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蜕去衣服,一个地滚,在丈外变成了一只金钱豹:“臭猴子,真有你的。”狂奔而走。孙悟空瞬步紧追,一路上抖落了一地猴毛,姓孙的越来越多。
金钱豹跑不掉了,四周出现了无数个孙悟空,一脸邪笑:“跑啊,继续跑啊,看你快还是俺老孙快。”
沙和尚悄然从背后伸手一抱,拦腰压住金钱豹,猪八戒不锈钢梳子的利齿已经抵上了它的喉咙:“俺老猪也不是省油的灯。”豹子又化作了女郎,楚楚可怜。
沾足了便宜,两人把女郎五花大绑起来,推到唐僧面前。
唐僧端坐木桩,审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为什么要谋害我,我一穷二白,没钱没权没房子没学位证,图了个什么?”
女郎娇笑,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猪八戒看了看唐僧,沉思,吃了美男子就会变成美男子吗?
唐僧呵斥:“一派胡言,吃什么就能成什么吗?人类天天吃猪肉,岂不是都变成猪了?吃唐僧肉能长生,我宁愿自己咬自己一口。”
猪八戒张开咸鱼手,靠近女郎,喊到:“师父,开始行刑吧。”
女郎终于求饶,相告道:“是心魔让我来加害你的。”
“心魔是谁?”唐僧说,“还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魔头。”
孙悟空几人也摇头。八戒不信,继续逼供:“不老实交待,该给你点颜色尝尝。”十指松紧有度。
女郎不再答话。
一阵黑烟飘过,孙悟空大喝一声,追了上去。一团红影降落下来,八戒和沙和尚护着唐僧。红影消失,女郎也消失不见。
西方。
佛祖问道:“好戏开始了吗?”
观音趋前一步:“正在上演,他已经落入我们的安排。”
小资永远是大资手中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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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不见油锅不掉泪
孙悟空追空,回来发现妖怪不见了,懊悔不已。
“马有失蹄,猴有失手,这很正常,不要郁闷。”唐僧一脸坚毅,飞身上马,“不管前面有多少丑陋的妖怪,我都不会被吓倒、退缩。”白龙马嘶鸣:“扯呼啦!”
猪八戒抗起九齿不锈钢梳,尾随后面对悟空解释:“因为我们长得够吓人的了,习惯成自然。美,就是从熟悉中产生。”最后一句引用了唐僧曾经说过的话。
孙悟空认为经典,“联想”笔记本和“幻想”签字笔再次摆上沙和尚那宽阔的后背。
大唐国外就是不发达,怎么走还是野外,季节也似乎在倒流。
走了几天,好像步入酷夏,在烈日的暴晒下,猪八戒头重脚轻了一段时间后终于醒悟,问沙和尚:“你,挑着担。我,牵着马。他,干什么?”沙和尚看了前面不住跳跃开路的猴子半天,迟疑道:“他,耍着棍。”
猪八戒心里不服,对孙悟空的欺压十分不满,凑到唐僧边上问:“师父,这里他力气最大,为什么最轻松?你就找点事给他干吧。”
唐僧拿出金钵,呼唤猴子:“悟空,为师饿了,找点吃的去。”
孙悟空看装满干粮的包裹,瞪了眼八戒:“师父喜欢吃猪头肉吗?”
“他吃素,你明知故问。”猪八戒针锋相对,又告一状,“师父,他骂你。”
唐僧说,妄语脱口而出,不假思索,该记大过。单掌竖起:“美猴王名不副实。”
孙悟空退了几步:“好好好,这就去化斋。”向天栽了个跟头走了。
八戒长笑:“终于可以休息了。”说罢倒在草地上。呼噜声大作。
一个窈窕淑女提着竹篮走过,带着香风,猪头最先醒来,看到满头银发,顺滑至腰,一张精制的瓜子脸,不禁问:“姑娘芳名什么,家居何地,是来郊游的吗?”他有时说话也是很有礼貌的。
女子掩面遮脸:“啊!”
