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给了她信心,她轻轻倒在他的怀里,任他褪去自己厚重的婚纱。偏偏,钢丝卡在她的腰间,他却等不及先撩开裙子。
她那样子,像是被桎梏的美人——
一时间,猴急的他等不及,整个人就贴上来了。
「赦邦——」她呢喃。
经过一阵努力,他终于将她身上的钢丝给脱下,接著,迫不及待地将她横抱到大床上。
两人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一起。
那火热的触感一如他们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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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时时刻刻紧密相拥、难分难舍。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念念有词。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是典型的大男人,总是以很独裁的方式来宠爱自己的女人。「我不要你忘记我,你的心得时时刻刻惦记著我,永远记得宋赦邦是你的丈夫。」
她故做傻气又吟出:「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是吧!海誓山盟,他们如此相爱,他们珍惜彼此。
宋赦邦望著他的小妻子,为著她偶尔的失神感到不解,既然他们如此相爱,为何,他仍会看见她空虚的表情呢?
水琏的身体里似乎有一部分,总是不属于他……
他带给她的快乐,似乎也只有在他的怀里,在那一瞬间——
他清清喉咙:「好!我们来玩让你难忘的游戏了。」
她匪夷所思地望著他,等他将她横放在书桌上,她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他火热的唇为她带来无上的喜悦。她将手埋入他的发间,甘愿为他意乱情迷呵。
他饥渴的唇像是永无餍足,时时嗅闻著她全身的馨香。
一室寂静只听见两人粗喘的鼻息和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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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流逝——
每天他去上班,顺道也送她去上学。
美术系花叶水琏被追走了,成为校园BBS上最热门的话题——这段充满传奇性的闪电恋情,让同学们津津乐道了好一阵子。
因为叶水琏比较早下课,所以叶威期会先载女儿回娘家,她就跟出嫁前一样,在家陪伴父母。到现在叶母都还舍不得让女儿做家事呢,她每天会煮一点可口的饭菜等待女婿回来,全家一起吃饭。
等到吃过晚饭,宋赦邦才带水琏回两人的新居。
赦邦和水琏会一起聊天、洗澡。甚至,一起上床——
每天形影不离。
如果碰上水琏要念书,或是熬夜画画写作业的日子,宋赦邦就在一旁陪著她。
虽然,他看不懂她的功课,帮不上忙,不过,他在一旁仍能给她相当大的精神支持!
有时白天太忙碌,他累得眼皮睁不开,水琏会劝他回房,但他往往硬撑著不肯先睡,她只得帮他打地铺了。
看著他呼呼大睡的面容,她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
水琏知道自己很幸福——虽然不是出生富裕之家,但是,有很爱她的爸爸和妈妈,生活无忧无虑,没遇过什么挫折,现在,她又拥有了一个深爱她的丈夫。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满呢?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不时感到空虚呢?
难道,一个美满的家,一个爱她的丈夫,不是她所追求的?
她扪心自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另一方面,对宋赦邦而言,叶水琏那张恍如明月般姣好的脸,在某些时候竟也是陌生的。
不属于他,不属于任何人……
这份悬在内心深处的恐慌,常常令他不由得在梦里惊醒过来。
看著她熬夜作画的侧脸。
猜测她专注的神情究竟是在冥想,抑或在发呆?
那圣洁的模样,不属于尘世间,一点都不像是他的妻子。
宋赦邦的心揪紧了。
他想起她曾经说过:「如果没有遇见他,大学毕业后会出家做尼姑……」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了,她绝没有机会出家,而这样超然的愿望,想必终生是无法达成了。
只是,为什么他的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呢?
