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代价,有的人格外地疼爱孩子,甚至对猫狗也表现出强烈的爱恋之情。
这时他们只有用自己势力能及的孩子或动物来安慰自己。
这种情况下,男人最为痛苦的是不能向亲朋好友倾诉因妻子不忠而极度苦恼的事实情况,反之,他只能一个人闷闷不乐。也许这就是男子在性方面的悲剧。
刚才我们举了一个丈夫对妻子不忠装聋作哑的例子,不过,在实际生活中也有对妻子锱铢必较的丈夫。
能够这么做的丈夫不论在社会上还是在经济方面都居于优越的地位,因此,即使妻子万一离家出走了他们也毫不在乎。这种男人大多拥有众多的女友,所以他们有足够的自信去质问妻子。
男女之间或夫妻之间的关系归根结底是力量对垒的关系。由于所处立场的优劣、势力的强弱不同,双方作出的反应也各自不同。
完全靠丈夫抚养的妻子们非常担心:如果丈夫离开,自己便失去了经济支柱,因而不敢深究丈夫的不忠行为而甘心忍受眼前的一切,同样,害怕妻子一旦离家出走便无人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以及孩子的丈夫们尽管知道妻子有外遇也只好原谅她们。
近些年来女性的势力日益强大,因此,丈夫们即便知道妻子们有越轨行为也不敢疾言厉色地责问,而是自甘忍受了。
不过,这类丈夫都属善良之辈,他们在很好的公司单位工作,既有地位又有面子。
如果情形并非这样的话,比如说,男主人公是黑社会的人,他们既没地位又无面子,一遇到前述情况便极力声张,甚至不惜诉诸暴力。即使男方不属于黑社会,如果他缺乏男子汉的胸怀,不讲体面的话,说不定也会做出荒唐事来。
当然,当有了充分的证据证明妻子有外遇时,采取行动是必要的。
时下不愿与有外遇的丈夫分手的妻子及不愿与有外遇的妻子离婚的丈夫都在不断地增加。换个角度看,所谓夫妇关系并非完全是靠爱情去维系的。
即便达不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双方各自拥有自己的情人,但是形式上的夫妇关系还是可以维持的。由此可见,现代夫妇可谓徒有虚名。
特别是有了孩子的场合,多数夫妻为了尽作父亲或母亲的义务而继续维持夫妻关系。
本着一切为孩子着想的伦理大纲精神,加之看透了“所谓夫妻不过尔尔”这一“红尘虚境”,许多男女都不由自主地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如果是战前,夫妇之间的情形就大为不同了。那种时候,丈夫不仅在经济上完全支配着妻子,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为妻子们提供全方位的保障。由于在力量对比上男人占绝对的主导地位,因此,妻子的不忠是对丈大的莫大的反叛行为,所以是绝对不允许的。妻子一旦有了外遇,就会被毒打,离弃。
然而,现今时代夫妇的力量对比关系与战前全然不同了。如果娶了有工作的女性为妻,双方势力就几乎分庭抗礼了。除此之外,学生时代,出色的女生远比男生多,于今可以说是真正的阴盛阳衰了。也就是说,现在男性父权思想正逐渐地被淡漠。在某种意义甚至可以说男人是看老婆的脸色过日子的。
随着女性不断涉足社会,原有的男女关系,夫妻关系也发生了变化,所谓“何为夫妇”这一本质问题,随着时代的变迁,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动荡趋势。
今后,夫妻双双有外遇却能维持完整的家庭的情况也许会有所增加。
近来,年轻男性越来越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或表现自己;缺乏主动向女方求爱的气魄。
与之相反,女性大都积极主动了。被动、等待,这种男人将来即使被妻子“背叛”了,也只能一味地忍受。而且,如果这种势态蔓延开去的话,妻子们会越发不满足于只有柔情的丈夫们了,她们也许会在外面寻求更有男人味的情人。
从前,已婚女子与其他男人发生关系会被处以通奸罪。
因此,要想越轨,从某种意义上说,必须下必死的决心。所以,当时女人的不忠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以决心离弃家庭为前提的,换言之,唯有外遇才算得上她们真正的追求。
