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流星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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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流星走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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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儿,过来,让妈仔细瞧瞧,看瘦了没有。”李炳凤关切地向白若玲招手。

    李炳祥也在,他正陪同白方品茶,他妻子则在厨房忙碌。

    “没有,舅母的厨艺太好了,我每天吃了还想吃,比在家中时还胖了很多,快要去减肥中心了。”白若玲如小鸟般欢快地倚在母亲的肩头。

    “看你们好女儿,每次吃饭时她都是自个伸筷,嘴又没长到我们身上。你看,现在反倒怪舅舅把你喂成小猪了。”李炳祥微笑着说。

    “妈,别听他的。”白若玲娇嗔出声。

    “好了,好了,玲儿,妈咪先去厨房帮你舅妈做饭,你去跟你Dad聊聊,听话。”李炳凤从沙发上站起走向厨房,白若玲将身子移到白方身边,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Dad,怎么想起来看望玲儿了,我以为你们把我幸福地抛弃了。”在父母面前,儿女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你妈咪放心不下,想来看看你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顺便也探望一下你范叔叔和几个以前的老朋友。”白方爱怜地拍了拍白若玲。

    “骗人!”白若玲小嘴一噘,不断摇晃着白方。

    “哪有,除了还谈些小生意,Dad真的没有别的原因了。”白方、李炳凤都是有知识、有思想、比较开明的人,关于女儿的事,他们不打算直接干预女儿,他们知道训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拉开两代人之间的鸿沟,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

    “还说没有,我就知道Dad这次来不是真的为了看望女儿。”白若玲不高兴了,绷着一张小脸。

    “嗬,那你说该怎么办?”白方微笑着问女儿,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就这么点小脾气。

    “好了,懒得跟你斗气,不过还是要罚。”

    “罚?”

    “嗯!就罚你和妈咪在这多住两天,不,多住五天。”其实白若玲并未存多大的希望,她知道白方忙,这么多事他要时刻撑着,哪有空陪自己在这胡扯。

    谁料这次白方却呵呵笑道:“好的,Dad答应你,我心疼我的乖女儿呢。”

    “真的?”白若玲喜出望外。

    “要不咱们拉勾。”在女儿面前,白方也将自己当作了一个孩子。这是最好的放松,与家人共享天伦,还可以松弛一下整天泡在商海里的大脑。

    白若玲当然高兴应允,并付诸了行动。

    夕阳的余辉和煦地透过茶色有机玻璃射进客厅,硕大的彩色荧屏内正传出了女主持人甜润的声音。铺着蓝格子桌布的圆桌上已上满了各色菜肴,一家子人有说有笑地团坐一起。

    白若玲今晚没跟着大家一起去俱乐部,父母好不容易来看望自己一趟,当然要多抽点时间陪陪他们。以最快速度进了家门,白若玲趿上拖鞋向客厅走去。

    白方正倚坐在客厅沙发上品茶,他刚从范永飞那儿归来,大舅子李炳祥还在学校,夫人和嫂子去了超市,现在家里就只他一人,不!应该是两人,还有刚回家的白若玲。

    “Dad!”白若玲心情极佳,还不待白方招呼便扑了过去。

    “玲儿,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听你舅说你以前一直要到晚上才回来的。”白若玲拉着女儿坐在沙发上。

    “没去耍了嘛,我想陪陪你和妈咪。”白若玲解下背包。

    “哦!那Dad真应该谢谢你。”白方笑着说,“不过,你妈咪和你舅妈逛超市去了,不如这样吧,先给Dad说说你在这边的情况。”

    白方注意着女儿,他不是不相信李炳祥的话,只不过他想进一步了解女儿对那个徐伟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胸无城府的白若玲还真以为Dad只是想了解自己的近况,遂不厌其烦地述说起学校的点滴,看着女儿每提起徐伟时的异样表情,白方这才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呃!玲儿,那个徐伟是谁?”

