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毕业开始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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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毕业开始流泪-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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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课桌,甚至是宿舍里脏兮兮的袜子,都给大学生们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田歌却没有任何不舍的感觉。不但如此,他甚至盼望着毕业的那天早点来临。实习是走向社会的基础,他必须好好把握。毕业了,就有更广阔的天空任他翱翔了。田歌不是井底之蛙,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无时无刻不盼望着一飞冲天! 
这段日子田歌心情好得不得了,虽然和小纱之间闹得很不愉快,但毕竟没有正式分手,他有把握,小纱不会那么舍得狠心离开他的。他也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着两个人的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对于那晚小纱与金子同住了一夜的事他早有耳闻,却始终装做不知,也从没问过小纱。说他了解金子的为人,不如说他知道金子没有胆量,连对小纱说真话的胆量都没有。其实他早就知道金子对小纱的喜欢,从他对金子说他要追小纱的时候,从金子的眼神里他就看出了金子对小纱的喜欢。金子,可怜的小男孩子。田歌还真是挺同情金子。如今,田歌早有了更大的把握控制住小纱和他那个做副市长的爸爸,手上的两盘带子足以做到这些。罗万里,哼,哼哼。现在最要紧的是哄好妃子,她对他的重要性,田歌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女人,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能去惹的。不过也只是多忍一会而已,等自己毕了业,还需要听任她的摆布么。一盘带子而已,顶多让小纱下定决心和他分手,那又怎么样?工作的事直接找她老子就OK了,罗万里敢说一个不字吗?聪明的妃子是聪明过了头哦,她本来就不该把对罗万里的杀手锏交到自己手上。当初找小纱不过是要她做桥以便顺利过河,现在田歌已经在水中来去自如了,这座日益衰老无用的桥,早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田歌还没去实习单位领导报道,就先忙不迭地给妃子挂了电话。 
小纱给田歌打过几次电话,田歌刚开始不接,后来干脆就关机了。他明显是故意躲着自己。他干吗要这样呢?他不是说想和自己好好谈谈么。小纱想给田歌一次“好好谈谈”的机会。或许,她的潜意识里依然有着一些幻想。爱情的大道理谁都懂,可毕竟是刻骨铭心的初恋,谁都不可能一下割舍。她并不知道田歌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彻底的转变,但她知道,他们的分手,只是时间问题。这段由田歌用甜言蜜语编织起来的浪漫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坚持到最后,再美丽的梦境也终究会风一样的飘散。这一切有些残忍,小纱却无能为力。那就随他去吧! 
周六的下午,小纱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要她马上来“夏威夷”宾馆五零一,说是田歌找她有急事。不等小纱回话,对方就挂了。小纱莫名其妙,忙给田歌打个电话想问个究竟,田歌却又没开机。田歌去“夏威夷”干什么?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小纱决定去看看。 
小纱后来回忆她当时看到的情景总是很模糊,像是梦境一样不真实,不确切。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浑身没有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随时要晕倒了。在外边的时候,小纱就听到了田歌模糊的声音,喊着妃子的名字。小纱记得当时妃子——这个同自己父亲和自己男朋友轮换着玩性爱游戏的女人镇定极了,镇定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么自然。小纱刚进去的时候她说:“靠,怎么忘记关门了,小纱你也是,太没礼貌了吧,不懂得进别人房间需要敲门吗?罗万里是怎么教你的?”小纱走的时候她还说“请你把门带上,谢谢。”小纱再没第一次见妃子时那么勇敢,还能冲过去打出一记响亮的耳光,小纱彻底被击倒了。记不清田歌的表情,他好像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变形,如同糊了一张大泥巴,又好像已经完全麻木,丝毫没有表情。 
田歌很惊讶小纱竟然能找到这里,随即他就明白了一切。小纱一走出去,他就从李艳妃的身上爬了下来,冷冷地问她:“你他妈的下手太急太狠毒了吧。”   
第十三章:心碎了无痕(2)   
李艳妃说:“你以为是我?” 
“不是你能是谁?她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 
“别慌,小鸽子”——从那次石头发明了这个名字,李艳妃就用小鸽子代替了皇上这个对田歌的称呼——“你还没彻底失败呢。想飞起来,不非要小纱给你翅膀啊。” 
“我已经对你百依百顺了,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你还不满足,还想要我怎么样?”田歌点燃了根烟,赤身裸体地躺着。 
“如果是我,我直接把光盘给她看就可以了,用得着让她来看现场表演吗?”李艳妃从田歌嘴里抢下了烟,深吸了一口。 
田歌仔细想了想,觉得李艳妃说得也有道理。那能是谁呢?还有谁知道我们在这里? 
“罗万里?” 
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个名字。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反正事情已经都这样了。摊牌吧,别忘了你手里,还有两张王牌呢。”妃子吃吃地笑起来,“小鸽子,总是做到一半就停下来,不怕哪天会阳痿么?” 
