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网恋的一大弊病,毕竟电脑屏幕都差不多,没有好看与难看之分,但脸跟脸就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四哥!”
“我被骗了。”
“丫是一男的?”
“阿姨?”
“幼女?”
大家纷纷说出自己的猜测,均被老四一一否定。
“长得太意外了!”老四摇着脑袋。
“你们不是发过照片吗?”老大问。
“我发的是我四年级的,她发的是三年级的。”
“那你们就没聊过各自的外表吗?”
“她说她不光像周迅、林忆莲,而且还有朱莉娅?罗伯茨的特征,结果……”
“结果怎么样?”
“丫有周迅的身高,朱莉娅?罗伯茨的大嘴,林忆莲的眼睛。最操蛋的是,丫没说,她还有沈殿霞的体重。”
“她爸妈跟她有仇呀,给生成这样?”老小说了一句,引得老四眼睛里开始闪动泪光。
“走,我们喝酒去!今天谁不去也不行。”老四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办?不去吗?
算了,还是去吧,这主儿今天也太惨了,张雪那儿,明天再去得了。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16)
喝酒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吧,心情好的时候怎么也喝不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玩艺儿倒是会有助于睡眠,但遇到精力充沛的主儿,嘿嘿,如果您没有以下如老四这般的好运气,那您最好就甭试。
一盘鸡丁,一盘拍黄瓜。
4个少年悠然的小口泯着啤酒。他们每人只喝两瓶,而且还没有喝完。一个没落的男人一杯一杯地狂饮着,他面前已经有了7个空瓶。
说他没落,是因为他具有一切没落人的一切特征,胡言乱语、满口脏话,还有点更年期性质的狂躁。
他是我们兄弟五个中的老四,脆弱而敏感还有点小气的老四———钱亮。
说他小气,不是没有根据。干掉第14瓶啤酒之后,他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等他的手在兜里死死握住钱包之后的两秒钟,四哥醉过去了。要命的是,丫的手死死地抠住了钱包,任我们几个掰了半天也掰不开,弄得服务员以为我们吃霸王餐的呢。
我们翻遍了所有的兜凑足了饭钱,然后架起烂泥似的老四往学校走。
人在喝醉之后,有爱骂人的,有爱惹事的,还有爱撒酒疯的,就我个人而言,我属于比较爱睡觉的那种。不过,老四也是忒不争气了,他除了不睡觉之外什么都干。
回宿舍的路上,他一会儿大叫:“我被骗了!”一会儿说:“我遇上流氓了啦!”
最后甩下狠话:“谁再谈恋爱谁是孙子!”然后非逼着我们和他一起发誓,结果被我们以扒光他衣服相威胁之后老实了许多。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突然跪在地上大叫:〃上帝呀!我难受呀,我痛苦呀!给我一个新的开始吧!〃
也许这个晚上上帝正当班,“嗖”一声,一个物体从天而降朝我们的头上砸了过来。本来我是打算拉老四的,无奈时间太紧。
“啊!”老四惨叫一声怀里多了个人之后躺在了地上,肚子上被压了一下,一口没收住吐了出来。
我们仔细一看,是个挺清秀的女孩儿晕倒于老四的怀里。
不会吧!就算是上帝给他面子,也不用马上就从天上扔下一个来吧,还是穿着睡衣的。
正常人都会先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们不光是正常人,还是正常的大学生,还是喝了酒的正常大学生,因此……
我们4个面面相觑了10秒钟之后,一齐跪在地上。
老大说:“我要找个好工作!”
我说:“我和张雪明天能言归于好!”
老三:“我要换个新电脑!”
老小:“我要陈菲!”
老四呻吟着:“大哥们,先救我呀!”
一分钟之后,上帝没扔下其他的什么东西,我们这才把老四和那女孩儿围了起来。
“不会吧,侏罗纪公园也会有这样的女孩儿?”老三说。
“天堂下来的嘛……当然不错啦!”老小边吐着酒气边纠正。
“等会儿吧,丫不会是跳楼的吧!”老大还算清醒。
真的假的?传说中跳楼的大学生居然被我们碰上了?
老大看了看女孩儿,说:“晕过去了!先送医院再说吧!。”言毕,他伸手想抱过女孩儿,不料,此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四死活就是不撒手,还喃喃自语道:“我的,我的……别抢!”
没功夫搭理他了,我强行掰开老四的手,老大顺势将女孩儿接了过去。老四居然抱住了我的大腿,上下其手,最混蛋的是,居然还加以评述:“瘦,太瘦!”