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啊……
第五章
天亮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
忐忑不安、惶惶乱乱的心一直扰乱著睡眠,偶尔看向她专注的背影,才又恍恍惚惚地睡去。
直到有人搔他的胳肢窝,他才又有意识,当他半张开惺忪睡眼,发现了水琏在他怀中磨蹭,模样像只小野猫。
那只小野猫很不安分,竟然用她的发丝轻搔他的胸膛,惹来他一阵搔痒,更过火的是发丝居然有逐渐往下移动的趋势,他禁不住地低吟出声,原以为她会在他的胯间停住,谁知,她竟有意地越过那重点部位,故意视而不见?害得他只能拼命努力地憋气深呼吸。
轻柔的发最后在他的脚踝停下来,她似乎将一头长发当作是毛刷,开始摆动拂刷他的身子。
秀发来回摩挲他的小腿、大腿,接著从小腹一路到胸膛、脖子、脸部……她难道忽略了两腿之间也很重要吗?
丝丝细发在他身上搔动,令他心痒难耐,欲望也跟著越涨越高。
她还玩得真乐呢!完全漠视他的「需求」吗?
可恶的水琏!她一定是故意的。
自从她由少女变成女人后,就越来越具有风情万种的媚态,丰腴的身躯无时无刻散发著少妇的性感魅力,也开始懂得利用自己的肉体来征服男人。
他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气,呻吟道:「够了,小女人……你坏得可以——」
他强悍的索求,几乎让她窒息。
激情渐褪后,他在她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仍舍不得离开温暖湿热的她。
空气中弥漫著激情的香味,他们静静享受这欢愉后的满足。
只有这一刻,宋赦邦才觉得叶水琏是完全属于他的,她的灵魂依然与他相通。
过了许久,他才有力气开口说话:「这是补偿我夜夜伴你念书的辛苦吗?」他轻啄她的樱桃小嘴,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不是补偿,是惩罚你,谁叫你赖床?」她边说边扯弄他的腿毛。「你要我做早餐给你吃吗?我可以做『可口的点心』任你品尝。」
她抬头对他露出甜美无比的笑脸。「我今早没课——可以服侍你喔!不用像往常那样急急忙忙……催著你载我上课,催著你去上班。」
她嘟起小嘴,歉疚地说:「我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从来没有为你做过早餐,或洗衣服……」
「我才舍不得你做这些。」他老实道。然后,无意识地抬头看看五斗柜上可爱的动物闹钟,立刻大叫:「天啊!都这么晚了,上班已经迟到了。」他诧异地望著她。「为什么不叫我?」
「你太累了,我舍不得叫你。」她愧疚道。「虽然,我知道你要赚钱养我,维持这个家,可是……」她的头低低的。「你尽管骂我吧!」
他微微地叹口气。「我怎么舍得骂你呢!我最爱的小妻子。」他点点她的小鼻尖,低头端详她。「你昨夜一整夜没睡,眼皮都肿肿的。」
「放心,我不会累的。」她暖昧地笑著。「因为我还年轻——」
「是喔!刚刚你的确『证明』了!」他回想起她的大胆挑逗,意犹未尽道。却又心疼她为了功课,老是熬夜。「我没上班不要紧,你倒是别太累了。」他终于体会美术系学生日夜颠倒的作息,真不是一般学生能捱的。
她一语双关道:「有你在身边陪著我,我才不想睡呢!」
「什么意思?」他不了解她的语意。
前方摆著一幅她刚完成的巨大油彩画,充满抽象画派的技法,奔放浓烈的色彩下带著深沉的热情,他感觉好像又看到梵谷那幅「阳光下的播种者」的精神重现,他相信那是她的心血。
「画得好吗?」她紧张问道。
「好极了。」他表示赞赏地说。「由你这幅画,可以彻底看出来,你是个外冷内热、外柔内刚的女子!」同时在内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内心有许多苦,却不断在压抑自己……」
不懂的是,究竟水琏的内心为何而苦?她又何需要压抑自己?
