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富苦笑道。
“日本人？”秦宇不由皱眉，日本跟沙俄打了一仗，自然是瞧准了东北丰富的资源，势力向东北渗透扩散是必然的，以后秦宇想要在日本站稳脚，少不得要和日本人打交道。
“事情牵涉到日本人比较麻烦，这事就是周大人，恐怕也不好管，明面上为你们站出来和日本人做对肯定是不成的，这样吧，要么你把煤矿卖给我，要么托到我的名下，用我的名义去经营。”
“只要秦大人能阻止日本人对煤矿的骚扰，草民愿意将煤矿挂到大人名下，每年同样送两成的干股。”于文富咬咬牙，将煤矿挂到秦宇名下，无疑是要冒相当风险的，要是秦宇翻脸不认人，于文富哭的地方都没有。
秦宇点头，以后想要在奉天立足，归根到底还是要靠本地的士绅。而不是日本人，想要完全不得罪日本人不可能的。即便是后世的张作霖，和一些日本人关系不错的同时，不也是有川岛浪速处心积虑地要杀他？
和这些士绅商人打好关系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以往一些小股胡子的消息没办法及时得到的，眼下要快了许多。在秦宇剿抚并用下，本溪一带的匪患几乎绝迹。秦宇在本溪的名声自然也就打出来了，虽然这位统带大人委实年轻了些，但剿匪的同时，与百姓商人秋毫无犯，军纪严明，比起以往的官军好了何止数倍。
榨油厂和面粉面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正式运营，这两家工厂投入不止是在本溪，就是奉天，那也是凤毛麟角。工人上千。
不过工厂和钱庄的事一直都交给田和霖统筹，秦宇一直都忙于整军，手底下的四个营通过不段的若训，成了远近闻名的一支威武之师。要说不如意的地方也有，察觉到周映雪，周维清等人有意无意地疏远。秦宇也是有傲骨的，和周家的来往无形中就降低了很多。当然，也不是完全断绝来往，仍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唯一的例外是周靖安这只老狐狸一如既往的圆滑，从他那里倒看不出什么分别。
第25章 打猎
呯，呯，呯！
刺耳的枪声在森林中响起，围着一大一小两只老虎的几十条饿狼被打死打伤了几条，剩下的纷纷遁入密林之中。
“大人好枪法。”柏文蔚几人由衷地赞道，秦宇的枪法进步很大，半年的时间都能赶得上拿了十多年枪的他这个猎户了。
“再好的枪法也只能来这老林子里打打猎。”秦宇自嘲地一笑，本溪一带的胡子被剿了个干净。秦宇闲暇的时间越发多起来，每过段日子都会来山中打猎，这次也是凑巧碰到了一群狼围攻一头被捕兽夹夹伤了腿的老虎，还有一头小老虎。顺手便打死打伤了几条狼。
“大人，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这狼也通人性，记仇，难保林子里没有更大的狼群，万一要是遇上，那就麻烦了。”老成持重的杨剑华道。
“回去吧，今天打的东西也足够了。”秦宇点头，后世他游历了不少地方，对于性情坚韧的狼群也是敬而远之。带在身边的四人都是军中枪法最好的老手，也全都是猎户出身，在这深山老林里，秦宇自然不会多逞强。
“旭光兄，你怎么来了？”出了老林子，赶到外围的营地时，秦宇看到田和霖，不由问道。
“大人，小的打听到一道消息，刚好大人过来打猎，事关重大，小的就跑过来了。”田和霖道。
“什么事？”
“朝庭撤消了盛京将军的职务，另外改设东三省总督一职，听说现在的赵将军要被调到南边去当总督，新任的东三省总督另有其人。”田和霖爆出一条惊天猛料。
“东三省总督？”秦宇听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反复的念了几声。“有没有打听到谁会来？”
“听说是京城那边的巡警部尚书，徐世昌，徐大人，听说还从新军五镇，六镇，还有北军巡警营里面抽调了一部北上。”
“赵将军治政之材不弱，不过军略上并不重视，朝廷有心重整军备，这次徐总督北上，恐怕对军队的整顿力度前所未有。”秦宇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徐世昌和袁世凯关系密切，带过来的新军自然都是精兵强将，自己这个旧军出身，年纪看上去又不怎么靠谱的将领前途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大人不妨静观其便，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而且大人现在手里有不少产业，就算用银两开道，也能砸出个好印象来，再说数遍整个奉天省，在剿匪上的成绩能和大人相提并论。”田和霖道。
秦宇摇头道，“话是不错，不过奉天省这两年在将军大人的治理下，连年丰收，就算有些匪患，省库里几百万两应该是有的，咱们这点钱，跟省库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这样吧，你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去奉天城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
