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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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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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要债单像雪片般飞来,可钱眼下太少,难以偿还,信誉败落。塔列朗怕引起丑闻,便自告奋勇向第一执政王谈了这件事。波拿巴大为恼火,他憎恶挥霍浪费。他对布尔里埃纳说:
“让她统统承认下来,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但如果不把这些混蛋的账目让我过目,就不能付款;这是一群小偷。”
约瑟芬听了这话,开始很高兴,但一结账,她吓坏了。面对着100多万欠款,她开始只敢承认其中的一半。波拿巴手上正好有钱——他从汉堡上院得到一份王室厚礼,便给了她60万法郎,好歹够她付清索款人的债务,他们大大提高了发票的面值。

主宰法国(7)
第二天,约瑟芬更是肆无忌惮地挥霍起来。有什么办法不负债呢?她买一头郁金香块茎竟花了4000法郎,有600条裙子,仅一个月就定做了38顶新式帽子!
不过,约瑟芬通过丰富自己的金银珠宝首饰箱子而为自己建立起巨额财富的储存。她贪图珠宝,其数目之多、品种花样之丰富、质量之稀罕,欧洲没有任何王后可同她争高低。她见珠宝眼开,多多益善。她知道著名珠宝商丰西埃掌握一串曾属于路易十六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稀世珍珠。她让丰西埃给她看看。他要价25万法郎。约瑟芬一个钱也没有带。不就是这点钱吗?她向贝尔蒂埃打个招呼。陆军部长自然要大开方便之门。
他同往常一样,遇到难题总要闻一闻、咬一咬手指甲,他正好准备为意大利医院结清债务,债权人对他感恩不尽,王后的珍珠项链就这样悄悄地溜进了波拿巴夫人的首饰匣子里。
约瑟芬本是娇艳女流,珍珠项链一到手,便迫不及待想戴上炫耀一番。但如何能骗过执政王这一关?他对她的首饰了若指掌。她实在憋不住了,便对布尔里埃纳说:
“明天有一个大的*,我无论如何得佩戴上我的珍珠项链,可是,要是波拿巴发现了什么名堂,他会大发雷霆的。我求求您,布尔里埃纳,明天您别离开我;假如他问起这些珍珠的来历,我会毫不迟疑地回答他说,我早就有这一串珠子了。”
果然不出所料,波拿巴看到珍珠,便问他妻子:
“那是什么?你今天一下子这么漂亮!这串珍珠是怎么回事,我似乎没有看到这串珠宝。”
“哎呀我的天,你看到都不下10次了,这是西沙尔平共和国赠给我的项链,我把它套在我的头发下面。”
“然而我好像……”
“瞧你,不信你问布尔里埃纳,他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波拿巴天真幼稚起来,果然走到约瑟芬的同谋者那里:“那好,布尔里埃纳,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您有印象吗?”
“是的,将军,我记得很清楚,早就看到这串珍珠了。”
约瑟芬松了一口气。她佩戴这串珍珠只持续了一个月,后来,她又被另一件首饰迷住了,那串王后奇珍顿时遭到了冷落,被塞到她的“破烂堆”里去了。
长久以来,为了使自己与波拿巴家族更强有力地联系在一起,从而使波拿巴难以提出离婚要求,约瑟芬一直不放弃她的想法,让奥坦丝与波拿巴的一个弟弟结婚。
奥坦丝,已经到了18芳龄,正如她的老师康庞夫人称赞她的那样,是所谓“一个完美的女郎”。她身材颀长,嫩手细脚,柔姿绰态,继承了她母亲克里奥尔女人的*韵致。她比约瑟芬聪明,所受教育是全面而完美的。她会画,会写,会唱,会跳舞,会弹钢琴,会弹竖琴,样样都会,虽无真正才能,但具有魅力,灵巧熟练。
