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业已飘到蓝眼神雕的左侧。严春芳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武功,不知道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但你的武功虽高却高不过我。”岂知严春芳话声刚落,蓝眼神雕的左翅一展,竟然身形不动使出一招‘乌云盖顶’朝严春芳的头顶拍将下来。竟然气势凌人,丝毫不弱于大摔碑手的外家登峰造极的硬功,若是功力稍弱,身法稍见呆滞,不免丧生于其翅膀之下。
严春芳见了,不禁心中大怒,喝道:“好狠毒的畜生,本姑娘只不过想跟你亲近亲近,也不会害你,你怎么对本姑娘痛下杀手?难道本姑娘会怕了你这不通人性的畜生不成?”她边说边运功,施展多影术,身形一转,绕到蓝眼神雕的面前,右掌轻请一拍,按向蓝眼神雕的头顶,掌势轻若虚无,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这一掌之中,劲力内蓄,不发则矣,一发必定惊人。严春芳精于剑法,掌法也颇为了得,她自己也颇以掌法自负,这一掌又是白云神尼传下的绝学‘落英飞花掌’的三大绝招之一。掌势虽若有若无,但后劲却连绵不绝,敌人不论逃向何方,始终都不会逃脱这一掌的笼罩。严春芳满以为蓝眼神雕虽有几分蛮劲,但一定不会挣脱她这一招阴柔的掌法。岂知她这一招刚刚使出,蓝眼神雕竟然朝后退了一步,忽然之间便不见其影。严春芳正暗自心惊,突然背后风声飒然。同时李鸿才叫道:“小心。”严春芳道:“好身法,但也奈何不了我,且试试我这一掌看看。”身形一转,双掌如波浪一般连拍而至。
众人见蓝眼神雕退后一步,反而绕到严春芳的背后。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妙身法,个个心中暗自钦佩。李鸿才道:“芳儿,那雕儿身法奇诡无比,你要当心一点,不要被它伤着。”
严春芳刚刚转身之时,使的是‘落英飞花掌’中的‘落英缤纷’,这一掌掌势翻飞,有如落花从空中撒下。严春芳对这一招颇为自负,平时与李鸿才喂招之时,李鸿才往往挫于此招。哪知蓝眼神雕右翅轻轻一划,便将严春芳这一招化解。严春芳不禁心中有气,恰好此时李鸿才送来一句本是关心她的话,严春芳却当成是冷嘲热讽的言语。怒道:“我怎么会它这个畜生伤着?你看我伤它。我今天非给它一点厉害瞧瞧。”身法展开,朝蓝眼神雕扑去,
严春芳扑在半空中,双手互相穿叉,朝蓝眼神雕的左翅抓去。蓝眼神雕见了,身形一动,朝严春芳的怀中撞去。李鸿才见了,惊叫道:“小心。”其余众人都凝神戒备,以防不测。却听严春芳喝道:“找死。”身形临空一转,右手按下,恰好印在蓝眼神雕的背上,顺势滑下,滑向蓝眼神雕的右翅。申振见了,不由一惊,忙叫道:“芳妹,手下留情。”严春芳格格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和这畜生一般见识。”话声未落,严春芳已稳稳落下,满脸得意之情。蓝眼神雕哀叫一声,顿时委顿在地。申振见了,吃了一惊,忙问道:“芳妹你把它怎么了?”边说边朝蓝眼神雕奔去。
第五回6
严春芳正待答话,却听李鸿才焦急地道:“小心。”便听到背后风声作响,来速极快。严春芳不由吃了一惊,忙展开多影术横移五尺,左手反手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严春芳感到胸口一震,左手剧痛,眼前金星直冒。四肢发软,全身虚乏无力,虽听到背后风声劲疾,却无力移动身子相避。而此时金翅神雕与银翅神雕双双扑至。只听李鸿才大喝一声,立即一股雄浑的掌力应声而起,如惊涛骇浪一般朝双雕涌去。杜文明也同时大喝一声,双掌朝前猛推,一股精纯的内力顺势而出,与李鸿才的掌力合二为一。这两股力道合在一起,凶猛不可抵挡。金翅神雕与银翅神雕去势即刻受阻,身形立止。银翅神雕禁受不住,被这两股力道托到净尘僧身旁。