然而,现代生活中的大多数妻子们并不是抱着上述坚定的信念去寻求外遇的。她们从一开始就未打算与丈夫离婚,而只是想轻轻松松地寻求刺激和消遣。尤其是到了三十五岁以后,她们无需花费过多精力去照顾孩子,加上又有青春不再的焦虑,因此,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梅开二度”的愿望。婚后,随着岁月的流逝,与丈夫间几乎没有了浪漫的情调,一想到作为女人的花季就这样迅即消逝,她们着实心有不甘。因此,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一位还把自己当作女人看待的男人的话,说不定她就会欣然与之交往。
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多数妻子会觉得有愧于丈夫,且最终她们都希望回到丈夫身边,都希望丈夫能够宽恕她们一时间的荒唐行为。这一点与从前的男人希望妻子宽恕自己的稍许放荡行为的心理几乎毫无二致。
总而言之,就像男人越轨却不愿毁掉家庭一样,现代妻子中似乎也有不少人虽然对丈夫不忠却想维系着家庭。
从这种潮流看,姑且不论夫妻关系的好坏,我们可以说,有上述倾向的夫妻在人数上已不能对半开了,妻子一方可能已占据百分之六十的优势。
夫妻平等是现代社会所追求的理想,虽然它是美满夫妻的象征,但是,与此同时,它又促使夫妻双方互为不忠,使夫妇关系名不符实,所以,又不能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第十三章 绝对的爱
尽管人们心知肚明,可是往往还是憧憬着绝对的爱,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实际上是否一起去死并不重要,但为自己所爱的人敢于献身却是极其好的事情。能够尽一生去爱一个人,其充实感是任何事物都无与伦比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么强烈的人生体验是人的一生中不可多得的。
既然相爱,任何人都希望双方能够心无旁骛地深深相爱,不论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能够达到充分的、水乳交融般的结合。这样,被爱的双方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全身心地只爱恋一个人,不允许有丝毫的放荡行为,绝不惹花拈草。
这种爱,我们称之为“绝对的爱”。那么,如果一味地追求这种“绝对”,爱将会如何呢?真正情投意合的伴侣会随着精神爱的加深,而不断深化肉体爱;或者随着肉体爱的加深不断提炼精神爱。《失乐园》中的主人公久木与凛子之间的关系可谓这方面的典型代表。
凛子通过久木初尝了性的愉悦,并随着性爱的深入加深了对久木的爱恋;久木也更加热爱通过自己而得到了愉悦的凛子并被她强烈地吸引着。
随着相互间爱恋之情的加深,双方会爱得死去活来,任何一方都想独占对方。久木与凛子各自都拥有自己的家庭,因此,他们互相为独占欲和嫉妒心所苦。偷偷幽会时的紧张感和被社会所不容的罪恶感更加激发且燃烧着他们的爱情之火。
然而,就算你认为因爱已完全占有了对方,但是,人心不知何时就会变化的。实际上,如果你过去曾经爱过别人,那么你就不能否定爱的烈焰在某个时候会减弱、进而熄灭。
久木和凛子之所以曾经都分别结过婚,是因为他们以前都在某种程度上被原有的对方所吸引,并坚决认为能够与对方共度此生的。但是,当双方开始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在安稳的名义下便产生了惰性,新婚燕尔时的柔情蜜意毫不留情地消逝,看到的尽是对方在热恋时从未显现的令人厌恶的一面。这样,一旦感情疏远了,性爱也就索然寡味了。
原本那么彼此相爱的双方为何会发生如此变化呢?理由是两个人都深切地感到那种爱是不真实的,随着岁月的流逝,它会带来不安和恐惧。在《失乐园》的后半部分有一段关于凛子去见久木妻子的描写,下面让我们引用其中的部分片断作一说明:“与那一位分手吗?”
