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不解。
计彩楠笑道：“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无可奉告。既然我已经答对了，我是否可以坐下了呢？”
林楠点头示意，接着讲课。
下课后，支书缠着银狐求答案。
计彩楠不屑地说：“你这个笨笨，亏你还和秀才号称‘黑白双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我刚才在看小说，那个姓林的点我起来，是为了要出我的洋相。所以我自然要剑走偏锋，逆向思维了。想整我？哼，没那么容易！”
“高！实在是高！军师果然技高一筹！”
秀才也跑来献媚，还用双手托着腮帮子，眼巴巴地盯着计彩楠的脸看。
“少来了啦！讨厌！”
计彩楠对秀才的吹捧有些脸红，因为她早已觉察出秀才对她露骨的暗恋，所以面对秀才，她总有几分不自在。
看到军师的不自在，支书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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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楠做了个梦，梦中的他和小婉正在林中幽会，却跑出来一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白面媚眼的狐狸精，把他们的痴缠给搅得一塌糊涂。
早上醒来，林楠觉得累极了，回顾昨晚的梦，竟觉得那个狐狸精，是怎么想怎么象计彩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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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因为老师拖堂，放学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楠哥，你可回来了，你妈到处找你，等你去进货呢！”
“知道了！多事。”
计彩楠快步走回家，将马尾辫随手挽成个髻，用根筷子簪住。
“妈，我回来了。”
“哎呀，你怎么才回来呀！还等着你去进货呢！”
“知道了，这不是教师拖堂了吗！弟弟呢？”
“你爸带去玩去了。”
“噢，妈！今天生意还不错哟，要进哪些货呀！”
“饮料和烟，顺便你再带点卤菜回来。今晚，你高叔叔又多带了几个人过来，要加菜。”
“好了，知道了。”
计彩楠把书包扔给母亲，跨上摩托，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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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彩楠的家不在DB公司（大型国企，员工数千。红卫中学也是其名下的附属学校）的宿舍区里，而是住在其所属的最早的棚户区里。
这里全是低矮的平房，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这些房子已经建了近50年了，房屋破旧不堪，几次传闻要拆迁，可是因为这里的住户中，DB公司的职工们能搬的都搬走了，现在是鱼龙混杂，属三不管地带，所以拆迁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计彩楠的父亲早前是DB公司的采购，曾经风光无限。
但为了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他们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给计彩楠添了个弟弟。
她的父母因此都被开除了公职，计家自然无缘住进DB公司后来修建的楼房林立的小区。
由于计彩楠的父亲路子野、关系多，再加上计家是这片所剩不多的“土著”，所以就强占了隔壁两套空房，搞起了“文化活动室”。
除了外间的大厅里摆放着棋牌和图书做样子外，剩下的房间全是聚赌的麻将室（赌徒们主要是DB公司的员工，一般没有外人进入其中）。
计彩楠的母亲每天就负责为这些打牌的人做饭，顺带卖点饮料、烟酒。
当然主要的收入还是靠收“台位费”（每个参赌人员都要交纳一定数额的钱，才能进入其间赌博）和“抽头”（赌场老板收的佣金，打麻将时，每桌只要糊一个大糊，都必须上交的费用）。
而计彩楠的父亲则负责往来客人的应酬和打点各路山神。
有了父亲的关系，计家的地下赌场常年累月的经营，也没有任何部门来干涉。
计家的生意很是红火，甚至比计父当年做采购时还要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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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彩楠从小就不爱穿裙子，总是一幅男孩子打扮。
她的刁钻古怪，让她成为这一片的“孩子王”，她常带着那帮手下到处制造事件。
渐渐地大家都忘了她的性别，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叫她“楠哥”。
她从小就不服输，总是包揽下家中男孩子该做的活。
她爬高上低、翻墙打洞，无所不能。
自从学会了骑摩托车，她也就很自然地成了家里进货的专员了。
而她的宝贝弟弟，除了各种赌术，几乎是什么也不会。
父母亲只知道溺爱他们的宝贝儿子，反正家里的钱，是这辈子也花不完的。
计彩楠最烦的就是父母这一点，家里穷得只剩下钱，不知道他们这样过活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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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彩楠骑摩托车的速度特别快。
