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屋顶上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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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屋顶上的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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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了一些,丽莎把那床漂亮而价廉的床单夹在腋下,悠闲地往小酒店走。

在路上,丽莎买了一支甜筒边走边吃,说起来丽莎终归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子,她不仅津津有味地吃着甜筒,还一个挨一个地巡视着商店的橱窗,这些橱窗内容的丰富多彩时不时吸引丽莎驻足停留,她就这样消消停停地走,一连吃了好几支甜筒,就像特区那些和她一般年纪的女孩子一样。

回到小酒店,丽莎先冲了凉。换了一套牛仔裙。然后行下来寻到一家小饮食店买了一碗面条吃。吃完,丽莎走回小酒店,把床单铺上去,把电扇打开,然后人倒在床上,她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是累了,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着,哪料却睡不着。

白雨桐英俊的面孔一次次在丽莎的脑海闪回,同时妈妈丰腴的面孔也在丽莎的脑海闪回,在这闪回的过程中一大群的苍蝇蝙蝠仿佛幕布一样间隔着飞掠而过。

对于来自妈妈方面的打击丽莎承受得住,多少年来丽莎已习惯了妈妈的行为举止。可对于来自白雨桐方面的打击丽莎就受不住了,更何况这个打击还是白雨桐和妈妈合谋的。下午还一连吃了几支甜筒的丽莎此刻眼里流出了大大的泪珠。

白雨桐是比丽莎高一年级的大学校友,在丽莎进入大二的时候他俩开始了热烈的恋情。为了俘虏高傲的丽莎,白雨桐写了无数的情书,他总是如影随形地追随着丽莎,丽莎有什么理由不爱白雨桐呢,白雨桐在学校是那么优秀,他的身姿、他走动之中那一头短短飘动的黑发、以及他在校刊上发表的一首首或缠绵或铿锵的诗歌总是牵引着学校许许多多女生的视线,丽莎为自己庆幸,庆幸白雨桐在如此多追逐他的女孩中对自己情有独钟。他们仿佛两条溪水一般自然地走在了-起。他们相爱了,爱得纯洁而热烈。他们一次次地躲在都市小巷夜色遮盖的梧桐树下打kiss,有一次他们亲吻了是那么久,以至丽莎娇嫩的双唇被白雨桐吻出了一丝血迹。在他们相爱的两年中,有许多次都似乎要越过那危险的界限了,但丽莎总在那最后的时刻清醒了过来,丽莎并不是那种保守的视贞操如生命的女孩,是什么妨碍丽莎呢?丽莎也不清楚……所以虽然他们相爱两年多但丽莎还保持着如今在大学女生中已算罕见的处女身。也好在没有失身于白雨桐,否则丽莎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了那个白天场景之后又能如何面对自己。

丽莎记得在头一天她还和白雨桐在一起,他们还亲热地kiss个没完没了,怎么在第二天丽莎去乡下看外婆时白雨桐就和妈妈迅速地走在了-起呢。丽莎本来邀白雨桐和她一起去的,但白雨桐说他有事。所以丽莎怏怏地一人成行,妈妈似乎很高兴连夸丽莎有孝心,并随手给了丽莎五千元钱。丽莎后来回想起妈妈在给她钱时朝白雨桐似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丽莎出门了,妈妈只是朝她挥了挥丰腴的手就算告别了。白雨桐和她一起出来,走到路口他们就分别。丽莎拦了辆的士直驶火车站,到了火车站她发现给外婆买的人参及补品忘了带,想想还来得及,丽莎又驱车回来拿,这过程前后加起来不过是半小时,丽莎回家刚开大门就听见从妈妈的房里传来的呻吟声和喘气声。丽莎本来应该见怪不怪直接进自己的屋里拿东西才是,可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丽莎竟然往那开着一条缝的门里瞥了一限,这一瞥便害了丽莎,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两段赤裸纠缠的身体会是妈妈和挚爱的白雨桐……仅半个小时的时间白雨桐和妈妈就已在床上了,可见他们此次并不是第一次在床上遭遇,原来这一段时间妈妈和白雨桐都合谋着戏弄欺骗她丽莎,这-台戏中的两个主角都心知肚明,唯独她丽莎独处黑屋任人摆布。

