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香车千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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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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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目光向全楼一扫。就在继光身旁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猛然一回头,却见一个面密黄肿的小叫化直着眼在看他.微觉一怔之后低头几乎嗤嗤笑出走来,终于又忍住了,满面含笑地对继光一拱手道:“尊兄一人独酌,何不请过来同坐?”

继光略目犹豫,也拱手还礼道:“相公雅意相召,小叫化恭敬不如从命。”

径自拿了杯棋走过席来。他因初出江湖,一心想交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又倚仗着自己已改变容貌,别人绝看不出来,也就过桌来了。

殊不如这个年轻书生,实是有为而来.一见继光.果然移来了他这桌.不禁笑逐颜开,满面春风地道:“尊兄尊姓,是丐帮哪位高人门下?”

他这一问,可把继光问住了,因为和怪叫化分手过于仓促,对丐帮情形一点也不知道,只得期期艾文地道:“在下葛民,对找师门之事,殊难奉告。”

那书生微微含笑道:“原来是葛兄,小弟始胡名晓轩,只是武林中末学,并无师门。”

继光伯的就是人家问起师门之事,人家既不肯说.他也不想问,彼此含糊过去,双方不着边际地乱拉了一阵.渐渐地谈到各派高手.纷纷赶来长沙之事.那书生突然悄声道:“葛兄可否去赶赶热闹?”

继光唱了几杯酒,豪情勃发.哈哈一笑道:“兄弟正有此意只是我们并未接到太岳庄的邀请呀!”

书生微微一笑.随用手沾着酒,在桌上写了“暗进”两个字道:“我们用这个方法,还不行吗?”

继光站起身来、豪迈地一笑道:“那么就此一言为定,咱一回栈房先歇歇好啦!”

两人会过帐,径自回到继光所住的栈房。那书生喝了几拒酒.脸上泛起一片桃红,紧紧偎在继光肩上.似乎民都吹得倒似的。

继光怕他真个跌倒,用一只手臂紧紧将他接住.只觉一阵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香,混在酒香中向他鼻孔送来。

心中不禁暗觉奇怪道:“怎么这位胡兄和女人一样,身上还熏着香呢!”

踏进房门,书生立刻往床上一倒,眯着一双水晶莹的眼睛呢声道:“把房门关上好吗?”。

继光暗觉好笑道:“真是公子哥儿脾气.青天白日,房门关上干什么呢?”

但他仍然依言把门关了,走到床前,准备替他把靴脱去,书生突然把腿一缩,红着脸笑道:“不用啦!我躺躺就起来。”

随又拍着床沿,令他坐下道:“咽!你有没有女朋友?”

继光哈哈一笑道:“象我这样的小叫化,连三餐饭都不饱.怎会有女朋友呢?”

胡晓轩不禁暗骂道:“那莫丹凤郡主,明明是他的女友,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表面却故意格格一阵笑道;:“想要吗?”

继光面上略现不耐烦地道:“我们说点别的好吗?何必谈那些不相于的事?

“那么我们谈正经的好啦。”

“你来长沙.有什么事吗?”

因听太岳庄主柬邀武林各派.共商对付赤地千里待风和一个姓武的魔崽子,故连夜赶来.凑凑热闹。

据说那太岳庄主在江湖上很得人缘,评然有领袖武林之势,有此说吗?”

“据我所知,此人恐怕是一个伪君子,极为险诈的小人,这次明是为江湖主持正义,实际是想夺那姓武的小子所握有的一支玉剑和一支玉萧。”

继光不禁气愤填膺,冷冷哼了一声道:“他在做梦。”

胡晓轩见他那副凶种恶煞的形象.不由嗤嗤一笑,接着又道:“假如我是那个性武的呆小子,我一定象你一样.暂时把装束和容貌改变.同时找到赤地千里和他女儿,共同商量对付之法.不应该一个人独行其是。”

继光不觉心里一动,那胡晓轩又道:“扮什么便应象什么,比如象你一样.身在丐帮.一定该知道丐帮现在的掌门人乃是“岭南蛇神”,同时丐帮还有二老,一个是怪叫化刘六,一个是银伏目张超。”

继光暗想,他明明在点醒我嘛!不禁十分感激地瞥了地一眼,瞬又想起.自己易容之事,他怎么会知道?