    “他是我们班的班长。”

    “听你舅舅说他是个混混。”白方小心地说,他不想伤了父女感情。

    “胡说,Dad,你怎么能相信那个老古董花瓶的话,徐伟是个很好的人。”白若玲急忙争辩道,她不想徐伟给自己父母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老古董花瓶?你舅舅哪来这么个名字?”白方微微笑道。

    “徐伟替他取的,我看舅舅也确实像个老古董花瓶。嘻嘻!”白若玲并没有注意到刚才白方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所以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嗬!是挺像的。”白方呷了口茶,他不想再谈及此事,这样女儿会起疑心的。其实徐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李炳祥那里早摸得一清二楚了。说实话,他们夫妇并不十分反对女儿跟徐伟交往的,但作为长辈,多少得为孩子将来想想,谁又能料到他们的将来不会是一杯苦酒。还有孩子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虽然他们并不担心女儿会读不到一所好的大学,但靠自己争取的总比裙带关系换取的好。

    白若玲又释然地畅谈起来,关于徐伟的话题占了大多数。白方不时插上一两句,笑上一两声。他看得出女儿对徐伟的感情很深,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很好地阻止女儿与徐伟关系的继续发展。
第十八章
    这一段,徐伟的心情不太好,他不愿意任何人为了自己进俱乐部,可又不想伤害朋友之间的感情,俱乐部里的工作一天比一天轻松,现在啤酒肚居然巴结起他来了。

    从那天晚上起,徐伟脸上就很少有笑容了,他笑不出来。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天阴沉着脸,沉沉的黑云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给人一种窒闷的感觉。徐伟漫步踱出了校门,他现在最想要的是清静。

    一出校门,他就发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缓缓地移过视线,那是站在一辆白色奔驰旁的一个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很有风度的男人。透过车前玻璃,徐伟发现车内还有一位中年妇人,也在望着这边,看上去他们好像是夫妇。

    徐伟很是迷惘,他并不认识这对夫妇,回头扫了一下周围,除了自己外,这地方并无他人,这证明他们要找的是自己。

    那中年男人已跨了过来,步伐很稳健。

    “这位大叔,你找我?”徐伟礼貌地先开口。

    中年男人点点头。

    “可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位熟人,大概您找错人了。”徐伟很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人。

    “没错,我就是找你,你是徐伟吧?”那人稳重地说,但徐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徐伟两道浓眉紧皱到了一起,这让他连半点头绪都理不出。

    “我是白若玲的父亲,车内那位是她母亲。我们夫妇有点事想找你谈谈。”原来这对夫妇就是白方与李炳凤,他们觉得解决问题的关键在徐伟身上,他们知道徐伟是个理智的少年。

    “白伯父好,有什么事请说。”

    “这里不方便,先上车。”白方已朝那辆奔驰走去,那车是他借范永飞的。

    徐伟咬了咬下唇,随后也跟了上去。

    小车一直驶到抚远街中段一家名叫“皇苑”的豪华酒店前,在这里已有人替白方订了座位——这儿的总经理,白方口中的邓总。

    徐伟机械地紧跟在后头,在车内时他们谁都没说过一句话。

    这是一座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各种装修材料用料考究,质地上乘,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进得起的。

    白方三人刚进大厅,立即就有一名年轻貌美的服务小姐迎上前来,殷勤地说:“白总,经理在四楼留了座,请跟我来。”

    “哦!那请你替我转告你们经理一声,就说白某有点事,烦他稍等一会儿。”白方说。

    “好的。”服务小姐扭身款款离去。

    白方三人也没闲着,由另一名小姐领着走向一处席位,各点了一杯咖啡,却都放着没动,他们各有各的心事。

    “伯父,现在你可以说了。”徐伟淡淡地说,他的心一直挂在半空,白若玲的父母绝不会无端找上自己,带自己到这地方来的。

    “我们是想多了解一下女儿的近况,听你们李校长说你一直在照顾她的学习。”白方平静地注视着徐伟。

    “她很好,请伯父伯母放心。”徐伟一句话带过。

    “哦!那我就放心了。”白方故作释然。

    “徐伟,你觉得若玲这孩子怎样?”他的话声有点迟疑。

    徐伟心一沉,他知道白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伯父伯母如果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白方夫妇不由一怔,好一个聪明的孩子,他日必将有所成就。

