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去面对这一切了。
“我需要认识一些人,先生。”他要求道。
杨以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久久才说,“你还是叫我杨吧,这样亲切些。至于你需要认识的人,我想小翠早已经安排好了,哦,她的本名是聂小翠,和你来自同一个地球,是清朝人,我的事务助手。”
“好的。”阳建考虑了一下,同意了杨的提议,确实有此必要,现在的身份不容许他与杨之间仅仅保持着师生的关系。至于对杨的感激,那不是一个称呼就能抹杀或者代表的了,他将会予以行为的报答。
杨伸手再一次摁下了狮子头。
“这是一个传感装置。”他解释道,“只要将手放在上面,它就可以将你的要求适时的传给在大厅中的工作人员,喏,穿白色制服的就是。”阳建闻言低头向在厅中谈论着各种话题的人们望去,果然,在各式穿着的人们当中总是有着一些白色上衣深蓝下装的年轻俊美的男女不时穿梭着。至于为什么没有飞行,他当然明白,没有人会喜欢有人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即使是绝世美女也不行。
“他们可以接受一般的要求,比如邀请某位要员上台来一叙,转达你只想告诉某个人的话等等。”杨继续介绍道,“而比较有难度的,甚至不太合理的要求则会传到在这间大厅下面的总控制室,而通常来说,能站在这里主持会议的人都是一些身份非常显赫的人,比如你、我、长老会执事长老们,一般不会拒绝。当然,你也可以通过它对任何一位蜀山的居民发出要求。”
“恩。”阳建表示明白,这么说,刚才杨在上来时就曾通过这样的装置要求屏蔽外界的一切声音了,也许还有影象,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三)
出乎意料,首先上到台阶的并不是曾跟随杨在广场上出现的那一行人中的其中一个。
由于杨当时并没有做介绍,因此阳建并不知那些人的身份,但很明显,此刻这位即将第一位被接见的人,他在蜀山的地位肯定是常人难以企及。
缓步行来的中年男人,高鼻金发,沉着机敏的一双眼睛目不斜视,一套剪裁得非常合体的浅灰色西服紧贴着他壮硕的身躯。
当然,他所身着的应和阳建所穿着的不仅仅有着面料上的区别。
*
“长老会是个什么样的机构?”
阳建注视着正踏上高台第一级台阶的西方男人。
这个高台共有九级台阶,在东方易学里,九为数之极,过则溢,古代的皇帝常用九的数字来表明自身的无上尊严,而配合着每阶约长五米的设计,正是“九五之尊”的含意,若其人高高站上,则“吾”,一人一神,正合大衍之数。
“是在你未来之前的蜀山最高权利中心。”杨回答,“但以后就不是了。唔,看见他了吗?道格拉斯*冯*高特曼*海尔,蜀山现任议长。”
“怪异的名字。”阳建评价道。
“他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杨似乎在点醒他什么,“日尔曼民族的后裔。但却并没有继承下传统刻板严谨的处事态度,你注意到他的最后一个姓了吗?”
阳建问:“是什么?”
“海尔。”杨重读着这两个音节,随即点出了其中蕴藏的奥妙。“这说明他和你我一样,也是来自外星的人员,恩,他应该是道格拉斯*冯*高特曼在一个名为海尔星或者时空里的对应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有时候会想家。”
阳建回答,将心比心,他认为道格拉斯*冯*高特曼*海尔一定常思念自己的家乡,但这样的将编号冠在姓氏里的做法确实是他所不能模仿的。
“那不是弱点。”
杨说,“任何人都会回想童年,这是基础性情。你要注意的是他既然是个外来者,那么现在能够得到如此的高位,你想想这其中?哦,他快到了,你打算去迎接他吗?”
“我应该去吗?”