凛子似在自言自语,紧接着又说道:“事已至此,都是我不好。不过,见到尊夫人时,看着看着就觉得害怕……”“害怕?”
“是岁月流逝得让人害怕。十年或二十年之后,人的心是会变的。您当初结婚时恐怕也很爱您的夫人,希望与她组成一个美满家庭的吧?可是,现在却改变了。”
而后,凛子继续说道:“总而言之、也许您会厌倦我的。即使您不厌倦我,我说不定也要厌倦您的……”
如果相信只要人活着,爱就会改变的话,那么,除了趁爱情激荡之时与对方共赴黄泉便别无他法了。因为没有比这更有效的珍藏绝对爱的方法。凛子和久木两人随着相互间爱的深入,同时也加剧了对死亡的企盼之情。
他们俩周围的环境也造就了企盼死亡的氛围。久木与凛子相知之始正值久木被排挤出公司核心之时,加之,看多朋友生并去世。他对生命更感到虚无飘渺。而凛子却在性爱高峰预感到了死亡。虽然眼下她才三十八岁,正值人生之巅峰,但是,仍作为女人今后她势必要走下坡路,这种不祥之兆莫名其妙地笼罩着她。在这种情况下,伴随着俩人爱恋的加深,双方都将毁掉各自的家庭。结果,久木受到了社会道德的指责;凛子也被自己的生母断绝了母女关系,两个人都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由于不见容于社会道德,凛子更加强了对死亡的渴望。与此形成正比的是:他们双双陷入了广无边际的性的深渊,深深地耽溺于性爱世界。做爱之前幻想死亡,或许可以说这是唯有女性才能切身感受到达到峰巅状态的陶醉感的、极其幸福的世界。对此,生活于现实中的清醒的女性也许会加以反驳:“不可能有那种极端幸福的世界!”
然而就此向前是个需要体验的世界,仅凭道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总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老实地说笔者无意不负责任地乱发议论,不过,尤其是关于性交,根据有无真情实感,人们在看法上不可避免地存有重大差异。
姑且不论这些,就久木而言,他是被凛子的挚爱以及对死亡的企盼所吸引才很快倾心于死亡的。最后两个人终于以紧紧地束在一起的姿态殉情了。
绝对的爱虽然存在,但是都极为短暂,而且并非永远不变。如果希望永远留住她,就只有在爱的顶峰死去。这就是《失乐园》表现出的另一个主题。创作这一作品的背景素材其实就是昭和十一年(1936年)发生的阿部定事件。
在东京中野的一个小饭馆当女招待的阿部定与该店老板吉藏发生了肉体关系。就吉藏而言,起初也许只是想放纵一下自己,可是,阿部定却极其留恋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阿部定通过吉藏真正体验到了性的愉悦。
通过多次与阿部定发生关系,吉藏也渐渐耽溺于与阿部定的爱了。也就是说,阿部定与吉藏是罕见的性缘绝好的性伴侣。这样一来,阿部定开始强烈地嫉妒起吉藏的妻子阿许,不堪忍受把吉藏还给她。阿部定一想到一旦吉藏回家就会与妻子做爱,便几欲达到疯狂的地步。吉藏也沉湎于与阿部定做爱,两个人只要有钱便住进酒店,尽情纵欲。
越是与吉藏拥抱,阿部定就对他越发增添几分眷恋,因此在做爱达到最高潮时她会不由自主他说道:“为了不让你与别人做爱,我要杀了你!”吉藏回答:“只要对你好,我死也情愿。”听他这样作答,阿部定由衷地感到高兴,心想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会说出“为了你情愿被杀”之类的话语,这样,她越发迷恋吉藏了。
于是,两人开始一边交欢,一边互相卡住对方的脖子,这样又诱发了一种施虐狂式的快感,从而为两人浓厚的性爱增添了新意。反复多次如此这般地做爱更增进了阿部定对吉藏的眷恋之情,她甚至想到要想让这个可爱的人永远属于自己,只有杀了他然后自己也死去。