飚车时，她总是围上一条长长的大红围巾，任风儿狂卷着红色的围巾飘在身后，煞是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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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她骑着摩托飞驰过林楠的身边时，把林楠吓了一跳。
但林楠根本就没从戴着头盔的背影中，认出这个招摇的“飞车党”就是计彩楠。
第十七章 辣手蔷薇
计彩楠从来不肯轻易帮人，但这次却是个例外。
尽管这并非她的本意，但至少她没有当众提出反驳意见，也算是够仁义的了。
自从程广雅死后，高一四班的语文课代表一职，一直是空缺。
不少人都坚信，这是个遭人诅咒的官职，谁来继任，谁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林楠对此言论是深恶痛决。
他搞不懂为什么现在的校园内，总会流传这样或那样的谣言，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追捧这些无稽之谈，并且还对此深信不疑。
在每周五例行的班会上，林楠提出要重新选一位语文课代表的想法，回应者廖若晨星。
“大家这是怎么啦？难道程广雅同学出了意外，这个课代表的工作就没有人敢接了吗？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有没有搞错呀？”
林楠忍不住发了脾气。
台下有人应声，竟是支书。
“林老师，我愿意接任，为大家收发本子，给程老师分担点体力活。但我首先声明啊，我可教不了大家写作业的啊。”
支书的出场，多少有些舍身成仁的味道。
不知道他此举是念旧情的成分多，还是为林楠解围逞义气的成分多。
此举固然让林楠感动，但由支书来接任语文课代表一职，实在是有点荒唐。
姑且不说支书的水平太次，就算是把此决定告知程老师。他老人家也一定会觉得，任命一个差生，来做自己课程的课代表，是有辱斯文的事，更是对他本人的一种羞辱。
林楠否定了支书的想法，却对他投向钦佩的目光。
“谢谢鲁志书同学这么支持班级的工作，但这毕竟是在选课代表。所以，你现在暂时不适合这个职务，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向程老师推荐你！”
林楠的话说得是恰到好处，对支书是褒多于贬，也显出了自己的苦衷。
至少支书听了这番话，心里是暖暖的。
今后，不管是林老师做什么事情，咱都力挺他。
与支书有同样想法的男生，也包括秀才、傻雄、小黑子他们几位。*********************************************
眼看班会就要冷场，林楠不得已宣布决定。
就由学习委员计彩楠兼任语文课代表。
这个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只是计彩楠脸色有些白。
其实她的面无表情也是一种表情，只不过这副模样代表的是她的不快而已。
她的心里是十分的不愿意，一想到那个矮胖老头的丑模样、那没有一丝起伏音调的死气沉沉的声音以及他那特有的习惯性的沉重呼吸声，计彩楠就觉得很倒胃口。
但是看到林楠那副焦急的模样，计彩楠也就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了。
最起码，她还算是个有几分义气的人。
虽然在人前，她对林楠是种敌对态度，但这只是她反感老师一族的本能反应。
在私下里，她至少认为林楠的长相还算养眼，反正是比那个矮胖老头强多了。
若不是林楠亲点，想让计彩楠为那个矮胖老头做课代表，门都没有！
这也算是异性相吸的一个特例，同为异性，因个人魅力的不同，吸引力可就大相径庭了。
即使是在校园里，没有魅力和个性的老师，哪怕他的课讲得再生动、出彩，想让学生接受他确实是件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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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彩楠，你来帮我把练习本发下去。”
语文老师程云涛只有在发号施令时，声音才显得有生气。
“哎呀，我现在没空。您随便安排个人发就是了。”
计彩楠应对程云涛的指令，头也不抬一下，自顾自地在书上乱涂着什么。
“你！真是，你真是太自由散漫了吧！”
程老师的语气里已经明显地带上了生气的意思。
“您看谁有空就安排一个吗！发个本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来烦我。”
计彩楠就是不肯好好地为程老师办事。
“嗯，算了。唐蔓，你来吧。”
唐蔓故意扭着身子从计彩楠身边闪过。
计彩楠仍是不抬眼。
同性相斥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两个美人之间更是水火不相容。
对于唐蔓这个和跳楼的张媛一样的木瓜美人，计彩楠从来都不屑一顾。
今天，程老师安排唐蔓来替计彩楠发练习本，计彩楠更是觉得瞧不上眼。
反正，她本来就不在乎当不当什么狗屁语文课代表，所以自然是不会为此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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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涛最头痛的就是计彩楠，这个小女生，完全不同于柔顺、温和的程广雅。
她在人前人后都表现出对自己这个任课老师的不屑一顾。
这实在是让人头疼。
但她那傲人的成绩却又让程云涛无可奈何。
这个女生，上课时从不循规蹈矩，总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在书上乱涂乱画。
真搞不懂，她那份见识是从何而来。
她不同与别的女生，对自己这位慈父般的老教师的，诸如摸头、弄辫子之类的关怀行为，她总是很排斥。
