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错了,他不是,他是……”语嫚被秉均的话吓得开始语无伦次。
“不是?!”秉均侧过脸来瞅著她,笑得好暧昧,“你说不是就不是?有很多事不是说了就算数,以我这个局外人看来……”他笑得更神秘了,“他在意你,就好比你在意他一样。”
语嫚的心又立刻腾空起来,任由许许多多的问号和惊叹号在其间跳跃。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是同情他……然而,再多的强调都无法对自己提出更具说服力的解释。
她再也说不清一切,只能任由那一种奇妙的感觉牵引著,一步步走向那不可预知、无法想像的国度中……
凭著云方的能耐,要调个几千来万并非难事。
他找上了永信集团的副总裁--柯以伦,也是他多年的好友。
柯以伦二话不说,当场开了一张一千五百万的支票,只是对云方的举动感到好笑。
“前两天你那个侄子才来找过我,没想到今天你就出现了;更令人意外的是,你会开口向我借钱?!”
“我侄子?云皓找你干什么?”
柯以伦笑得颇耐人寻味,“他要我办一场广告企画征才的甄试,还说他会介绍人过来,要我在人事部那儿特别圈定……他好像说那是你的『旨意』呢!”
“结果呢?”语嫚今天面试的公司不会就是这儿吧?
以伦推著镜架,摇摇头说:“我告诉他,办甄试当然可以,我们目前也极须人才,不过,既然是甄试,自然得拿出实力来;我欢迎他介绍朋友来应试,至于录不录取,就得看那位朋友的表现啰!”
“最后呢?柯以伦,你废话少说!”
“瞧你,脾气还是那么坏!难道云皓套交情、走后门的招数,还真是你这位金钢叔叔教的?啧!太不可思议了吧?”
云方恼在心里,如果不是“有利可圆”,他会让小柯重配一副眼镜。
以伦-派公事公办的门吻,“那位丁小姐的成绩我大略看过了,她表现得相当优秀,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云方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他是商场的“无敌会刚”,那以伦该是“玉面神狐”了。此人生得貌若潘安、风流倜傥,处理事情却又一丝不苟、果断明快;一双桃花眼正好衬托他多情的性格,可是,发动起攻势来,却是招招致命,较他的狠劲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皓怎么会把语嫚给安排在这儿?分明羊入狼窝……
糟!他暗叫不妙,语嫚也在“永信”?!
云皓急欲离开,以伦紧跟著他。
“干嘛那么急著走?这度久不见,找个地方喝两杯吧?”
“不了,改天吧!”云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我警告你哦!绝对不可以在丁语嫚面前提到我跟云皓的事,否则……”眼里马上冒出千军万马。
“咦?我把钱借给你,你倒来恐吓我了?”
“这笔钱我会连本带利还你!”
“还不还无所谓啦!”柯以伦笑得十分“阴险”,“我只要你记住,你欠我一份人情。”
从柯以伦的办公室一走出来,可以看见一个格局方正的大空间,许多低埋的头穿插在其中,终端机的操作声、打字的键响、电话铃声等等响个不停,云方急急穿越,眼看就要接近大门口--
一抹轻俏的粉蓝身影闯入眼里,两条腿一时失去自主权,数秒钟之后,云方一个就地回转--
“哎哟!”以伦连忙扶正镜架,惨叫:“干嘛?要转身也先通知一声嘛!”
云方狠瞪了他一眼,谁让他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
他现在没那个闲工夫和柯以伦斗嘴,觑了满室的工作人员一眼,他只想立刻逃回以伦的办公室。
可是,太迟了。
“牛大哥……”是语嫚的呼唤声。
她一眼就瞧见那熟悉的背影,不禁纳闷他为何会在此地出现?她唤了他一声,孰料不见回应,反而见他愈走愈快。
“牛大哥!”她跟进。
为什么不睬不应?难道早上的事他还记挂在心?他到这儿,不是来找自己的吗?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家公司的?
语嫚一心急,只好加大音量地喊:“牛驶……牛--”
云方马上停下步伐,面对她。他知道,再不理睬,她的“牛驶”会嚷得更起劲,简直像魔音传脑-样。
果然,所行的员下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瞪向他们,而那可恶的柯以伦正发出要死不活的声音。
“别叫了!”云方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我……不叫牛驶,你根本不应人家……”
“哈哈……嘻……”以伦终于忍不住爆出大笑,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叫牛屎?!太妙了……”四周一片哗然。
语嫚抢在云方发作之前,倒眉竖眼地瞪著以伦,“有什么好笑的?想不到永信有你这么缺德的人,只是一个名字罢了,你干嘛要取笑人家?没修养!”
“啊?”以伦被训得嘴巴大张,错愕不已。
他可是她的上司呀!