  她显得多情,有点想入非非,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上流社会,她的继父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她因此也鸡犬升天,可以在富丽堂皇的交际场合抛头露面,享有一席之地,尽管不太协调,倒也其乐无比。她疼爱自己的母亲,保护自己的母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以自己年轻的聪慧,千方百计为母亲出谋献策,效犬马之劳。约瑟芬有时候似乎倒成了她的孩子。奥坦丝不了解母亲坎坷的经历,她以为母亲从来就是贵夫人,以为父亲是一位英雄,一位英烈。约瑟芬的再婚在奥坦丝看来,是降低了母亲的身份。平心而论,她对执政王没表现出一点大的热情。他声如炸雷,命令如山,他让母亲流了多少辛酸的眼泪,所有这些都使她害怕。她不理解他,体会不到他的天才,她把他看作是僭越者,唐突闯进了她的生活,同样莫名其妙地闯进了国家。她梦想有一位是属于旧社会的丈夫,有显赫的名声,是名门望族。她想到夏尔·德·贡托。但年轻人并不喜欢淳朴温柔的爱情,他的家庭把他送到英国去了。奥坦丝并没有因此太伤心。此后没几个月,她就爱恋上迪罗克。
迪罗克28岁,一表人才,出身名门,言谈举止温文尔雅。他的早熟的严肃和坦诚尤其令人喜欢。他是执政王难得的称心如意的副官,是关系特殊的心腹朋友,他对执政王肝胆相照,忠心耿耿。奥坦丝主动进攻,对迪罗克频送秋波。迪罗克想要响应,但又有所保留。两人很快情书来往。波拿巴对他们的婚姻倒很赞成,准备顺水推舟。约瑟芬却明确表示反对。奥坦丝做了一点抗争,但很快就无精打采了。她依顺了自己的母亲,后来还是嫁给她母亲给她选的对象。
约瑟芬开始考虑的对象是热罗姆。但热罗姆过于老实,不会遮丑,年纪又太轻。而且,第一执政王要让他去当海军,送他上了“维拉莱·快乐号”舰,远征圣多明各去了。约瑟芬于是掉转过在吕西安身上打主意。吕西安一年前就失去了可怜的克里斯蒂娜·布瓦耶,未曾再娶。吕西安对西班牙定期搜刮之后,已经从马德里回到了巴黎。名画、宝石、现金,他满载而归,数达几百万之巨。约瑟芬过去总是把他看作主要对手。在他出任驻马德里大使期间,他不是向拿破仑介绍过一位公主?执政王还为此跟沃尔内开玩笑说:“我要是应当再结一次婚的话,我是不会在一业已倒塌成废墟的屋子里去找一个女人来做妻子的。”
他一反常态,向约瑟芬透露了这个建议。约瑟芬对吕西安没有因此更喜欢几分,但却产生一个新的动机,要把吕西安拉来。吕西安一回到巴黎,她就去找他,邀请他,把奥坦丝的好处吹了一通。话不投机,她太细嫩了,约瑟芬话还没说完,他便明白什么意思了;他也含而不露地表示,他不想再结婚,起码不以这种方式再婚。现在,只剩下一个波拿巴的弟弟了,那就是路易。他现在是上校军官了。第一执政王现在仍然保持他过去对路易的偏爱,他想,如果要确保世袭制度,路易是再合适不过的继承人,是他一手搀扶着长大的,总有一天要指定他来占据他的地位。
约瑟芬催促着他把真实意图讲清楚。在朋友们面前,她把年轻人夸奖了一通:
“说到路易,那真是好样的。虽然波拿巴不在的时候,我抱怨过他,但我情不自禁要夸他:他有一颗好心肠,有卓越的思想。他严格地要求自己,他已经成熟了。他爱拿破仑,就像一个情夫爱他的情妇一样。”
她纠缠着执政王,问这桩婚事如何。波拿巴开始有点犹豫。他对奥坦丝的钟爱是极强烈的,虽然这种爱是严格的父爱。因为有些小册子抨击波拿巴对养女有腐化行为,这纯属诽谤。作为科西嘉人,生*家为家,具有强烈的家庭责任感与家庭观念,绝不想滥用一个小姑娘的天真烂漫,他对这小姑娘是负有抚养义务的。他要给她找一个好丈夫。路易能使她幸福吗?他表示怀疑。