暮地转身.一把将他的手腕扣住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快说!否则莫怪我得罪朋友。”那书生任由他把手腕扣住,毫不挣扎地轻轻一叹道:“我是什么人,你以后会知道的,总之,如今危险已经四伏。而你却仍是那般大意,比如说,你既改扮为叫化.何以又把那惹人注目的玉萧插在腰间?同时,说起活来.仍是那副口音.想想,一般老江湖,何等厉害.怎会看不出来?”

还有,江湖之上,处处险诈万分,你我初交.你便引为认可信任的朋友调若我在酒里下毒,倘若我假装酒醉,倒在你身上.趁机下手,后果岂堪设想?你我行走江湖,害人之心固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你认为对吗?”

继光被他一席话说得毛骨使然,连忙缩回手,一躬到地道:“胡兄一言,顿歼茅塞.兄弟感激不尽。”

胡晓轩娃脸一笑.修然纵身而起道:“我还有点事.晚上再见。”闪身走出门外.扬长而去。

那书生走后,继光意想愈觉他所说句句都是经验之谈,而且好像对自己的来历十分清楚.但无论如何想不出他是谁。

夜色沉沉.昏茫一片。

静静的岳麓山头,凤去际会,陆陆续续.赶来了许多不可一世的武林人物,有的是一派学门人.有的是一方雄主,一有成名的江湖隐侠,也有凶名久着的黑道魔头。

平日,这批人一旦碰头,必有一番争斗,但今晚清形不同,彼此相见,竟破例没有起争执,各自静悄悄地位立山头,象在期待着什么。

夜.渐渐深了,晚风吹得山头树木沙沙作响.一弯新月,掩掩藏藏.挂在云端。

这时山根下,突然飞起一条黑影,只几个飘问起落,便象一支脱手箭一样的上山来,月影下,隐约可见,那是一个面容微现黄肿的年轻叫化。。

这叫化不问可知.便是改换容貌的武继光了,他轻云快捷地驰到山顶,巧妙地闪身在一堆岩石之后,向前察看。

山顶之上,这时聚集了足有四五十人,内中包括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许多前所未见的狰狞人物。

那位春风化雨,穆天虹也于这时率领了十二个化雨童子缓步走上山来,对着在场的群雄,一个罗困揖道:“兄弟因为一点小事而耽搁.致诸位久等了……”正在三五成群散步闲谈的群雄,一见他来到立时肃静下来。太岳庄主又道:“武林各派数百年来均能和平相处,纵有小误会.也都能化干戈为玉帛。不料近十余年来江湖上出了赤地千里符风这个魔头.视人命如草芥.处处展开凶杀.弄得江湖上一场腥风血雨,寝食难安。”“兄弟觉得,如任命长此发展下去.将不知酿成如何结果,故不揣冒昧,柬邀请诸高贤,前来共商对策,幸蒙诸位不弃、欣然来到.实使兄弟欣慰无比,只因荒山野岭无甚佳肴待客,简草之处,伏请见宥……。”说完又是一个罗困揖。穆天虹把话说完后.场中立起一阵骚动.纷纷议论起来.嵋罗浮子突然高声说道:“此人天性凶残,无可理喻.愚意对付这等魔头,同道门应联手合力,将其除去而不必守着那些单打独斗的规矩。”话犹未了,人群中响起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大吼道:“万事

必须有个发号司令的人,才能统一调度,群策群力……。”

跟着又有人怪声怪气地吼道:“太岳庄主誉满江湖最好人缘.此事非他莫属。”

穆天虹忙拱手谦道:“穆某何德何能?敢于主盟此事。”一指飞侠陡地踏前两步。哈哈一笑道:“如穆庄主立意谦让愚意认以少林紫虚上人格高望重,亦足担任此职。”

蓦然“吴天不吊”从人群中飞出,冷森森地道:“任何人主持此事均可,但须先接贫道两招。”

枯岭邪神接口,一阵怪笑道:“有理,有理,老夫也有此同感。”

这两个怪物一经出面,人群立起一阵骚动;不禁纷纷议论起来,穆天虹暗察当前局势,觉得要使群雄用服,唯一的办法便是先行制服这两个怪物。当下,缓步走出场中,径向少林紫虚上人一拱手道:“既然两位如此说,就请禅师显露两手吧。”

紫虚上人合什低空佛号道:“出家人只知诵经拜佛,不懂得争强斗狠之事。”

穆天虹微微一笑道:“禅师过谦啦。”

随又向吴天不吊拱手道:“今晚群贤众聚,为的是对付赤地干里,道长何苦对紫虚上人主盟加以阻挠?”