“在公司看到你时,真的好意外,你为什么会在那儿?”离开永信,两人来到马路上,语嫚好奇地询问云方。
“我……我去找你!”他实在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你……”语嫚心头甜甜的,甚至忘了追问他怎么知道她在永信。
“面试结果怎么样?没问题吧?”
“当然啰!”她神采飞扬地宣布:“他们要我明天立刻报到,正式上班哪!”语嫚勾住他的手臂,兴匆匆地往前走,“牛大哥,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好不好?”
“好啊!随你高兴!”他微笑回答。
喜悦是会传染的,看见她那爱娇的神态,令他心生怜爱。这种想宠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包括兰音在内。
语嫚提议先去大吃大喝一番,然后再去听音乐会。
“云皓那天一再的提醒我,要我千万别错过纪百呜的演奏会,现场还有他妻子孔兰音的献唱……”
云方的脸色忽地下沉……
“对了,也许你还不知道,云皓的女朋友菲菲就是纪百鸣的女儿呢!”
语嫚的话无疑是青天霹雳,云方全身一震,原来,这便是母亲极力反对菲菲的理由。
纪百鸣,当年使兰音从婚礼上逃脱的男人,而菲菲正是他的女儿?
“牛大哥,你在发什么愣啊?”
“没……没什么。”他掩饰地-笑。
他该去吗?五年不见了……
语嫚开心地挽著他往前走。
“走嘛!我们先想想吃什么吧!中式?还是西餐?”
云方突然胃口尽失。
月儿西沉,形影朦胧……
语嫚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摇摇摆摆的云方给拖放在床上。
“该死!说什么去吃消夜,分明是酗酒嘛!醉成这样,可把我累垮了,真是的!”语嫚瞪著沾枕即合眼的男人咕哝著。
她本想立刻回房去的,可是,又忍不住多望了他两眼……
那挺直鼻梁下的薄唇紧抿著,刚毅的下巴泛著些许的胡碴,浓密的眉峰微锁……
她突然伸出手,试图抚平那眉结--
“别走……别……离开我!”他的大手突然抓仕她,发出呓语。
语嫚一颗心差点跳出胸口,她连忙抽回手,逃回自己的房里。她将那只手贴著脸颊,他手掌的余温仿佛还未消褪,令地双颊发烫。
她如痴如醉地望著镜中的自己,心如摇旌……
语嫚肯定自己并没有喝醉,可是,怎么会心跳加速、全身发起热来?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他的房里传来呐喊声,她立刻起身,火速冲去。
诗歌、钟声、鲜花,教堂内正在举行婚礼。
一对新人在牧师的证婚下交换婚戒。
“不!我不能!”新娘突然尖叫出声,发疯似地推开新郎,绝望哀痛的眼神直戳人心,“原谅我,方,我不能嫁给你,不能啊……”
新郎如遭电殛,他痛心撕肺地干吼:“为什么?为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那沿著指缝滑落的泪水。在观礼的人群发出骚动之前,新娘曳著纱裙掩面狂奔……
“别走!兰姊!你没理由这么做……”
一阵天旋地转,突然又出现一张熟悉而甜美的脸孔,那灵活的大眼睛像在诉情般,那是语嫚!
从重重乌云之后,她迎著阳光而来……
“我要离开这儿了,你要保重,你不是云方,你要好起来--”
不!不!他再次挣扎著,“语嫚,语嫚……”梦魇中的云方,额上冒著豆大的汗珠。
兰音、语嫚两张脸忽隐忽现,甚至交叠在一块儿,但是,他始终无法触摸著,直到他握住一双冰凉柔软的手……
语嫚拧著湿毛巾正想为他拭汗,未料,自己的手被他再次紧紧握住。
她听见他喃喃的唤著“兰姊”,然后,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名字!
他在梦中唤著自己,就像自己在梦中为他情牵!
她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她爱他,竟然毫不设防地爱上这样子的一个人。
突然,一股强劲的臂力一扯,语嫚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不!别--”
两条手臂由她的纤腰一拦截,她整个上身正好密合著他结实的胸膛,然后,他的唇在摸索……
她理应反抗,她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一个半醉半醒之人,可是……
就在他那两片滚烫的唇覆上她时,一种直贯脑门、流窜脚底的酥麻感教她全身使不出劲来。像被催眠般的,她只能迎合他--轻启香唇,任由他的舌尖舔吮、碰触……他的手在她的臀部温柔的磨蹭,直到那种温柔被狂暴所取代。
两具交叠的身体一个翻滚,他以泰山压顶之势罩住她。
不要!语嫚仅剩的一丝理智与内心的情欲作拉锯战,她知道按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的粉颈、耳垂一阵奇痒,那是他的唇、他的胡碴……直到那含苞的倍蕾被攫住,她忍不住全身战栗起来,平坦光滑的小腹一阵紧缩……
她那颤抖的呻吟、缓缓蠕动的娇躯,只有使情欲高张的他更燃至引爆点,他的吻如两点的狂落在她的脸、颈、胸部,直至大腿内侧……
当她为他张开两腿时,她可以感受到那种男性的雄威……
啊--!她紧抓住他的背,忍住不叫出声来,可是,眼角却不自禁地淌下泪珠。
他在她心中,也在她体内;而她的情里有他,欲里也有他。
不知过了多久,语嫚忍著身子的不适困难地想步下床,却在床角瞥见他的西装裤,还有从口袋掉出的皮夹。
她弯身捡了起来,顺手一翻--
“云方,男……”是-张身分证。
再看看相片中的人,她立刻转头看著床上酣睡的“牛驶”,他……
证件自手中滑落,她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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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翌门,云方醒来,发现床褥上血迹斑斑,终于明白,那不是一场梦。那样真真实实、惊心动魄的缠绵,又怎可能只是一场梦?