金翅神雕却强横之极,双翅一振,升高数尺,躲过他二人的两股力道,便又朝严春芳扑去。成怜花从斜里插入,双臂从两边向内环抱,立时一股十分刚猛的内家真力顺势朝金翅神雕冲去,金翅神雕身形一顿,立于半空之中,双翅向下一压,便升高二尺有余,成怜花的内家真力恰恰从金翅神雕的脚底擦过,金翅神雕双翅一振,复又朝严春芳扑去。杜文明、成怜花、李鸿才刚刚运气蓄势,金翅神雕已从他三人头上飞过,待要拦阻,已是不及。眼看金翅神雕要冲到严春芳面前。这时一个人闪将进来。那人身法好不迅捷,只见人影层层,已一把抓住严春芳的手臂,前番人影尚未散尽,后面人影已起。两人眨眼间便后退了四丈有余。金翅神雕这一番扑击之势便告落空。严春芳此时惊魂甫定,仔细一看,拉她后退之人正是李鸿艳。李鸿艳微微一笑道:“你调息一下,我为你护法。”严春芳点点头,便盘膝坐下调息。
金翅神雕一扑落空,不待落地,双翅一振,又朝严春芳扑来。说来奇怪,金翅神雕虽对严春芳的扑击之势十分凶猛,却不侵犯他人。杜文明三人此时运气蓄势已毕,见金翅神雕又要行凶,身形一转,绕到金翅神雕的左侧,六臂齐出,三股力道各异的内家真力朝金翅神雕涌去。金翅神雕的身法奇妙之极,若是平时,原不难避开,可是此时一心一意全在严春芳身上,不防有他。于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三股内家真力缠住。杜文明三人各自的内力修为已是十分精深,三人合力,更是非同小可,金翅神雕岁竭尽全力挣扎,却始终无济于事。这三人的内力虽极其雄浑,但其中却大都是阴柔之力,是以只是将它托至申振的身旁,却未曾伤它。杜文明三人虽降伏金翅神雕,但各人心中无不暗叫侥幸。暗想:若是单打独斗,虽未必输于它,但要赢它却也是千难万难。
金翅神雕落到地上,全身的束缚立解。金翅神雕挣扎着站起来,又要朝杜文明等人扑去。申振嘴唇微张,在金翅神雕耳旁轻声低声数语,金翅神雕马上止住身形,朝杜文明等人怒目而视一眼,便走到蓝眼神雕身旁。银翅神雕此时已来到蓝眼神雕身旁,并已围蓝眼神雕转了三圈。金翅神雕走到蓝眼神雕旁边,不由分说,也绕蓝眼神雕转了三圈,便止步不行。接着不断扑打双翅。银翅神雕见了,也不断扑打双翅。然后双双延颈向天,朝天鸣叫不止。李鸿艳见了,道:“三弟,这三只神雕是武林中罕见的神物,在这寂静的夜晚如此狂叫,莫把一些利欲熏心的武林中人引来。否则到时势必会引起一番厮杀。”申振微笑道:“无妨。”走到三雕身旁,在金翅神雕与银翅神雕的头上各拍一掌,笑道:“还叫。”金银双雕见是申振,忙不断扑打双翅,却不再鸣叫。
申振见了,走到蓝眼神雕身旁,双掌夹住蓝眼神雕的右翅,双手暗运内力,朝下平拉。蓝眼神雕哀叫一声,金翅神雕与银翅神雕不禁惊慌失措,但申振是它们的主人,它们心中虽急,却不敢与他动手,无奈之时,不知所措之下,不断扑打双翅,险些又叫了出来。却见申振业已站起,朝双雕笑道:“不要叫了,你们看它不是好了吗?”金银双雕十分通人性,忙朝蓝眼神雕望去,只见蓝眼神雕已经稳稳地站了起来。心中不禁大为欢喜,一起围到蓝眼神雕身旁,双双绕着蓝眼神雕转了三圈。蓝眼神雕也是十分欢喜,不断拍打着双翅,朝空中长声鸣叫。待金银双雕转完三圈,竟然六翅齐振,又朝严春芳飞去。李鸿才见了,喝道:“好畜生,竟敢还来。”原来刚才严春芳一掌正好打在了金翅神雕的右腿之上,而金翅神雕的右腿坚逾钢铁,严春芳一掌击实,金翅神雕固然无事,严春芳却被震得右臂酸麻无力,体内气血翻涌。