    “那我们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愿,恨铁不成钢则是父母的遗憾。其实,你跟玲儿的事才是我们今天找你的目的。”惊讶归惊讶,该说的白方还是一点也不含糊地说了。

    徐伟的脸色青得难看,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冷水中,又迅速地结上一层寒冰。其实他与白若玲之间并没有什么,彼此都把那份感情埋在心里,这么久了连一声我喜欢你或相关的词语都没说过。就是这样一份朦胧的感情,却惊动了同学、老师、家长。他想起了一首汪同真的关于作文的诗,大意是:他们只是走得近点,大家却把它看成一道作文题,同学先做,老师后做,家长最后做。这是一种悲哀。

    “想让我离你们女儿远点是吗?”徐伟尽力抚平自己躁动的情绪,从一开始他就猜到了几分。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希望你跟她之间一直以普通同学或朋友相处。”白方说道。

    “你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徐伟低声说道,他喝了口咖啡,很苦的感觉。

    “是吗?”白方反问道。

    “要说有感情也是你们这些自认为理智的长辈促成的,是你们帮我们点破了那层纸。”徐伟又喝了口咖啡,他第一次感觉到咖啡会苦到这种程度,或许酒就好一点,那天昏地暗的感觉可以让人暂时抛开一切。

    “希望你能明白做父母的苦衷和心情。”白方撇开话题。

    “我早该料到会有今天,以后我该向你们多学点,再见!”也不管白方夫妇的表示,径直离座向外走去,他现在不想看到他们。“你们女儿的事,我给你们想要的答复,只是我告诉你们,你们给她的不一定是幸福。”

    “嗳!徐伟,你等等。”一直静坐一边的李炳凤忽然喊道,双手匆匆拉开随身的白色坤包。

    徐伟默默转过身,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有感觉。如果他们夫妻还有什么附带要求,他知道自己那颗痛苦麻木的心会答应。

    李炳凤从坤包内掏出的是一大摞钞票。只要是需要它喜欢它的人见了都会眼红的。

    但徐伟没有。

    “这算作补偿还是施舍?”徐伟冷冷地望着那些东西,刚才的事他并不怪他们,但现在他却有点蔑视他们了。

    “徐伟,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读完大学我不会反对你们来往,我也知道你家里现在的处境,这是我们夫妇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李炳凤走向徐伟,在她印象中,徐伟是个很坚强,很稳重的孩子,也很理智。

    徐伟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钱:“伯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的双手能养活自己。可是你们应该明白,一种东西的得失不能用另一种东西来补偿。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不可用钱来衡量。”他想起了农场回来那天徐峥对邓英琪所说的话。

    徐伟望了白方一眼,继而转身开始向外走,可是他的步伐很快又僵住了,他看见了两个月前见过一面的邓英琪迎面走来。

    邓英琪显然也很意外,她不知道徐伟会来自己的酒店。其实,她就是与白方谈生意的那个邓总。

    “徐伟?我还以为白总约了什么人,原来是你,怎么到了大姐这也不先通知一声?”邓英琪莞尔地望着徐伟,继而转向白方夫妇,惊问道:“你们认识?”她记得白方夫妇一向很少来本地的,又怎么和徐伟扯上了关系?

    徐伟点点头,勉强笑道:“英琪姐,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学校。”

    “好的。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打电话给我。还有,替我向你大哥大嫂问好。”邓英琪看得出徐伟心情跌宕到了极点。就从李炳凤还握在手中的那些钱,她也能瞧出点端倪。

    “我会的,再见。”徐伟掉过头走了出去。现在的他并不十分坚强,但在白若玲父母面前,自尊告诉他必须镇定。

    望着他消逝的背影,白方忽然叹了口气,说:“永飞大哥没有看错,他确实是个很值得欣赏的人,如果这段感情再晚来几年,我会很乐意。”

    “方哥!算了,也许是我们这些自认为理智的人犯了个大错。”李炳凤缓缓将钱收进坤包。

    “两兄弟一样的性格。”邓英琪叹道,“对了,白总,白夫人,我们还是先上楼,酒席已备好了,请!”

    他们又说了很多,只是已经不再重要,虽然也有牵涉到徐伟一家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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