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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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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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迷迷糊糊中灯亮了,丁晴一声尖叫!吓得我一越而起!“别,别,是我,小威!”

    她愣了一下,立即认出我来。于是疯魔状扑来,抓住我的脖领:“你这个流氓,侮赖,给我滚出去,滚呀你!”她眼中喷射母狼一样的厉光,拼命撕扯着我,口中骂出一连串肮脏字眼儿!

    我只是笑:“别扯坏了,这可是你的衣服啊,”说着话反手把她按在床上。她的头左右摇摆,她掐我,打我,甚至还咬着了我的肩头。我只好用练过鹰爪功金刚指的手将她索住,连嘴巴也被我用一种奇妙的方式封住了。她喔喔啊啊叫不出声儿……渐渐软了,安静下来。

    我放开她:“深更半夜的闹什么,跟谁要强奸你似的,累了一整天,应该先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自己,懂嘛?”我帮她理了一下头发。

    她瞪我:“你简直就不是人!你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吗?你把那些作家得罪苦了,你还说你是我丈夫——他们可不像我,你若想在文化圈儿里混,能离开那些文坛大腕们嘛……”

    “别扯淡了,啥呀,不就写几个破字嘛,有啥牛B的,在那儿排一溜,人模狗样儿,知道的你们是作家,不知道的还当你们是卖的呢!”

    “你这是嫉妒,不然你也写呀,我原来还以为你真跟那些人熟呢,原来人家跟本就不认识你!”

    “他们配认识我吗?几个老棺材瓤子……几个半老徐娘,谁见了都会恶心半日的臭娘们儿——算了咱不说这个了,去洗个澡吧,先暖暖身子消消火儿。”我轻轻推她。她恨恨的瞪我一眼,取件内衣,去了洗澡间。

    哗哗水声响起,我的心跳加速。
十五 美人出浴
    十五美人出浴

    美人出浴不知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那些臭文人都把好词遭贱尽了,我不想学他们。

    头发湿淋淋的,丁晴出了浴室。一身粉红色睡衣把她衬得像三月桃花儿,朦胧娇俏。她犹疑着挪向床边,站到了我面前,一瞬间我有些怕,她好像也有些犹豫,但随即,她就把眼睛闭上,扑或者说是倒了过来……

    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前,未干的头发冰凉冰凉!我心里一个寒颤——一把撕开内衣,裂锦一声响,她哆嗦了一下。

    我是谁?是人,还是兽?我是兽?我目露凶光,狼一样凶狠,狼一般顽强的冲了进去。

    她睁开了眼睛,眼圈儿里有泪花儿。在她的注视下,我的心渐渐软了——她是那么可怜,那么无辜。我这是在做什么,我的泪滴落她的胸前,将头颅扎入双峰之间,我哭了,哭声像驴叫……

    让我解释我与丁晴间的那种关系很难。说不清的。我想我肯定没有爱上她,她也不会爱上我。只是我和她同样的疲惫,同样的寂寞,同样深感心灵的孤独与无奈,对未来更是全无信心,看不到丝毫希望——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才促成了两个身体的融合吧?

    她说:“你是一头魔鬼。”

    “是,认识我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死就死吧,我死而无憾,”她摇摇头,抹去我额上的汗珠儿:“你有一种魔力,早在那天在咖啡馆时,我就注意到了,你有一种与众不同让人既憎恶又不得不大为叹服的邪恶!”

    我说那不叫邪恶,那叫残酷。真理总是残酷的,而我就代表真理。比方说做爱,做爱时就应该大谈哲学,大谈尼采和康德!丁晴就笑了,她说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劝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吃饱撑的写小说。我说我打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搞艺术的材料,就算你写一辈子,文学史上也留不下你的名字,想想看多不值啊,一个原本还算美丽的女人,被文字折磨,糟蹋去多少好光阴!

    她专注的望着我,期待我进一步解释,我捏了一下她的肥下巴,说是丁晴你可以做个好女人,真的你没必要为了写作浪费掉你的一生……艺术家不是你这大号儿的,你生错了尺寸!

    “那么你呢?”她问。

    “我生来就是为了名垂千古的,不能留芳万世我他妈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我狠狠回答。

    “是的,你能行,你有一股子狠劲儿,就像你玩儿女人一样,你是一个不顾一切的家伙。”

    于是我就又不顾一切,又对她狠了。没想到她比我还狠,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头母豹,不顾一切的折腾,她的叫声,她的呻吟让我感到陌生,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内心满是绝望……

    当我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下午。她不在,桌上放着封信:

    小威:

    我去广州玩儿几天,散散心,好好想想你昨天说过的话——你像一场破坏性极强的台风,席卷去我精心建构的一切。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也许我真该考虑一下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去过一种平凡而安静的生活了。

    发表了十几篇小说,人们都恭唯我是个作家。说真的,我知道自己没才华,但是别人夸我时我还是高兴……

    算了,不说了。厨房里有做好的饭。昨天你可能太累了,所以早起我没忍心唤醒你。夜里你一直说梦话,唤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而我却一夜没睡。

