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堂”吃饭。今天难得有“红烧肉”,所谓“红烧肉”乃红烧土豆也,喜得文宾多打了一份。好东西要多吃嘛,这是文宾的观点。
上午英语课,文宾百般无聊之际拿本杂志随手翻不幸被英语老师夺去,并且批评他说:“上课不好好听课看这样的书,荒唐。”
文宾说:“英语课我听不懂,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才…
“听不懂不是理由。听不懂也得听,懂吗?”
“嗯,知道了 。”
“这书我收了,不许缠着我要。”
“嗯,知道了。”
“以后上课好好听,听多了自然就懂了。”
“嗯,知道了。”
曹文宾有损无险。损失一本书,心里难受几秒钟。书看完了一半被人拿走,仿佛好东西吃一般被人拿走一样有双重损失。一是没吃饱,二是好东西被人抢走心有所不甘。
罗大奔经“恋变”之后坠入空门,劝文宾说:“凡是都有因果轮回,书被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下你便能安心读书了。正所谓放下闲书,立地成才。”文宾此时听不进好话,说:“成个屁才?我看成奴才才对。”
罗大奔说:“请勿动怒,我的话你此时不能接受,以后你就会明白。”
曹文宾懒得理罗大奔,坐在那里发呆。
下午学校进行足球赛,杜宇和来世雄都上场,文宾特意去观光两人。
球场上,来世雄发扬国奥队的风格,一脚歪射,足球飞出场外。队员们都骂他“臭脚”。来世雄他们属黄队,中国龙支队。由于来世雄屡屡歪射,黄队竟免除了好几次燃眉之急。
球赛上半场将结束时,黄队一球员将球传给杜宇,杜宇张开大脚一次直射。由于这一脚脚力惊人,对方守门的那小子不敢拦截,杜宇这一球犹如无人之境地,直奔对方球门而去。顿时球场上一片欢呼,上半场结束。
下半场在休息十分钟后开始。主判员说:“现在球场上的比分是1:0,黄队领先,蓝队要加油啊。”随即球赛下半场开始。
来世雄在下半场发誓要进球,在球场上发扬跑不死的精神,跟着足球狠命的炮。对方球员看他这麽猛,个个两眼发直,被来世雄有机可乘,一脚射出一球,不想这球打在对方球门上反弹回来。对方球员见有惊无险,忙檫把冷汗。来世雄见一踢不进,再不一脚,直向对方球门而去。对方门卫刚才闪避杜宇那一球被队员大骂一顿,这一次不敢临阵逃脱,只有冒死来迎接来世雄这一球。来世雄这一球直往那守门员怀里拥。这球正好被人家抱个正着,又不进,来世雄暴跳如雷。
杜宇又进了一球,来世雄见了眼红,跟足球过不去,逮住球狠劲歪射一脚,想不道这一脚歪踢正着,直逼对方球门而入,来了个“贝氏弧线”,直挂死角。
比赛结束。黄队以3:0胜蓝队。
赛后马忠说杜宇球技高超,杜宇笑而不作声。
文宾拿来世雄玩笑,说:“来世雄的球要歪射才能进,他练了指东打西的功夫。”
众人大笑,来世雄也大笑说:“下次我一定直射直进。”
“那就下次再看你大显风采吧。”有人附和。
周四下午课外活动。曹文宾百般无聊,懒得顺着学校围墙散步,想丈量学校方圆几许。广播台那帮人在里面念几篇稿子,由于稿子太短,只好拼命的放歌,来拼足时间。
曹文宾数着步数,不想数了半天,自己竟不知数到第几步,索性不去数了。文宾绕到花园处找块地方坐下对花发痴,显然一个“花痴”。
“花痴”对花发叹说:“花啊花啊,你无聊不无聊,整天呆在这里。你说人活着为什麽?喜怒哀乐随时会跳出来烦你。也不知辛颖是否这记得世上还有一个我。算了,算了,不问你了,你怎麽会用你短暂的生命想这些问题呢。尽量享受阳光的温暖吧。花开花落一生尽,哎!”
