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此处,洪毅陡然转过身来厉声道:“不论我们分手与否,你都没有任何资格和权利污蔑我的人格”。在洪毅眼中,名誉是比金钱、地位、权利甚至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活的就是这张脸嘛!脸都没了,那跟尸体还有什么分别。
洪毅恼怒的声色让祝杰欣喜不已,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事情另有别情了,但一想到祝娇睡在这张床上的情形,她还是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翻江倒海般的不稳定情绪:“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祝娇一丝不挂的睡在这张床上,你怎么解释?”虽然洪毅这次未必是错的,但自己肯定是对的,所以祝杰很是理直气壮。
洪毅一时间哑口无言,满脸的惊诧与费解:“她人呐?”
“我不知道”。祝杰言毕扭过头去。
洪毅努气冲冲的走出卧室,祝杰偷偷的跟在后面。
“祝娇——,在没在家?”
“我洗澡呐!”祝娇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
“马上给我出来”。
大约两分钟后,祝娇围着浴巾出现在洪毅的面前,一脸的若无其事。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我房间睡的?”
“是呀!”祝娇很是不以为然的道。
“谁让你睡在我房间的?谁批准了?啊?”洪毅吼道。
“我在那个房间里一睡觉就被魇到,所以就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借用一下了”。祝娇大概也被洪毅的怒像吓到了,半个谎字也不敢再说。
洪毅回过头看到祝杰站在身后,于是道:“听到了吧?我洪毅不是那种人”。言毕向外门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对着祝娇道:“你走,马上,我这不欢迎你”。这次言毕后向卧室走去。
祝杰闪开身让道给洪毅,然后冲着祝娇用很无能为力的口吻道:“唉——我也帮不了你了”。言罢也跟进了卧室。
洪毅打开CD机后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觉得爱情是很累人的玩意了。《求佛》的歌声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虽然他不信佛,但他并不讨厌这首歌。
祝杰蹲到他的身后轻声细语的道:“就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才会等到你回来让你解释个清楚的,如果相反的话我早就在你回来之前走掉了”。
“我解释并不是因为怕你误会,只不过不希望自己的名声被这个小丫头糟蹋而已”。洪毅又掏出烟要点燃,却被祝杰抢走。
“如果你觉得嘴闲着没事儿做,那就亲亲我吧!”祝杰把手搭到洪毅的肩上,脸也凑了过来。
“你走吧!我这也不欢迎你”。洪毅冷冷的道。
“我向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说不尊重公公婆婆的话了,你就原谅我吧!我这也是第一次嘛!”祝杰又开始发挥她撒娇的本领了,以往这招撒手锏对洪毅都是保灵的。
“我们也许真的不合适,何必勉强呐!”
“你从哪学的台词啊?老公,我去给你做饭啊!你一定饿了,因为我都饿了”。祝杰言毕站起身来。
这时祝娇推门而入:“姐,姐夫,我走了,很抱歉打扰你们这么久,希望以后我还可以到这里来串门,再见”。
“慢走啊!不送了”。祝杰的笑让祝娇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孤独,最无助的人,没有人给予她疼爱和关怀,没有人给予她理解和信任,没有人给予她尊重和温暖。
“用不用我帮你收拾东西?”洪毅又暗表了自己的逐客之意。
“你真的非赶我走不可吗?难道事情就真的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吗?”祝杰望着洪毅陌生又熟悉的背影陡然心伤。
洪毅无言以对,也许事情的严重程度并不至于使他们分手,但他又无法说出别样的话来。
祝杰跪到行李箱前慢腾腾的整叠着衣服,泪水的痕迹是衣服上面最大的污渍。
“我的手链呐?”大约两分钟后祝杰蹲在床头柜的跟前大叫。
洪毅扭过头来问道:“什么手链?”
“我认识你之前买的白金手链,八千多块呐!那是我用上了两年班攒下来的钱买的,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送给别的女人啦?”
