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熟悉的秦时雨。“时雨,你说的花君都知道,态度不要那么冷淡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真的很关心你的婚事,怎么可能会做出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事情呢,不会的,你平常不是这样对他的,你很疼他的……”
“大哥,这是我和白蛇花君的事,你别插嘴。”
不忍心看可爱又爱笑的白蛇花君的两道弯眉皱得像受虐小媳妇样,秦时云开口打圆场本是好意。岂料一个不小心,气魄被比自个小上四岁的弟弟压了下去,当场噤若寒蝉。
“白蛇花君,我希望你了解我疼爱你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以后我会疼爱的人只有千梅一个人,你在西厢一切的吃、穿、用,我一样也不会少给你,相反的,你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去找你,即便有要事也只能透过别人来转达,总之,我就是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人,话说得这么清楚,你该明白了。”
明白或不明白对白蛇花君而言已无所谓意义,因为现在秦时雨是摆明了嫌他多余又碍眼,连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拒人之意尤甚千里,试问,当一个人的存在意义被另一个人用如此决绝的态度否定的时候,情何以堪?伤心的泪珠已然像断线珍珠,不听话的滚落脸颊,也模糊了白蛇花君眼前无情的身影。
“时雨,你太过分了!这么说话不觉得太伤人了吗?好歹花君也陪了你那么久了,话说绝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大哥要你娶妻就是希望你更懂事一点,别老像个小孩子一样玩心不定,没想到你反而变得蛮不讲理,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被弟弟的话给激到一个不行,秦时云难得情绪失空的厉声喝道,可他哪里知道,秦时雨竟将之解释为大题小作,继续发表他的高论。
“大哥,事情没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是想给千梅一个好印象,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嫁给一个不知悔改的男人,我承认我过去迷恋娈童、我养娈童,但是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尽力补救,你不支持我,还数落我,是不是想看我因为曾经迷恋过娈童,而让千梅对我心生芥蒂,导致感情破裂、婚姻不幸福?”
说到最后,秦时雨索性连名字也不叫了,对白蛇花君改以娈童称之,仿佛连念名字都会玷了他的嘴似的唾弃。而原本帮白蛇花君仗义执言的秦时去,一听到什么感情破裂、婚姻不幸福诸如此类不吉利的名词出现,马上也变得吱吱唔唔,不会说话了。
“这……我不……嗯……”
“你们别吵了,我搬出去就是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没关系的。”
尽管心里头依旧疼痛难当,但是生性良善的白蛇花君还是看不下去秦时云为了他和秦时雨兄弟阋墙,毕竟,他留在这里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不希望因为他的关系让大家不开心,如果他的离开真的能够让秦时雨幸福,他甚至不介意早一点离开。
“君君……”小凤万般不舍的拉住白蛇花君的小手,低声唤道。
“你们对我好我都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时雨婚礼当天只要能看见他顺利拜堂完婚,我就会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里?”一直在旁边闷不吭声的秦阳关切的问。
“你有地方可以去吗?”热心的小凤紧接着追问说。
“留下来没关系的,秦大哥会照顾你的。”秦时云也跟着好心慰留。
“我……我……”
白蛇花君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群真心爱护他的好人,留不留根本由不得他做主,就算秦时雨不赶人,时间到了想不走也是不行的,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秦时雨一句不算好听的话,总也算是救急难于一时。
“他自然有地方可去,你们不必瞎操心。”
“三少爷!”秦阳和小凤不怕死的大叫。
“造反啦,什么时候我说话有你们插嘴的份!没大没小。”训斥完失去分寸的两人,秦时雨反常的没有下令惩戒,好心情的转身面对秦时云,“大哥,我今天约了千梅郊外踏青,中午不会回来,你们不必等我了。”
简单的交代完毕,秦时雨步履轻松的离去,压根看不出他前一刻还面无表情的用霜雪般冰冻的声音说着难听的话。
“他是怎么了?整个人变得怪里怪气的,说话字字带刺,以前也没这么夸张啊?开口千梅、闭口也千梅,莫非爱情的威力真的这么厉害不成?”
秦时云云淡风轻的个性,很快的便将之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情绪抛到九霄云外,还一边喃喃的下了一个没科学根据的结论。不过,在一旁的秦阳和小凤可没漏听这些话,无法再漠视当家主子对任何事都来得快去也快的洒脱,很受不了的齐声大喊:“大少爷!”
撇开少根筋这一点,秦时云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子,真的!
※※凡◇间◆独◇家◆制◇作※※
每当白蛇花君开始陷入属于个人自言自语的深层思考层面,感官会自动断绝对外界的所有感应,低头认真碎碎念的他,全然没察觉有一抹身影像风般无声无息的来到背后,接着,一道白蛇花君再熟悉不过的亲切嗓音就这样无预警的响起。
“好徒儿。”
“师父!你怎么会来这里?”