老大抱起女孩儿就向校医院的方向跑,可没几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还算懂得怜香惜玉,用双腿垫住了女孩儿。
“有心杀贼,无,无力回……”他坐在地上狼嚎着。
“回你大爷!”我拖着“醉汉”走到他身边抱起女孩儿,然后一脚蹬开已经把手伸到我皮带处的老四,向医院跑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咧着嘴用无法言表的神情盯着我们。想想也对,一个大老爷们儿抱着一个穿睡衣的女孩儿,后面还有4个男人追,要是我也觉得不太靠谱。
到了一叉路口,我停了下来。我有个毛病,一到晚上就转向。
“医院在哪儿呀?”我问他们。
“图书馆对面!”回答我的居然是老四。
“那图书馆又在哪儿呀?”
“医院对面呗……”老四深沉地说。
哭都哭不出来了,我把女孩儿交给老大,走到一脸坦然的老四面前。我双手抓紧他的肩膀狂摇起来,问:“医院到底在哪儿啊~~~~~~~~”
“哇!”又吐了一口,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这最后一件干净衣服就又报废了。张雪一个多月没给我洗衣服了,这件要是也脏了,我明天得光着找张雪去。
跌跌撞撞地到了校医院。
这里虽然地方不大,门口挂的牌子却不少。有“XX学院体检中心”、“XX学院防疫站”、“XX学院教职工保健部”,最醒目的是“XX学院计划生育控制中心”!
“坐台”的医生是姓包的老头,我们私底下叫他“老鸨”。
这主儿也给我们上过课———《洁身自好与性保健》,这门还是大课,男男女女的一百多口子。不点名,却比许多点名的课还受我们重视。
说来可笑,听名字就像是先告诫我们,有艳遇的时候先忍着,实在忍不住您就上,但得安全作业。
他每次讲到“关键”地方的时候,就会用找抽的表情看一眼女同学们,然后谈一个中学生都知道的话题,就像对女生们说:“姑娘们,这事儿咱不告诉他们……”恍惚间,我觉得站在讲台上的人是个一身大红旗袍并挥动着一块绣着“春风楼”的手绢的BT老女人。
看见我抱着个女生进来,老鸨压低嗓音说:“杜蕾丝还是多乐士?”
要不是手里有个人,我真想大嘴巴抡他。
“不是,这女的从楼上掉下来了,来看看。”
“噢,把她弄到床上!”
服了!这句话说得太有水平了。
此时,老大他们也跟了进来,看着老鸨对那女生上下其手。摸到胸口的时候,老鸨下了第一个结论:“发育的不太好!”绝倒一片。
再往下,老鸨用力的按了按女生的腹部。突然,女孩儿有了反应,一张嘴,吐了老鸨一手,顿时,满屋的酒气。
看着两手脏物,老鸨颤抖地说:“她是喝多了,回去喝点醋加热水。”又看了看醉醺醺的老四,叹道:“真不知道你们是来上学的,还是喝酒的,也不怕喝坏了身子。”
我还在等着他骂人呢,谁知他只是洗手之后就没再说什么,突然觉得他挺慈祥的。
该道谢的时候,门外一下涌进来几个女生。冲到床边,叫:“秀丽,孙秀丽!你没事吧?”
其中一个还哭了:“你怎么这么傻呀!说跳就跳呀!”
孙秀丽,就是跳楼那位。此时她已经有点清醒了,并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没事,北京的地比我们那边的炕还软呢!”
“我肚子当然比你们炕软了,你差点没把我压死!”老四插了一句话。
不料招来一顿臭骂。骂人的就是刚才哭了的女孩儿:“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你们北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就是我们听不懂的一些带有明显地方特色的脏话。
有水平,一句话伤害了在场的所有男生。我急了,说:“你们有病呀!她从楼上跳下来还是我们送到医院的呢!”
孙秀丽清秀的脸庞划出一道泪痕,说:“谢谢你们了!”然后对骂人的女孩儿说:“李梅,是他们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李梅小眼一瞪,问:“谁把她抱来的。”那架式颇有些“不说都得死”的意思。于是老大他们一齐向我伸出食指。
仗义!太他妈仗义了。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18)
“走吧!”
“不行,你得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瞅瞅我这一身的土。”
我又回到了刚才看到张雪的地方等陈菲。20分钟之前,站在这里的我还意气风发,现在,我像条受了伤的流浪狗一样在门口四处徘徊,找不到一处可以让我踏踏实实站一会儿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陈菲才又出现在我面前。
淡紫色的衬衫配一条浅色牛仔裙,让我差点以为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而眼前这个人才是张雪。
“看什么呢?傻样儿!”陈菲走到我身边,身上散着淡淡的香气。
“对了,您想看什么手机?”我问了一句。
陈菲愣了一下,说:“手机?”
“是呀!”
“噢,我想看……”她思考了一下,突然盯住我手里的T20说:“就这个,爱立信的这款!”
