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缇一一的提出问题。
Sophia神色一变,也知道钟缇不是那种会任她欺侮到底的角色。
“Tony已经说过,这个记者会很重要,要所有资源整合部的同仁都支援。大
家都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只有你跑去楼上偷懒,这工作不给你给谁?”Sophia倒
是振振有词。
钟缇懒得跟她争辩。“好啦,什么时候要?”
“明天。”她得意地看着钟缇。
“后天给。”
“你——”Sophia忍了一忍,她听说这女人“后台”真的很硬,所以还是算
了。“好。还有下礼拜的记者会你也要到,去帮忙发名牌。记得要穿裙子。”
“干么穿裙子?”
“这是规定,也是为了统一、好看。否则,人家看我们公司员工穿得花花绿
绿,能看吗?”
“谁说这样就能统一?”钟缇硬是不肯这样服从。
Sophia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当众被质疑,她在这个部门算是比较资深的,加
上她很会耍阴的,所以敢跟她顶嘴的人不多。
“总之,你照做就对了。”她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钟缇耸了耸肩。“你可以说,我却不一定要做。”
看来下一场唇枪舌剑又开始酝酿了。
月月月日子又过了——个礼拜,雷御已经从大陆回来三天了,但是钟缇却如
何都遇不到他。她知道雷御是采取避而不见的策略。
当然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不过眼前的难题得先应付才行。
“你穿长裤?”SoPhia用高八度的声音鬼叫着,她那留着长指甲的手指直指
着满不在乎、坐在一旁的钟缇。
每个忙碌的人都停了下来。今天是驰盛科技与原吴科技策略联盟的记者会,
资源整合部每个人都非常忙碌,因为这个记者会的规模相当大,所以要处理的大
小鸡毛蒜皮事也一山高。
钟缇一脸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她站了起来,还在同事面前转了一圈,走了几
步。“怎样?喜欢我的长裤啊?”
Sophia已经一脸抓狂样,她的表情好像活生生被塞了一颗芭乐一样。
“不是跟你说要穿裙子吗?要及膝的裙子!”她尖着嗓子鬼叫。
“干么一定要穿裙子?”钟缇一脸不以为然。
“就跟你说为了统一啊!你要不是故意挑衅,就是根本有双见不得人的腿,
让我猜猜……”Sophia恶毒的眼光一闪。“大约是长得像萝卜,不然就是跟鸟脚
一样,所以见不得人。”
每个旁观的人都倒抽口气,完了!又要吵架了!
钟缇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下,她的腿是不能见人,但不是Sophia所说的原因。
钟缇不认输的又挺起肩膀。“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看是你太胖,所以才要
靠裙子来掩饰吧?这样你活像孕妇的小腹和大屁股才盖得住吧?你早说嘛!就算
只有你穿裙子,我们也不会想到的,何必为此规定大家都穿裙子呢?”
活像孕妇的小腹?大屁股?众人把目光移到Sophia身上,不约而同的点了点
头。
这可把Sophia给气死了。
“你、你——”Sophia何时曾受过这种气,她颤抖的食指一直指着她,一直
说不出话来。“你如果不能过团体生活、遵守公司规定,还是早早离开公司,免
得贻害公司。”
“贻害公司?我看是你吧!”钟缇马上反击。“规定女人穿裙子,这不是把
女人物化了吗?女人若要穿裙子,那是为了自己的美丽、为了取悦自己,可不是
拿来取悦别人的!难怪人家说,女人取得两性平等的阻碍就是女人,原来说的就
是这样啊!”
旁听的众人又忍不住点了点头,SoPhia整个脸都胀红,简直快脑充血了。
钟缇可不理会她,优雅地走回座位后,继续做她的事。
众人见没好戏看,就各自归位了。
月闩月钟缇才坐下来,悄悄叹口气,眼角却瞄到门口消失的身影里,赫然有
雷御的存在。
他听见了?看见了?奇怪,照他过去的做法,一定会把她拉出去骂一顿的,
这回竟然就这样走了?看来他逃避她的决心可真强啊!
“雷御!”