乍见闲云野鹤的散仙师父突然造访,白蛇花君喜出望外,露出了多日未展的如花笑靥来迎接他最亲爱的师父——自在仙人。
自在仙人就是那个将白蛇花君养育长大并且教他修道仙术、爱蛇成痴的散仙师父。
行踪不定的自在仙人容貌秀雅,眼波流露的尽是予人温情的亲切,就好像是书上所描绘的那种慈眉善目的仙人一样,长长鹤发垂肩,加上一身白衣装束,足见其偏恋颜色为白,说不定这正是他当初收养白蛇花君的原因之一呢!
“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掐指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所以便抽空过来看看你任务进行的如何?”随意瞟了楼下一眼,“依此情形看起来,为师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了,你做得很好!”自在仙人带有褒奖意味的轻拍着爱徒的肩膀。
“是吗……”和其师父的喜悦不成比例,白蛇花君的回答很提不起劲。见状,自在仙人知其不悦,贴心地柔声问:“不开心?”
一直找不到人可以吐苦水和解疑惑的白蛇花君,像是大海溺水的落难者抓到可以依靠的浮木一样,一口气将多日淤积在心中的垃圾一吐为快,劈哩趴啦的全部都倒了出来。
“也不是不开心,该怎么形容呢?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老觉得有一股闷气闷在心口这里,教人好生难受,总是不定时的会一阵一阵暗暗抽痛,突然又会像是有千万根针在锥似的刺痛,搞得我这几天心情就像是晴时多云偶阵雨,闷闷不乐。”
“心口闷……像针刺……”自在仙人像是在咀嚼消化白蛇花君的话一样,将话重覆背诵。
“师父,你见多识广、懂得多,帮我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白蛇花君用甜甜的声音向自在仙人撒娇。
“好徒儿,就怕你这不是普通的病。”语重心长的诉说。
“会死吗?”
“告诉师父,你这种情况持续几天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有一阵子了吧,大概是从时雨到宋王府提亲那几天开始,就有这种心悸的状况,之后就一天比一天还要严重,心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频繁,我在想,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我就痛死了啊?”
听闻白蛇花君童言童语般的说辞,自在仙人哑然失笑,轻声唤道:“我的好徒儿……”音调之中带有无限怜惜,“你将从离开紫霞山之后的种种经历,仔仔细细的重覆一遍让为师知道,好吗?”
“好啊!”决定话题之后,两师徒便在办喜事的秦宅梁柱之上,并肩相亲侃侃而谈。
经过片刻相谈,自在仙人对事情终于有了初步认知,在他的海脑之中也渐渐架构出结论的雏形。
“好徒儿,依为师之见,你这个症状完全指向同一个答案。”
“哪一个答案?”
“心病喽!”一副了然于胸的口吻。
“心病?你是说我的心脏生病了。”
“笨徒儿,心病的心是指心情,不是指真正的心脏。”自在仙人捏指成拳,轻敲一下白蛇花君的额头。
“既然已经找出问题所在了,师父,你还不告诉徒儿该怎么医病吗?”睁着一双可人大眼盯着自在仙人只管瞧。
“这……”
“师父……!”
“好徒儿,不是师父不肯告诉你,而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而且,你的病因……你的病因是秦时雨啊!”自在仙人很是为难地将病因说出口。
“我猜也是……”白蛇花君低声咕哝。
“为师的傻徒儿啊,你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呢?”不解地望着爱徒。
“师父,我需要很慌张吗?”不认为自己的反应有何不妥,白蛇花君歪颈问道。
“看来你在精神层面的修养真的是成长了不少,为师太大惊小怪、太大惊小怪了,能够冷静平稳的看待感情事件,也足见你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心情,应该就是指自在仙人现在的心情吧!
“师父你所说的感情事件是什么?”
好像有人还搞不清楚状况,置身于状况之外。
“别再装了,你知道为师所指为何。”自在仙人直觉自个儿的宝贝爱徒在“装孝维”,故意不将话题说明。
“到底是什么事啊,师父,徒儿真的不懂你在些什么?”认为自在仙人是有心兜圈子,白蛇花君面部表情开始起了微妙变化,是情绪不佳的表征。
“面对师父你还会不好意思啊。”自在仙人很没长辈形像的推了白蛇花君一把,“就老实地承认了吧,师父不会笑你的,而且你处理的态度非常好,连师父都未必能做到这般临危不乱哩!”自顾自满足的笑曰。
“徒儿真的不知道师父你在说些什么?讲清楚一点,再打哑谜下去徒儿可要生气了!”
借由满布不悦的眼神和认真的语气,自在仙人方才察觉事态不对,稍稍收起不太正经的模样。
“你真的……不知道为师在说什么吗?”