吴天不吊冷笑道:“什么主盟不主盟的,无非是沽名钓誉,意图借此领袖群伦罢了,贫道不惯那些勾心斗角之事,若图独霸江湖,便须拿出真才实学来。”

穆天虹见他语带讥讽,脸上顿现狰狞之色,但瞬即又换上一副笑容道:“道长言重了,想我穆某一个武夫,哪有此雄心,若道长一定要动手,兄弟只有奉陪几招。”

吴天不吊冷笑道:“这才相个汉子!接招!”

话落招出、五指钢钩一现,修幻无数掌影,劈胸抓来,这个老怪物一身功夫,奇幻莫测,大伙不禁都为穆天虹暗捏一把冷汗。

这位太岳庄主,平日深藏不露.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有多高.这时见他出面,和“吴天不吊”动手,不禁一齐睁大眼睛.注视着场中。

穆天虹却仍然满面春风,挺立场中,容得“吴天不吊’手掌快要够到部位时,侯然凹胸挪步.斜斜一掌削出,这掌初出手时,并不见具有什么威力,掌到途中,幻为干百双掌影,呼地当头罩下。

吴天不吊冷哼一声,双桨一圈一龛,呼地一齐劈出。但见一阵狂流劈空如轮,挟着呼吁洪洪之声,怒潮般涌出。两股潜力接实之下,篷!场中陡起一阵旋风,“吴天不吊”闻哼一声.连退三四步。

穆天虹却是纹丝不动,这一来.顿把“吴天不吊”的凶火提发,怒啸一声,腾身猛扑,刹那间.连攻一十二式。

穆天虹面容一变,轻喝一声道:“不知进退的东西,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还道我穆某真个无能呢!”

脚下一飘.纵身突入掌影,但见一阵人影纵横。两人霍地分开,穆天虹双手一拱.哈哈一笑道“承认!承认!”

再看吴天不吊,顶上几根灰发.已根根倒竖.满面厉厉地哇哇哇连吐两口鲜血.狠狠瞪了穆天虹两眼,一路歪斜,片刻消失于黑暗影里。

“枯岭邪神”见状,呼呼一阵冷笑道:“果然心黑手辣,让老夫也领教几招!”

巨云掌一挥,纵身攻来,没头没脑,暴雨狂风般连攻一十四掌,这位邪神出名的心根手黑,出手便下绝情。

而穆天虹一身轻功.确有过人之处,尽管邪神掌发如狂潮招招如急雨,他仍是那般从容不迫.缓缓拆解、偶尔还攻一两招,邪神被逼得怪吼后辙。

双方如电迅雷般,攻守了十余招,不分胜败。穆天虹为求速战速决,陡地反守为攻.双掌一抡地吞吐伸缩,刹时狂飓怒啸潜力绵绵,猛向邪神漫天卷到。

邪神顿觉四周压力重逾山岳,对方就和长有干手一般全身各处穴剩无不在党风指影笼罩之下.心头不禁大骇,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硬对头。想到一生英名所系,哪甘就此认输?

猛地一咬牙,呼呼一连三党,环胸三匝,疾挥而出一阵蚀骨阴风,匝地而起.但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场中骤起数股旋风刮得满地尘土飞扬.漫空激射,邪神已面如厉鬼地倒撤一丈二尺.怪啸一声,纵身跃起.疾向山下掠去。

显然,在这一回合中,他吃了点亏,穆天虹连败两个江湖谈闻色变的巨头,确使在场群雄震惊不已。大家这才知道.这位大岳庄主确实身怀绝技,武功莫测高深。

武继光暗中细察他的武功路子,只觉幻厉阴狠兼而有之,和地灵门中功夫得为近似,一时也拿不准他究竟技宗何派。

这时,穆天虹已和没事的人一般朝着七大门派这面拱手,哈哈一笑道:

“兄弟幸不辱命,已使那两位朋友知难而退,现在就请紫虚上人出面主持全局吧!时间已经不早了呢。”

紫虚上人合什当胸道:“庄主神功盖世,技压群英,正该出面主持全局,以为武林除此败类。”

穆天虹连连摇头道:“这,这个如何使得。”

离魂妃子突然在旁接口道:“这是义务、又不是权利你何必推三阻四呢。”

穆天虹这才故作勉为其难地道:“那么兄弟又好告罪有潜了。”

略顿一顿又大声道:“兄弟既承诸君雅意.推举为盟主,只有勉为其难,竭诚以赴。但此等重责大任.不是光凭口头一句话可以奏功的。愚意应由在场各位共立盟旗一面,以为信物,此后盟旗到处,应视旗为令.一致遵行,方不失今晚结盟扫魔之原意。”

活落,转头吩咐道:“把香案与盟旗速速摆好。”

十二化雨童子立时应答一声,七手八脚把香案摆好,托来一面红绫黄边的三角旗子,端端正正铺在香案之上.旁边打摆好笔砚。

群雄门目一看,旗上已预先写好了誓言盟约,只空下了盟主的名字与签约的人名。

大家因一心只想到如何把赤地千里待风杀死,并未想到其他,当时便有几个冒失鬼排众上前道;此事正应如此安排,能群策群力,使事有专职、拿起笔便在红统上站名签上。要知在场群雄.多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大多掌着一派门户,或领有一帮一堡的实力,一举轻率地把名签上,就不亚以把这一帮一派的指挥权,轻轻地奉送给太岳庄主;即令他本人死了,下代子孙,掌门人多属德高望重的老江湖.头脑岂致如此简单。

凌风道长突然排众而出,指着桌上盟旗道;

“彼此既已同意,何须这个东西.今后如有必要差遣,尽以一纸传送,各派自当视事情之轻重缓急,派出门下办理,况且这盟约.完全是临时性质.岂能视作永久性?”

山林学子纸扇轻摇,大笑道:“好一条‘瞒天过海之计’在下佩眼已极!”

穆天虹勃然色变,冷笑道:“简兄何出此言?穆某此举纯是为了各派安全,况且这个盟主乃是大家一再圣请,兄弟何尝有意争取这个盟主?”经七派中人一言提醒,群雄不禁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主张意然签署,有的认为根本无此必要!

穆天虹眼看这一计划即将完满成功,不料途中忽然变挂,脸上阴晴不定地沉思半晌,猛然一抬头,双目暴射二道恶毒目光正待发话……。

蓦然……

远远一声凄厉无比的长啸,疾告传来。

继光对这啸产极为熟悉,不由心里一动.闪目循一看去,但见一条颀长黑影如飞矢似的飘凤疾向山头射来。

山麓群雄正为这声厉啸齐感一愕之际,那条黑影早已冲到山头,竟是那位大众目为麾星的赤地千里符民。

只见他须发怒张,双目暴的精光.戟指着穆天虹大喝一声道:“恶徒!你做的好事!”

呼地拔起,纵身一举当头劈下.一股劲疾的党风恍如泰山一股,从半空猛卷而下。

穆天虹一见他到场,早已凝禅戒备,脚下一泻,飘然退后五尺。轰!一声大震,地下竟被那股掌风.轰出一个大坑召。

武林各派的人,对符风衔恨已深,尤其七大门派中人.一见符风到场,人人切齿,个个怒发冲冠,一时暴喝连声,纷纷纵身扑上,拳学兵刃,暴雨一般向他攻去。

符风怒发如狂,双掌交挥,绕身回还三掌,一气儿攻出同时大喝道:“不干你们的事.容我打发了那暗中捣鬼的恶徒,再与你们细说。”

他功力何等深厚,这三掌又是积愤而发,竟把围攻的群雄逼得纷纷后撤,但,这批愤怒的群雄,哪容他分说,疾退忽进,又从四面八方蜂拥攻来。

符风本是一个极为刚愎狂做的人,原就含有一股怒火,群雄一再逼迫,正如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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