钟缇堵住他,雷御则是一脸漠然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她的脸上有明显的委屈。
过去她只要露出这种表情,雷御总会感到非常心疼。
现在他也心疼,但他曾受过的伤不容许他去安慰她。
他已经躲了她一个礼拜。每次想起了她,心底涌上的温柔情爱总会让他痛苦
不堪。自从那天在山上与她缠绵后,他就分裂成两个人,每天难以成眠。
一个他想要紧紧将她留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一个他却忘不了她曾经带
来的痛苦,想要把她从他生命里拔除。
“你想太多了。”他淡淡地说。
“你为什么这样?这样我会难过的。”她控诉地说。
“难过?”他望着她的眼神有着冰冷的锋芒。“你当初若曾考虑到我会不会
难过,就不会这样做。现在你回来了,就冀望我像过去一般的爱你?钟缇,我已
经三十几岁了,爱情对我来说不是那么必要的。”
“难道,难道你就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吗?”钟缇急了。
“恋爱与结婚是两回事,事实上就算不谈恋爱,必要时我也可以结婚。”他
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你要结婚?那我嫁给你。”她踩了跺脚。
雷御叹了口气。“你不懂吗?我们是难以回到过去了。”
是吗?那为何你老想起甜美的回忆?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问着。
“谁要回到过去?!”钟缇急着说。“我要的是你的现在与未来。”
“我以为这几年你应该多少长大了才对。”他静静叹了口气,忽略掉心里的
另一个声音。
钟缇不喜欢他这样,如果他跟她吵架她一点也不担心,但是这样看似平静的
样子却让她害怕。
“我是长大了,所以我更知道我不能放弃你。我知道你还很介意当年的事,
我可以跟你说明一切,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说去。”她说着就要去拉他。
雷御却不为所动。“钟缇,你放弃吧!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事隔这么多年,已经没有回头的必要了,不是吗?再说他忘得掉那种痛吗?
说不定她下次又毫无预警的离开他,何必徒增折磨呢?“雷御厂她生气地喊。”
你这个懦夫!当你抱着我的时候难道没有任何感觉吗?当你吻我的时候,也没有
任何感情吗?那么那天又算什么?“
雷御被她这一激,眼里又冒起了怒气。
“你把它拿来当成筹码吗?”他危险地压低声音问。想起她这些日子用尽心
机出现在他面前,扰乱他平静的生活,他就有一股怨气。
“我哪有?是你不把它当一回事的!是谁隔天起就躲着不见人,然后又逃到
大陆去的?”
“我逃到大陆去?”他生气地眯起眼。“难道我要为那天的激情付出什么代
价?钟缇,省省吧!你已经长大了,我们都是成年男女,你情我愿,我可不曾强
迫过你。”他讽刺地说。
钟缇退了一步。“你……你变了。”她哀伤地说。
“谁不会变?”他直视着她。“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钟缇的眼中充满了痛苦。“难道我伤你伤得这么深吗?”
月月月雷御这阵子简直忙昏了。除了手上有几个案子由他亲自主持,就连集
团整体的管理与方向也要他来主导,加上他想借着工作来麻痹自己过多的胡思乱
想,所以许多事都亲力亲为。
连续加了几个晚上的班,连星期六晚上都耗在公司熬夜加班。所以,星期日
一早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后,他开车回家大睡一场。
“啾……啾……啾……”
一种绵长的、不间断的声音穿透过他的意识,硬是将雷御从酣眠中扯到现实
来。
“天哪!”他哀嚎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五点了,天色都暗了下来。
此刻,外面的铃声仍然不肯停歇地狂响着,其不间断的能耐让他怀疑门铃也
发疯了。
“谁啊?”随意套上一条睡裤,雷御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嗨!”
门外的钟缇笑容可掬地跟他挥挥手。
雷御闭了闭眼,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你找我?”
“对啊,来附近散步,嗯……顺便来看看你。”钟缇看起来有点扭捏。
雷御搔了援凌乱的头发,那乱发加上光裸的厚实胸膛,让他看来性感极了。
“顺便看我?带着一山的行李?”他随手指了指她身后堆得犹如一座小山的
箱子。
钟缇干笑两声。
她等于把家当都搬来了,除了好几箱的物品外,还有几个矮柜,现在则从他
门口堆到电梯口。
雷御开始觉得头痛了。“你怎么搬来的?这么多东西?”
“搬家公司啊!他们效率真高,你不知道,他们一次可以搬四个箱子,我本
来想让你看的,可是我一直按门铃你都没反应……”
雷御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什么意思?”
“嘿嘿!”她干笑两声。“我房子租约到期了,所以来投靠你。”
她的模样极尽无辜之能事,就像个需要人呵护的孩子一样,有点要赖的模样。
雷御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需要吃一颗普拿疼。
“普拿疼不好,虽然不伤胃,但是伤肝。”
直到她说了这句话,他才意识到他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了。
“我不需要站在门口跟你讨论普拿疼,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他
断然拒绝。
钟缇那双秀气的眉毛拢了起来,小脸蛋皴成—团。“不行啊,我没地方去耶!”