田歌很快又进入了激情,他心里恨恨地骂着,操的,这个婊子,操的,罗万里。 
小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五零一的,不知道怎么下的楼梯。她无比羞耻,倒像是自己偷了东西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按住了手。她的视线里没有了一切颜色,耳边没有了一切声音,一切都停止了,一切都颠倒了。 
小纱想哭却没有眼泪。她终于明白从前所有的关于田歌的传言都是真的,尤其关于妃子的那些,居然被他扣到了金子头上,自己却一直信以为真,而金子从未解释过。是啊,自己也从未问起过,他怎么会有机会解释。 
小纱烧掉了田歌写给她的所有情书。看着曾经的誓言变成了一堆爱情死灰,小纱对田歌的心也彻底死掉了。 
(二) 
小纱找到了金子。金子的头发一直没有剪,前面的发垂下来,挡着他的眼睛。不到二个月没见,他就已消瘦了许多,面色发黄,眼窝深深陷了进去,眉宇间尽是疲惫与沧桑。金子还陷在伤心中不能自拔吗?那一夜过后,金子也似乎在躲避着她,她知道他是为她好。这个话语不多,心事重重的金子什么时候才可以打开心扉,重新走进这个美好的世界,找回那个自信的乐观的自己? 
两人到公园中的湖畔坐了好久,谁也没说话。已经是秋天了,风很大,随风飘落的叶子一片一片飞过头顶。有的还没完全枯黄就已身不由己地死去,飘在湖上,像一只只小船。她想起一首席慕容的诗:《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自己化成的树在最美的时刻遇到的,是田歌,可她和田歌间的爱情就像这树上可怜的叶子。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开始萌芽,慢慢绿成火热的夏季,可秋天的凋零才是最后的结局。如今,这一地的落樱,除了专情的金子,还会有人留意么? 
小纱拾起一块石子,轻轻投进湖中,叶子在旋涡周围打了几下转,就沉了下去。 
金子看了小纱很久。她的长发随风飘飘,很美地舞着。一切都和他们初识的时候不一样了,他们都经历了太多过于突然的悲喜。小纱变了没有?没有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她过得怎么样?田歌是不是误会了他和小纱?金子没有问。他相信如果想让他知道,不必他问,小纱也会说。 
“金子,你还好吗?”小纱最先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很忙很累,也很充实。你呢?” 
“我……也很好。”小纱极力掩饰着,别过头去不敢和金子对视。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没什么。” 
“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吧,不要委屈了自己。”金子轻轻地说。 
小纱说,我干吗要哭,我不哭,我不委屈。说着她就扑到了金子怀里痛哭起来。她使劲捶打着金子,你们为什么都要骗我?你为什么帮着田歌?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非要看着我受伤?   
第十三章:心碎了无痕(3)   
一瞬间,金子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金子让马儿唱起来,淡淡的光映着小纱哭泣的苍白脸庞。马儿说,别哭,我最爱的人。金子低着头想了好久,终于说—— 
因为——我爱你。 
(三) 
自从小纱在他和李艳妃面前头也不回地走掉,田歌就像个倒秧的茄子。整天耷拉个脑袋,闷头闷脸。那些同学们如果知道了市长的千金终于甩掉了才子田歌不知道会怎么说?妈的,市长千金。他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可他没必要再做任何解释。他太了解小纱了,像她这么单纯,这么矜持的女孩子,满心满怀的忠贞专一,如水的心镜容不下一丝灰尘。如此追求完美的小纱,永远也不会原谅他所犯下的罪行! 
是谁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距离产生美,激情源于不够了解。明知道妃子是个伎俩高超,手段颇多的女人。可田歌在她面前,两条腿就像灌了铅,根本挪不动步子。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个性感的尤物给粘住。这个女人的每一次媚笑,都能拔动他的心弦。每一次都像被撒了药花一样,完全受限于这个女人的操纵。即使知道这是她从一开始就设好的局,他依然心驰神往地向下跳。 
在他和李艳妃之间的丑事没被揭穿之前,田歌常回想他和妃子从前做爱时的情景。其实田歌还是有点留恋小纱的。她漂亮,善良,家境又好,任何男孩见了都难以抗拒,这点让田歌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但自从在“神仙迷”里想进一步真正得到她,却遭到强烈的拒绝后,在小纱越来越对金子产生好感后,他不仅沮丧,埋藏很深的自卑又跳将出来,爱的本质在他的心里也已经产生了质变。 
而李艳妃则不同,她永远能为他带来新鲜刺激的感觉。是她带着他冲撞出性爱的激情。是她的疯狂与放浪让他领略了女人肉体的迷人之处,那种生理上的快感让他在性爱中彻底堕落。那真是隐秘又荒唐的一段日子。田歌毫无悔意,甚至会悲哀地想,他和李艳妃之间干那种事并没有错,错只错在他没能好好地瞒住小纱。 
