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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色已经晚了,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热热闹闹地吃着饭,只要有林远和杜鹃、小兰在恐怕战争就不会结束,欢笑也不会停止。
剑秋当然是最受有优待的人了,有给他夹菜的,有给他倒酒的,还有“软香送抱” 陪吃的。
小玉儿好像就是赖上了他一样,靠在他的怀中和他一起吃,他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连平时不爱吃的豆腐都吃了。
无瑕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是怎么回事,玉儿就是很喜欢剑秋,一点儿都不怕他,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死的,不过他……,玉儿是你的女儿,你还会想我们母女吗?佩儿那么好,你一定过的很开心吧,估计早就把我们忘了吧……,怎么又想到他了,无瑕不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又倒了一杯举起杯子笑着对大家道:“今天难得有孟大侠和我们共进晚餐,大家又都这么高兴,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她的一切怎么会逃出剑秋的眸子,望着她那掩饰的笑容,他的心觉得有些痛,她怎么可以如此自欺欺人,就算是心里难受也要独自承受,嗨,她变了,变得懂得隐藏她自己却更加让人疼惜了。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开始敬剑秋,好在他酒量很好,否则早就被他们给灌晕了。
无瑕自斟自饮着,今天喝的不是很多呀,可是头为什么会有些晕,她扶着头闭着眸子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可是好像没有什么用。
“你没事吧?”剑秋实在无法当做没有看到,低声关切的轻问。
无瑕摇摇头站起身子,笑着对大家道:“我可能是有些喝多了,就先回房了,孟大侠,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要客气,大家都喝的开心点儿。”站起身,满脸笑容地冲大家摆摆手上了楼。
“老板娘怎么了?”杜鹃悄悄地问着白玲。
白玲似乎也是想试探一下剑秋到底是不是玉儿的父亲,叹了一口气猜测般道:“八成是又想起玉儿的父亲了吧。”
“不知道玉儿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大贵,你来的最早了,你见过老板娘的相公吗?”林远捅了大贵一下问道。
大贵摇摇头,“没有。”
“你来了都两年多了吧,这么久都不来,是不是……已经死了?”林远惊讶地撇撇嘴,有老板娘这么好的娘子,哪个男人会这么久都不来看看呢,八成不是死了就是做错了事不敢来。
“我爹爹没有死!娘说了,爹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没有办法来看我们,等他办完了事就会来看我们的。”玉儿大声地抗议道,嘟着小口很肯定地道,“他一定会来的。”
孟剑秋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听着,他什么也不需要说,因为那和自己没有关系,虽然他对这个话题很反感。
白玲仿佛已经确定他的确不是玉儿的父亲,没有一个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会如此无动于衷的,内心禁不住一阵窃喜。
“不要理他,他净爱胡说八道,玉儿,来,吃这个。”杜鹃瞥了林远一眼,给玉儿夹了一块鱼,笑着哄她道。
“就是,玉儿,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爹爹就会来看你们了。”小兰看玉儿还是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用手指头戳了林远一下,笑道。
林远佯装很痛似的,“是,是我嘴臭行了吧,反正我是惹不起你们了。”撇撇嘴角做了个怪样子,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孟剑秋的目光不时投向楼上,无瑕还是忘不了他,到现在她还是在想着他,……,心里翻腾着一波一波的酸楚,一杯杯的喝着杯中辛辣苦涩的液体,想让自己得到暂时的麻醉……
第四十章 意乱情迷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厅内便传来一阵惊叹。
“哇,白玲姐,你今天好漂亮哦。”杜鹃和小兰围着白玲拉着她,羡慕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叫着。
林远也张大了嘴巴看着白玲,然后飞快地跑到后院拉着大贵,神秘地道:“有情况!”
“什么?”大贵不明白地反问,准备劈柴开始做饭。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拽着他来到前厅指着白玲,“看见没有?”
大贵点点头,的确是比平时要打扮的漂亮了,可是这又怎么了,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真是笨死了,没看出她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下吗?”林远点点他的脑袋,指指楼上。
大贵抬头看到剑秋刚刚出门似乎也明白了林远的意思,伸手推开林远,转身大步回到后院去了,轮起斧子用力地劈着柴。
林远追过来,躲在一旁不敢上前,这个时候过去,被误伤可不划算哦。
无瑕端着东西从厨房走出来,一块迸开的木块冲着她就袭了过来,她侧身一闪,木块正从眼前飞过,好险,可不巧的是她一转身胳膊肘正撞在门框上,痛叫了一声,“哇-”,胳膊一颤,差点就要把东西给扔出去了。
“老板娘,你没事吧。”林远赶紧跑过来,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一旁,担心地拉着无瑕,“让我看看。”
“没事,我自己回房间处理一下就好了。”无瑕吸了几口冷气摆摆手,指着托盘吩咐道,“林远,你把这个给孟大侠端过去吧。”捂着胳膊回房间去了。
林远纳闷地望着那盘水晶小笼包和那碗莲子粥,老板娘不会一大早就到厨房给孟大侠做早饭了吧?抬头望了望天空:莫不是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呀?没有哇,好奇怪,太奇怪了。
“孟大侠,早饭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白玲看到剑秋下来,迎上前笑盈盈地问。
不等他回答,玉儿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拉着他的手坐在桌子旁,“孟伯伯,玉儿想吃小包包,孟伯伯也吃小包包好不好?”看这样子是刚刚起床,连头发都还没有梳理呢。
孟剑秋点点头,这小家伙的建议怎么可以拒绝呢。
“玉儿,来,让杜鹃姐姐先给你梳梳头发。”杜鹃拉着她坐在一旁,一边梳还一边问,“你娘呢?怎么今天没有给你梳头呀?”