“嗯!”用力点头。
“你爱上秦时雨了。”一个没有抑扬顿挫起伏的平板音调,简易的陈诉了事实。
“师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眨着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要求倒带重播。“你爱上秦时雨了。”
“乱讲!”白蛇花君当场爆发有如翻桌一般的蛮牛气势,用力反驳。
“好徒儿,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自在仙人万般不解,困惑的问。
“知道什么啊?”
“知道你爱上秦时雨的事实啊,不然你听到心病是由秦时雨而起的时候,态度怎么能那么冷静?还是……”突然,自在仙人右手半空握拳,紧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双指并置于下颚,缓缓摩掌,状似沉思。
“……不会是……你又误会什么了吧?”
“我才没有误会呢!每次只要一想到时雨就会忍不住又伤心又生气的,病因是因他而起一点也不奇怪,倒是师父你说我爱上时雨才是天大的误会!”
一经白蛇花君这么讲解,自在仙人倒成了个人人口中所说的“老翻癫”。“好徒儿,事到如今,为师也不想再瞒你,你的的确确、千真万确已经爱上了秦时雨。”
“我……爱上了……时雨?”
白蛇花君的回应宛如是在听外来番邦语,脑筋一下子不能接受,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顷刻——
“什么啊!哪有?哪有?没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您也说过这是病嘛,我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很快的……”起先呼天抢地已达公共噪音的高分贝尖叫,带着声嘶力竭过后的虚脱,拖着未下总结的语尾,摇摆不停的灰暗身影渐行渐远……
“乖徒儿,你要去哪啊?”没有追赶之意,自在仙人望着爱徒恍惚的背影不甚在乎的问。
“我去散步……”恍神回话。
“这样子啊……”也不打算继续追究的样子,自在仙人很爽快地划下结论,“那为师约期之日会再来接你喽!”
—转眼,屋檐之上已杳无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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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秦、宋两府联姻大喜前夕,月光皎洁出奇,星辉斑烂璀璨,偶遇佳期,最是把酒言欢话风月的好日子。纵然当空景色是如此的美好、迷人,却也解不开、消不去白蛇花君内心一重叠过一重的烦闷。
纠结不满的思绪就像是无形的绳索,紧紧的缠住心脏脉搏、牢牢的控制每一分律动,总是非得鼓动得胸腔仅剩一口气,几乎要喘不上来,才肯稍稍停歇这种仿佛无止境的痛苦折磨。
反覆肆虐的酷刑,最终还是带得意欲逃避现实,用驼鸟心态处理感情问题的白蛇花君面对事实,昂首正视他心中急切呐喊的思念,并诚实的面对他对秦时雨不该存有的感情。
主意已定,白蛇花君将秦时雨所下的禁令通牒抛诸脑后,动身走向秦时雨所居住的东厢房迈开脚步,步伐坚稳,显示其心已决。壮着胆子才走到一半,似是心有灵犀,前面灯火昏暗不明之处,慢慢浮现一抹白蛇花君绝对不会错认的熟悉身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你还没睡?”
一如初相识,做蓝色系装扮的秦时雨先开口问候,虽然没有带着笑容,态度却不若先前冷淡,眼神也不再冰如寒霜。光是这样一句简单的普通问候,就足以让强制多日不得见上一面的相思在心中溃堤,压都压不住的感动让白蛇花君连呼吸都忘了。只是一迳呆呆盯着秦时雨的脸发呆。
“你怎么了?又失眠吗?”发现身前小人儿的不对劲,秦时雨再次出声问候表示关切。
很明显的,白蛇花君的心情已然平复许多,安抚好激动的心绪,他平静的回应。
“你才是,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早早入睡养足精神,明天怎么会有体力去宋王府娶亲。”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不睡呢?走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我睡了没,这么简单吧?”
听得出来秦时雨语气轻松之余,并无任何恶意嘲讽。
“我……”白蛇花君用力暗暗深吸一口气,作为壮胆之用,“没错,我是有事情找你。”
“说吧!”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做爱是感情恩爱的人才会做的事。”“大致上是如此。”
“那我问你,如果反过来,有没有可能不是恩爱的两个人,会因为做爱而产生感情,进而爱上对方呢?或者爱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在白蛇花君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对爱的认知懵懂依旧,仍然觉得爱情是谈出来、说出来的。
在未被自在仙人提点之前,做爱的行为之于他,只不过是一种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婚前练习,然而,现在的他却只想从秦时雨口中证实被爱的可能性,以及证明他是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的真实性。
“你今天问的问题还真犀利。”秦时雨学着白蛇花君素有的习惯,斜颈偏头,露出一副伤脑筋又尴尬的微笑。
都快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看到秦时雨笑了,有一世纪那么久吧?白蛇花君恍神的想着。
“你问这问题,无非是想知道我有没有爱上你的可能,对不对?”
被人开门见山、一口道破心之所思,面皮薄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