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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别看了，你都把人都给看毛了，她是张旗，不是周力，她爸是煤炭部的副部长。”寇胜利插嘴说。
“噢，我糊涂了，实在对不起，我把你当成我原来的女朋友了。”罗冀连忙道歉说。
“没关系，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吗？应该不是了吧？”张旗开玩笑的说。
“不是啦，真的不是啦，我现在看清楚了，你比她更瘦一点，也更漂亮些。”罗冀尴尬的答道。
这时寇胜利叫罗冀唱歌，罗冀推说这几天感冒嗓子疼，改天再唱。“哎，你不唱那就给我拉手风琴吧。”寇胜利不依不饶的说。“那行，你唱多少我就给你拉多少。”罗冀说着就脱下军大衣将画夹在椅子上一放就给他伴奏了起来。罗冀的手风琴那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他和一般人的伴奏不一样，当你在唱的时候，他为了让观众能听清楚歌声，他有意识的将曲子拉的声小一点，以烘托歌者的声音，等一到过门，就立刻将伴奏声音提高，以展现乐曲的美感。一曲拉完大家全都鼓起掌来，见他拉的非常好，就嚷嚷着都要罗冀伴奏，就这样你唱一段我唱一段，一下子拉了一个多小时，把个罗冀给累得够呛。
“行了，行了，不拉了。我得休息休息了。”罗冀说着忙摘下手风琴的背带。
“快别拉了，来，坐这边休息休息吧。”张旗忙招呼罗冀一边坐下。张旗递给罗冀一杯茶水说：“瞧你累的，喝中水歇歇吧。”
“谢谢！”罗冀忙接过水杯一边道谢一边问道：“哎？你真在四零八医院吗？”
“当然是真的！怎么了？”张旗回问道。
“我去四零八医院也好些趟了，那里的干部子弟我几乎全都认识。怎么就没见过你呢？”罗冀问。
“是吗？你没见过我，我可见过你跟寇胜利他们一帮狐朋狗友在我们食堂吃饭呢！你那时是北海舰队来的文工团员，是大人物！我是传染科的小护士，你当然看不见我了！”张旗半开玩笑半认答道。
“真的吗，那实在对不起了，是我有眼无珠怠慢了你。”罗冀连忙调侃道。
张旗笑着说，“今天我们算是真正认识了”。接着她又问：“对了，复员后你准备干什么？”
罗冀说，我想找个美术编辑工作做做看，我觉得这比较适合我。那你为什么要复员呢？你一个护士，又是一个穿四个兜的，多好啊？”
张旗看了罗冀一眼，又想了一下说：“你说的全是表面，实际在这里有些人很虚伪，开口小老百姓，实则野心家，还总是背后使绊儿。另有些人看起来衣冠楚楚，实际是个人面兽心，我看不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觉得我要是再在这里干非窒息了不可。所以我主动要求复员了。”
“噢……”罗冀应着心里想“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挺有个性的。”
“哎，先别说我，谈谈你的美编计划。上中学时我也挺喜欢美术的，你那画夹子里是什么？可不可以看看。”张旗的话音打断了罗冀。
“你说真的吗，你也喜欢美术吗？这太好了，这里是我刚刚画的静物写生稿，既然你要看，那我就献丑了。”罗冀说着就将画夹打开，拿出那几十幅作品，交给了张旗。
这时那边唱歌的一大帮人也围了过来，张旗一张一张翻看着。寇胜利在一旁问道：“罗冀，这是你画的吗？”
“是呀，画得不好，瞎画。”罗冀谦虚的说。
“得了，你蒙谁呢，北舰文工团的大午美，能画的不好？！”寇胜利大声反驳道。
“真的，我是认真的，今儿我拿着这些画给中央美院的卫教授看，他说我造型能力不强，让我多画些真人头像，我这正没辙呢。”罗冀答道。大家一边看画，一边品评着，不一会画看完了，张旗收拾好，将画夹一合交给了罗冀说：“你画的真好，唉，我真羡慕你，我要能有这俩下子该多好呀。”张旗说着看了看表“呦！快七点了，我得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走。”罗冀说着站起身与张旗一起向寇胜利道了别，就走出了他家门。这时天己近黄昏，风也住了，张旗将红围巾向肩膀上撩了撩，踩着积雪，俩人边走边聊着，只听张旗说：“你画得挺好的，我就特喜欢美术，上中学的时侯，一有画展我一定去看，哎，你刚才不说要找一个真人模特儿吗？我给你当行不行？顺便我也想请你教教我？行吗？”
“哎哟！你真的愿意吗？”罗冀瞪大眼晴吃惊的问。
“当然了，我还骗你吗。”张旗认真地说。
“那可太好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太谢谢你了！”罗冀高兴的一把抓住张旗的手，使劲儿的摇了摇。
“哎哟！你别太使劲儿了，弄得我手疼了。”张旗说着忙将手抽了回来揉了揉。
“噢，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本来我正愁到哪儿去找真人模特呢，没想到正好碰上你，所以我太高兴了。对了，当模特你受得了吗？”罗冀兴奋的问。