“花痴”这下真的发了痴,他也不想想花怎麽能听得懂他的话。再说,现在正是秋末,哪来的花。他所对的只是一幅塑料盆景,所见的花是些塑料花。这花是一人送徐校长的,那人也真是笨的厉害,送花送进学校,被学生看见。徐校长再三推辞不调,为保自己的廉洁之身,把这花送给花园。文宾对这事不得而知,当然也不知道那花是假的。
周六那天,学校的人走了大半,文宾因要留宿被困学校。目送着一个个学子离校,文宾的心越发寂寞。
寝室里极静,文宾心里发懵,只好打开收音机为自己做伴。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文宾不想把这段时间白白浪费,计划着出去走走。在衣柜里摸出二十元装好,文宾一切准备就绪,关上门出去。
文宾在一小摊上买了一瓶饮料,毫无目的的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游荡。走着走着,文宾毫无意识的走进一家服装超市。进去以后,曹文宾才发现自己想买衣服的欲望,自骂一句“见鬼”。正当他准备退出超市的时候,一个身影,一个它熟悉的并且是他十分想见的人影从他眼前一闪,他心里在骂一句“见鬼”。但在他骂过之后,一个优美的声音证实他并没有“见鬼”。
“乐儿,你看这件外套怎麽样?”
是辛颖的声音,文宾心跳加快不能自已。
“不好,颜色太艳。”是常乐儿的声音,“我们去前面再看看。”
“好吧。”
曹文宾在脑子里迅速草拟见面后该说的话,是问辛颖“你怎麽在这里呢”,还是学着外国人说:“见到你很高兴。”正当文宾草拟对话的时候,他已被辛颖他们发现。
“那不是曹文宾吗?”辛颖说。
“曹文宾不想辛颖她们来的如此之快。大窘之下文宾满脑子高速运转,回过身打哈哈说:“真巧,你们也来这儿买东西。”
“我们不能来吗?”常乐儿没事找事。
曹文宾在辛颖面前保持着君子风度,说:“当然能来了,热烈欢迎。”
“谁要你欢迎,这里有又不是你家的。”
辛颖闻出了火药味,调停说:“好了好了,我们还要买衣服呢。”转身向文宾说:“你也来买东西?”
“不,随便看看。”曹文宾心跳几乎停止。
“我也来看看。”辛颖说,“顺便买件外套过冬用。”
“阿颖,我们去那边看看,别理他,走。”常乐儿不住的催辛颖离开曹文宾。
曹文宾眼里满是乞求,乞求辛颖和他一块儿走。
辛颖像是看出了曹文宾的心声,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们不妨一块儿看看。”
曹文宾不经大脑思索,急切的说:“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就陪你们走走。”
常乐儿不同意,说:“阿颖,你这是引火上身。”
“火?”辛颖笑笑说,“哪来的火?”
“他。”常乐儿一根手指指着曹文宾。
辛颖一笑说:“他怎么会是火?”
常乐儿嘴一撇,说:“他身上有一股邪火,我看他分明是个好色之徒。”
曹文宾被无缘无故的说成好色之徒,又不好当着辛颖的面去争辩,脸上特别难看。辛颖见文宾的窘状,慈悲心起,说:“乐儿,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常乐儿自知话说得过了头,软口说:“你们两个一鼻孔出气,我不管了。”
曹文宾听这话听的极顺耳,顿时对常乐儿的厌恶顿消,心下暗道:“这个好色之徒骂的没错。”嘴上却说:“他是一时口误,我们继续选衣服吧。”
三人在超市里转了三圈,没有挑到半件满意的衣服。原因是常乐儿每看一件衣服都如同看曹文宾一样不顺眼。辛颖挑选的衣服他不说淡了就说艳了,不说宽了就说窄了,不说没有“S”型曲线就说太“w”型了。总之没有一件衣服和常乐儿眼的。
最后辛颖只得买了一双丝袜,以表示对服务员的歉意。付过钱后,文宾给伶着,他乐意效劳。
走出超市,文宾说:“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今天请客。”曹文宾相与辛颖多谈会儿,故意以吃饭为名,争取时间。
“是还没吃饭,不过不要你请。”常乐儿分明是拒绝文宾于吃饭桌之外。
“我这次是回请,上次还欠你们一顿饭呢。”文宾为吃饭找借口。
“乐儿我们就一起吃顿饭吧。”辛颖做出让步。
“阿颖,我说你怎麽能老向着这小子。”常乐儿愤愤不平。
曹文宾被骂,心里仍旧美滋滋的,因为辛颖总是站在自己这边。
三人步入一家比较体面的一家饭店找见了一空坐下。文宾叫上几样小菜,外加几瓶啤酒。辛颖说:“我们不喝酒。”
常乐儿说:“喝醉了可没人抬你回去?”