他发觉自己不了解眼前的妻子。
「不愧是我的丈夫——」她灿然一笑。
宋赦邦也跟著笑了,故意忽视心中重重的迷惘与不安,他目光一瞥,看到地上有一堆人像的速写,用国画技巧画的男子轮廓,她画的是……
他恍然大悟,看著羞赧的她问道:「你在画我?」
「除了莲花和功课,我又多了一个可以观察的对象喔——那就是你!」她高兴地说。「昨天看你睡得香甜,我突然灵感乍现,就开始画你了……」她得意地继续说道:「我帮它取名为『沉睡的丈夫』,如何?」
「你居然画我……」他感到新奇又兴奋。「没想到我会成为画坛才女叶水琏笔下的模特儿!」
「中国的山水画和人物画的发展是截然不同……」水琏一时兴起,给宋赦邦上了一堂绘画课。
「中国山水画之所以深得士大夫的推崇,是因为远离尘世的题材,能够引人进入清静逍遥之境界。而后期文人描绘的云石、花木,也多半拥有清逸淡雅的风格。对于人物画,因为要求写实,所以受限较大,与山水画较易发挥自由笔墨有些分野。直到宋朝『泼墨仙人』这幅画的出现,才开启了人物画的写意一派,画中人奇异古怪的造型,潇洒奔放的线条,正展现出不凡人物的高逸特质……」
「不管如何,谢谢你画我。」虽然还是不太懂写实或写意有什么区别,但他给了她一个深情的热吻,当做是回礼。
「还会有以后喔!!」她提醒他。「以后你的一手一足,一笑一颦,都是我的素材喔!」
他故意暖昧反问:「那我可以做你的裸体模特儿吗?」
「色狼!」她想逃跑,却被他一把捉住脚踝,施展魔掌功在她脚底下搔痒,惹得她尖笑连连。
「答应我。」他乘机要求。「你要画我一辈子,终生只画我一个男人。」
「好好!好……」她岂能说不。「我永远不可能说——」她故意拖长尾音,卖个关子,看他愣了一下,她才大嚷:「不好。」
「你整我!」等他终于了解她的恶作剧,他忍不住想惩罚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妻子,于是一场「蹂躏」的大刑展开了,只是,这却是最甜蜜的凌迟……
「今天别想上班了。」宋赦邦决定放自己一天假,尽情品尝她浑身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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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班,要带我去哪儿?」趁这难得的偷闲时光,他带她出门去踏青。
「去赏莲啊!」车子往桃园观音乡的方向行驶。
「莲花?」讲到莲花,她的眼睛一亮。
车过大崛溪,放眼望去,千万朵莲花迎风摇曳,清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好多莲花喔——」她惊叹。
他们下了车,徜徉其间,享受无比的闲情逸致。
他们愉快地享用了一顿莲花餐,荷香四溢的荷叶饭,令他们胃口大开。附近还有台湾百年的古厝海南寺,上富红桥倒影,景致相当优美。
她的手里握著几支睡莲,漫游在农园里,说有多雅致就有多雅致。只是,却也隐隐约约带著几分遥不可及、遗世独立的味道。
夫妻俩手拉手闲逛著,有说不完的话。
水琏一时好奇问起老公的家世背景。
宋赦邦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在美国生长,念大学时才到台湾来读经济。之后,我就凭著自己的实力,在银行界打拼,直到现在。」
她知道他是商人世家,亚洲最大的刷卡银行总裁,就是他的父亲宋天来。而他的成功并不完全靠人脉和父亲的关系和背景,可说是凭真本事得到今日台湾银行界的地位。这点令水琏十分佩服,深深以自己的丈夫为荣。
「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美国念大学呢?」她想当然耳地说。「多少台湾莘莘学子挤破头想申请进美国的大学呢!」
「我不喜欢美国。」他耸耸肩。「事实上……」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没逃过她慧黠的眼睛。「或者,应该说,我不喜欢那个家,我……」他欲言又止。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给他温柔的笑容,眉宇间尽是对他无比的关怀。
「我……」面对最爱的妻子,宋赦邦终于勇敢去面对他生命里某一部分的黑暗。「我不喜欢我父亲……所以我成年后,就想办法脱离他,才会来台湾……你一定无法想象——仇恨是什么滋味!」他自嘲著。「你生长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不像我——」
家里除了花不完的钱外,剩下的只有冷清、空洞和恨意!