“你哪有什么手链啊?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洪毅用爬的凑过来道。
“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以后还会送我手链了吗,你傻我还傻呀!”祝杰借着刚刚的伤心劲越发哭的厉害。
“别哭了,别哭了,我开车赚的钱不都交给你了嘛!应该够赔你的手链了吧!”这还是洪毅第一次提到他们共同财产的事儿,从来都是发了薪水就直接交给祝杰的,花多少?存多少?洪毅一向都不过问的,他觉得那是很小气的行为,不像男人所为。所以一年以来祝杰存了多少属于他们这个家的积蓄,他一点都不清楚。
“那两千多块够干什么的?”
“两千多块?”洪毅现在既怀疑自己的耳朵又怀疑祝杰的计算能力,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就有两千多块,怎么干了一年就存下一个月的薪水呐?没见家里买什么大件呀!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的开销,祝杰也蛮节省的,怎么会?哦——耍我……
“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说的话呀!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手链还给我,要么把手链钱一万两千块还给我……”。
“你刚才不是说八千多嘛!怎么这一会儿就长这么多呀?”洪毅已经了知她不过是在给自己的不想离开寻找台阶而已,其实自己也不是非得赶她走不可,她不在身边这两天还真有点不习惯,真有点想念,真要是把她赶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给她的惩罚也差不多了,如果下次再敢犯的话,就是有一百万个舍不得也一定把她拒之于门外。
“金子涨价了你不知道啊?不马上还给我就相当于跟我借了一万两千块钱,利息钱也是要付的,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还我苗条身材赞助费,恢复嫩白皮肤赞助费,由于成天守在家里导致落伍于潮流的培训费,外加上长期吸入油烟和室内甲醛的健康损失费,好长时间也见不到爸爸妈妈的思念费……”。祝杰苦思冥想的掰着手指头。
“没了吧?”洪毅微笑着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没有祝娇漂亮但却比祝娇受欢迎的缘故吧!
“有啊!你先把这些还清了再说”。祝杰言毕揩了一下眼角的残泪,这个举动难免会让旁观的男人心疼。
“我现在就想洗澡,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帮我擦背”。洪毅言罢起身向卧室外走去。
祝杰窃喜着也跟着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就想给人擦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用”。
这,就是恋人。
因为爱17
第十七节
不与牡丹攀高贵 不与严冬斗寒梅
青山绿水都醉人 心中到底更爱谁
当太阳又一次升起,林鸟又一次高飞,绿叶上泪水般的晨露滑落下来滋润了大地的喉咙,街路上再一次出现熙来攘往的车辆和人群,我们可曾记得昨夜的耳边细语,梦中的百转千回,醒来时扑鼻的纯香,爱人代表早安的轻吻,如果我们认为这一切是美好的,那么它就是美好的,在生活当中,我们若有一个好的心态,就会有一个好的心情,有了好的心情,生活自然就美好了。
早起洗漱过后,林友文来到院子里做简单的运动,他开始意识到了运动对健康的重要性,健康对生命的重要性,因为听妻子秀芊说:昨天妈妈去后院打牌,仅仅三十米的路程,而且还那么的平坦,居然摔了三个跟头。妈妈的解释是:左右脚总是抢路走,谁也不让份。岁月不饶人呐!记得多少年前,妈妈担负着自己和弟弟两个人的衣食住行,俨然一个撑家主事的大男人,可现在……外星人说过:人类的衰老是一种病。这种病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医学界攻克,我们这辈人大概是赶不上啦!