所以从黑屋走出的丽莎再也不想回到原来的那个城市,她不想看到苍蝇也不想看到蝙蝠。

躺在小酒店的床上,丽莎终于明白那个自诩清高的白雨桐为什么会拜倒在妈妈那肮脏石榴裙下,原因无它,妈妈一定是用金钱使白雨桐迅速地在她面前松下他的裤腰带的。就像原来那些川流不息的叔叔舅舅们同样用金钱使妈妈迅速地解下她的裤带一样。过去,妈妈还很理直气壮地声称是为了她丽莎,这一次呢,这一次她还能说是为了丽莎吗……说起来丽莎对白雨桐的憎恶尤胜于对妈妈的憎恶,丽莎在窗外闪着霓虹灯的夜里擦净了自己的眼泪,并在心里发着狠,白雨桐以后咱们走着瞧……

到后来丽莎终于睡着了,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透过薄薄的玻璃窗来回地照射着丽莎睡熟的脸,使她的脸在夜色中变幻无穷,但这变幻并没有影响丽莎的睡眠,丽莎睡得很好,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她在微微地打着酣呢?那些困扰她行程一路的苍蝇蝙蝠在她深深的睡眠中飞得一只都不见了……



第二天,丽莎醒来已是九点了。丽莎有好一会儿,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但目光-触到那个崭新的床单丽莎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丽莎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谁,你现在不是人人羡慕的公主了,手中没有铁饭碗,袋中也没有大把钱。你还有什么资格如此悠闲地睡大觉呢,现在特区的太阳都已照到你的屁股上了,你还仿佛二世祖一般地在床上躺着,好像天上真会掉馅饼下来。这样自言自语着丽莎已飞速地起床,在几分钟内就将自己收拾好了。

出门前丽莎将自己从妈妈那里卷来的五千元钱又数了一遍,惊讶地发现这五千元钱已急速地缩水了,连路费带住宿她已用去了差不多一千元。

假如不尽快找到工作,余下的这薄薄一迭钱在这个特区大约是维持不了几天的。

丽莎把那些百元大钞小心翼翼地在手袋里放好,她想如果要节省开支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必须尽快地自己租一间房住,然后再尽快地找到-份无论是什么的工作。

所以,丽莎不敢在房里多停留就匆匆走出小酒店行到街上,在一个街口,丽莎看见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焦黄焦黄的大油饼在啃,头却昂得很高在看一张随风飘扬的招工广告。他看得如此认真引得丽莎不由也去看,这一看丽莎便倒抽一口冷气,那是一家大工厂的招工广告,招的项目倒不少,但每一项都注明只招男性。

这张广告以飘扬的傲慢姿态将满怀热情和希望的丽莎屏弃在外。丽莎扭头就走,她没有时间流连在如此蛮不讲理的广告前。

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一个明显是从北方来的小贩在吆喝着卖油饼,他的油饼锅摆在一个角落里,一张张油饼在沸腾的油锅里苦难地上下翻滚。丽莎走了过去花两元钱买了一张,也像刚刚那个小伙子一样边走边啃,路上丽莎又遇见几个像她一样拿着油饼边走边啃的年轻男女,丽莎的心里很安慰,感觉那些男女大约和她的境况差不多,有几次她和其中的几个男女目光相遇,丽莎不由对着他们裂开了嘴笑,而他们也回她一个会心的笑……丽莎就这样一路走着来到了姜老板的小铺。

姜老板的铺子刚刚开烊,不锈钢的卷闸门被他拉得哗啦啦直响。他一回身就望见了微微笑的丽莎。姜老板也笑了,还很优雅地向丽莎道了一声——早晨。丽莎也回了一句——早晨。

接着姜老板很高兴地说,小姐呀你的运气真是很好呀,房子我已帮你问好了,是很漂亮的公寓房,三房一厅。另两间房是另外两个小姐租了,租金大家分摊,每人每月六百元租金,你的那间小些,就算五百元,水电也是大家每月分摊,你看好不好。丽莎心里算了算租房不管贵不贵价钱和住酒店比算是节省的了。所以丽莎同意租下这间房。

姜老板立即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里的一个叫唐姐的人说,那间房我这里的这个小姐已定了要租,我马上带她来看房子。