“娘房里没有人,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那么大的人还到处乱跑,让人家担心。”玉儿不满地一本正经地数落道,灵动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找着无瑕的踪影,眼尖地地看到无瑕轻手轻脚地想悄悄上楼,大声地问,“娘,你跑到哪里去了?干嘛鬼鬼祟祟的?”
无瑕佯似无事的冲他们呵呵一笑摆摆手,“没有,我就是……就是出去活动活动,今天天气好好哦……”说着便跑进了自己房间,“怦”地关上房门,捂着胳膊咧着小嘴,哇,好痛呀,在房间里找了找,没有搞错吧,居然找不到药油了,放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在搞什么?”玉儿皱着小眉头嘟嘟囔囔的。
不太对劲!小兰和杜鹃互视一眼,又都望向少楠,少楠耸耸肩摇摇头,这谁知道。
她一向都爱睡懒觉,今天居然这么早就出现了,实在是很蹊跷,剑秋正要起身上楼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林远端了东西过来放在他前面,笑呵呵地道,“孟大侠,您的早饭。”
“这么快!”杜鹃惊叹地眼睛直直地望着林远,玉儿也很纳闷地眨着疑惑的大眼睛望着他。
“这可是我们老板娘一大早亲自给您做的,孟大侠,请。”林远看到大家这样子,也就好心解释了一句,不忘别有用意的冲着白玲瞟了一眼。
其实剑秋一看到就已经知道了,本来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有当真,她一向都爱睡懒觉怎么肯早起给自己做早饭,真是好意外,……,夹起一个小笼包,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又喝了一口粥,点点头,脸上浮上一种无人体会的微笑,看起来她已经学会了做饭,所有的不快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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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看什么呢?”杜鹃已经给玉儿梳好了头发,奇怪地问直直盯着楼上的林远。
林远眉毛一挑小声道:“还不是大贵了。”
“刘大哥怎么了?”杜鹃惊的不由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玉儿一听,抓住林远追问:“大贵叔叔怎么了?”
“他没事,是老板娘了,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林远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尤其是孟剑秋射过来的那凌厉冷凛的目光让他怎么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似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剑秋已经两个起落到了无瑕的门口,伸手用力一推门,径自进了屋。
大贵把药油给无瑕送过来刚要出屋,门猛的弹了过来他本能地退了两步,鼻子差点被撞成西红柿了,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剑秋一把抓住衣襟,看样子是要准备把他扔出屋子去了。
无瑕刚打开药油,他就这么突然闯进来抓住大贵,让她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跑上前拉住他的手惊问:“放开他,你这是……干什么?”
剑秋低沉的眸子扫过她的脸,她这么紧张,难道她和这个家伙真有什么,那怒不可遏的目光几乎要杀死她了。
无瑕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由一愣,什么跟什么呀?“我……,他……”她简直是哭笑不得地说不出话来了。
“孟大侠,刘大哥又没有惹你,你这是干什么嘛。”杜鹃急了似的冲了过来,护在大贵的身前。
“刚才我胳膊被门框碰到了,大贵是给我送药油来的。”无瑕无奈地看着大家解释着,好像自己和大贵之间有什么似的,这种误会还是早一点儿搞清楚的比较好。
“是呀,我可以证明,大贵劈柴时不小心把柴劈飞了,差点儿伤到老板娘,老板娘一闪胳膊就撞到门框上了。”林远这才感觉出是自己刚才没有说情楚,害的大家误会了,赶忙帮着解释。
剑秋自知自己搞错了状况,沉着脸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先出去。”伸手拉着无瑕坐在桌子旁,旁若无人的撩起她的衣袖,看着胳膊肘青紫起来甚是心疼,拿过药油绷着一张脸蘸了药油为她轻揉着。
无瑕微笑着望着他,他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了,连性格都没有变,任由他去吧,自己还省心了呢,“行了,没什么事都下去收拾收拾准备开门了。”随意地摆摆手,大清早就这么热闹,还真让人有些承受不了。
大家一脸诧异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们两个,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不太对劲,不过再笨的也能猜到一点儿什么了,更何况他们一个比一个猴精,表情自然就马上各不相同了,有纳闷的,有惊喜的,有迷惑的,有失落的……
“走啦,走啦,别看了……”林远推推搡搡的把小兰和杜鹃弄出屋子,顺便把跑上来看热闹的玉儿给“掳”了下去,其他人也都各自识相的退出来,白玲黯然的望了他们一眼,垂着头失落的走出屋子,孟大侠这么紧张老板娘,他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而老板娘肯亲自为他做早饭,让他涂药,加上昨天龙泉旁的一幕,说他们之间没什么谁会相信呢,自己真是太傻了,怎么会以为自己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呢……
“你成亲了吗?”无瑕看了看最后离去的白玲,其实白玲的心思她昨天就看出来了,而且她也有些想知道,支着下巴望着给自己涂药的他突然问。
剑秋怔了一下,不快地反问:“干什么?”没事扯这个干嘛,惹得他心绪有些烦乱。
一年前,冷雪谎称她中了七星草的毒就要死了,楚楚可怜的说她只有一个心愿一直都没有了解,就是和自己成亲。