“难道还有什么条件吗？”张旗反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坐在那里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动，每二十分钟休息一次。”罗冀解释着说。
“这个条件大概我还能受得了，还有别的吗？”张旗又问。
“没别的了，可你给我当模特，我得报达你呀，你说吧你想要什么？”罗冀高兴的说。
“我也不想要什么。”张旗想了一下又说：“那就教我画画吧。”
“行，行，没问题，那上午我教你画画，下午你给我当模特行吗？”罗冀问。只见张旗使劲点点头。罗冀说：“那好，明天你到我家，我家就在外语学院，你…”于是，罗冀将地址详细的告诉了张旗之后两人就这样愉快的分手了。
第二回 一月悲情总理辞世 四五事件魑魅倒台（一）
那天与张旗分手后，罗冀连忙乘车赶到王府井工艺美术服务部。他心想：‘要教人画画得有教具呀，张旗是初学不要太复杂了’。最后他在器材部选了一个六棱型石膏体，几张绘画纸和几支铅笔。回到了家罗冀连饭也没吃，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他的小屋不算大是个长方形，大约有十二、三平米，正前方有一个对开的玻璃窗，左上角安了一个风斗，下面放了一张两屉桌，两把椅子，左边一张单人床。靠床处，放了一个蜂窝煤炉子，挨床戳了块半截石棉瓦，是怕炉子太热把床烤着了。靠墙的右边就是罗冀用的画架和画板等画画的工具。罗冀心想：‘行，这些就还放这吧。’他先扫了扫地，然后将椅子放在靠墙处，并在台灯上面用绘图纸做了个斗状的喇叭装在灯罩上，用来拢光。他又将一张军毯铺在椅子上面，摆上石膏体，台灯一打，嗬！还行，明暗分明。他想：‘行了，就等明天张旗来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张旗准时应邀来到罗冀家。罗冀连忙将张旗介绍给了他的父母，罗大妈用好奇的眼光紧盯着张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试探的问：“冀儿，这是你的女朋友来见家长？”这话弄得张旗来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说：“阿姨不是的。”罗冀一听忙说：“妈！您这是哪儿跟哪儿呀，她是我战友妹妹的朋友，复员了来咱家看看。”说完就忙拉着张旗往自己的房间走。罗冀一边推开门一边说：“你来参观一下我的绘画室吧。”张旗一进门，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只见一个六棱石膏体在台灯的灯光下黑白分明，大约在离它两米远的位置，放着一个画架和画板，后边还放了把椅子。
“怎么样你还满意吗？”罗冀问。
“满意，太满意了。原本我以为有把椅子，用手拿个本儿画画就行了，没想到你这么费心，这么正式，真是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张旗颇为感激的说着。同时好奇的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
“没事儿，既然答应教你学画，我就应该给你准备好所有的绘画工具啊。对了，这儿还有纸，笔和橡皮呢。”说着罗冀将铅笔橡皮递给了张旗。
“那咱们开始吧。”罗冀说。
“好，开始吧，罗老师，第一课我们学什么？”张旗打趣的说着，俩人便这样开始画起来。罗冀首先简明扼要的讲了绘画方面的立体学和透视学，又在纸上演示给张旗看，张旗认真地听着看着，她很聪明，不一会儿，这些要领就基本掌握了。之后罗冀让张旗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开始准备画六棱石膏体。罗冀告诉她，首先要型准，二是要将六棱体的几个面用不同的黑白灰的深浅色调区分开。然后是要如何下笔，如何排线……罗冀就这样认真的教着。张旗坐在椅子上，一步步按罗冀所讲的练着、画着。渐渐的由不适应到适应起来了，这一上午她画的很认真，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
罗大妈准备好了饭菜笑嘻嘻走过来说：“快来歇歇吃饭吧！没什么好的，只是些家常便饭。”
罗冀忙问：“爸吃了吗？”
“吃过了在里面休息呢，你们谁也别让快吃吧。”罗大妈答道。
“那好吧。”罗冀应着又忙叫张旗道：“张旗，你看我妈准备的四菜一汤合不合你的口味？”
张旗忙走过来一看，呵，真丰盛。有苜蓿肉、尖椒土豆丝、肉片炒白菜、韭黄摊鸡蛋和一大碗醋椒酸辣汤。“哟，好香呀，我还真饿了，那就不客气了。”张旗一边说着，一边大口的吃了起来。
罗大妈在旁边看着他们吃得香，心里很高兴。同时又有点不放心的问罗冀：“冀儿，你现在自己还在跟老师学画，怎么又给人家当上老师了？你行吗？”