“此处荒山野岭,经常有豺狼虎豹出没,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出来,八贱师兄,不可不防。”尽管女子百般遮掩,沙和尚还是嗅到了她的口臭。
“闭嘴,傻子。你我都曾是妖怪,但有这么漂亮吗?你嫉妒我。”
唐僧从马肚下钻出:“你多大了?”
猪八戒恨他抢了自己的生意。
女子媚眼如丝:“小女芳龄二八,待闺未嫁。”
“你家住哪?”
女子羞答答道:“山的那头,独居寡室。”
猪八戒眼睛红了。
唐僧平伸一掌。女子的小手自觉地放了上去。细腻红润有光泽。
沙和尚喉咙耸动。
唐僧松开了她的手:“那好,我们正好可以去那边化斋。”说着走到龙马跟前,抬腿,跨步,落脚,一气呵成,潇洒完美。
女子仰望,等着那只温暖的大手来接。
唐僧猛地一拍马屁,大叫:“快走,这是妖怪!”龙马疾驰而去。
沙和尚生平第一要事就是跟着师父,第二要事就是保管包裹,从来不曾耽误,刻下双脚如轮,一溜烟没了影。
猪八戒和女子相对不语。一个吃惊,一个诧异。
女子哭了,楚楚可怜。猪八戒走了过去。
孙悟空路上见唐僧和沙和尚没命狂奔,一个跟头栽下来,问道:“师父,你养的那头猪呢?”
龙马停下来,唐僧擦了擦额头:“堵枪眼去了。”
猴子喜极而涕。
唐僧接过斋饭,盘腿坐在地上,旁边是吐着舌头平摊在地上的沙和尚。
“去救他吧,你们铁三角少了谁都不行。”唐僧动起了筷子。
孙悟空就知道会这么说,幸好自己吃饱才回来的。心想反正饱了没事干,去找点闲事活动活动零部件。
山腰。一户农家。炊烟袅袅。
悟空落下云端,猜到:莫非不是妖怪?两人依偎一起吃饭?
他透过门缝发现屋中有个大锅,里面油烟滚滚。
八戒如一尊人体艺术品,赤条条地被绑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两眼发直,欲哭无泪,几只人身狗头妖怪正给他脱毛。
“有肉吃也不叫哥们过来?”木门被踹开,两条八字外撇的黄毛腿出现在妖怪眼内。
“尖嘴雷公!”“不,长毛和尚!”“不,哪来的野猴!”妖怪们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可惜见识不广,说错了话。
噗噗噗,连着几脚,木屋上多了数个窟窿,新鲜空气乘机而入。
猪八戒打了一个哆嗦,定睛看去。“哥哥呀!真的是你吗?来的正是时候啊!”眼泪鼻涕倾盆倒出。新鲜出炉的脚印烙在他肥大的脸上,左右脸颊各一个。
“刚洗干净的食物就被弄脏了,你是乖乖自己去洗呢,还是要我教你?”一个美女倚靠在门口。
猪八戒浑身哆嗦。
孙悟空火眼金睛,看穿她是一只修炼了几千年的母狗。
“你如何教我?”猴子连连冷笑。
“真够胆,敢惹姑奶奶。臭猴子,看宝贝!”女子秀发一甩,光芒灿烂的项圈飞在空中,迎风渐长,不一会就盖住了整个房子。
猴子手法不慢,绞屎棍同样变大,横撑在项圈中间。
项圈分出了三个,绞屎棍同样分出了三个。项圈再变,绞屎棍跟着变化。两者同时变化,互不甘心。不久,屋顶上出现了一个大圆球。
“大圣手下留情。”一道光芒闪过,一个老熟人出现在他面前,“这是花重金打造好的项圈,千万不要弄碎啊。”
来人是天界有名的三眼狼——杨戬。
悟空咬牙切齿:“妈的,曾经你放狗咬我,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龙马驶到,唐僧下马:“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罢手,罢手。”随后对着女子道,“都成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改不了咬人的坏习惯?”