“友文,快过来”。秀芊的叫声从房子后面传来,在林友文的印象中,这还是妻子第一次叫的这么大声,真有纪念意义。
林友文几大步就迈到了房子后面,现在妻子可是一身两命,千万别出什么差池。可当他赶到时却看到昏厥的母亲靠在妻子的怀里。
“我来园子摘菜,看到妈躺在这里,快去医院吧!”秀芊口吻急切的道。
林友文很镇定的抱起母亲同时吩咐妻子秀芊道:“去把家里的钱都拿着,抢救要用的”。
林家三人一路飞驰进城,林友文高超的车技这次派上了用场,秀芊抱着婆婆坐在后排。二十分钟后,三人抵达医院,病人第一时间进了手术室。林友文和王秀芊都坚强的守在门外。
“赵老板,我是友文,早上我妈昏倒了,我刚刚送她到医院,不能赶回去送您上班了,真是很抱歉”。
“阿姨生病啦?在哪家医院呐?”
“在——陆军总院呐!”
“哦——我今天厂里有点事儿,去不上了,一会儿我让雅雯代我去看看,你好好照顾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知声,别客气”。
“谢谢赵老板,我这里还应付得来,您放心好了”。
“那就这样,我挂了啊!”
林友文上前两步对妻子道:“我去趟洗手间”。
“啊,你别太担心,也别紧张”。秀芊关切的道。
“放心吧,我没事”。林友文来到洗手间用力的洗了洗脸,又洗了洗头,他害怕母亲就此走掉,害怕这么早就在心坎上划下第二道亲情的伤疤,害怕那句话应现在自己的身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林友文又回到急诊室的门外,这是一个比乱坟岗更让人心惊肉跳的地方。秀芊轻轻的靠在友文的肩头,默默的祈祷着婆婆能够平安。
远远的看到他们相偎在一起,苏雅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淡定自若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啦?”林友文言毕扶起妻子的肩头。
苏雅雯的高贵和艳丽风一样吹进秀芊的眼里,王秀芊的柔媚与慧真水一般流进雅雯的心里。
“他今天厂里有事儿离不开,让我来代替他看望一下阿姨”。苏雅雯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林友文的脸,如果有一天不见他,说不定她会活的心不在焉的。
“这位是赵老板的爱人苏姐,这是我妻子王秀芊”。林友文尽可能用若无其事的口吻在两位女士之间做介绍,尽管事实上没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林苏二人似乎都觉得自己与对方之间发生过什么似的,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他们都淡忘了吗?还是他们预感到迟早会有事情发生?
两个女人友好的握了握手,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先一步走了出来。
林友文依然很沉稳的走上前道:“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走开了,紧接着两名护士推着一个蒙着白布的人出来了。
苏雅雯上前问护士道:“是什么病啊?”
“是心肌梗塞,我们已经尽全力了”。一个女护士回答道。
林友文打电话通知了弟弟林友学以及众亲友,然后把母亲的遗体接回家存放,当灵柩车缓缓到家的时候,洪毅、祝杰以及本村的邻居和住所比较近的亲属都已久候多时了。
依照这里的习俗:支起了灵棚,搭起了戏台,摆上了丧宴,通宵达旦,哭声震天,但林友文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赞同洪毅说的话:哭的最凶的人未必最伤心,眼泪流在外面是流给别人看的,真正的痛都在心里面,在不在乎自己是最清楚的。
秀芊是一个既坚强又静默的女人,虽然她和婆婆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感情还是蛮好的,婆婆很疼爱她,她对婆婆也很孝敬,她的伤心和泪水都是在无人的角落痛的流的。
苏雅雯知道友文的痛楚,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知道他的苦都掩埋在心的深处,但又不好去安抚,只能远远的默默的望着他,心疼他。
自打第一眼看到苏雅雯,洪毅就开始留意她,她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停留在林友文的身上,这一点很让洪毅起疑。
“你就不怕眼睛掉里头吗?”祝杰揪着洪毅的耳朵怪声怪气的道。
“轻点儿,轻点儿,我在研究大事儿呐!”洪毅搪开祝杰的手道。
“你再继续瞅她我马上就阉了你”。祝杰恶狠狠的道。
洪毅一把搂过祝杰道:“你看她往哪儿瞅呐?”