“是，大人。”田和霖点头道。
“对了，很久没过问工厂和钱庄那边的事，我现在有多少钱了？”秦宇问道。
“工厂投出去的成本已经回来了一大半，到今年年底，能收回所有的成本还略有赢余，预计有一万多两，照这个形势下去，明年应该能赚个四五万两，煤矿那边六七万两银子是有的，钱庄那边有三四万两，另外本溪一些士绅送给大人的干股有两万两左右，一年近二十万两银子的厚利，恐怕用不了几年，大人能变成整个奉天省最富庶的人。”
田和霖由衷佩服地道，不管是以前的田玉本，还是后来的肖南霸，田玉雄，大多都喜欢把钱存起来，可秦宇刚好相反，都投出去，赚回来的钱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当然，这也是秦宇有官身的关系，以秦宇在本溪的势力，一般的官员巴结还来不及，哪里会来触秦宇的眉头。
“去奉天城的时候你拿三万两，该打点的打点一下。”秦宇也想不到这个时代投资实业回报率这么高，不过也不奇怪，整个奉天省也没几家像样点的工厂，再加上自己投资的企业又有官方背景，不用担心黑白两道的盘剥，想不赚钱都难，另外从开滦煤矿那边请来的何复生又找到了一个储量不小的煤矿，达到1。3亿多吨，开采起来比秦宇手里的那个还要方便。今年把各项准备工作都做好，到明年，光是这个新开发煤矿的收益也能有将近二十万两。
“文蔚，剑华你们几个过来。”秦宇向刚才退到一边的几人招手道。
“大人，有什么吩咐？”柏文蔚问道。
“我打算建立一个随军学堂，这个学堂里面的成员专门由你们这些枪法精湛的人组成，你们几个都是猎户出身，让你们家里人都帮我拉拢一下枪法好的猎户过来。多多益善。”秦宇道，此时以秦宇的身份，还弄不到足够好的光学瞄准器，要不然军中也能多一两个狙击手，条件有限，暂时只能依靠这些猎户出身的士兵了。
“好，大人开出这么高的薪俸，卑职老家有一些人早就眼红得不行，一定能给大人把人拉过来。”杨剑华点头笑道，这么高的月俸，再加上秦宇对部下十分不错，手底下四个营原来靠关系上位，本事不行的都被秦宇用各种手法弄到了无关痛痒的位置上，换上的都是素质过硬的新人。包括柏文蔚，杨剑华等人，无不对秦宇心悦诚服。
“大人，听说周家小姐要出洋留学了，你不去挽留一下？”正事谈完了，柏文蔚几个试探着问道。
“以前我还年轻的时候，在老家做了不少混账事，兴许传到人家耳朵里面去了，形象搞坏了，怎么留得下来。”秦宇摇头苦笑，除了这个原因，秦宇想不到对方为什么会疏远自己，对部下做过一次人口统计，有不少都是从盖州来的，再加上去年十几个大老爷们被陈心怡用碗筷，凳子打出面馆狼狈而逃的事传得挺开的，名声搞坏了，再说这事也遮掩不住，秦宇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去遮掩了。
秦宇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七，是这里最小的一个，这老气横究的话听得几人直想笑。
“有句话讲得好，浪子回头那个啥啥不换的，大人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哪里配不上那个周小姐了，既然周家人不开窍，那便算了，以大人的条件，相要什么婆娘找不到？”长相粗鲁的曹烈翁声道，这家伙是秦宇的同乡，是盖州人。
“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田和霖笑道，“其实周家小姐对大人还是有些意思的，大人拉下点脸来，未必不能成事。”
“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无非是脸皮厚一点，不过终究是对以前做过的事有愧疚，不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来的。”秦宇摇头摇头笑道。
第26章 重机枪
“秦大人，别来无恙！”带着猎到的一只熊瞎子回到军营时，秦宇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竟然是阔别已久的契诺科夫。
“契诺科夫先生，想不到还有再见面的时候，真是让人意外，我向你订购的那几挺机关枪，不知契诺科夫先生是否能给出回复了。”秦宇笑道。
“当然，当然，几挺新式的马克沁重机枪而已，这点小问题绝对难不倒我。”契诺科夫拍着胸脯道，“我已经把马克沁重机枪带过来了，亲自送货上门，秦大人得支付给我运费才是。”
“当然，应该出的钱我是不会吝啬的。”
看到契诺科夫一脸自大的表情，秦宇心中哂笑不矣，眼前的这个契诺科夫明显是个扯虎皮拉大旗的三流货色，这年头清政府软弱，来民国混的洋人什么鸟都有，眼前明显便是一只没什么底蕴充大尾巴狼的家伙。不过秦宇现在和俄国人还没什么接触，想要在东北立足，以后不可避免的要和俄国人打交道，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有七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沙俄仍然是世界上排名靠前的列强，是庞然大物，秦宇自然不能将心里的不屑表现在脸上。
“按照大人原来的要求，四挺马克沁机关枪，每挺配1万发机枪弹。”契诺科夫道。