女子泪眼朦胧,眼前浮现出几百年前的一幕,当轻咬金蝉子的耳垂时,他那时说的也是同样一句话。
“靠,都老熟人了,还不放过俺?俺是天棚元帅啊!”猪八戒捂着下身哭嚷着。
“俺把你妈迷哄。”杨戬六字真言喝出,女子就地一滚,变成了条纯种白毛的哈巴狗。
孙悟空收了绞屎棍,杨戬把项圈重新套在她脖子上,牵着走了。
临走时,小狗睁着不甘的大眼频频回头。
唐僧心中莫名其妙的抽痛。
沙和尚此时追了上来,瞧见孙悟空的愤怒,猪八戒的羞愧,唐僧的迷茫,叹道:“傻点有什么不好。”
旁边的油锅哗啦一下四溢溅出。
众人大步立定跳开。猪八戒略迟一步,被沾到后一跃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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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煮茶答辩会
古道。西风。一只乌鸦嘎然飞过。
“真凉快,师父,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猪八戒懒在地上不肯走,因为沙和尚已经累昏过去了,白龙马也在低头吃草。唐僧瞠目远眺,四周并没有人烟,担心道:“这里恐怕会有强盗出没。”
悟空大笑:“怕啥,叫他有来无回。”
“强盗现在生活也不容易,不然不会吃人头饭,何必要多造杀念,给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活路。”唐僧大慈大悲,感动了八戒。“猴哥成天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你打,打得过佛祖吗你?怎么不去找厉害的打,专挑软柿子捏啊!”
“我敢往他身上撒尿,你敢吗?”猴子争辩。
猪八戒无语,眼珠一转,记上心头:“别说佛祖了,就连观音菩萨你都敌不过,信不信?”
“好男不和女斗,你爱怎么比由得自己,一听这话就知说话的人有多么猥亵。”
“我那是关心你,万一不敌对方,也得有人来帮你收尸吧。我这叫提前预测,考前模拟。拉屎也还要先找个粪坑呢,难道急了才造茅坑?”
“我造你!”悟空拿出了绞屎棍。
猪八戒一看对方火了,要动真格的,赶紧眼巴巴看向唐僧。
唐僧双眼发出智慧的光芒。猴子眼光浦一接触,手腕立刻软了,蔫了火气。
“师父,自从跟了你,俺一直严守八大戒律,可某些人总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讲话,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满脑子杂念,这是出家人应该做的吗?对我们来说,这是污辱,是孽障……”
孙悟空胳膊青茎暴起。唐僧合十蓄势以待。
“师父,你救他出来的那天是什么时候?应当定为大唐国耻日……看,看,呜呜,师父,他踹俺屁屁,扭俺脸蛋,掐俺腰肢,搔俺腋窝……呜呜,没天理了,俺不活了。”猪八戒倒地翻滚。
孙悟空分出去元神,正在猪身上灵活地运用从几千年前母系氏族流传下来的武术经典之作——一扭二掐三拐弯的女子克敌术。
唐僧肉眼凡胎看不见,平躺在古道上崛起的两个木桩上看着肥猪打滚。
不片刻,猴子发泄完毕,两只手粘了不知什么液体,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也都磨没了,不禁又是后悔又是郁闷。这膘,真不是白长的,摸摸就沾一斤油;这皮,真不是一般厚,双倍城墙拐弯处。
“吆吆,你个猴子真是精通各式女子防身术啊,让老猪俺开始怀疑你的性别了。”又是一顿暴打,专挑男人薄弱处下手。
猪八戒心想苦肉计该成功了吧?自己嗓子也喊哑了,瞥了眼木桩,赫然惊起:“师父!”孙悟空以为他要告状,一脚塞他嘴里。
此刻,唐僧正坐在一座幽郁的花园中,和几位衣着样貌各不相同的美女喝茶聊天。
“高僧从哪来啊?”黄衣长发女子边倒茶边问。
上等的绿茶,清凉泄火,让人思维清晰,遇事冷静。
“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唐僧老实相告。
青衣女子接问:“认识一个叫陈玄奘的和尚吗?”