    对了,忘了问你,昨天你是怎么进家来的?桌上给你留下了钥匙。你替我看几天家吧。

    记着,吃饭时自己先热一下,在吃。

    丁丁

    12月2日
十六 毛片与美梦
    十六毛片与美梦

    看罢丁晴的信,心头翻江捣海。

    其时丁晴这人并不坏。只不过有些平庸却不自知罢了。她不该以写作为业,因为她缺乏一种卓然崛起、奇伟不凡的能力。如果辛辛苦苦写作一辈子,结局却是被时光淘汰,那就不如去做一个工人,或者一位家庭妇女。不能使自己的文字闪光,不能光照万世把自己的名字升起成长太阳的人跟本就不配称作家——作家应该是,也只能那种有能力将自己的智慧、心血、激情乃至生命注入作品,使之成为一种有生命的东西的人……而丁晴不是那种人。

    当然,每个人都有写字的权利。我的意思是,最好把文字当成一种消遣,一种娱乐,或者一种谋生手段……总之最好不要把自己当成文人。那太累,而且几千年来,中国能叫的上名字来的文人,拢总也就出了那么百八十个,就算不是百年一遇,差不多也是三二十年才出一个的!所以文人那玩艺儿不太好当,肚里没点牛黄狗宝什么的决对不成!

    没心情扯这淡,饿了!饭没热,凉着就进了肚里。之后没事干,又感到一种莫明的孤独恐慌!我是那种闲不住的人,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所以才会不时做些拿无聊当有趣的勾当。

    我开始在丁晴的书架上瞎翻。翻了半天,不是台湾那老娘们儿的言情,就是什么狗屁文学名著。没一本可看的。我这人比较低级趣味,对名著一向不屑一顾。我宁可读武侠或者淫秽图书,也不乐意捧着“庞德”、“艾略特”、“卢梭”、“卡夫卡”、……等人的烂字打瞌睡。

    “妈的,看这些烂书能长啥出息?简直是堕落!”我在心里一声暗骂,不经意间看到写字台前一本印刷精美的台历。一看日期,才想起明天是我的生日!于是又想起晶晶。

    与晶晶在一起时,我们曾相约记住对方的生日。她生日的时候,我把一本叫做《与妻聊天》的日记送了她。我真笨,怎么当时就那么傻?你说我跟一个女流之辈玩什么深刻,居然跟她说“女人只属于男人,男人却属于整个世界;”还说什么“男人不能伟大,伟大的男人只有一个老婆是不够的。比如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汉——但凡伟大的男人,都有一种疯狂的占有欲掠夺欲,所以身边一定要有足够多的女人!所以像我这大号的若倒退两百年,最起码也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话虽这样说,但我记得我答应过晶晶的,说是就算做了皇帝,至少我也会给她个正宫娘娘来做的。靠,可人不稀罕,居然让我光棍上了!唉,跟女人你就不能说实话。还是人家海明威聪明,总能说着谎话让女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也许女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上当受骗的吧,不然为什么每个男人都会说谎呢?不想这些了,想多了头疼。

    还是玩些无聊的吧。

    我翻出丁晴的影蝶,挑了几盘毛片儿。

    第一个镜头是两个男人在做爱。我知道那叫同性恋……没有情节,没有对话,一切都是赤裸裸的,不断翻新着花儿样,女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男人与女人……

    我看得口干舌燥,欲罢不能。一直到天黑,这才随便弄了些吃的,头昏脑胀上了床。

    一直以来,满世界奔泊浪荡,饥一顿,饱一顿,已经身心俱疲。这大概也就是我心浮气躁的最根本原因。我想我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躺倒在床,很快进入梦乡。

    晶晶终于来了。使我感到纳闷的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在丁晴家,又怎么会有丁晴家的钥匙?我来不急细想,她已推门而入。我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我真没出息。我这是怎么了!

    她会轻功,她像一朵云一样,脚不沾地飘到我的面前,用她的纤手抹去我眼角的泪。她笑着让我闭上眼睛,说是有一份绝妙的生日礼物送我。她说:“听话,快闭上眼睛呀!”我说:“我不,我怕一闭眼你就没了,我要好好的看着你”……

    一阵紧似一阵的门铃惊散了我的好梦。我一跃而起,怒不可恶冲到门前,拉开门抡圆了拳头。门外那人吓呆了——红梅一声惊叫,怔怔的望着我!

    “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红梅满面诧异满面茫然。

    “没事儿,我做一梦,梦到大灰狼了,就给吓哭了。”

    “你们男人也怕狼吗?”

    “怕,怕得要死,不然干嘛哭呢!”

    “我是来找丁姐的。不对呀,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女人的睡衣?”她说完这话,立即意识到失言,面上升起一抹红云。

    “她去广州了,我帮她看家。”

    “丁姐不在,那我就走了。”

    “别呀,吓跑了我的大灰狼,你就得跟我做个伴儿。今天是我生日,无论如何你也得陪我。你在门口等一下,让我换件衣服……”

    等我换好衣服,红梅已经走远了。锁上门,我撒丫子就追。
十七 喜欢一个人无需太多理由
    十七喜欢一个人无需太多理由

    一直追出老远,我才扯住了红梅的胳膊,非要她陪我过这个生日!