那副表情，就仿佛自己的这种行径是一种轻薄似的。
几次叫她到办公室谈话，她都与自己保持一米之外的间隔。
你若站起来，她立刻后退几步；你若坐下，她是绝不肯坐下的。
反正，始终与你的水平面不在同一高度。
这个冷美人，实在是难缠又刁钻。
计彩楠当然不会容忍程云涛那个糟老头的所谓关爱的动作，更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她除了保持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其它的任何与语文课代表职责相关的事情，她都不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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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相连的两堂课都被安排语文测验。
第一节课，计彩楠故意迟到，很自然地也就没帮程老师发卷子。
开考后，她索性美美地把午睡补足，睡了足足一堂课的时间。
她全然不理会，程老头的怒视和身后许多的异样目光。
第一节课，下课铃一响，她立刻坐起身来，伏案疾书。
成绩公布那天，计彩楠又是全年级第一，基础分满分。
对这样烫手的课代表，程云涛一点辙也没有。
而林楠也只有装糊涂，对计彩楠的不屑行为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第十八章 绕指藤萝
在高一四班的女生中，计彩楠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唐蔓。
这个女生人如其名，不仅甜得发腻，而且是个极爱攀附于人的人。
在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令计彩楠欣赏的个性。
不管唐蔓如何高调地表现自己，计彩楠对她就只是一种态度——不屑一顾。
但计彩楠的敌意，丝毫不能影响唐蔓的人生轨迹。
唐蔓本来就是一个压根就没指望在女生中赢得友谊，只专门在男生身上耍手段、下功夫的人。
与计彩楠相比，她的特点就是一个字——“圆”。
唐蔓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特别圆、特别大，睫毛总是被她刻意地刷成又黑又密的样子。
她全身仿佛没有骨头，珠圆玉润，但却丝毫不显得臃肿。
总之，就是那种肉嘟嘟的芭比娃娃型美女。
她的杀伤力，是大小通吃。
连学校门外守自行车的老头，因为喜欢她；从来都不肯收唐蔓的存车费。
这段笑料，让唐蔓很是得意。
她的皮肤发暗，一到夏天就变得很黑（当然这是从她的脖子后面和耳朵处的皮肤看出来的）。
所以，她的妆容从来就不会是不施脂粉的。
不过，还算她有自知，她从来不擦那种三里之外就散发庸俗香气的劣质香粉，她用的都是顶级品牌的粉底，以至于不知内里的人常常会误认为，她是天生的白里透红，所以也有人叫她蜜桃。
在唐蔓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平凡”这个词汇。
她永远都不会安于寂寞，更不会令自己平庸。
她是那种貌不惊人誓不休的顽固女人。
但她又不仅仅是象张媛那样，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美丽笨女人。
她对男人的了解，全源于母亲的真传。
在她还是幼儿园女童时，她的母亲就在每天为她贴“美目贴”，开始塑造她的人工美。
当然，她的母亲更不会忘记教会她在男性面前游刃有余的本领。
所以，母亲多年来的精心打造，把唐蔓塑造成了一个很有女人味道的女生。
她对每一个撞入她的蜘蛛网中的男生，都是采取同样的方法，征服他们。——那就是“不拒绝也不给机会”。
因此，从她记事起，她就是同龄人中有名的“大众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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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新来了林楠这么帅气的班主任，唐蔓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她将多年所学的手腕在林楠身上一一施展。
尤其是当她察觉到林楠对银狐有些特别关注后，她更是坚定了要诱惑林楠的决心。
“只要能让银狐失败，就是自己最大的成功！本小姐偏要挫挫她的威风，看她还傲气个什么劲！”
当然，唐蔓也深知林楠并非泛泛之辈。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棱角分明的嘴唇，都暗示着他是个有个性的男人。
想到自己将要追求的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帅哥，唐蔓就抑制不住兴奋。
她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当上林楠所教的历史课的课代表。
她每次上林楠的课，总是格外的认真，一双含水的美目热切的追随着林楠的每一个动作。
她以空前的热情，用心地学好历史课的每个知识点，记好林楠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这样的热情和用功，林楠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对唐蔓，林楠的印象一直不错。
这是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谦逊、明礼、刻苦、用功，总之跟计彩楠绝对呈反比。
更何况，这个女生的人缘也比计彩楠好。
这绝对和她为人友善有关，不象计彩楠总是那么尖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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