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抬不起头。
东满不愿再和他们多说什么,抬脚走向老杨等着的车子,在她的脚踏上商务车的踏板时,方博维忽然就忍不住喊了声:
“东满!”
她身形一窒,却没有转身,只淡淡地问:“还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方博维望着不过几步距离外的女子,曾经对着他娇嗔甜笑,如今却冷漠地以背相对,一种裂心的痛楚就席卷全身,使他不能言语。
没事,我只是想再叫一次你的名字……
东满只顿了顿,就上了车,严铮冷蔑地扫了眼方家母子三人,也钻进了车子,老杨立即倒车,毫不迟滞地驶离。
一路上,车厢里一片沉寂,只有悠扬的钢琴曲在流淌。
快到岳家时,东满转过脸对严铮说:“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严铮微微一怔,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是何许人,迟疑了下,点头。
东满轻笑,“放心,我会自己告诉他。”
当明白了他那么恨方博维的原因不单单是吃醋之后,她就知道,方博维的事绝对不能瞒着他!
善意的欺骗,有时会恶化成毒瘤。
即使他会因此生气,她也必须坦白。
“南,我今天遇见方博维了!”迎着初夏的温柔夜风,东满拿着手机倚在阳台,就这样开场白。
“什么?!”毫无意外的,某南拔高了声调,气息骤然急促不稳。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东满与他相反的一派轻松,低笑着道:“我发现我不恨他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某南并未感染她的轻快,语调冷冽低压,让人的耳朵都快冻僵了。
“如果不是他攀荣附贵和我分手,我就不会到酒吧喝酒,也就遇不到你!”东满抬头望着朗月疏星,脸上笑意吟吟,“如果不是他落井下石,逼迫我成为他的地下情人,你也许就不会强娶我!”
某南冷哼:“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
“是我!我得感谢他让我遇见了你,才有现在的幸福!”东满抬手按住了左胸口处跳动的心脏,“南,我爱你。”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阵,似在考量她话里的含义。
“你这么甜言蜜语的,是不是要我做什么……”某南的信心还是不够的,听到她自动说爱他,居然有些惶惶不敢置信。
“嗯。”她低应了声,在某南像是气怒的呼吸里,半晌才低喃着道:“我设计的一款睡衣穿在身上了,白色软绸,豹纹滚边,透明蕾丝……”
电话那头立马呼呼急促地喘息起来,“东东,你这是在勾引我?!”
“哦,我昨天去产检了,医生说……”
东满欲言又止,引得某南倏地屏气凝神,撤下脑里热血贲张的画面,紧张地问:“说什么?宝宝没事吧?”
“宝宝没事,医生说……他说,孕期三个月了,可以……那个……”东满的话音越说越低,到了最后“那个”更是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然而,简傲南何许人也?
他可是军中的听力异能者,射击作战或许都不算他的强项,但超出常人的听觉,如果他认第二,全国七大军区乃至特种部队都没有人敢认第一,甚至,再难找出一个接近他的人。
所以,东满几近腹语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进了某南的耳朵,像一道火苗丢进本就天干物燥的躯体,瞬间,就火光冲天,难以灭绝。
“东东……”某南嘶哑地唤,喉咙干渴难耐地发出一声咆哮,然后通话便咔嚓一声中断。
东满盯着发出嘟嘟声的手机,半晌,才干笑了两声。
简傲南肯定受不了,自己泻火去了……
【154】结局……中
微微怅然地望着夜空一会儿,东满才有了睡意,躺在巨大的床上,她抱着一人长的抱枕蜷缩着身子,只占了不到四分一的角落,剩余的四分之三显得特别空旷。
记得华菱说过,身为军嫂,孤枕独眠的滋味既心酸难熬又骄傲自豪。
昏暗里,东满扬唇发出一声轻笑。
也许,她该邀请同为军嫂的华菱一起住?