曹文宾看见酒,一脸豪气,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喝不醉的。”
常乐儿说:“谁跟你是知己?阿颖,噢?”
辛颖说:“乐儿,少说两句。”
曹文宾说:“尽管我们现在谈不上什么知己,不过不能说我们以后不是知己。”
常乐儿还想说什么被辛颖拦住。
曹文宾见酒上来,打开瓶盖先敬辛颖一杯,辛颖不好推却,只得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儿。
常乐儿坚决不喝,怕自己和辛颖都喝醉被曹文宾这小子占了便宜。常乐儿不喝,曹文宾也不强求,自己独斟独饮。一瓶酒下肚,嘴里开始胡打诬赖,乱说一团。
曹文宾神神秘秘的对辛颖说:“辛颖,我告诉你,我们是没希望的。”这话把在一旁的辛颖和常乐儿吓一跳。不等辛颖和常乐儿跳起来,曹文宾继续说:“我们那破学校,臭老师,整天只会耍面子吃闲饭,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叫尸位素食。我们所学的东西一律无用,连分数都换不到。我们一天到晚为那些烂分数拼命值吗?丢掉朋友,忘却友情,带着虚假的假面生活……
“你喝醉了。”辛颖打断曹文宾的话。
“我没有醉,辛颖,我说这些话都是压抑在我心中不敢说的,好,我不说了。”曹文宾喝下一杯酒,说:“那就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很平常的一个人。”辛颖苦笑一下。
“我不觉得你很平常。”曹文宾说。
“是吗?”
“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孩子。辛颖,你心目中所喜欢的男孩子是什么样的?”曹文宾试问。
“你问这干嘛,我们家辛颖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要你管,反正不会喜欢像你曹文宾这样的。”常乐儿不甘寂寞,想方设法的打击曹文宾那颗脆弱的心。
辛颖见曹文宾难堪,为他解围,说:“我心目中的男孩子她要长得比较成熟一点,还要有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曹文宾暗暗嘀咕:“完了,没戏了。”他无论无何也想不到成绩还可以当做追求女朋友的本钱。
“你在说什么?”辛颖问。
“还看不出来,他现在在想如何考全年级第一。”常乐儿看破曹文宾心思。
曹文宾听此言,说:“怎么?我不能考全年级第一。”
常乐儿说:“你当然能考,那就看考得上考不上。”
曹文宾说:“我有这个信心。古人云:‘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说过之后心里虚的要命,凭自己现在这个水平别说全年级第一,就是考个全班第一也是大有问题。
只听常乐儿说:“屁,还装文人呢。”
“文人是能装出来的吗?”曹文宾喝掉剩下的酒。
辛颖怕两个人越说越僵,匆匆付账,与常乐儿和曹文宾出了饭店。
“我把钱给你,今天是我请客。”曹文宾掏钱给辛颖。
“算了,一顿饭而已。”辛颖拒收曹文宾的钱。
“那好,这回先欠着,下次一定回请。”曹文宾为下次见面做准备。
“下次再说吧。”辛颖说。
秋末的夜晚,凉风嗖嗖,寒气直袭人身。曹文宾此时胡思乱想,心不在焉。辛颖合着手哈气,常乐儿拎着纸袋也有些发抖。曹文宾被一股寒风惊过神来,发扬男子汉的勇气,扒衣服比扒裤子还快,扒下外套给辛颖披上。辛颖说不用,但还是披着。
常乐儿见曹文宾献殷勤,气不惯,说:“也给我一件。”文宾扒衣服扒出了惯性,急忙为常乐儿扒,刚着手时发觉自己若再给常乐儿扒一件自己岂不成了光身。常乐儿见文宾愣住,看出缘由,说:“算了算了,你的衣服我也懒得穿,若是穿了让你光着身子有失大雅。”
“乐儿,这衣服你披吧。”辛颖说。
“人家给你披你就披吧,推来让去干嘛。”
文宾从心底感谢长乐儿。