李鸿才与严春芳结为夫妇,虽然二人稚气未除,经常为了一些小事争吵不休,但二人情深似海,彼此之间爱胜己命。刚才严春芳险些受伤,李鸿才已是十分恼怒,但因三雕是申振与净尘僧的珍禽,才强行压抑心中的怒气,不与二雕计较。现在见蓝眼神雕已为申振治好,却又朝严春芳扑来,心中怒气勃发,再也压抑不住。大喝一声,走上前一步,将体内的内力全部凝聚于双掌,猛然疾推了出来。他刚才虽看在申振与净尘僧的颜面上,只使了五成功力,但数次强使内力,内力已颇有些损耗。此时担心过甚,将内力全部推将出来,已出现内力难以为继的迹象,竟然摇摇欲坠。只见红光点点,申振从旁边窜入。李鸿才的内力一入红光,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申振左手托住李鸿才的腰身,右手拉住李鸿才的手腕,朝后退了丈余。
第五回7
杜文明手持长剑,横在胸前,以防三雕来犯。此时严春芳已功行完毕,李鸿艳也离开了严春芳,见了李鸿才的模样,心中不禁大为焦急,慌忙上前探望。严春芳也是十分着急,正待赶上前查看,却见黑影一闪,三雕躲过李鸿才的内家真力,赶到严春芳的身旁。严春芳尚以为三雕欲报伤蓝眼神雕之仇,她是吃过三雕的苦头的。心中不禁十分惊慌,慌忙展开多影术闪避,哪知她的身法虽然迅捷之极,可是三雕的身法却比她快上数倍,三雕一起展开身法,严春芳简直有如被网网住的鱼儿一般,不论她逃往何方,三雕都能将她及时堵住,似乎尚优游余力。吓得严春芳大叫不止。冷艳艳见了,正待上前搭救,却听申振说道:“三雕并无恶意,八妹不用担心。”冷艳艳心中惊疑不定,但素知申振的为人,便半信半疑地站在一旁小心戒备。
李鸿艳见李鸿才刚才发出的一掌势若雷霆,前所未见,知他已用上了全力。见申振将他拉退,忙上前问道:“鸿才,你怎么样了?”李鸿才此时犹如油尽灯枯,如何还可以开口说话?申振忙代他答道:“不要紧的,他只不过是耗力过甚,稍微休息一下便可无碍。”李鸿艳仔细一看,只见李鸿才的脸色由苍白逐渐红润起来。申振虽然气定神闲,但右手始终握着李鸿才的右手不放,立知申振正以内力为李鸿才疗伤。笑道:“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无所事事。”便握住李鸿才的左手,正待以内力助李鸿才恢复伤势,忽见杜文明站在旁边,便对杜文明道:“文哥,你的内功修为较我为高,也较我为精纯。还是你为鸿才运功吧!”
杜文明点头答应,走到李鸿才身旁,将李鸿艳替了下来。他暗运一周天,便将内力缓缓输入李鸿才的体内。杜文明为人淳朴,脑中无杂念,修炼内功最为合适,是以内功修为在一干人之中只弱于申振,较其余一干人为强。内力之精纯尚在申振之上。他的内力不以刚猛为主,但极为雄浑,可是将内力输入李鸿才的体内,竟有一股极其温和柔韧的真气将他的内力拉住,不断在李鸿才的体内游走。杜文明不由吃了一惊,朝申振望去。只见申振微笑着对自己点点头,立知是申振之为。便任由那股力道将自己的内力牵引游走,自己只管将内力不断输入李鸿才的体内。不过片刻,便听到李鸿才吁了一口气,那股温和柔韧的力道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杜文明也顺势散了内力。申振对李鸿才道:“六弟,刚才二哥用内力为你疗伤,你们的内功修为相近,已经将你的内力引出了五六成,你现在坐下来调息片刻,便可恢复全部功力。”李鸿才依言坐下调息。杜文明听了,暗道:“是了,三弟的内功修为与六弟颇有差异,所以才借用我的内力。”
申振与杜文明转头一看,只见严春芳与三雕玩得十分开心,相互之间十分亲热,哪有刚才全力相拼之时的凶恶模样?李鸿艳与杜文明见了,二人均是满腹狐疑。申振微微一笑道:“刚才我用密语心法告诉它们芳妹是我的朋友,对它们并无恶意,刚才发生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它们才会对芳妹如此亲热。”杜文明道:“这三只雕儿好不凶恶,芳儿只不过是想摸一下它的头,它竟然欲置人于死地。”申振微笑道:“这也怪不了它们,它们这样的武林神物,江湖上不少人意欲占为己有。经常用计欺骗它们,它们有几次险些中计被俘。它们自然对人起了提防之心。普天之下它们只听主人的命令,其它的人一旦接近,一概示为敌人。这三只神雕,每一只都有一身非凡的本领,寻常之人莫想近它的身。尚是芳妹武艺精强,可以安然无恙,若是换了一个人,早命丧它手了。但芳妹可以安然无恙,另有一个原因是芳妹是与我、五弟同来,三雕颇具灵性,知道芳妹是友非敌,因此手下留情,才让芳妹伤了蓝眼神雕。否则以蓝眼神雕之能,芳妹虽未必会输,但要伤它却是千难万难。”李鸿艳与杜文明点头道:“这都是人们咎由自取,可是报应偏偏不是报应那些人身上,反而祸及他人。”