阳建问,他依然不能适应现在的身份,他把一只手放在精雕细琢的狮子头上,考虑要不要叫那些漂亮的工作人员搬几把舒适的椅子上来,还有食物,讲演台上空空如也,而大厅中的人们似乎也不打算吃任何东西,白色上衣的侍者们蝴蝶般穿来穿去,但就是没见有送上任何食物,可他早已经饿坏了,而看杨的举动似乎还将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你可以自己做决定。”杨说。
“那就不了,我得先吃点东西。”阳建下了决心,这是最重要的。
“啊。”杨仿佛突然被一把半空中降下来的锤子击中,脸上的表情无比惊讶,突然想起似的:“这是我的疏漏,你等等,我马上安排。”随即又解释道:“长期以来,我已经与任何食物绝缘了,而因为这里是蜀山道法学校的议事大厅,现在临时做为欢迎你的场所,按照传统,议事厅里是不提供任何食物的。”他发出了信息。
“明白了。”
阳建这才恍悟,这里是蜀山,和自己所生长的中国四川有着很多的不同,至少在饮食文化上的态度两者就有天渊之别。
但为什么要在这里举行欢迎仪式而不是正式的宴会厅里他一时也没细想。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向台阶行了过来,不约而同,他们面上的神情谨慎而又庄严。
*
“欢迎你,道格拉斯。”杨走向了刚踏入高台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将一只手放在左胸处心脏上方的位子,稍弯了一下上身,随即抬起。
“亲爱的光明'杨},能再次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这时候阳建才知道原来杨的大号叫光明。
道格拉斯*冯*高特曼*海尔身高一米九二,体魄雄伟,和杨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两种男性的魅力。他重复着和杨相同的动作,脸上洋溢着海水一般的热情。但显然,他的注意力更集中在一旁呆立着的瘦小身躯上。
“亲爱的校长先生,感谢您的邀请,我很荣幸做为您在蜀山的第一位被召见者。”
道格拉斯用诚挚的语气说着迈开两条长腿走到了阳建的面前停下。
“同时这也是全蜀山三十万名议员的荣幸。”他弯腰做着和刚才相同的问候礼,抬起来的刚毅面孔上满是恭敬,蓝色的眼睛深不可测。
“啊,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他说。
阳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地球的时候,他甚至从未与一个外国游客面对面,更不用说采用汉语与一名议长做畅快的交谈了,尽管那是母语。
他手足无措的站立着。
杨说:“道格拉斯,在你未来之前,我正和圆光杨讨论着长老会的限制法案,对此你执什么态度?”
“哦,我也正为此而来。”道格拉斯挺直身体很快回答道,西装的金属纽扣上闪着莫名的光泽,阳建猜想那定是来源于某个远离蜀山行星的珍稀矿藏。
道格拉斯接着说了下去,“你知道的,亲爱的光明杨,长老会的决议有着显然高瞻远瞩的深刻含义,这次的限制法案,我个人的意见,不用说,显然这是为了一种公平,他们打算让校长先生在一种绝对纯正的环境里长期观察我们可爱的蜀山世界,或许他将为此感到无比的骄傲与幸福。”
“你也这样认为?真的吗,那太好了。”
杨显得很愉快,道格拉斯的发言毫无掩饰的表明了他对长老会的不满,换句话说,即是这位在民间有着非凡影响力的议长在某种程度上是阳建的支持者,而之前这正是自己一直担心的。
阳建也听明白了,自己的到来似乎颇受长老会的排挤打压,别的还不知道,但单从他们限制杨不能告诉自己过多的事情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长老会似乎想让自己处于一种长期尴尬的境态,因而不能做出任何决定。
难道他们想否决'他'的命令?
“恩,是啊,长老会的命令是相当高明的。”道格拉斯微笑着,又微微俯了下身子。“同样,他所指定的代理人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敬。”
他与杨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了一下。
“为此,我的好朋友——比亚奇。”道格拉斯将面孔转过来,“他为您特意制作了一件精美的礼物。如果您同意,能否允许他作为您的客人在一个适当的时间里做一次私人会晤。”
“似乎可以。”
杨插口道,“这是一个站在旁观者的看法。”
他将眼睛望向阳建的头顶上方,上方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阳建领会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谢谢。”他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真是字字千金啊。”
道格拉斯突然感慨道,但谁都知道他并没有讽刺的意思,这更代表一个长期同盟的诞生。
三人互视了一眼,颇有默契的一起将目光集中到正站立在讲演台入口处的几人身上。
“欢迎!”
这次是阳建先开口了,他已经成功驱除了自己的恐惧,驱除是建立在实力上的,有了杨和道格拉斯的支持,他认为自己有必要站出来面对一切。
来者是四男二女,要知道,能上到这座小小的讲演台,不,眼下或许应称为主席台才对,能上到这里来的人已不仅仅是非富即贵就可以形容得了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应都有着与之相匹配的身份地位。
“请自我介绍一下。”阳建按照自己的接待方式自如的招呼着来者,他顺手掸了掸黑色西服上可能会有的灰尘,“或许我们需要一张适当的桌子,和与其相配的摆设。”他将目光转向杨。
“可以吗?杨,我想按照家乡的方式招待这几位尊贵的客人。”他说。
杨满脸带笑,但似乎不着边际,“当然可以。你有这个权利,你完全可以重建蜀山的秩序,这也是他——蜀山阳建的意思。”
而显然道格拉斯更擅于抓住任何机会,并且他也适时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这样说:“是的,我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但这样的话里却并没明白透露他想证明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一张桌子?和它的摆设。
神秘无限的蜀山啊,此时便如同中了阿里巴巴的魔咒一般,在杨与道格拉斯的笑语中逐渐向阳建敞开了她厚达几亿亿光年的大门。而从中走出来的会是什么呢?金币,神灯?抑或是数达四十的挥舞着蜀山弯刀骑着祥云的彪悍强盗。
不觉之间,一片一片的各式花瓣已从半空浮现,就那么离奇而又引人注目的飘荡在大厅的任何一角落里,飘在任一人的上空,香味浮动。
阳建如痴如醉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