“很好，我这个人从来都是钱货两清，呆会让人验过枪之后，马上便让人将钱送过来。”秦宇点头道，五百两一挺的马克沁重机枪，8两4钱银子一百发的机枪弹，虽然仍然十分昂贵，不过量不大，在此时东北巡防营普通没有火炮的情况下，这四挺机关枪几乎能决定一场小型战争的胜负，秦宇自然不会不舍得掏钱，而且此时秦宇也不差这么些银两。
“秦大人做生意就是痛快。”契诺科夫眼睛都快笑得眯了起来，他废了几个月的时间托了好些关系才从军中搞出这样几挺机枪，虽然没有之前卖的几挺转轮机枪那样暴利，不过丰厚的利润足以抵得上他好几年的薪水，这样的交易一年做一次，也能让他的生活过得非常滋润。
“对了，契诺科夫先生你的关系广，中东路那边对于一些生活物品有没有什么需求的，我这边认识一些人，像冬天用的毛靴，棉衣，另外白糖，烈酒，啤酒，只要你们那边能销出去的，我都能提供。”
秦宇道，不管是现在的沙俄，还是以后的苏联，轻工业品都相对馈乏。至于工业基础薄弱的远东更是如此，以后想要发展奉天或者是整个东北的经济，工业是必不可少的，现在通过契诺科夫的关系，开始把奉天省的一些工厂和北面的销路搭上关系，也算能起一点促进作用。东北邻近活埋的蒙古草原，牛皮，羊皮，羊毛。此时蒙古草原，以及周边的工业基础近乎为一片空白，整个蒙古草原的丰富资源近乎被完全浪费掉了。
“毛靴，棉衣在冬天都要，不过你们这边做的尺寸都有些小，不适合体形高大的沙俄子民，啤酒秦大人眼下应该没有吧。至于毛靴，白糖，烈酒这些东西缺口倒是很大，不过酒伟大的沙俄子民，平时大多喜欢喝伏特加，你们的那些烈酒未必适合我们。”契诺科夫耸肩道。
“啤酒的来源好说，办个啤酒厂就是了。只要有需要，我就能想办法供货，我打算在哈尔滨那边建一个屯货仓库，专门用来开拓哈尔滨那边的市场，必然也会与一些像契诺科夫这样开明的商人合作，到时候契诺科夫先生可以把军火卖过来，然后又可以将我这边的廉价商品卖过去，一举两得。契诺科夫先生必然也可以赚取一笔不菲的佣金，你觉得呢？”
秦宇诱惑道，不管以后能不能斗得过张作霖，和沙俄人打交道都是必然的。此时布局虽然过早了一些，不过这段时间的剿匪下来，许多部下都不能再上战场，回去种地恐怕也没办法做太重的劳力活，让他们回去无疑是荒废了下辈子，但将这些受过自己训练，对自己更为忠心的退伍士兵去打理一些生意上的杂务，比起普通人无疑要来得更可靠。
“这样啊，也好，那我试试，秦大人到时候在哈尔滨那边屯积了什么货物，我便卖什么，不过双方的利益怎么划分？”契诺科夫问道。
“利润百分之五的提成。”秦宇道。
“不不不，秦大人，这样我分到的太少了。”契诺科夫摇头道。
“契诺科夫先生，已经不少了，你想想，我废这么大力气将货物运到哈尔滨，然后还要堆放在仓库里面，请人看管，中间需要花费多少大的力气，投入多大的资金？而契诺科夫先生投入的只是一张嘴。百分之五的利润，如果哈尔滨那边的营利一年能达到一万两银子，契诺科夫先生能达到五百两，光是这笔钱已经是绝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高薪了，就是卖不出去，你也没什么损失，你要是不同意，到时候我只能找别人合作。”秦宇说着与事实截然相反的话，就是契诺科夫同意，秦宇也不可能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
“好好，那我试试。”
契诺科夫点头，以前不管是奉天，还是东北其他省份的巡防军，基本上都不会找他买武器，因为带兵将领喝些兵血也不可能攒下多少钱，一挺重机枪动则几百两，吃起子弹更是大户，自然不可能自掏腰包去买，靠朝廷拨过来的军械，在袁世凯大肆编练新军的情况下，给巡防军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以前契诺科夫做的一直是东北各地胡子的生意，并不稳定，而且像秦宇这样一次买几挺机枪的更是绝无仅有。虽然代销货物利润薄一些，不过真要是做起来，他也不用再四处奔波，直接呆在哈尔滨那边就够了，哈尔滨俄国人多，从心底，契诺科夫还是愿意呆在那边的。
“相信我，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的。”秦宇微微一笑，日本人的势力暂时还很难进入到长春以北的区域，沙俄本身的轻工业，尤其是在远东都几近于白纸，只要有市场，总不会亏就是了。
“希望是这样。”契诺科夫耸了耸肩，他从来没感觉接触到的中国人有眼前这个少年精明，以前卖东西一直是他占主动权，现在几乎是在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可契诺科夫偏偏不觉得反感。
第27章 离开本溪
本溪府城的街道上，马车轱辘辘地驶过。扬起一片灰尘。在日本正金洋行的正对面，一座新起来的三层小洋楼显得颇为洋气。
“三野君，你的钱掉了。”两个日本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道上。
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溜十八骑士兵拱卫着一个穿着官服，却没戴官帽的年轻军官。
“谢谢了，吉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