夜比文宾想象的要寒冷的多,自己此时只是一件衬衣,那衣服披在身上如重力加速度下空气的阻力可以忽略不计。冷的文宾牙齿打假,还要勉强坚强,为有的希望只是让这条路能短一些,早到辛颖住处拿回外套。
路上遇一乞丐,辛颖给那乞丐送去几毛钱的温暖,只惹得文宾眼羡,以至于目光短浅的要去做乞丐。
慢慢黑夜路,终于到尽头。
三人走至一幢建筑楼前,常乐儿说:“到了。”文宾这时又恨路走的太快。辛颖拿下外套递给文宾说:“谢谢。”文宾说:“不用。”
“我们住在四楼。”常乐儿说:“就不麻烦你送我们上去了。”
在楼下道别后,文宾目送两人的身影从楼口消失。
归宿舍,常乐儿嘻嘻哈哈的对辛颖说:“他对你挺关心的。”
“少瞎说。”
“谁瞎说了?有目共睹,你可真够痴的。”
“你呀,以后少跟他卖嘴皮子了。”
“心疼啦?”
“你在胡说…”两人戏打起来。
再说曹文宾离开辛常二人后,顿感寂寞袭身,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寞困扰自己。此时他无心回宿舍,一个人在冷冷的大街上游荡。
返校时,校门已经关闭。一看表,文宾才知现在已经一点过五分了,现下唯一的进校方法就是跃强而入。曹文宾平时跃墙不多,这次连跃三次才过去。人身未定之际,发觉身边有人。文宾以为是察校的,心里惊呼:“完了,这下死定了。”随后文宾看清那是两人,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人不说话,装沉默吓人。其实是他曹文宾把人吓的不敢说话了,你说他曹文宾半夜三更从天而降能不吓人吗?
三人相峙五分钟后,相互确认对方非鬼也。文宾没想到对方先开口。
男的先说:“现在已过了十一点,我们已谈了四个钟头,还为谈到正题呢?”
曹文宾暗自吃惊,两个人谈情竟谈四个钟头,想他曹文宾没有那麽深的功力,不禁心下佩服。
女的说:“你想对我说什麽?”
黑夜里,那个男的向文宾望了一眼,然后对女的说:“走,我们去别处说话去,这里有人。”
女的说:“不,就在这里说,说自己的话,别管别人。”
男的说:“我看不拖吧。”
女的说:“难道爱也怕被别人知道吗?”
男的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最近好烦,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真的?”女的问。
“真的。”男的答。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不,这太突然了。”女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这让我不能接受。”
“可这一切都是事实。”男的说,“这是我经过千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你难道会为我去做一切吗?”女的再问。
“会的,我会为你做出一切牺牲,甚至付出我的生命。”男的斩钉截铁的说。
“你对我真好。”女的扑入男的怀抱,男的揽着她。
曹文宾越听越想笑,这分明是在演戏,女孩子就喜欢这种戏剧般的爱情。曹文宾忽然有一种喜剧般的悲伤,想如今的爱情小说泛滥,危害学生的心灵如此之深,导致一个个还未发育完全的男男女女都成了恋爱专家—确切地说应该是骗爱专家。每一个纯情少女坠入爱河,全是被骗的结果。
曹文宾对辛颖的爱情若即若离,说不上是爱,也说不上不爱。不过曹文宾在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想起辛颖。有时他也想忘记,不过忘记不像记住那样听大脑的话,怎么也忘不了。有人说记住一个人可能只需一秒钟就够,但忘记一个人恐怕需要一生的时间。曹文宾不知道自己这一生是否能够忘记辛颖,但他知道他对辛颖朦胧的爱情正处在萌芽期。对于爱情,他没有认真想过。他只是个有些放荡不羁,喜欢无拘无束的人。关于爱情,他觉得根本不属于自己,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