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别冲动!」
「可是爹他……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月桂颓丧的坐在椅凳上。
「还是等我!这两天,妳留在八爷府内继续找,若真的找不着,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找真经是很急迫的事,但,他也得顾着妹子的安危。他已经害了父亲,可不想再连累妹子……
「离开!?我若离开,那找真经不就更难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妳在这儿多一天,我就一天不放心妳!」
「大哥,我……我不想离开这儿……」月桂低垂头,嗫嚅地道。
「月桂,妳在说什么傻话!不离开这里,妳想等彧琰识破妳的身分,然后杀了妳吗?」
「不,大哥,我不傻,你听我说,现下要救爹,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就是我嫁给彧琰!」
「妳疯了!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大哥,你别急着反对,听我说,如果我嫁彧琰,不但可以拿回真经,而且,说不定彧琰会看着我和他是夫妻的情分上,不再追杀你、不再记恨爹──这是绝对有益处的!」
欧阳俊攒眉蹙额地思忖着。妹子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似乎也太冒险了些!彧琰冷残手段他是领教过的,就算月桂真能如愿嫁给彧琰,也不一定就代表彧琰真能不计较上一代的恩怨,前嫌冰释──月桂这个方法,其实是拿命在做赌注;可眼前也无其它法子可行……
「大哥,我心意已决,你就答应我吧!」
「这……」
「大哥……」
「就算妳想嫁,可彧琰他会娶妳吗?我在外头听说了,彧琰和日本公主,夫妻俩可恩爱的很呢!」欧阳俊忧心忡忡,怕妹子沈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陷得不可自拔。「而且,他们才新婚不久,日本公主又是那么漂亮、娴淑……,彧琰他会再纳妾吗?」
「这你可得帮我啰!」
「我!?」
欧阳俊和月桂兄妹俩交头接耳了好半晌,只见欧阳俊的眉头愈锁愈深,脸上布满了犹豫和凝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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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你查证了?」彧琰在书房内,把玩着他额娘生前最钟爱的一只掌中镜,一刻钟前,侍卫长充虞匆匆来向他报告一件事,听完后,他两眼倏地玻穑饬沧排狻
「属下已查证过,而且……」充虞又在彧琰耳旁,敛声低语了片刻。
「哼!可笑啊……」彧琰面对着白己望着镜里的影像,发出自嘲的声音。
「王爷,这件事您要如何处置?」充虞必恭必敬的请示着。
彧琰举起一双手掌,「别急,我要放长线钓大鱼,他们一个个都别想从我手中溜走」说着,大手缓缓地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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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准备好了吗?」彧琰大步地跨进房内,长臂一伸,搂住了绝艳的娇妻。
「嗯,东西都准备好了。」琉璃依偎在夫君的怀中,美眸轻抬,娇声低语。
「若是累了,让充虞马上下令折回,别累坏了白己的身子!」他低下首,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记得,要向神明祈求,让我们赶快生个儿子,我可是等不及想要当爹了!」
琉璃的芙颊染上红霞,「我会记住的!」
看她娇俏的模样,他忍不住在她的桃腮上印下一个炙热的吻痕,夫妻俩亲热的当儿,小丫头不知趣地,一路从外头喊进房内来──
「公主、公主……该走了,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桑子就这样一路地喊进房内来。「公主、公──啊!王……王爷吉祥!」
彧琰心情好,也没怪桑子太冒失。他深情的凝视妻子,语调轻柔,「好了,出发吧,早去早回,我也有事要去办!」
「你会回来府里用晚膳吗?」她低柔的声音带着期盼。
「或许吧!」他不确定的回答。「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妳不用等我!」
琉璃螓首轻点,她知道他忙,所以也不强求他每晚都必须回来陪她用晚膳,也因为这样,她更珍惜两人相处的每一小段时间──
「好了,去吧!」彧琰牵着她走出房门外,两人待在红砖道上,他回头吩咐着丫头,「桑子,好好照顾妳的公主,别让公主有任何闪失,否则,我唯妳是问!」
「喳!桑子遵命!」桑子笑吟吟地领命。王爷的口气虽然霸道蛮横,可也听得出他是多么重视公主;只要王爷疼公主、爱公主,就算王爷再凶,她都觉得王爷很可爱呢!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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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是农历十五,在日本时就有礼佛习惯的琉璃,早在前两日就同彧琰说过,想来庙里求个平安,也求菩萨能赐给她一个小娃儿。彧琰一口就答应她,因为他也同她一般,想要个白胖的小娃儿!