    “那我就陪你在大街上走走吧,”她说。

    我在街上晃着膀子,鹰视狼步,东瞅瞅,西望望。红梅跟在身后,始终与我保存持一步远的距离。我每次回头,总见她朝我笑。

    “笑什么笑,我又不是赵本山。”

    “你走路的样子怪怪的,跟你这个人一样怪!”

    “你也怪怪的,干嘛不与我并肩前行,是不是只想悄悄跟在我身后?”我一把将她拽过来,之后在马路边儿买了根冰淇淋。虽然这是大冬天!

    “你不吃嘛?”她问。

    “不吃,上了年纪的人怕牙痛。”

    “你才几岁呀!”

    “男人的年龄是个密秘,女人不能随便问的,那不礼貌。”

    “你就爱瞎说。”

    “不瞎说就没话儿说了,正经话一共就那么几个字儿,”我清了一下噪子:“小威,男,72年生,未婚,没作案前科儿——完了!”

    “不对,”她笑着补充:“至少还能加上一句——保不准今后不会犯罪!”

    “聪明,聪明,哦,小孩儿你多大了?二十吧,属马的对不对?”我问她。

    “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命。”

    “你会瞎掰!”

    “属马的聪明,人小鬼大,将来非成精不可!”

    “你敢骂我!”她作势打我。

    “我怎么骂你了?”

    “我知道你是说我将来肯定会变老,变成白骨——白骨精。”

    我忽的感到心情一沉,心与眉头瞬间拧在一起。无论多美丽的灵魂,最终也要去那白骨的世界……我又想,所以生命才值得珍惜,真诚才越发可贵……我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拍了拍:“小孩子家家的,别瞎说,你会有一个美好未来的。”

    她笑,又是那种从眼睛里漾出的动人心魄的笑。心弦为之一颤,我暗骂声“妈的”,放开大步,自顾自朝前行去。

    她在后边紧跟。她问:“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没回答。我是那种全无理性,仅凭直觉生活的人。早在此前我就知道红梅对我有些好感,我也喜欢她。我时常会在不经意间轻易喜欢上某个女人,然后就会感到危险!因为我不想有太多牵绊,同时也不想失去自由。所以当我意识到可能会喜欢、或者说爱上某个人时,做出的第一种反应往往是逃避。更何况红梅还小,天真善良,不是丁晴那种可以随便玩玩的女人!

    能有她陪我度过这个生日就该知足了。再说还有晶晶。此前我已与晶晶相约今生,相约厮守一世!但……我想不下去了,因为我不知如何向晶晶交待,我怎么就与丁情做下了那样一桩恶业呢!“唉,人啊!”我一声轻唉,仰头望天,让泪水顺着泪腺倒流入鼻腔,悄悄咽到肚里。
十八 我要杀人
    十八我要杀人

    我们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走着,走着,看到路边有个书滩儿。几个女孩儿正围在那儿翻书,我看到一个莫约相熟的侧影,走过去,轻拍她的肩:“燕子,”我唤她。

    她抬起头,惊讶的望我,一双很深很澄澈的眸子里流波一转:“怎么是你?”

    前边说过,燕子是晶晶的同学,两人同住一个寝室。

    “晶晶现在好嘛,回学校了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没有,别找她了,她出国了,她说她也很烦,不想在国内呆下去,我也是才听别人说的,我”——

    后边燕子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我只是感到大脑轰然一响,内心里顿时充满一种奇痛钻心的绝望。我是了解晶晶的,以前她就跟我说过想到国外留学,并说什么咱中国的教育模式相对西方落后几十年,所以她说她想去那边学些好的东西带回来……对于她的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曾一度讥笑她幼稚浅薄,说她那是典型的崇洋媚外!就是现在我也仍坚持我的看法。并不是说我不承认那些洋人高明。我只是不想咱中国人总跟在洋人屁股后面捡人瓜落儿。那太没出息——西方人是人,咱就不是人啦?干嘛自己不去创新,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个外国祖宗,妈了个巴子,典型的数典忘祖!

    记不清当时是怎么离开的了。晶晶的出国使我绝望,让我痛心!因为我知道,她去国外肯定有一大半原因是不想见到我!脚步一阵踉跄,之后我发足狂奔,手臂胡乱挥舞着,神智暂时陷入一种迷狂状态,口中暴起阵阵狼一样的悲啸!

    身后好像有人唤我的名字。也许是红梅在追我,也许是燕子?我没有回头,只想一口气跑遍天涯海角,去找寻我的晶晶……人是不好解释的,虽然那天我粗暴的占有了丁晴,但我并不爱她,我只爱我的晶晶,我只想找到她,哪怕找到之后当场就死在她的面前!

    也不知道跑过几条大街,钻了多少小巷。后来我气喘嘘嘘,浑身汗湿,跑不动了。人也渐渐恢复理智,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但大街小巷人流如潮,处处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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