那怵目惊心的血迹……天啊!他是如何粗暴的待她?
在这一刻,他迫切地想见到她,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消一个眼神、一点温柔……
他疾速地冲出房门,开始认真的思考许多问题,直到看见她空荡无物的房间,他心慌意乱起来。
那种焦切将他几乎焚殆,云方终于明白,原来她明妍的神采早已植根心海,他不能失去地!
他在桌面上找到一张纸条--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是牛大哥?抑或云方?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就像不明白自己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走了,想一个人静静的去弄明白。
明白?!一切还不够明白吗?
“为什么你就不能等到我说一句话?!”他怒吼著。
丁语嫚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般,而云方也开始不分日夜的“追缉”她。他试著打电话到“永信”集团,柯以伦的答覆却是--
“她曾经来过,但她是为不能来报到而致歉,至于她现在在哪儿……嘻嘻!我不知道,而且,那也不重要--”
云方吼断他的话,“谁说不重要?!柯以伦,你给我听好,如果你知道她的下落而不告诉我,小心我立刻拆了永信大楼!”
“云方,别这样嘛!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她又不是孔兰音,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算了!”柯以伦仍不愠不火地说。
“住嘴!”
“好!我住嘴!真可惜,我正巧想说,丁语嫚来的时候--哦!我忘了!要住嘴!”
云方被他折腾得只好竖起白旗,勉强忍气吞声,“算我怕了你,行吧?我求求你,快把任何有关语嫚的事告诉我,可以吗?”
柯以伦在电话那头啧啧称奇,难道丁语嫚真有那般魔力,竟令一向不驯的云方求起人来了?
“好吧!我就告诉你。其实了语嫚来的时候,正巧有个年轻人来找她,他们是一块儿走的。那个年轻人曾经陪地来面试,或许他会知道她的下落。
是纪秉均?纪百鸣的养子,纪菲的哥哥。
云方忿忿地摔下电话。
“纪菲!纪菲!你出来!”
云方冲回了云家,才跨进门,便立刻大吼起来。
云葛碧秋乍见儿子,惊喜自是不在话下,可是,瞧他那副不修边幅、狼狈不堪的德行,立刻又恼了。
“你吼什么?这阵子你躲到哪儿去了?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一回来就像发疯似的乱吼乱叫,你叫什么?纪菲?!哪来的纪菲?”
客厅里只有老奶奶跟黄妈。
然后,楼梯处又多了个娉婷的人影--那是货真价实的纪菲。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瞧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他该不会是……
“就是你,是不是?”云方向她跨近。
纪菲吓得忙躲列老奶奶背后,“奶奶,他……”
“别怕!傻孩子,他是云皓的叔叔,云方哪!”然后,云葛碧秋开始责备儿子,“云方,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别吓坏了人家!”
云方不理会母亲,自顾上前钳住纪菲的手臂。
“告诉我,你哥哥在哪儿?快说!”
“我……好痛啊!”
“云方,你快放手!听见了没有?!”老奶奶的拐杖敲得“叩叩”响。
看见纪菲楚楚堪怜的模样,云方不忍地松了手,哑声说:“他带走了语嫚,你知道吗?他不能那样做,我要见语嫚!”
纪菲只能惊惶地睁著浮雾的眸子。
“这……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的视线在儿子跟准孙媳妇的身上打转,“她……不是语嫚吗?”
云方饱含深意地瞥了纪菲一眼,他何尝不明白这个清秀的女孩是无辜的,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真相总有揭露的-天。
时限已届,纪菲突然勇气十足地往前一跨。
“我不是,奶奶……”她愧疚万分地垂著头,“我不是丁语嫚。原谅我,奶奶,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老人家的。”
“那……你是谁?”
“我是纪菲。”
“什么?!”如果不是靠著拐杖的支撑,老奶奶恐怕得跌个四脚朝天。“你是说,你是纪……黄妈!”老奶奶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命令著黄妈:“替我打通电话给云皓,要他马上给我滚回来!我要他好好的给我解释清楚,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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