他说得没错,她怎会懂恨是什么……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但愿我能分担你心中千万分之一的恨,就好了!」
「喔!水琏,有了你,我这一生,夫复何求!」他感触良深。
感动之余,他娓娓道出他的家庭丑事:「我爸爸有钱有势,自然身边随时有很多女人。我妈受不了就闹自杀,屡次自杀,却也挽不回我花心的父亲,哀莫大于心死,于是她决定离婚,拿了一笔可观的赡养费。而她的美貌和财富,让她成了上流社会的贵妇,为了报复我父亲,或者说为了报复所有的男人,她开始游戏人间,周旋在无数的富翁之中,不停地换男伴,再也没有一段稳定的关系,说穿了,不过是一个高级的交际花。
而我的父亲,就更不用说了,我的母亲离开后,他根本毫无悔意,只是更加荒淫无度……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念高中时,有一次我放学回来,还撞见他带女人回家……」水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杏眼。
他继续说著更骇人的事实:「我爸居然没有一点羞愧的感觉,他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要我『学习』他的能耐和手段……从那一刻,我发誓,我要逃离我的父母,还有那个没有温暖的家。」
说完,他打了一个冷颤,不愿再回想了。他苦笑地说:「男的风流,女的放荡,我常常怀疑,为何他们会结婚,还生下我——这不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吗?」「不是,你绝对不是错误……」当水琏有办法说话时,已经过了好久,她红著眼眶,捧住赦邦的面颊,柔情万千道:「如果你父母没有生下你,你就不会认识我,我们这世就不会做夫妻。」
夏日午后,骤雨乍至,他们伫立田野,雨打荷叶,晶莹剔透,这样的美景,令人心醉。
他揽住她的柳腰,她的头倚靠著他的胸膛,这一刻——他们同时感受这无可言喻的幸福。
「莲花之美,生命之歌。」她赞叹。「莲花美得令人著迷——从污泥中出生,却又洁净不染。」
「那就是你的写照。」宋赦邦说:「我总是可以从你笔下感受到莲花在泥土里生命的跃动——历经秋末残荷,寒冬蛰伏,却仍然潜藏著惊人的生命力,等待夏季来临,尽情地绽放。你就如同莲花一样——令我神往。」
面对丈夫的赞美,水琏既开心又害羞,被他捧上了天,轻飘飘的心情,有如飞入云霄的小鸟。
脸红的她赶紧转移话题。「莲花有很多种喔!你看——这是大憨莲、见莲、时莲、菜莲、睡莲……」
经由她的介绍,宋赦邦可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你对莲花这么了解喔!」
「当然,不然怎么画莲呢?」她妙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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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父和叶母为了欢度结婚二十周年,计划来个二度蜜月,于是两人飞往欧洲去旅游两个月。
既然父母不在,水琏下课后当然不用再回娘家了,课业越来越吃紧的她,通常会先到图书馆念书,等宋赦邦下班来接她,他们才一起去吃晚餐。
借著每天在外用膳的名义,宋赦邦带她四处品尝山珍海味,享受各国佳肴,还开玩笑地发誓说要把瘦弱的妻子养得像条小肥猪。
而星期六,难得碰上老师临时休假,没课的水琏,送丈夫出门后,就待在家里,突然空出一大段时间,没事做的她来到玻璃屋。
对著晕光,捻燃檀香,檀香味四溢,她盘坐著,听佛教音乐,渐渐地,陷入冥想中。
这是属于她的空间,谁也不能侵入——那是「佛国莲花」的最高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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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达银行总裁室。
宋赦邦对著电话,烦躁不已。
如鬼魅般的电话铃声,现在搞得他时时心神不宁。
他自问是不是过去辜负了太多女人,所以情债难了呢?如今,他深感后悔莫及。
结婚后,他就极力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