“他是谁?”唐僧轻嘬了口茶,含在嘴里,帮助生津。
另外一个红衣美女笑道:“连大唐第一美僧都不认识,你怕是说假话吧,要不就是假和尚。”
“贫僧从来不打妄语。”一口绿茶下肚,降温解暑。他摘下了帽子,闪亮亮一个百瓦电灯泡。
从没开口的绿衣女子皱眉,满脸不悦。
唐僧悠然品茶,解释道:“陈玄奘这个人早已不在世上,如今只有唐三藏。”
四女不解:“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一个真身,一个假体。前后关联,互为因果。”唐僧伸出袈裟中的手来,白嫩细腻,翻转一圈,“手心和手背本为一体,却是两个方面,永远不能互换,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样的,陈玄奘和唐三藏也是如此,都是一个人而已。翻到手心你就看不到手背,同理可证,翻到手背你就看不到手心,推而广之,现在有唐三藏这个人,就没陈玄奘这个人。”
世界上最可笑的愚弄就是把最简单的事给复杂化,越复杂越有笨蛋认为你厉害;越是名高位重的人,愚弄人的程度越深,危害越大。
高僧就是高僧,一个简单的名字里竟然包含这么深刻的哲理,四女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伺候得也不免殷勤起来。
“这么说来你就是陈玄奘了?”黄衣女子还有些疑惑。
“是就是不是,不是就是是。”唐僧越说越深奥。
三女嫌她太笨,将之轰走。
青衣女子说:“我们是此地成精的黄草、青树、红花、绿叶,你就叫我们草儿、树儿、花儿、叶儿吧。自从成精以来,我们一直渴望能有个高僧来解决我们的思想矛盾,没想到终于等到你来了。”
“但说无妨。”唐僧把空杯递出,树儿倒满。
“妖是妖他妈生的,怪是怪他妈生的,我们精是谁生的?”
“你们当然也是妈生的。精他妈就是世间的神气,万物都乃神所造,有神才会有物,物才会生灵,有灵才能生精,人精、猴精、妖精、怪精莫不如此。推本朔源,你们的妈是神经。”
唐僧将空杯一搁,树儿满上,顺口问,“我们的妈是神?”
“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青衣女子被推走。
“那你说其他妖怪都吃人肉,我们精究竟该不该吃呢?”花儿问。
“吃肉的,入口是甜的,进肚里是酸的,排到外是咸的,生出孩子是受罪的;吃素的,脸皮是厚的,肚子是大的,腿是没数的,生出孩子是被吃的。”
花儿主动将空杯置满,问:“究竟哪个好呢?”
“你爱做哪个就做哪个就是哪个。”
叶儿将她拖走。转身回来,粉腮红颜,娇声道:“奴家们苦盼能有高人指点迷津,一直等到今日才能完愿。如果不嫌弃——”凑到唐僧面前,清香鼻息可闻。
“姑娘自重不自重无所谓,清白不清白没关系,但请不要影响我的定力。逼我破戒的后果很严重,金蝉子是不会饶你的。”唐僧顺手捏来一个人名。
“金蝉子是谁?”
“一个神经病。”
“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和你妈关系就大了。总是和你妈并肩而立,携手共事。”
“我爸?”
唐僧不语,喝尽壶底最后一滴茶水。
叶儿苦思半响,豁然顿悟:“原来我们都是神经病。”
当猴子,猪头,傻子,龙马同时发现荒郊野外走失一个男人的严重性后,唐僧翩然踱步而回。
“师父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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