琉璃在住持的安排下,在后院偏静的小庙里,默默诚心祈求,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曲弯的双膝离开蒲团,起身再度拈香之际,突然案下似乎有个东西在晃动,接着一摊血流了出来──
「啊!」正要插香的桑子见状,惊恐地叫出声。
「求……求妳们别叫……」一只手伸了出来,接着是一阵气若游丝的哀求声。
「公主,公……公主,怎么办?我……我去叫充虞大人来!」桑子吓的牙齿直打颤,频频依向琉璃身边。「充……充虞大人……」
「别叫,求求妳们……」案下的人,上半身趴爬出来,哀声的恳求着。
「桑子,别喊!」琉璃见那人满身是血,又频频哀求,心下一软,便依了他的意思。
「可是,公主,他……」
「小姑娘,妳别怕,我……我绝不会害妳们的──」那人翻躺在地上,手摀住胸前的伤口,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只是在躲仇家的追杀──」
听到「追杀」二字,桑子吓得脸色煞白。「公……公主,我们别管他了,万一惹祸上身──」
「不,他都受伤了,我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琉璃掏出手绢,递给那人,要他压着伤口,暂时止血。「这位大哥,我派人送你去给大夫看吧?」
「姑娘,妳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但是,我不能出去,万一遇上仇家,我会没命的!」
「那……把大夫请来吧?」
「那就麻烦姑娘了,呃……」
「你怎么了?」
「我还撑得住……」
「桑子,快叫充虞大人去请大夫来!」琉璃担忧的看着受伤的陌生人,怕若再拖延下去,他会不治而亡。
她是来求平安的,可不希望看见一条宝贵的性命陨落在这祥和的寺庙里。
桑子虽极其反对主子帮一个陌生人,但主子坚持,她也只能照做。桑子站到门外,确定门掩上后,她才朝充虞站的方向喊着:「充虞大人,你快来呀,公主昏倒了!」
听到桑子的叫喊声,充虞立即奔上前。「福晋昏倒了?人呢?」他越过桑子身边,伸手就要推开门。
还好机伶的桑子挡得快。「充虞大人,你干什么?我家公主现下正躺着,你不方便进去的!」》
「喔,是我太唐突了!」
「那个……呃……充虞大人,麻烦你快点去请大夫来!」桑子一心虚,说话就结结巴巴。
「好,我马上去!」
充虞转身离去后,桑子大大的松了口气,继而向待在门外的奴仆说道:「你们在门外好好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说完,慌慌张张的走进了门内──
第九章
大夫来来去去了几回,总算把受伤的伤口给处理好,可是因为这样,而延宕了二个时辰,天色都黑了,送走了大夫,琉璃还在慰问受伤者,可把桑子给急坏了。
「公主,别理他了,我们对他可是仁至义尽了,再不走,延误了回府的行程不说,恐怕这会儿王爷在府里等的都快急死了!」
「不会的,王爷今日有事要办,不会那么快回府的。」琉璃微笑地询问坐在地上,背贴靠在墙壁的受伤者。「这位大哥,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对于琉璃的殷切询问,受伤者面色显得格外的不自在。
「我……没……没有,姑娘,妳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受伤者衷心地说道。
「哪里,你受伤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见他已无恙,琉璃便安心了。她这么做,也算是在替彧琰积善,也许菩萨会念在她的善心,赐给她和彧琰一个胖娃儿,她真的好希望能快点怀彧琰的孩子!