想到因为一下子出了两个孕妇而草木皆兵的岳家,想到保护自己到寸步不离的保镖与司机,东满轻轻一叹,打消了主意。
华菱也肯定不愿意住进显赫的岳家。
怀着浅浅的寂寞,许东满沉入梦乡。
夜半,她起来喝了杯温水又去睡,当初夏第一道阳光透进来,她梦得正香,侧着脸紧贴着枕头,八爪鱼一样搂抱着一个人大的抱枕,半透明的柔白睡衣因有了豹纹滚边,混合了清纯与狂野的矛盾,叫人看着心底纠结起了一种痒……
那些露在外的肤色牛奶一样的白,不用摸也知道那是如何柔软嫩滑的触感,小嘴被枕头挤压得微嘟起来,那两片樱唇如最成熟丰润的桔瓣,透着芬香与甜美,诱人品尝……
她这模样娇俏可爱得叫人不忍心吵醒她,即使,某人饥渴了好久好久,也不忍在第一时间靠太近而惊醒她。
这初夏暖阳透过窗户缝隙透进来,照亮了床上这一出极致春色的同时,也照出了床边一抹深绿色的巨大阴影。
几可与院里的植物混尧的颜色,乍一看,会让人以为卧室里多了一株植物,只因他静静矗立,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极力抑制的喘息,他就如在执行匍伏任务,在未得到攻击或解除讯号前,就是山崩地裂也不能动。
如果往上看,你就可以看到一张写着风尘仆仆的脸,眼圈微红,眸光火热,墨黑的瞳孔中心映着一个蜷缩的身影,是那样的娇美俏丽、诱人极致,使他能在一公里越野训练后即刻平复下来的心跳,在来到床边一分钟过去了,都还在剧烈跳动,喘息难平。
也许,是空气中多了一种微妙的味道,使床上的人眉峰动了动,将醒未醒之际,如桔瓣的小嘴微微蠕动,无意识地呓语了声:“南……”
床边的阴影就像是得到了进攻的号令,立刻就动了——动手脱衣!
窸窸簌簌的几秒钟后,床上的东满还未在梦里完全醒来,就觉空气中那份熟悉的檀香浓烈了几分,挣扎着想要马上醒来,却在下一瞬,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惊得她立即放弃梦里的美好,撑开沉重的眼皮——
东满被眼前一片漾着铜色金光的雄伟胸膛吓坏了,下意识地尖声惊叫:“啊!”
一只大手迅速捂住她的嘴,制止她惊动灵敏的严铮,把自己的脸下移到她视线范围内,柔声安抚道:“东东,别怕,是我!”
顿时,东满的睡意都跑光光,犹疑地瞪着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男人,抬手去拿开他捂着嘴的手。
“你怎么会……”怎么会出现?
话,因太过惊诧,也因初醒不知是梦还是真的迷糊,而卡在了一半。
是她睡得太沉,还是他行动得太过悄无声息,这么一个大活人进了卧室她都没感觉?
“你果然穿成这样……”
简傲南的手滑下她的嘴,顺势滑过她柔细的脖颈,她忍不住痒轻颤了下想避时,他的手已经向她本就低领现在因睡姿不整敞得更开、更低的领口里去,握住柔软的白绸底下起伏的山峦……
“嗬!”东满低呼。
这一次,简傲南不再用手去捂她的嘴,而是以吻封缄。
“诶,没刷……”牙没刷他也能吻得上来?
答案是肯定的!