有时候,田歌看着镜子里面无血色,净瘦腊黄骷髅一样的脸。感觉是那样陌生,那样苍老,老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田歌偶尔还会记起自己的出身,农民的家庭,农民的儿子。当初不过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才高意广,能言善道。从小艰难的生活环境让自己恐惧贫穷,因为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没有能呼风唤雨的父母,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为了毕业后不再回到那个贫苦的农村老家,在校园里就开始施展自己的各项才能。在颠扑不灭的欲望之下,不惜出卖灵魂以达到肉体的快感,在高官情人的床上,在高官女儿的怀里,在欲望与欺骗中游刃穿梭。机关算尽,苦苦挣扎,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换取金钱与权势。可到头来,小纱到底走掉了。也许,这不是偶然,是个必然吧,毕竟,她是城里的孩子。 
对于依靠那两张盘来直接威胁罗万里,向罗万里摊牌,田歌本来还是有点胆怯的。罗万里是一市之长,呼风唤雨的人物,如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己的未来就全部断送了。可现在小纱走了,除了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他没别的选择。田歌辗转反侧地苦苦想了好几个晚上,终于决定铤而走险。 
(四) 
在一间工程队临时搭建的露天砖房里,李艳妃找到了石头。屋子里一股恶臭,地中央几堆干瘪的粪便,让人恶心。这个比猪圈还要肮脏的地方,石头居然能住得下去?李艳妃已经快认不出石头的样子了。石头正蜷缩在角落里不住地打着冷颤,头发蓬乱,衣服上尽是秽土,嘴角流着口水,像是个没有思想的白痴。见到李艳妃,他呆滞的眼神里一下有了亮光,像是饥饿的狼忽然看到了食物,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石头抱住李艳妃的大腿,涕泪齐流,说不出话来。 
李艳妃拽住他的胳膊,看着上面细密的针眼,恍然大悟。 
石头吸毒了! 
石头离开李艳妃后,他本想离开这个城市,已经买了去往他处的火车票,却在快上车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也许是对妃子的不放心和不死心,也许是对陌生城市潜意识中的恐惧,也许是他根本就无法说服自己选择离开。 
他留在这个城市却故意躲开妃子,只是为了等她把他找到。 
从最开始的酗酒,到吃摇头丸再到后来的海洛因,各种可以麻醉自己的毒品,短短时间里石头都尝试过了。他很快上了瘾,沉醉在飘忽的快感中无法自拔。石头卖掉了吉他,花光了李艳妃从前给他的积蓄,又从“石头乐队”的成员手里骗了许多钱,却根本不够支付吸毒的花消。他欠了一屁股的债,毒瘾上来的时候,他跪在毒贩子的脚下苦苦地哀求人家,却只换来嘲笑和毒打。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但他并不知道饥饿。他的身体已经快被毒品掏空了,各个器官都已迟钝得失去了正常的机能。除了对吸食毒品的快感和得不到满足时的痛楚,他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第十三章:心碎了无痕(4)   
李艳妃没有让他失望,没有抛弃他不管。他的妃子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狠心……能再见到妃子,就算是死,也甘心了罢。 
石头勉强咧开嘴努力地笑笑,他想叫妃子的名字,喉咙咕噜着却喊不出声音,一着急竟昏倒了。 
石头醒来时一丝不挂,李艳妃正仔细地拿毛巾为他擦拭着身体。看他睁开了眼睛,李艳妃像个孩子般高兴地叫了起来:“石头,你总算活过来了!” 
石头伸出手去轻抚着她的脸,轻声说:“妃子,你怎么哭了。” 
李艳妃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石头太可怜了,他像是深秋旷野中一颗枯黄的杂草,倔强而孤独地站立着,想要防御即将来临的冬天,但那么小小的力量怎么能抵挡凛冽无情的寒风呢。这个复杂的社会对于不到二十岁的他来说,是如此复杂高深,诱惑的陷阱和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无处不在,再怎么挣扎,没有经验的他又怎能逃脱枯萎的命运? 
石头打了罗万里,的确是他的不对,他没有任何充足的理由。可是,罗万里不该打吗?一个靠着关系爬上来的副市长,戴着伪善的面具,背地里干着龌龊不堪的勾当:保养情妇,收受贿赂,抛弃亲生女儿……他是个禽兽不如的魔鬼,根本不配做人家的丈夫和父亲!根本不配做老百姓心中的父母官! 
妃子坚决地认定石头的吸毒是罗万里布下的圈套。他自然不敢把石头送进监狱,他怕暴露真相,最终反而把自己也送了进去。陷害石头,又不为外人所知,做到这些罗万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的报复比送石头进监狱又何止恶毒千倍万倍! 
石头只是一个涉世未深外来打工的孩子,选择罗万里做自己的对手,他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不但石头,就连自己,不是也一步一步走进了堕落的深渊,毁灭了心中最初纯净的灵魂?罗万里,我不让你身败名裂下地狱,我就不叫李艳妃!李艳妃下了决心,不再给他留任何生机! 
石头的同龄人,就像田歌。同样来自农村,凭什么他却可以幸福地读书,理所当然作风光无限的大学生,石头却要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四处受人白眼地卖唱打工?石头不够阴险狡猾吗?石头不够圆滑聪明吗?还有小纱,如果不是出身干部世家,她会有那么多浪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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