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过,我们现在正在开堂审理一个案子。犯案人的身份有点特殊,为了让审判能放开心情,公正审判,我只好带他们过来,认识认识两位,也好让他们安心。绝对没有恶意。至於他们身上的灵宝监眼,贵城也买进了不少,两位应该不会没见过吧?”
“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确实没见过。”两人仍然深感不适,但还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谭蒲斯又是低声下气地表现歉意,就将双方互相介绍。
“原来我城又将多出两家天梯辅导班,这是好事。流水不腐,新人新气象。”
说话的是一名富都城的公民代表,这两位的出现,让他在下判断时,已经有了底气。原本怕大家怕事,没办法做出公正审判的法司代表,此时也悄悄地向谭蒲斯递出大姆指,暗道了一声赞,点头表示同意那位公民的看法。
由於审判正在进行中,几人略微闲聊,彼此试探,大致把自己想知道的讯息,掌握在手心之後,一行人就回转到审判庭。众多的受审人早就不耐烦了,大呼小叫着道:
“还审不审,把我们关在这里,一刻钟得少赚多少灵石,你们赔得起吗?”
“快放我们回去!”
“我家主子是天梯社的主事,你们还想要到仙界去吗?得罪了我们,我看你们要卡关了!”
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然而,此时这些话的效用,明显下降。
只建回转的诸位审判官只是表情冷淡中外加猥琐地瞅着这些神气发话的人,这眼神看起来真的很像在看一只刚出生还没长牙的稚龄小狗在咆哮,偏偏成年母狗又不在身边。
本来喊得很起劲的人,在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时,明显地有短暂的错错愕,看了堂上人的眼神,momo脖子,心想自己是不是闪神了。富都城里人,哪一个见到天梯社辅导班时,不是卑躬屈膝。
想进辅导班,不是说你想进就能进,还得通过考核,准备好足够考核身份的报名费。有更多的人,是被排除在外的。
别看堂上之人人模狗样的,能够被天梯辅导班看中,允许入班就读的,十不存一。
因而与天梯辅导班搭上关系的人,无不是长衫马墩子,走路摆架子。平时看人都是眼睛朝天,鼻子朝人脸。
对这些习惯嚣张的人来说,被人家用鼻梁看着的感觉,的确ting窝火。
“唷!人家对你客气,到是顺杆爬到头顶上。不把人家一撇头,就把你摔到茅坑里去吗?”
一个报名天梯社好几次,都没办法得到资格的司法衙成员,冷冷地用鼻孔喷气的语调说出这段话。
没有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低声下气。之所以摆低姿态,只是为了自我防护,或取得更大的利益。即使倾心於人,受恩许多。人还是追求高高在上,至少也要平等。
十五名审判员,有这种找回一口气的感觉的,就占了大部分。之所以没有跟着放炮,还摆出和谐的样貌,是因为天梯辅导班,并不会因此关闭。
不过,这种出了一口气的感觉,并不会影响他们做出合理的判决。虽然感到舒心,但众人还是等待着。
等待着刚才派出去的衙差回返。
大乘期的修真者,就算只能在地上走路,走起来还是相当快。没多久,人就回来了。
回来时,并不是两手空空,而是带着各种可以承载信息的工具。
这些带有书信xing质的东西,并没有直接送到总理衙门总差谭蒲斯的手上,而是从审判员手中一一传过,最後才送到总差谭蒲斯的桌案。
所有看过文件的人,看向下面这二百多号人的眼神,都显lu出同情。
然而同情归同情,司法还是得公正的。一阵窸窸窣窣的细雨过後,众审判员的眼神集中到总差谭蒲斯身上。
他点点头,示意下面负责审判暗箱的人,将用来收取判书的箱子抬上来,从审判员桌案前一一走过。
每走到一位审判员身前时,捧箱之人就会停下,审判员则把早就依规制折好判纸投入其中。
“喂!你们问都不问,就开判,不合程序吧!”