他的舌似在过久的饥渴里煎熬过度,毫不温柔地破开她的齿关,狠狠压住了她下意识惊惶躲避的舌,纠缠汲取,拨弄起伏……
他的两只手也没闲着,忙着浑身上下摸索,从领口里进,从裙底下探,每一毫厘的面积都不放过……
很快,东满的身躯就颤抖起来,手指抓摁着床单,紧握了又舒展,似乎无从抵抗身体里被唤醒的燥热,不由自主地弓身,挺了挺胸……
只听一口气忽地倒抽,简傲南的身躯猛地向她压下。
压下的姿势似乎想将她狠狠压扁压干在床上,高大的身躯落下来时却温柔似春水,落花飘扬般落在她光洁而敏感的肌肤上,舌尖轻移游弋,她便像被一股电光穿透身体,起了密密麻麻的战栗。
那混合了清纯与狂野的睡衣在某南手里化作一抹流星的轨迹,转瞬就离了原来的天空,轻飘飘陨落在地。
“东东……”那双多日不见的山峦似乎又壮大了一圈,叫简傲南看着便脑里轰隆隆地响,口中忽然就分泌过多的唾液想吞咽都有些困难,以至于没听到本不该漏下的声响,直到……
砰!
卧室门被人一脚踢开,来人踢门的同时高叫:“东满,你是不是摔……”
严铮还没说完整的“是不是摔倒了?”在一踏进房间,就敏锐地发现散落一地的衣服时就及时收住,这地上的陆军常服会是谁的,她心中有数,也隐隐能猜到那声惊叫是为了什么事,但还是基于职责扬起视线搜寻东满的身影,确保她的安全。
床上的男子嚯啦一下猛地抽来棉被盖住已不着寸缕的自己和东满,扭头就懊恼地喝:“严铮,是我!”
严铮什么也没看到,只见白花花的一闪,床上的两人都已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头部,脸也只看到简上校的,他身下只看得见一颗黑长发的头颅,是不是东满还不能确定,但是,严铮敢上前确认么?
开玩笑,撞见人家夫妻在床上“那个那个”,虽说各式特警训练时早已见过这种场面,但严铮毕竟还未经人事,脑袋轰的一声像是着了火,立马转身,连见到上校应有的军礼都忘了,丢下话就慌忙奔出房:“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上校您回来了……”
与来时一般无二,砰一声巨响,改踢为甩,房门因此震了震,严丝合缝地关上。
把脸埋在简傲南胸口的东满哀嚎了一声,羞恼无比:“都是你,一声不响就跑进来,这下叫我怎么见人……”
“谁让你在电话里勾引我?”简傲南一副‘都是你自找的’表情,掀开棉被,目光如狼,将她欲遮还露敏感得抖颤的身体巡视一遍,最后落在她似乎长大了一圈的柔软山峦上,手与唇舌齐发起攻势,含糊地惊叹了声:“你这里又长大了……”
“南……南你慢点……哦!轻点……小心宝宝!”他的唇舌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颤栗酥麻,偏偏他的体温高得惊人,熨帖得她燥热难忍,既想推开他,又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的背,随即又担心他会压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我知道……”他的动作并未因此停顿,温柔撩拨,热烈索取,力道与他风雨欲来的姿态相反,显得小心翼翼。
早已在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天起,简傲南就查了很多孕期的资讯,还研究了最适合孕妇又不会影响宝宝的姿势,唯一的忧虑是他怕自己一碰触到她就不受控制的激越狂野……
她于他,就像是火种,总能轻易点燃他体内焦躁的情绪,例如怒火,例如兽欲……
有了严铮的破门而入,即使情动到抽搐痉挛,东满也不敢再叫,拼命咬着唇,只发出“唔嗯”万分压抑的鼻音。
简傲南心疼她忍得涨红的脸,更心疼她被咬得一白一红的嘴唇,俯首印上她的唇,舌尖尝试撬开她紧咬的唇齿,并诱哄着:“现在没人敢来打扰了,松口……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他一边哄着,一边撬着,一边坏心地撩拨着她的敏感地带,引得东满巅颤得就要失去意识,‘哇’一声,溢出似哭似啼的呻吟,唇与齿分离,他长驱直入,狂风急雨似的席卷吮弄,掠夺动作却轻柔缓慢,控制着在即将崩溃之际却一次次悬崖勒马的惊险中……
痛苦又快乐的煎熬里,满头大汗的简傲南暗暗发誓,等她生下这个孩子,他要去做绝育,这种痛苦煎熬不能再来一遍了!