放下电话,姜老板又忙不迭地关铺子,又把卷闸门拉得哗啦啦直响,落好锁后,姜老板扬手就在街边拦了一辆的士。看姜老板为了自己租房连生意也顾不得做,丽莎心里老大不过意,连声说不好意思。也就几分钟,的士在一个住宅区停下,丽莎抢着付钱,姜老板也抢着付钱。的土司机一把就接过姜老板的钞票,嘴里哈哈笑着说,小姐你和老板争什么呀,有老板替你付钱不知有几好,在特区哪里有小姐付钱的道理呀。

从车里下来,丽莎还将钱往姜老板的手里塞。姜老板推了几次都推不掉,顿时不耐烦起来。粗声粗气地说,小姐你怎么是这么不怕烦的人,你以为我是学雷锋啊你以为我是爱上了你呀,告诉你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为了自己挣钱。假如你租下了这套房子我按规矩可以从房东那里拿到五百元月佣金,所以今天这单生意不仅对你有益也对我有益,所以就拜托你不要再和我争这如此细小的十元车资了。

丽莎听姜老板这样一说,顿时脸红了,红过之后心里又坦然了。不由地喜欢姜老板的这种爽快,同时又觉得在租房这桩事上自己无疑又上了生动的一课。

丽莎跟着姜老板走进了一栋住宅楼,在三楼姜老板敲了敲一个单元门,门迅速地开了。一个浑身上下披挂满金饰的肥胖女人迎了上来,先拿眼睛朝丽莎浑身上下睃了一眼,然后才开口笑着打招呼。她很甜蜜地对姜老板说,你好啊,良哥,好久不见了,我只当你不记得我了。姜老板也应承说,唐姐我就是把自己都忘了也不会忘了你。他们就这样打趣了一阵才转向丽莎。唐姐说,小姐你不知你在良哥那有几大面哟,我这六百元一间的屋他硬是要我五百元租给你。我有什么办法呢,不租吧不是等于不给面给良哥吗,所以我无论如何只好将这间屋租给你了,你看看这间屋有几好,又向阳又通风,夏天凉爽得连空调都可以省了。我还给你这间屋配了一张小床和一个迷你衣柜,住起来不知有几方便。说起来不怕小姐你不信,现在那个顶顶大名的“慧小姐”美容院的老板陈小姐早早时候就曾在我这间屋住过。你看,现在的陈小姐是什么场面,是什么派头,当初还不是也在这间屋住过,所以我看这间屋的风水是没得讲的,谁住在这里都是要发的,要发的话拦也拦不住。

肥婆唐姐一番话说得很动听,她说的时候不仅嘴动手脚也动,连带着她浑身的金饰也跟着晃动,这在丽莎看来就有一种可爱的喜剧效果。丽莎一边听唐姐说一边打量着这间屋子,觉得唐姐的话倒还实在,这间屋子确实很凉爽,窗子也大,一阵阵的海风接连不断地从外面涌进屋子,把丽莎长长的秀发吹得四下飞扬,裙裾也吹得飘忽忽地。丽莎在屋内四处看了看,然后对唐姐说我好喜欢你的屋子就租它了。

唐姐立即眉开眼笑。端出几张椅子,招呼丽莎和姜老板坐下。唐姐从手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份合约,递给丽莎一张。丽莎看了才知道除了每月提前一月付房租外还必须交按金五百元,也就是说现在要交一千元。唐姐说别人交的按金都是一千元,她看良哥的面只要丽莎交五百元,还说今天是二十八号,她也看良哥的面送三天给丽莎房租只从下月一号算起。

丽莎按唐姐的指点在合约上签了自己的名。然后又从手袋里算出一千元递给唐姐。唐姐一手收钱一手交给丽莎一串钥匙说,今日你就可以搬来了。然后又指着一扇门说这一间住的是麦小姐,那一间住的是易小姐,她们都是很好人的。