他的弟弟自米兰的不幸遭遇以来,好像换了一种性格。他整天闷闷不乐,动不动就生气。何况,他对奥坦丝没表现出一点爱恋之情。他原想娶埃米莉·德·博阿尔内,可她现在做了拉瓦莱特的妻子,但他仍不能把她忘掉。再说,奥坦丝对他也是冷眼相看。过了一段时间。路易去葡萄牙,继而往上比利牛斯省的巴雷热去治疗所谓的“风温病”。
约瑟芬采取行动,对波拿巴施加影响。波拿巴的偏见逐渐被冲淡。待路易回到巴黎,已是1801年秋天,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开始了新的一轮发展。路易并没有真正爱上她。但他觉得奥坦丝可爱而且温柔。吕西安曾提醒过他,但没有用,她挺招他喜欢。奥坦丝在母亲的一再请求下让步了,准备同路易亲热。
这小伙子一点也不丑,一双漂亮的眼睛,有波拿巴血统迷人的微笑;他说话也很动听。在马尔梅松的一次舞会上,两个人谈了很长时间。过不久,同他哥哥和约瑟芬谈话以后,路易下了决心。第一执政王却觉深感遗憾,他突然让布尔里埃纳对迪罗克说:“我想让他娶奥坦丝,但要马上就干。我给他50万法郎,我任命他为第八师师长。第二天他就携妻子开赴土伦,我们分开生活,我不愿女婿住在家里。今天晚上就要告诉我他是否同意这样做。”布尔里埃纳对迪罗克并无真心,他如何完成执政王交给他的使命?他对迪罗克得宠顿生妒意。无疑,他对迪罗克传达执政王的用意时用的是命令的口吻。迪罗克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气呼呼地说:
“让他留着他的女儿吧,”他说着拿起帽子,“我倒要看看……”布尔里埃纳急忙跑去报告波拿巴。同天晚上,约瑟芬高兴地收到命令,做好一切准备,让奥坦丝与路易结婚。

主宰法国(8)
婚礼于1802年1月4日晚在杜伊勒里宫的大厅里举行。奥坦丝心情十分忧郁,担心致爱词“我爱他”声音发抖,结果发音太用劲了。执政王一家随后搬到胜利街的小公馆去,波拿巴已经把它让给了年轻人,公馆的一楼大厅改作小教堂,奥坦丝与路易在卡普拉拉主教主持下举行了结婚仪式。新婚仪式一结束,缪拉马上上前请主教大人为他与卡罗利娜的非宗教结合补行降福婚礼。波拿巴同意了缪拉的要求,但他不顾约瑟芬眼泪汪汪地再三恳求,断然拒绝将他们的婚姻献给教堂。他是否留有余地,不要把离婚的门关死?可能,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不愿让老部下为此说三道四。拿破仑维护家族及自己形象的行动,还体验在他处理他与波利娜·富莱的关系上。
有一天,副官递给了他一封波利娜·富莱的信。
波利娜在拿破仑返回巴黎后,她遏止不住思念拿破仑的情感,也随即来到了巴黎。
她一到首都,就去找了在埃及时的老朋友:贝尔蒂埃、拉纳、缪拉和蒙热,希望他们帮助她去接近法国这位新的主人。然而所有的人似乎都粗鲁地拒绝见她。其中一人甚至对她说道:“首席执政官不需要*。”
这一切使她的心情极为沉重。
于是乎她就求助于迪罗克,他也十分乐意充当媒介的角色。这些都是她信中所说的。信中表明她只是为了爱情才离开埃及的,她内心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见一见——哪怕只有一瞬间——她亲爱的情人……
波拿巴非常感动地折起了信,默默地走动了一会儿。
“不可能!”他突然说道,“不可能。去告诉她,如果我仅仅听从我的温情,我会向她张开双臂,但是一切都变了。我新的地位迫使我去做出榜样,我不能将一个情妇安置在我妻子的身边。”随后他又补充道:
“去对她说,我不仅不能见她,而且我还要求她离开巴黎。让她在附近租一套住房,要让她谨慎,我会保证她应有尽有。”拿破仑安排好了国内诸事与家中琐事后,便启程了。