原因无他,只能看、摸,不能做的怀孕初期是他的噩梦,即使能做了,这种轻慢温柔法也要去了他半条命,女儿或儿子固然重要,但是老子的性福也很重要!
各自去了半条命后,东满不用说,早累得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双眼一闭就昏睡过去。简傲南冲了个澡,就躺在给他留了大半空间的床上,搂着娇软昏睡的妻子,心满意足地在她额上印了一个轻怜的吻,就闭上眼,将连夜赶路的疲惫释放,全身放松地进入休憩状态。
这一睡,东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还是被咕噜叫的肚子闹醒的,有些昏沉地坐起来,薄被滑落,她才惊觉自己浑身光裸,像梦一样的记忆回笼,顿时转头去看身边的位置——果然,床另一半的面积显然是有人睡过的凌乱皱褶,空气中还留有一份特别的檀香味。
东满用鼻子嗅了嗅,嗯,就这个味道,她不会认错的,肯定是他!
原来,春梦不是梦!
床头放着一件白色晨袍,善解人意的某个人知道她一醒来就需要似的,放在了她伸手可及之处,不至于让她裹着被子下床寻衣——万一踩到被子摔了可不好。
东满心里划过一丝甜腻,披衣而起。
她初醒来的慵懒轻笑几不可闻,光着脚踩在厚地毯上的脚步,更是悄无声息,某南还是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在她踏进浴室刚做完每日起床第一件事,还没来得及洗手时,就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集阳刚俊朗、性感邪魅于一身的男人,身长一米九,骨骼健壮,肌肉发达,上着白色背心,胸膛鼓如两座山包,上臂肌肉壮硕得叫人有窒息感,两手闲闲抱胸的姿势更是突显了他胸前的雄伟度,那弧度能叫女人自惭形秽。下着一条黑色运动短裤,露出两条毛茸茸的长腿,一脚支撑着身体,一脚脚尖勾在后脚跟,斜倚在她忘了关上的浴室门上,嘴角轻勾,噙着一抹痞笑,双眼里带着高瓦数电光,又像是盈满了水光,很矛盾的一种感觉,却只让人脑里蹦出一个形容词——
风情万种!
只一眼,东满就被这个妖孽男人电得一个失神,打翻了洗手台上的杯子,顿时——
哐啷!
“小心!”
一句警语出口,简傲南已经电射过来,那闲闲抱胸的双臂伸展,一搂一旋,就将她抱离洗手台,离开那杯子碎片能弹到的地方。
东满连惊呼都没溢出,脸就已经撞上那两座包裹在薄薄白色布料里的山包,入目一片晃动的白,刺激得她头晕目眩,呼吸不畅。
简傲南眉头皱起,一脸不解,“干嘛?我吓到你了?”
东满定了定神,挣扎着下地站稳了才能正常呼吸,怨嗔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指了指他身上过短的裤子和过薄的背心,佯装嫌弃地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说着,某南垂眸巡视了自己一遍,不觉得他的穿着有哪里不对劲到能使她失态的地步?
“唉!”东满见他一脸茫然,不由叹息,他在某些方面就是头牛,不好沟通。她也不想浪费口水说那么多,直接下令:“以后,不许再穿这么省料子的衣服和裤子!”
“啊?为什么?这是我早上穿来跑步的。”某南为衣裤感到无辜,大有为其申诉的架势。
东满咬牙,“那好啊,我以后也穿成这样去跑步!”
“好啊,只是现在不行,只能慢步……”简傲南头点了一半,忽然就发现了问题,眼神盯着她起伏的曲线几秒,特别是在薄绸晨袍下真空的部位,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用力摇头否决:“不行!”
东满立马横眉竖目,换来简傲南笑得像是捡了块宝似的欢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