交代完了唐姐对姜老板说,良哥走啦我请你去饮茶,姜老板冲着丽莎扮了个鬼脸,然后粗声大气地对唐姐说,喂,肥姐,我不得闲还要赶回去开铺头,不用饮茶啦,你把钱现在给我行了。唐姐一听姜老板如此说,扑哧一下笑了,骂道好你个死衰鬼,我想帮你做面准备行出去再给你钱,哪个有时间陪你这个衰鬼饮茶,哪晓得你这个衰鬼是个给脸脸不要的人,真正是烂泥扶不上墙。说完唐姐递给姜老板五百元钱,姜老板一点也不含糊地接过来,然后和唐姐一路说着一路走了。

丽莎一个人走进小房四处打量,打量之后又在这套房里四处走动。另两间房门都关得紧紧地。丽莎随意走到阳台,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可说是色彩纷呈,多姿多彩的内衣和长裙在海风肆意的撩拨下起舞翩翩……丽莎在阳台呆了一阵子就走了,她要赶去那家小酒店退房。



下午等丽莎提着自己的小包,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再回到那套房子时。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一个芳邻。

芳邻是易小姐,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

易小姐穿着一条无袖的白色长裙,高挑的身材,紧绷光滑的皮肤,一对大眼睛很迷人地斜视着丽莎。然后她笑着对丽莎说你就是新来的杜小姐吧,丽莎说是呀是呀我就是杜小姐。说完,丽莎也笑着问,你呢。易小姐说我是易小姐。

哦,你好,易小姐,丽莎说。你好,杜小姐,易小姐也彬彬有礼地说。

丽莎想了想对易小姐说,易小姐你以后就叫我丽莎吧。好不好。

当然好了,不过你也叫我燕子好吗,在家的时候我的所有朋友都是叫我燕子的,可到了这里就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我来叫你,丽莎说着就喊了一声——燕子。哎——燕子立刻大声地应着。同时她也大声地喊——丽莎。哎——丽莎应的更响。然后两人顿时放声大笑。

这笑的当儿,门开了,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一袭长裙裹着细细的腰肢,走动之中裙裾在脚下翻飞。细长细长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丽莎,丽莎也看着她,感觉从这女孩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忧郁。

燕子拉着这个女孩对丽莎说,丽莎,这一位顶级靓女是麦小姐,你只要喊她小雨就行了。然后,燕子又对小雨说,小雨,这一位是新来的杜小姐,你叫她丽莎就可以了。

叫小雨的女孩微微地一笑,走过来向丽莎伸出了她的手柔声地说,你好,丽莎。丽莎握住了她手也说了声你好,小雨。在握的当儿丽莎感到小雨的手柔若无骨。美丽修长双眼忧郁的小雨顿时给丽莎一种神秘的感觉。

丽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燕子跟了进来。-边帮她布置房间-边问丽莎在哪间公司做事。

这一问问出了丽莎的满心焦急,丽莎说我哪里有工作,我还是刚刚来到这里,工作还是个未知数呢。

看丽莎如此焦急,燕子扑哧一下笑了说。没有工作怕什么,这里大把工作做,就是好工作难找。要是不怕辛苦制衣厂、玩具厂什么的随便进。

丽莎说,要是实在找不到好工作那她也就只好进制衣厂了。

听丽莎如此说燕子立即冲着丽莎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地说,哇你有没搞错,竟想到制衣厂去做,在制衣厂你每月挨死挨活只能挣千把块钱,你怎么生活呢,光房租你每月就要花上五百元,此外你还要吃饭,还要穿衣,每月还要供水电呢,挣的钱也就刚刚够开销。可是日复一日的加班会使你脸上很快地长出第一根皱纹,你脸上的红润也会很快地消失,多做几年你就会加入黄脸婆的行列了,到那时你就后悔莫及了。

可我总不能坐着不干活儿吧,我的钱又没有生命不会给我下崽,丽莎说。

要生活总是会有办法的,燕子懒洋洋地一伸懒腰抬腕看了看表说,丽莎你忙我要去美容院做菲苏了。菲苏?丽莎反问了-句。就是做全套面部美容护理,燕子说。怎么样,一起去吧。

丽莎摇了摇头。她想起妈妈也是每星期去做一次美容的。所以妈妈的皮肤总是那么滋润,有光泽。妈妈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你可以猜她只有二十多岁,也可以猜她三十多岁,也可以说她有四十多岁,总而言之她的年纪跨度大,但无论如何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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