下面受审的人也发觉不对了,就有那紧张的人,喊了起来。
那个捧着箱子的官差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总差谭蒲斯,等待他指示。
“一切符合富都城公约,继续,不用理他们。”
总差谭蒲斯很快给出答案。那捧着箱子的官差点点头,继续执行任务,不再理会下方鼓噪。
等把众审判官的审判文都收齐。这位官差将箱子放到一个台上,立刻一道光影,从箱中里射出,十五篇文字,以相同的字体呈现在白墙上。
审判文有定制,很容易就能够从中取得数字化的结果。
审判员此时转变成计算人员,将各种结果做了统计。
依律,最後审判,是将所有审判员裁定的数字,取平均数,再与最高判决相加除以二,就成了最终判。
当然,第一个要看的是有罪无罪。
这次的审判结果相当一致,众人全部都判了有罪。
只不过这次的人数过多,在起判之前就做了分类,将受审员分为六类,分别审判。
结果出来後,那二百多人没有一个脸se没变成酱紫se的。
表情最为悲苦的莫过於那十个大佬。身为天梯辅导班的领导人,其实他们也就只是替仙界人打工的打工仔。一般能力上佳的人,谁愿意留在上界一层那麽长时间,完成阶段xing任务,有前途的修真者,立刻就准备登上天梯。
所以留在这一层,还能混成领导的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心路历程。并且有一种共同的心理:自卑。极度的自卑。
对於能把自卑玩成一个重要机构领导人的人来说,最常见到的表现方式,就是狂妄自大,喜欢见人捧着他们的不臭的臭脚奉承。喜欢人家顺着mo他们的毛。
这种人还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恋栈权位。天下想享受这种人人见你就低头的自卑着那麽多。凭什麽你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算你拉了屎,人家也会说,你这屎拉得养份不足。
当你在时,没人敢说什麽,但当你闹事了,他们就敢往上捅,让人家把他们这些作威作福的上层解聘。说到底,他们这些所谓的领导人,不能接触到核心登天梯的技术,就是一种用过即丢的抛弃式物品。
他们被抛弃了。
在他们恍神之中,总差谭蒲斯已经接过结论,开始宣告最终判决。
“以富都公约为本,今日宣判徐阶、陈以琳……聚众si闯民宅,放火扰乱城区安全,其中领导指挥十人,判逐出富都城,富都城内财富充公,其余有具体……判罚一万元石,可以元矿罚役相抵。以下为名单……”
被告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是头晕目眩。其中十人更是哭天抢地。但是富都官衙的行动效率极快,宣判之後,总差谭蒲斯只是按下身旁的按钮,大门就从新打开,官差们看到白墙公布的终审结果,就按步就班地处理去了。rs!。
仙土仙途 第一八四章 门还是不开?
福南城总理衙门的审判结果,第一时间就公示於众,守在外头等着结果的人都很欣慰这次衙门能做出公正的判决。
虽然他们自己都不敢得罪天梯辅导班,但是看到别人修理他们的场景,都还是很开心。
凡间有一种名为鞭炮的东西,最适合在此刻点燃,用来表达一种欢庆的情绪。
修真界上层这种传统手工艺,还是有不少人懂,不只是懂,还加上修真者特有的手段,发展出各种功能特殊的鞭炮。
除了有制造声浪的响声外,声光效果自然不能少了光影的变换,还有欢庆的短促节奏。
一刹那,举城就像是过春节似,充满着热闹。
夹着这股子热闹,人群逐渐向涵湘居移动,必须有人去靠诉那可怜的柳仙子,告诉她,富都城的城民,已经帮他们出气了。炼丹业可以重新展开,大伙儿等着买你们的产品呢!
跟着人群前进的,不止是一般民众,就连总理衙门的总差谭蒲斯也带着两名衙内客人,穿着平常的生活服饰,跟在众人身後。
以修真者缩地成寸的走路方式,从总理衙门口到柳定定租住的涵湘居距离虽然不短,但还是转眼即到。
围绕涵湘居堵门的人虽然离去,但在门口自觉排队的人却仍然静默着。
最开始,他们也曾为谁排在前面而争吵过,但是後来发现大门怎麽也不肯开之後,他们就开始了自我检讨。
检讨的结果,是觉得自己太混蛋了。何需争朝夕,只要人家在这里住着,肯做生意,总是有机会买到丹药。以前那种千百日求不到丹药的日子都熬过了,怎麽这会儿变得这麽没耐性?
想到自己在涵湘居被围时,没有主动出面将人赶跑,不少人都感到羞惨。虽然还是每天不时敲几下门,呼喊几声。想要唤起里面窝居之人的注意,众人却也不敢造次,乖乖地排队。
当总理衙门总差带着两名外城天梯辅导班开拓着,前来此处时。排队还是插队,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幸好总差谭蒲斯本就是聪明之人。稍为看一下局面,就决定好行动方针。
“两位请稍等,我先上前敲门。”
说着。总差谭蒲斯向大门迈步走去。
这个行动,可惹火了一旁等待中的长龙,众人纷纷开口喝骂:
“哪来的,懂不懂规矩,不要给我们富都城丢脸哪!”这是道德派的!
“是啊!没看到我们都排着队吗?”这是权利守护派!
“哪来的滚哪里去,惹火了李仙子,不给我们开门。我们不会饶过你!”这是恐吓派!