当拿破仑于5月9日抵达日内瓦时,领先的华亭师已到达索恩河上游的对毛里斯;包德、罗森和沙门巴克3个师正沿日内瓦湖北面前进;而第5个师(沙布南师)则奉命从日内瓦经阿纳西和尚贝里南行,然后经小圣伯纳德山口(7175英尺),翻越勃朗峰以南的阿尔卑斯山。拿破仑现在指示贝尔蒂埃派拉纳指挥前卫部队,并将其余4个师编为两个军,分别由迪埃斯梅和维克托任军长。5月12日,拿破仑由日内瓦进抵洛桑。在那里,他收到了马塞纳于4月29日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那是越过敌军防线偷送过来的:
请看在老天爷的分上救救我!守城陆海两面均受封锁……我只有30天的口粮。
  5月14日,拿破仑复信说:
我到洛桑两天。全军正在急进……你处境艰险,但令我放心的是有你在热那亚。此时此刻,你一个人可顶2万人。
这也是马塞纳所收到的最后一封回信,该信到达他手中时已是5月27日。一周后,马塞纳的存粮全部吃完,结果被迫投降。5月14日,拉纳(以华亭师为前锋)的前卫部队到达了海拔5360英尺的圣皮埃尔的布尔格,这是该山口脚下最后一个有人居住的村落。有轮的车辆已无法行进,但有一条崎岖的骡马小径,宽18英寸,上行8英里便可抵达科尔(8100英尺)的修道院寓所。步兵和骑兵可以成单行循此小径而上,弹药可用骡马运送,但火炮却上不去,因为事实证明特制的雪橇完全不适用。幸亏当地农民前来相助,教法国炮兵如何把火炮运过隘道。
他们把松树干纵向地锯成两半;并截成5英尺长一根,再把当中掏空成槽,将炮管装进槽内,炮口朝后。然后用60人拖拽系在炮尾环上的绳索,由一名炮手用木杠塞在炮口里,在后面把握方向。华亭师就是用这种方法在天黑前把10门炮中的6门运到了山隘的顶端。法军在修道院寓所休息了几个小时,受到了修士们的热情款待。5月15日凌晨2时,部队下山进入意大利。
当到达山谷下面的艾陶布尔斯后,他们再把炮管取出来重新装在炮车上,那些车辆是用骡马驮运过来的。
截至5月17日止,贝尔蒂埃已成功地把万名步兵和1000名骑兵运过了山口,沙布南师毫无困难地通过了小圣伯纳德山口也到达了奥斯塔。
拿破仑本人于5月16日离开洛桑,在20日清晨越过了大圣伯纳德山口,不过不是达维德所描绘的跨着一匹剽悍的战马,而是骑着一头骡子,由当地一位向导牵着。
至此,法军实际上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拉纳率前卫从奥斯塔向夏蒂荣迅疾推进,直下多拉·巴蒂亚河谷。
在途中还俘虏了300名奥军和2门4磅炮。可是到了5月18日,这支前卫部队却遇到了比圣伯纳德山口要艰巨得多的一道障碍——巴尔德堡。
从奥斯塔沿小河下行30英里,有一个当纳兹村,多拉·巴蒂亚河在该村正北流进了一道狭窄陡峭的峡谷,峡谷里水流湍急,巴尔德堡就耸立在左岸一块隆起的三面临水的岩石之上,在直射距离内控制着道路。贝尔蒂埃在5月19日曾亲自侦察过该堡,并向拿破仑呈交了下述报告:
我于今日察看了巴尔德堡,它的确是一大障碍。它耸峙在一块难以接近的岩石之上,有两道围墙,两层炮台,下层有火炮12门,上层有5门。
通过巴尔德村的道路一边是陡峭的悬岩,另一边是难以徙涉的小河。它被3座吊桥所截断,完全位于该堡炮火的控制之下。我们虽能把一些步兵送过去,但要想让大炮通过,就必须夺取该堡。华亭师设法循山从一个骡马小径而上,绕过了那个堡垒,但火炮却无法通过。该师在没有炮兵的情况下继续推进,并于5月22日夺取了重镇伊夫雷亚,俘敌300人并缴获14门火炮。
法军尽管以他们当时所能携带过来的11门炮,对该堡昼夜不停地进行轰击,但直到6月1日攻破防护墙,400名守军才最后投降。由于巴尔德堡的奥军负隅顽抗,以致预备军团的炮兵阻滞于此达两周之久,仅有6门炮例外,这6门炮是采取消声措施利用夜幕偷偷运过去的。
第一执政一直跟随着预备军团前进,并一路督促着弹药和给养的运输。到达奥斯塔后,他置宪法有关禁止执政指挥军队的条款于不顾,亲自指挥作战,但贝尔蒂埃仍为名义上的总司令,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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