有一天,吉藏因做爱做得太疲倦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来他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喂,怎么还在卡着我的脖子?勒紧了就不要松手,免得以后痛苦。”听他这么一说,阿部定心想:也许他自己也觉得活得太麻烦,想被杀死吧?“不,这绝不可能!”阿部定反复揣摩着吉藏的心理,最后为了永远独占他,她还是决定杀死吉藏。于是她一边把绳子绕到吉藏脖子上去勒他,一边又笑着说:“原谅我。”后来,她又用菜刀割下他的阴茎和睾丸,精心地用牛皮纸包起,又蒙了一层布包好放在怀里准备把它们好好地带到来世。她被捕时,那件东西仍紧紧地贴在身上。
在被问及为什么要割下被杀死的男人的阴茎时,阿部定回答说:“因为那是最可爱、最贵重的东西,如果不把它割下来的话,在为他擦拭身体时,他老婆肯定会摸的。”她还说:“手里拿着吉藏的阴茎,就觉得仍和他在一起,从而不会觉得寂寞”。
案件刚公开时,人们都认为这是个猎奇案件,阿部定是个淫荡的恶魔。但是,随着审判的展开,人们开始同情她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当时正值“二·二六事件”爆发之际,军国主义乌云笼罩着日本,人们处于黑暗、闭塞状态之中,阿部定的这种纯粹的对自我毁灭毫不畏惧、勇于挚爱的生存信条使人们产生了共鸣并找到了某种解救自身的途径。律师竹内金太郎氏是这样为她辩护的:“他们俩阴阳平衡,凹凸完全相符相融,这是千载难遇的结合。本案正是在这种稀有的命运驱使下由神的恶作剧诱发的。”有鉴于此,阿部定本应被判刑十年的,但仅被判了六年。而且,后来她只入狱五年就以模范犯人的身份获释了。
回顾阿部定事件,从中我们可以领悟到这样一个事实:两人深深相爱不能自制,去苦苦寻求绝对的、排他的关系,这样做最终会导致破坏乃至死亡。事实上,一个人如果一味地追求绝对的爱,必然会给周围的人造成伤害,引发与社会道德和伦理之间的摩擦,最终把自己逼上无以自拔的境地。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对爱如此执著且强烈者甚少,多数人会采取这样或那样的妥协方式生存下去。放弃欲火中烧的激情和性爱,安于眼前的安宁与平稳,从绝对爱的角度来看就是妥协,也可以说是堕落。但是,现实生活中多数人宁愿生活在“私通”中。
在此,让我们探究一下男人们关于绝对爱的心理。在内心深处他们对绝对爱都怀着憧憬和期待,但是,事实上他们又难以向它迈进。
勿庸置疑,要想堕入那种爱,首先需要有对象。但是,即使有了对象,男人们还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行动能力。在这点上,想必日本的男性都会因胆怯而打退堂鼓;而且一旦真地陷入那种深切的恋爱关系,他们反而感到厌烦。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首先可以枚举的是:男人对自身的心理没有足够的自信。就算想真心爱她、想陷进去,但是又担心什么时候自己或者对方会变心。出人意料的是:男人们大多胆小懦弱,常常因为瞻前顾后而裹足不前。换个角度来看,男人们由于对自己缺乏信心,所以即使想真心爱某人,但也会见异思迁或者另行不轨的,这种事情在男人中间可谓司空见惯。因此,与其说不能把男人们现有的交往关系视为绝对、毋宁说他们不敢如此断言。关于这一点并不是因为我是男性才这样说,想必诸多女性也持有同样的看法。
毋庸赘言,所谓“绝对”,是以“无与伦比”为前提的概念。男人的爱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