回想这么多年她在自己身边一直都竭尽全力地帮自己,他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一时脑热决定和她成亲,根本没有想到她居然敢骗他,可是成亲的前一天他居然发现她中的是症状与七星草很相似的天麻散,而且是她故意服用的,当时就勃然大怒地取消了婚礼。
“就算是我骗你,也是为了和你永远在一起,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孟剑秋,你这样对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冷雪第一次对着他发出如此悲愤的怒吼,那种悲伤愤怒无法抑制,她那凄怨的眸子也曾让他的心有些颤抖,或许她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女人,可是她为自己付出的却又是常人所无法付出的。
那天,她离开了天煞毒教,从此游戏在江湖之中。
“问问而已,干嘛这么凶。”无瑕撅着口小声嘟囔着,看他这反应应该是已经成亲了吧,心里觉得怪怪的,像是有些酸酸的。
……
“是不是你那个凶巴巴的师妹呀?”无瑕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着,等她得到剑秋一记“闭嘴”的冷眸,抽抽鼻子撇撇口,“不说就算了,真是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剑秋又不笨,怎么会看不出她别有用意。
“你觉出没有,我们店里有一个姑娘很喜欢你呀?”无瑕神神秘秘地靠近他,悄悄道。
“那又怎么样?”剑秋实在不知道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别人喜欢自己那是别人的事,自己又管不着,他一脸冷然地看着像是在说多重要事的她。
“你属什么?”无瑕叹了口气无奈地有气无力地问。
“……,有关吗?”剑秋却迷糊了,她怎么总是说这么无关痛痒的话,问这些无所谓的问题,郁闷。
无瑕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害怕他,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怕过他,只是看到他杀人觉得很恐怖心生惧意吧,回想一下他一直对自己都很好啊,要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平安活到现在呢,此刻不顾他一脸的冷颜,纤细的手指直接就戳到了他的脑门上,“我看你是属猪的,怎么这么笨,有这么好的姑娘喜欢你,你就这样连点反应也没有吗?”
“那你觉得我该有什么反应?”剑秋非但没有恼怒,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暖暖的笑意,摇摇头无奈地问,这个可爱的傻丫头,怎么会说这种无聊的事,要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女人自己都要做出什么反应,那自己就什么都不要做了。
“我最恨成了亲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了,你要是成了亲呢就老实一些,不然我可是会撵你出门的,要是没有,我倒是可以帮帮你的,就看你什么意思了。”无瑕一脸堆笑很熟稔般地说道。
剑秋只是笑着放开她的胳膊,这个傻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淡淡道,“我只有一个人,你真的愿意帮我?”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她真是笨的可以,居然这么久都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或许是她不愿意明白。
“当然了。”无瑕很高兴听到他的回答,心里也莫名的觉得很兴奋,答应的当然够爽快了。
“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要后悔,跟我来。”剑秋飞身从窗口跃下,无瑕跟了上去,两人穿过竹林来到了龙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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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秋在泉旁站定,等无瑕跟过来,低头望着清澈如璧玉的泉水缓缓道:“我想要的那个人在这里。”
“谁呀?”无瑕莫名奇妙地望着他,不是说白玲吧,他不会这么快就想什么了吧,心觉得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似的。
“在水里。”剑秋望着她那清晰的倒影,有一种拥抱她的冲动在心头涌动着,低沉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无瑕眨眨迷惑的眸子,自言自语道:“水里?搞什么,里面怎么会有人呢?”很好奇地低下头去寻找他所说的那个人,可是里面除了他就是自己的影子了,哪有别人啊,……,无瑕呆呆地望着水中那两个人的影子,难道他说的是……我,头“轰”的一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能傻傻地盯着水面一动不能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剑秋看得出她的震惊,静静地等待她的清醒,他不想再跟她猜下去,自己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就算她不能接受还是想要她明白,让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不!”无瑕捂住快地让她有些承受不了的心脏,用力摇着头,“不可以!”
“为什么?”剑秋平静地问,其实以他对她的了解,已经知道了她的回答会是这个,所以并没有任何意外。
无瑕混乱地已经毫无头绪,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他,本能地用了最简单的理由:“我已经嫁人了。”
剑秋不想再说什么,伸出手臂轻柔的揽住她的腰,沉沉叹了一口气,“无瑕,你想清楚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