「好了、好了,你的伤已无大碍,你快点走吧,别在这儿耽搁我们的时间!」桑子不耐烦的说。
「桑子,妳太没礼貌了,人家是有伤在身!」琉璃轻声斥责。
「别怪这位小姑娘,我的确是耽搁了妳们太多时间了!我这就走了,姑娘的恩德,在下会铭记在心的!」
「快走吧你!」桑子急忙的赶他,因为她听见充虞大人已在门外喊了。
「福晋!桑子,福晋现在如何了?」充虞在门外紧张的询问着。
「我走了,再会!」那人走向后门,突然想到有东西没还,又再度折回。「对了,姑娘,妳的手绢……」他从袖口掏出那条染血的紫手绢。
「哎呀,这手绢染了你的血,我们公主不要了,别还了,你快走吧──」
桑子的话语甫落,门突然砰了一声打开来,充虞一脸尴尬地道:
「福晋,对不起,我在门外喊了许久,未听见响应,以为妳们……妳们出事了,所以才──」充虞的话说到一半,看见室内多了一个男人,而且竟是一张熟面孔,「欧阳俊!」
充虞抽剑的当儿,佯装受伤接近琉璃的欧阳俊,不忘把手绢交回给琉璃,存心要充虞误解他和琉璃的关系,他知道,对彧琰忠心耿耿的充虞,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彧琰的──
「手绢还妳,我先走了!」把手绢交回琉璃的手中后,欧阳俊倏地奔离。
「哪里走!」充虞正要追上前,脚步突然顿住在琉璃身旁,目光疑惑的看着她手中那条染血的手绢。
琉璃一脸茫然,她怎知自己一片好心,竟用错了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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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琰,你也别着急、生气,福晋有充虞大人随行保护,我想她不会有事的,也许她是留在禅寺内用晚膳了也说不一定!」
餐桌上摆着丰富的美食,但彧琰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僵凝着一张俊脸,机械似地喝着月桂频频倒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这福晋也真是糟糕,王爷您从百忙中抽身,特地回来要陪她吃晚饭,她却偏偏不在家!看来,她的心是没和您连在一块
说着,月桂又倒了一杯酒,而彧琰一样是举杯仰首饮尽杯内琥珀色的液体。
「八爷,我瞧您是太宠溺福晋了。可福晋她呢?在家待不住,就想尽各种借口,要到外头闲晃──」月桂故意把话顿了下,「像今儿个,说是要到庙里去求平安,可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还没见半个踪影回来──若真是去礼佛,这会儿,来来回回都可以走两趟了呢!」
彧琰又喝了一杯酒,听完月桂的话后,重重的把酒杯压在桌面上,霎时发出好大一个声响。
彧琰动怒了!月桂看在心里头,很是满意自己的挑拨奏效,只要大哥那边配合得当,这一回,要斗垮那个日本女人绝不是难事!
「啊!八爷,您别生气!」月桂佯装受到惊吓。「方才那些话,都是月桂胡诌的,八爷您千万别当真呀!福晋她很好的,虽然她曾教唆下人把我关在柴房,又用发簪刺伤过我……但是,我想那只是她一时胡涂、吃醋,失了理智,才会犯下这些错事!」
月桂刻意地把琉璃所做过的「错事」,又拿出来重提一遍,决心要让彧琰把琉璃给厌恶个透彻!
「八爷,您再喝嘛,这酒能解愁的,月桂知道您此刻心里烦,我们跑江湖的,来来去去、孤孤单单,全靠这酒来解寂寞、化心愁……」月桂边说,又频频倒酒。
彧琰的酒量怎出奇的好,她以为住在京城的这些公子王孙,顶多几杯黄酒下肚,就会令他们晕陶陶的了……
她都倒光一坛子的酒了,可他却一点醉意也没有,甚至面不改色,仍是一杯接着一杯喝──
看来,若不对他下迷药,恐怕她这边的计划难以成功地进行!
