换尿不湿,换好后睡不着觉,就坐起来。我有早睡的习惯,夜里一旦醒来,很难再睡着。徐军知道我的习惯,他本来就睡得晚,晚上给囡囡换尿布的事儿都是他做的。偶尔我也换过几次,在回娘家的时候。奇怪的是,在家里,即使我半夜起来过,只要头一碰枕头,我马上就会睡着。
才十二点,我索性拿出床头没看守的小说继续翻看。一本不说看完,床头闹钟指向一点四十,我躺下继续睡。
早晨我是被敲门的声音吵醒的,醒来和瞬间,我忘记徐军已经走了,高声叫:“徐军!”叫完后,才醒悟徐军并不在家。我看看闹钟,已经七点了,忙起来。
敲门的是徐军请的钟点工,她来接囡囡上幼儿园。我叫醒囡囡,自己去把牛奶和蛋糕加热。囡囡不认生,我做好早点的时候,阿姨已经给她整理清爽。七点半,我们一起出门,阿姨去送囡囡,我打车去上班。这一天,我迟到了。
徐军请的钟点工姓龚,是他们所里一名退休的清洁工,人非常利索。晚上我下班回到家,龚阿姨已将晚饭烧好,还给囡囡洗了一个澡。见我回来,龚阿姨连夸囡囡乖巧,囡囡也真就乖乖地坐到饭桌前叫着吃饭。
龚阿姨走了,我喂囡囡吃饭,之后自己也吃。龚阿姨手艺不错,但没有徐军的味道,我没有吃进去多少。饭后,我带囡囡出去散散步,回来讲故事给她听,囡囡刚睡下,徐军电话来了。他说他已经到了,一切都还顺利。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说,还好,龚阿姨帮了很大忙。
又沉默了一会儿,徐军说,你早点睡吧。
挂上电话后,我慢慢以徐军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桌上的台灯。椅子有些凉,样式古朴的台灯发散发着柔和和黄光,徐军伏案读书的身影依稀映照我脑子里,印象中,徐军一直就这么让人安心地坐在那儿,他案头的灯光也温暖地驱赶着我的寂寞。我伸手拿出书架上的一本书,坐在书桌前读起来。
徐军每隔三天就会打一个电话过来,他不说工作,我也是,我们只是淡淡地通报彼此的情况,几乎每次都是用“很好”两个字眼。后来就形成的习惯,每次电话不用他问,我会主动说起囡囡,说龚阿姨。无话可说时,他问:“囡囡在旁边吗?”我就叫囡囡和他讲话。
其实我想他,但一想到小姜和他在一起,我就缺乏表达的激情。我不去问他的工作,不问小姜,甚至不想问他业余时间都在干什么,而我自己每天平板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内容可以多说。我们的电话只是一种例行公事般的相互心理安慰,只有囡囡从徐军的电话中获得了快乐。
徐军走了两个月,已快到暑假了,妈妈打电话给我,我问我去不去南京,我含糊带过。徐军也应该知道我即将放假,他没提起,也许是不希望我过去吧?我心里抽得紧紧地。
徐军再来电话,我不是很积极去接,许是感觉到我的冷淡,他的电话少了。
放假了,我没有回家。徐军打电话来,说:“要不要来玩玩?”
我反问:“你不方便吧?”
徐军不作声,我叽叽地笑。
徐军再打电话来,我放下正在看的书,接起,他却不说话,我能感觉到难言、犹豫的样子,我问:“想说什么?离婚的事?”
他沉默了许久,说:“既然你提到了……我们……离婚吧。”
心刹时碎成一片一片,我强忍着泪水,努力保持声调的平稳,问:“是因为小姜吧?”
徐军停顿了好一会,我以为他不会说了,他说:“跟小姜没关系。”
我冷哼一声:“有了就承认,我最鄙视口是心非、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徐军不说话,我听到几不可闻的叹气声。
我放下电话,手拼命压住胸口,那里面有一种巨大的忧伤呐喊着要冲出来,撞击得我胸口阵阵绞痛,我心底漫过一阵又一阵的痉挛,从心脏到胃部,再蔓延到四肢,最后,我浑身颤抖着俯在书桌上。“执子之手,与子揩老”,他说的这句话余音尚在,他却又提到离婚!这个男人,我曾以为会相揩到老的男人,曾经那么温柔体贴,那么深情如海,连他都会改变,这个世界真的还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有什么是可以让我信任的吗?
我想笑,可一滴滴的泪珠洒落到书桌上,溅湿了我的书。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带着囡囡买了去南京的车票。上车前,我给妈妈和婆婆各自打了电话,说自己到南京看看徐军,妈妈和婆婆都非常高兴。我抚着刺痛的额头,心想如果她们知道我这是进行一场婚姻死亡之旅的话,她们会是什么表情?
囡囡不太适应这种长途旅行,她在路上有些拉肚子,睡得也不好。一路上我不停地给她换尿布,幸好囡囡吃得比较正常,也没什么其它不适,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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