甭当我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呀;“你要是没想看手机就算了。”
“谁说的,我就是想买这款!”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向校门外走。
路上碰上了一位张雪宿舍的同学,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怎么了,刚才我就觉得奇怪呢,帅哥美女换伴儿玩儿了?还真潇洒。”
我装作没听见,心里却很清楚,刚才她看见了张雪和祁宇,现在又看见我和陈菲了,感觉是有点不太对劲儿。
能一样吗?人家那俩拿我他妈当猴耍了,而我呢,这不自己逗自己玩儿的吗?
一路上,陈菲争取到不少的回头率,而我则遭了不少男性的白眼。
陈菲比张雪会打扮,而且人家用的全是CD、香奈尔什么的,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进了手机店,我找到卖给我手机的那女孩儿,说退货的事。
人还是那个人,脸色却不一样了。我感觉自己一下从三天前的上帝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
“你这手机退不了!”
“为什么呀!”
她转身去写什么了。等了一分钟,打着哈欠头也不抬的说:“没毛病不能退!”
“可我还没用过呢!”
“那是你的事了,我没不让你用,如果有问题我们才换,你还得去维修中心开证明。”
“你怎么说话呢!”我把手机往柜台一放,提高了声音。
陈菲按了按我的手让我听她说,我下意识的往回一躲。
陈菲冲我笑了笑,说她要了,然后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把SIM卡拆了下来,装在了T20上。
卖手机的不耐烦了,说:“别在这儿试!”
“就打一个电话,一会儿就走,谢谢您了!”陈菲说。
说得很礼貌,那售货员撇撇嘴走开了。
装电池,开机。她拨打了手机店里标的大大的服务电话,说:“你好,我要投诉!”然后报上了那售货员的工牌号。
高!实在是高呀!
那卖手机的顿时就发软了,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出了手机店,陈菲去ATM机里提了一千二百块钱交到我手里。
“你不是有手机吗?干吗还要这台呀!”我问。
“那怎么了,我那款有点过时了,也应该换换了。”拷,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沉默了一分钟,陈菲问我这手机是不是打算给张雪的,我没心情多说话,就应了一个“是”。
“现在退了?”她问。我还是给她一个“是”。她又追问,是不是我打工挣的钱,我再给了她一个“是”。
“也就是说,这些钱是你攒下来准备给张雪花的,但是现在又不给她花了?”
“是!”
“现在这些钱又到你手里了,能请我吃饭吗?就用你打工挣的这些钱。”陈菲仰着头看着天空,没有直视我,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请不请随我的便,手却指着我刚刚鼓起来的钱包。
没什么不行,反正一会儿我肯定要去醉一场,我不打算叫老大他们陪我,我不想表演我的失恋。但一个人喝又实在太没意思,有个人陪也没什么不好,再者陈菲帮我买下了手机,谢谢人家也是应该的。
“贵的地方不行,不让我喝酒不行,不让我抽烟不行!”我说得相当理直气壮,毕竟是我请客。
“贵的地方不去,让你喝酒,让你抽烟,行了吧!”陈菲说的跟哄孩子似的。
找了家离学校挺远的小饭店,这样遇不到熟人,可以省去不少麻烦。陈菲提议打车,我执意腿儿着去,陈菲很听话的收回了那只刚刚伸出去的胳膊。
这次我走在前面,她跟着,像是两个走同一条路的陌生人,没有任何交流。
一落座,陈菲就问我喝什么酒?
我反问她要喝什么。
“你要喝啤酒,我就喝可乐,你要喝白酒,我就喝啤酒。反正,我得比你喝的轻一点儿。”陈菲笑得很甜,老小说的没错,很像陈慧琳。
真没出息!我暗骂自己,因为又想到了张雪。
每次就我们俩人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喝什么她就喝什么,我喝一杯啤酒,她也会跟着来一大口,这样,我得顾着她,就不会喝多了。
我要了一瓶二锅头,给她要了一听可乐。
“不让我喝啤酒?是在管着我吗?”
“一会儿我醉了得有人扶我呀!”
倒了一杯酒,我来了一大口,呛的嗓子眼生疼,但比起心脏剁掉一块肉的感觉不算什么。我没有任何表情的又喝了一口。
这时,陈菲的手机响了,饭店里太吵,她出去接。
我没有带烟的习惯———张雪不许。我找服务员要了一盒中南海。
叨上烟的时候,才发现服务员没有给我打火机,正准备起身要打火机的时候,面前多了一支ZIPPO,打着的。
着火点上烟,我敲了敲对方的手指以示感谢。
一抬头,陈菲正端着ZIPPO看着我。
第四章 二加一不等三
二加一不等于三(19)
“你也抽烟?”我抽了一口,让空气混着尼古丁绕过心脏,感觉好点了。
陈菲合上ZIPPO坐回了我对面。
“这是别人送我爸的;他不愿意用;我就拿来玩儿了。平时用来点个蜡烛什么的,或者烧点别人给我的情书”
“人家给你的情书你烧什么?”
“多的没地儿搁了,只能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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