“全天下有那么多房子可以租,你可以去找。”
“来不及啊!我根本忘了租约到期了,所以都没找房子,直到房东要我搬家,
我只好把家当送上搬家公司的车,绕着绕着就……就到你家了。”她愈说愈小声、
愈说愈心虚。
“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他瞪着她瞧。“你可以去投靠你哥,何志坚一定
愿意收留你。”
“那你就错了,我哥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我若搬去,他会恨死我。他已经
觉得我占去偶泱太多时间了。”钟缇赶紧说。
“就算那样,也不关我的事。”他冷冷地说,拒绝的味道非常浓厚。
“你不要这么小器嘛!我住这里你也没什么损失啊,你总有多的房间吧!我
还可以帮你打扫家里、煮饭给你吃。”
她可不会这样就放弃。他想逃,她就要想办法牢牢缠住他,直到他哪天累了,
就会愿意接纳她了。
煮饭?他想到她做的三明治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还煮饭呢?!能吃吗?
“不行。”他还是断然拒绝。
雷御正要关上门时,钟缇一个箭步抵住门,将脚板卡在微开的门缝中,一副
“你有种就把我脚夹断”的样子。
雷御叹了口气,双手环胸。“你到底想怎样?”
“住你家。”她马上回答。
“不可能。”
“拜托你啦,我也没钱去租房子了,我很可怜耶!”她哀怨地看着他。
雷御顿了一顿。“你等一下。”说完就往里面走去,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上,
害钟缇想硬闯都没机会。
不到一分钟,雷御回来了。
“给你,不要再来了。”他塞了一叠钞票给她。
钟缇瞪着手上的钞票。“喂,我——”
回答她的,是被他阖上的门板。
“我又不是乞丐,干么这样?!”她嘟嘟囔囔地念了——堆。
日月月雷御为了不让自己心软,先把电铃的电源拆掉,让电铃再也无法扰他
清梦。他打算吞了颗普拿疼后就回去睡觉,但当他拿起普拿疼要吃时,耳边却响
起她清脆的声音——“普拿疼不好,虽然不伤胃,但是伤肝。”
叹了一口气,他把药丢回去,胡乱喝了口水,就回去睡回笼觉了。
心里有挂虑,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想去看看她走了没,又怕自己心软,所
以只好一直在床上躺着。
不知躺了多久,他才再次入睡。
月月月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他捻亮床头的灯,看了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起床冲了个澡,准备弄点
吃的垫肚子,然后再开始工作。
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他信步走到客厅。
脚步顿了顿,还是走到门边。他停下了贴着门板,外面一片安静。
这么久了,应该走了吧?他把门拉开,看到的景象可跟他想像的不一样。
那些箱子仍然堆在他门口,还好这层楼只有他住,否则一定被邻居骂死。
“行李还在,但人呢?”他怀疑地念着。
外面的灯光昏黄,并不是非常亮,所以他找了两圈,才在两个箱子中间找到
她。
钟缇窝在两个箱子中间,背靠着墙,缩着身子,就这样睡着了。
他的心一软,后悔的感觉霎时涌了上来。
他该知道她不会走的。
他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抱了起来。“钟缇。”
她蠕动一下身子,微张开眼看了他一下,对着他绽出一抹傻笑,然后就窝回
去他怀中,寻找一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觉。那可爱的笑容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多久不曾见到她这种独特的笑容,毫无防备的、单纯的,甚至带着憨味的笑
容,极度的信任与孩子似的单纯,同时存在这小女人身上。
“唉,败给你了!”
他叹口气把她抱进去,然后开始犹疑了。
客房根本没有清理,床上堆满了他平日处理的文件,可是——难不成让她睡
他房里?他不仅不信任她,更不信任自己!
站在那里犹豫了几分钟,单纯的她仍旧在他怀中睡得香甜。他摇摇头暗怪自
己想得太多,反正他睡饱了,现在要去工作,根本不会跟她睡在一起。有什么好
顾忌的?而且他打算明天一早就把她丢出去,才不肯让她住下来呢!
月月月说是这样说,但是等他把钟缇安顿好之后,还是去把外面的大小箱子
都搬了进来。他把钟缇的东西往客房堆,搬完那十几箱东西后,他又流了一身汗
了。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去洗了个澡。
洗了操出来,他看见床上的钟缇已睡到床的另外一头,也就是他平常睡的位
子。
“这妮子,睡相还是这么差。”
他摇摇头,帮她把棉被盖好,坐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她瘦了一点,下巴比以前更尖了。忍不住伸手轻抚过她白皙的脸颊,那美好
的触感让他一下舍不得移开手。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愿意放任自己,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
“小缇啊小缇,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推走你,我舍不得;接受你,我心底
的恨过不去,如果你不曾离开我,那该有多好呢?”
对雷御来说,钟缇的出现简直是帮他出了一个难题。
他知道他对她还有感情,但是却无法把过去的背叛与痛苦放水流去。可是要
他推开她,让她走出他的生命,他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无法完全无动于衷的。
他与她究竟算是有缘,还是无缘呢?两年前他本来要结婚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