剩下的人多嘴杂,不好一一复诉。
总差谭蒲斯早有准备,闻言回道:
“我是富都城总理衙门总差谭蒲斯,今日领两位远来的访客,要拜访柳定定仙子和沈天芳仙子,却不是来占诸位的名额,请放心。”
谭蒲斯提到沈天芳,倒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是因为沈天芳帮总理衙门和各分衙门设计的阵法,引起了客人的注意。所以一并提出见面要求。
登天梯具体的法门虽然不清楚,但谭蒲斯还是明白,外部辅助的阵法和灵宝必定能起到极大的功用。
相较於耗资更多,容易损坏的灵宝,很多人还是喜欢使用阵盘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阵盘跟法宝有点类似,但是功能比较单一,不像法宝往往具有方便移动的功能,阵盘往往只能定点使用。
这并不是说阵盘不好。两者只是使用方式不同。
前来逮捕一干人犯时,谭蒲斯早就知道,涵湘居内外阵法重重。能布置出如此密集,却又不相冲突的阵法。足见涵湘居里的沈天芳,在阵法一道上有多大提升。
但更耸人听闻的事情是,沈天芳并非刻苦自学而来。她之所以辞去衙门招待的工作,就是为了拜师学艺。不是学别的,就是学阵法。
谭蒲斯毫不怀疑,沈天芳的阵法师傅,就是在富都城已经闻名全城的柳定定柳仙子。
一个人能在两条道路开花结果就相当困难,更何况,是在两条道路上,都走到了颠峰,超越了一个大乘期修真者所能达到的高度。
这阵法一道博大精神,炼丹一道艰深要命,不管是哪一门,学习需要投入的成本都相当的高。这是最终妨碍学习的关键要素。
柳定定这个人,谭蒲斯见过,从骨龄去看,他能直接判断出对方的年龄在修真界,可以说只是婴儿般大小。按理说,不要说修炼成大乘期,就是成为灵界炼虚期都可以说是天才,更何况,有无数的人证物证可以告诉他,这都是真实的。
听到来人是富都城最高权利者,而且来的目地是拜访柳定定本人,不占名额。众人也就把不满呑入肚子里。
然而,若是谭蒲斯敢蓄意骗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吝啬给他来一顿胖揍。现在他们都认为,柳定定柳大仙子之所以不开门,是在生他们的气了。
此时众人的表现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虽然内心烦躁,但是还得放低姿态,以求日子能够好过。
涵湘居院门,没有一般人家敲门用的铁环。不是衙门不设置,而是被李妏媲取下了。她就住在大门旁,总有些急性子,忍不住拉铁环敲门。修真者用的铁环,目的当然是要敲响,让院子里听得清楚。
结果,变得相当干扰睡眠,所以就被拔下了。
没了铁环,谭蒲斯只能用喊的,或用敲门的方式,来进行拜访。
其实,这两种方式,很多人都试过了。但人,只要有了身份地位,总会觉得,自己能得到不一样的待遇。
关於这点,谭蒲斯其实有相当的自信。
在众人同样渴望的目光下谭蒲斯庄严神圣地走向前,抬起他尊贵的手臂,轻叩院门,紫灵衫做成的大门,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咚咚声,像是敲在皮面的鼓上。
敲完门,谭蒲斯就鼓气说道,修真者控制音量大小的研究,行之以久,各种技术相当成熟,只要放声出去,是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想要传音入密不让别人听到,还有特殊编码方式。是修真界公认,难以再有突破的技术。相关的音攻技术,都没有这纯粹讲话的音量控制技术来得精熟。只是平时使用的太稔熟了,反而没人把这种技术当一回事。只觉得自然而然。
“柳仙子,总理衙门总差谭蒲斯到此一访!”
後面的话谭蒲斯没有说,但不开中门让他进去,就太不合规矩了。
所以他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等着。
然而门没开……,两名客人脸带狐疑地看着谭蒲斯,心想,这富都城的总差这麽没有威严?真是难得。
不过,做人留一线,日後好相见。两人只好低头盘算是不是要先找个落脚处,先好好休息,找地方吃吃富都传统美食小吃,好犒赏一下奔波了三个月的辛苦。虽然一路行来,多半是骑乘琅琊兽,但是路程的颠簸,还是会让人心灵疲惫,需要好好地修养一下。
谭蒲斯前後试了七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暗道晦气,寻思以後要好好跟这位柳仙子好好谈谈。这麽不会做人,怎麽能在未来好好活着呢。
致於找麻烦之类的事情,他倒没有想过。谭蒲斯也算是一代人杰,虽然觉得被海削了面子,心里略有不满,但他却不会以私废公。
所以一般人宁可欺君子,不敢欺小人。君子不会动不动找你麻烦,小人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要你去死。
“咳!可能出门没在家吧!我们先回去,等人家回来再过来拜访吧!”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机关部门从事工作的人,必备的优良品德。二人看了谭蒲斯那略显僵硬的脸色一眼,在心中叹口气,慨然叹息。他们来这一趟,也没想到会有这麽高规格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