还没等罗冀答话，张旗抢先说：“阿姨，行。我看过罗冀的画，画得非常好。给我当老师绝对没问题。这不，才一上午的时间，我就学到了好多东西呢！”罗大妈听着张旗夸自己儿子，心里真是美。这时张旗一边喝汤一边问：“阿姨，您这饭菜做得真好吃，尤其是这酸辣汤可真好喝呀。您是怎么做的？我想跟您学学。”罗大妈听张旗这么一赞，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说：“看这姑娘多会说话，只是普通的汤，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其实这汤很容易做的，就是木耳、黄花、鸡蛋，还有胡椒……”。罗大妈仔细的，甚至有些唠叨的说了一大堆，可张旗似乎却听得很认真。
吃过中饭，按约定由张旗做模特了。罗冀请张旗坐在床上，他用被子先在床棱上一靠，张旗便挨着被子坐了下来。罗冀在她对面不远处，看看位置正好合适，便支起画架靠上画扳，夹上一叠对开的毛边纸，准备他的人物速、慢写。他认真的观察着张旗的神态，她白而细嫩的皮肤，脸颊上有微微的红，淡淡的双眉，清亮的一对眸子，湛蓝的眼仁，上翘的睫毛忽闪着，直且前端略带圆润的鼻头，红润的嘴唇，富有弹性并微微上翘，圆而稍显细弱的脖颈，浑圆的下颔，罗冀心想‘张旗真的很像周力呢，周力微胖比较富态，而张旗正好比周力小一圈，倒显得更加细致更加小巧’。
“哎，你看什么呢？盯着人家两眼发直，我脸上又没有画儿。”张旗好像有所察觉的问。
“噢！不是的，嗯……，我不是需要仔细观察你的神态嘛！”罗冀忙解释着说。
“是吗？那眼睛为什么不动？现在观察好了吗？”张旗不停的追问着。
“好了，好了。”罗冀答道。
“那就开始画吧”张旗催促着。
“好，好，这就画，但你不能催我；你这一催我的心就乱了，画画一定要心静才能画。”罗冀解释着。
“那行，我不催，你看吧，反正已经答应你了。”张旗说着就慵懒的靠在后面的被子上，信手拿份报纸看了起来。罗冀一看，这姿态太绝妙了，他忙将纸辅好，拿起炭精棒对着张旗画了一张五分钟速写。罗冀觉得有点手生，忙又画了一张。‘嗯，这张还行。’罗冀心里想着。接着又在不同角度上再画了一张。画了几张后罗冀的手渐渐活动开了，他画的张旗的神态，也就越发跃然纸上了。
“你画了几张了？让我看看。”这时张旗跳起来，走到他旁边翻看了起来。“你怎么画的呀，一点都不像我。”张旗有些不满的说。
“头几张手有点生”罗冀谦逊地说。
张旗听他这么一说便又往后翻看起来，当她看到最后一张时，只见画面中出现一个俊美的女人头像，那神态垂眼低头凝思，真是栩栩如生。“这张你画的是我吗？”张旗吃惊的问。
“怎么？不像你吗？这是可以理解的，我们画人像，要三分形似，七分神似。我画的是你低头看报纸的一种神态。”罗冀答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张太像了，你看，仿佛就是我。”张旗连忙从夹子上取下来，她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最后她问：“可否送给我？”
“当然可以了，你要喜欢就送给你吧。不过我先得用定画液定一下。”罗冀说着就忙签上名，写好日子找出定画液，对着画喷了一下，等一会干了，就用一张对开的硬纸板，将画夹了起来交给了张旗。
“喏，给你吧，这是你给我做模特画的第一张，不过这张还有些美中不足，就是你脖子下面的军装领子不怎么好看。”罗冀又补充道。听罗冀说张旗忙看画，只见画面上张旗那沉思的下颏旁边发皱的军装衣领破坏了整体美的神韵。“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太好。太扫兴了，好不容易要了你一张画，结果却是这样。能不能重新再画一张呢。”张旗乞求的问。
“当然可以了。”罗冀答道。“那太好了。”张旗高兴的说。
“既然重新画，那就不画你穿这身军装了，你里边穿了什么衣服？”罗冀问。
“是件毛衣”张旗答道。
“既然是毛衣那就太好了，什么样的？可不可以请你把外套脱下来，让我看一看呢？”罗冀问。
“没问题”张旗说着就将蓝色军外套给脱了下来，露出黑色小竖领紧身毛衣来，她将军便服信手扔到床上，又拿起那张报纸在那里看。
“你看这样行吗？”张旗问道。罗冀一看，张旗那白色的皮肤，被黑色的毛衣衬托的更加白晰，那高高凸起的胸部，更显出她那充满青春的活力。张旗其实并不瘦，说她瘦那是被那件肥大的军装给包裹的。她丰瞍的身段玲珑有致，罗冀的创作欲望立刻被激发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俩还是画呀画的。张旗开始觉得挺新鲜，挺有意思的，可是慢慢的就觉得天天就这样画呀画的很无聊。这天张旗在做模特时，就对罗冀说：“哎，你看你画的好投入可我就这样待着多无聊呀，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听吧”。
“讲故事，行啊，是讲荤的？素的？还是讲笑话？”罗冀边画边问。
“讲荤的，哼，我在四零八医院，听医院的病号讲过，那些故事全都是黄色的，可恶心呢，你们男人呀，没一个正经的，还是讲个笑话吧。”张旗撇撇嘴说道。
“那好，就讲一个之乎者也的笑话给你听听。”罗冀说着就开始讲了起来。“说是从前有这么一对哥俩，他们俩同时都生了个儿子，大哥的儿子叫知书，老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