月桂脸上带着笑容,仍是劝彧琰多喝酒,但心中着实忐忑不安。
彧琰虽然径顾着喝酒,但他精明犀利,若教他发现她要对他下迷药,那……非但她的计划不能成功,说不定他会叫充虞去查她接近他的企图是什么,到时,不只她和大哥,还有爹全都会遭殃的!
可是,若不对他下药,他的酒量这么好,她怎样才能安排他和她共睡一床,进而让他负起责任娶她呢?
就在她踌躇不决的当儿,老总管司轲缓步走来;见司轲来到,月桂连忙把迷药又放回衣服的暗袋内。
「王爷,福晋回来了──」司轲低沉地禀告。
听到琉璃回来的消息,彧琰的眼底闪过一抹光采,但旋即又抹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晦沈黯淡。
「叫她来,我有话问她!」他的俊脸上没一丝笑容,只有一层寒冻的冰雪。
「喳!」
司轲退出膳房后,不一会儿,琉璃和充虞一前一后的进入了膳房。
「彧──王爷!」琉璃听总管说彧琰回来,她还以为她听错了,彧琰因公事繁忙,鲜少会在府里用膳,常常都是和一些大臣或其它皇子用过晚膳后才回府里来的!
今日他竟然提早回来,而且还等着她吃饭,她真是感动不已。
「很久了呢!福晋,妳真好福气呀,王爷在这儿等妳一个半时辰了,筷子都还没动过呢!」月桂因计划无法如愿达成,心中恨的痒痒,说起话来酸不溜丢,话中带刺。
「这……王爷,对不起,我……」琉璃深为自己迟回府里,让彧琰等她用晚膳一事,感到歉然。
「又去哪儿了?」彧琰的目光眺过低首嗫嚅的琉璃,直接询问护航的充虞。
「一直在寺庙里。」充虞答话后,低下头,不敢正视主子犀利的眸光。
「一直都在寺庙里?那肯定是在寺里用过晚膳了!唉!害王爷在府里痴等又焦急,挨饿到现在,一粒米饭也没进!」月桂只要一逮着话,便对琉璃又亏又损。唯有这样,才能消退她心中因无法达成计划,而产生的怨气。
「公主也还没用晚膳呀,她是因为救人,才会耽搁回府的行程!」桑子看不过月桂对她主子的冷言酸语,便跳出来替主子说话,谁知一冲动,便说溜了嘴。
「救人!?救什么人呀?」月桂故意问道,唇边隐隐约约泛着笑。
「救……救……」桑子期期艾艾。自己真该死!方才回府的路上,她还舌敝唇焦对公主劝导,只要充虞大人没提她救了欧阳俊的事,她们一个字也别说!
她好不容易才让公主点了头,答应不向王爷「自首」,可这会儿,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救谁呀?救人是好事呀,干嘛吞吞吐吐的?」月桂佯装纳闷,知道她们恨不得马上避开这个话题,但她偏就要在这话题上绕着转。
「救……救……救了一个陌生人!」桑子灵光一转,机伶的答话。她说的没错呀,她和公主都不认识欧阳俊,欧阳俊之于她们,的确算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是吗?可是我看充虞大人的脸色不太对喔!」月桂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罢休呢!
被点到名字的充虞,别过脸去,神色稍稍不安。
「告诉我实话!」彧琰冷冽的眼光,盯驻在琉璃煞白的脸上。
「王爷,桑子方才说的全是实话,我们之所以延了两个时辰才回来,真的是因为救了一个陌生人──」桑子连忙抢着回话,她太了解公主的个性了,只要王爷一问,公主一定会原原本本的把事实全说出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公主因救了欧阳俊,而遭受责罚。
「我问的人不是妳!」彧琰直勾勾的冷眸,饱含着怒意,「给我退到一边去!」
彧琰的怒喝,让桑子乖乖地退至一旁,噤了声,不敢再多言。
「还不说!?要我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