祝杰顺着苏雅雯的视线看去——林友文。
“她看林友文呐?”
“所以我才留意她,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猜她和林友文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去问问林友文不就得了嘛!”
“这还用你提醒,我早问过”。
“他是怎么说的呀?”
“说是他给开车的那个赵老板的老婆,每天总得拉着她到处闲逛”。
“你是不是怀疑他们俩有一腿呀?”
“不是已经有一腿了,就是早晚得有一腿,我真担心友文扛不住这美丽的诱惑,最终导致其幸福婚姻的破灭”。
“你是不是有打算帮他化此危机呀?”
“有这个想法”。
“你活腻了吧?你”。祝杰毫不留情的执行着家规。
林友文抽时间给洪毅、祝杰和苏雅雯之间做了介绍,稍后祝杰就把苏雅雯领到了王秀芊的身边,让雅雯减少与洪毅的接触,才会使自己放心,才会淡化洪毅的不轨念头,让雅雯和秀芊多多的接触培养感情,才会让雅雯既不忍心又不好意思对自己朋友的老公下手,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强敌来犯,必须以智取胜。
翌日晨,不知从哪里跑来三十辆黑色的轿车为林母出殡。林友文略一思忖,自己的亲朋好友中实在找不到有这个能力的人,难道是……林友文来到苏雅雯身边,苏雅雯知其来意道:“是我找的”。
林母火化后,苏雅雯搭车离开。众亲朋邻里陆续散去,宁静的小院显得萧索和冷清。
“死的已经死了,活的还得活着,还有人需要你,你还有很多责任和无法推掉的必须去做的事情,千万要振作,那样我姨才会走的安心,别让她在那么远的地方牵挂你”。洪毅很真诚的安慰林友文道。
“我没事,你应该知道”。言毕,林友文流下了母亲死后的第一滴泪水。
洪毅用臂肘触了触祝杰道:“以后抽时间常来看看秀芊,她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而且身体不方便,需要人照顾”。
“我知道”。祝杰点点头,接着赚住秀芊的手。
当夜。
苏雅雯端着一杯葡萄酒走到阳台的栏杆旁,遥望着东南方向——那里是林友文住着的地方。那一处灯火也许就是他家的所在,房子上面有星星在闪亮,周围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包括我。多么好的一位妻子,除了美貌,也许任何一样我都不及她,难怪他对他的家庭那么尽责,那么忠诚。为什么我的选择总是与我背道而驰?为什么我的幸福总是与我擦肩而过?为什么我的开始总是我的结局?
看到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林友文知道自己不可以沮丧,不可以消沉,不可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因为他还有希望,还有未来,还有明天,母亲还要看她健健康康的孙子呐!
林友文来到正在收拾冰箱的秀芊身后抱住她道:“别收拾了,都十点多了,休息吧!”
秀芊很喜欢丈夫如此温存的对待自己,那不仅仅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享受,只愿这种温存不要因为有一天孩子的降临而突然消失。
“可我一点都不困”。
“我们要遵守自己生物钟的规律,不能因为早上不饿就不吃饭吧?休息吧!不要因为妈的离开而悲伤,其实她并没有完全的离开,她的爱还在,她的祝福还在”。
“我就是总觉得妈还没有享受到多少的福,我们对她的爱也才刚刚开始”。
“你对她一天的爱,其实在她看来就是十年的爱,你一句关怀的话,传到她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百句关怀的话,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我很满意,妈妈更满意”。
“让我把冰箱关上吧!不然东西会坏掉的”。林友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困住了她的手。
虽然母亲去了,但林友文依然觉得这个家是幸福的。唯一担心的就是苏雅雯的到来会不会使妻子产生过多的想法,毕竟她不是那种外向型的女人,除非天塌下来,否则自己是无法从她那里看到任何预兆的。
秀芊被友文拥在怀里,她仍然没有丝毫的睡意,但她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