你道严春芳为何会三雕如此亲热?且容作者慢慢述来。三雕刚才将严春芳围住之时,严春芳顿时吓得不知所措,不由叫道:“救命啊!”却没有人上前相救。三雕虽将她围住,只是不断地拍打翅膀,朝严春芳鸣叫,却一步也不逼将上前。冷艳艳笑道:“芳妹,你不要害怕.三哥已经说了,这三个雕对你没有恶意。你看它们不是没有攻击你吗?”严春芳颤声道:“你不要……。听……三哥胡说。你快把我……救出去。”冷艳艳见了申振的示意,知道三雕对严春芳并无恶意,有心跟她开个玩笑。便笑道:“你放心吧!要想我救你,我可不敢,我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严春芳正待说话,却见蓝眼神雕朝前跨了一步,已欺身逼近过来。严春芳不由一惊,正待逃避,已是不及,蓝眼神雕已到她身旁,毛茸茸的后颊贴到她的脸上。严春芳正待一掌打去,却感到脸上柔柔的,一阵抚摩,十分惬意。心中不禁大感诧异,忙将右手悬住,定睛一看,只见蓝眼神雕用右颊不断地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擦去,眼中尽是友爱的神色,丝毫没有恶意。再看金翅神雕与银翅神雕,也是痴痴地望着自己,目光并无半点恶意,反而尽是期待之色。严春芳不由大感好奇,伸出右手,缓缓地放到蓝眼神雕地头上。见它丝毫没有反抗之意,便将手慢慢抚摩。三雕未见半分抵触,反而六翅齐振,延颈向天,不断地鸣叫。叫声之中全是欢愉之音。严春芳见了,心中也是一喜,问道:“你们不再伤我了吗?”三雕如何听得懂,只不过扇翅鸣叫。严春芳见了,笑道:“它们不会再伤害我了。”她犹有孩子气,不一会儿,便与三雕玩了起来。
第五回8
申振笑道:“不用我来介绍你们就打成一片了。”李鸿艳笑道:“刚才还拼死拼活的,现在却玩得比什么时候还好。对了,三弟,你那密语心法怎么这么神奇,竟然可以与禽兽对话。”申振微笑道:“这也不是十分神奇,古时尚有人可以与鸟兽交谈,何况我这只是指示它们某些行为?”李鸿艳点点头道:“我也听闻过这件事情,只是我以为这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之言,所以未曾放在心上,没想到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事情。”申振微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况是这一点点的微末道行?如今我将这密语心法传与你们,你们日后若有用得着它们的地方,只要说一遍这密语心法,三雕便会听从你们的指示,不会有半分反抗。”便将这密语心法传与李鸿艳。三雕虽是武林之中罕见的神物,但控制指挥三雕的这密语心法却十分简短。李鸿艳本是聪明之人,不一会儿便将密语心法记得一字不差。这时李鸿才一跃而起,众人一看,便知他的伤势已经无碍,均不由心中一喜。李鸿才却脚不点地地朝严春芳疾奔而去。
李鸿才奔到严春芳身旁,一把抓住严春芳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问道:“你怎么了?这三只雕儿刚才还想伤你呢!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