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双手抱拳,罗圈一揖算是告罪,随即发令道:“由上次玉魄剑上的剧毒看来,金蜈宫也必有使毒的人,自即日起,请多加注意,防止金蜈宫在论剑会上预先施毒。”
百毒尊者立时敛容躬身答道:“老毒虫遵令。”
“海天前辈与七大门派以及黑道中人,均有甚深渊源,请负责于暗中联络,俾便届时集中力量和金蜈宫一拼。”
海天神叟望了凌波仙子一眼,缓缓立起身来恭答道:“老朽遵命。”
“黄龙师伯和莫郡王交情甚深,此事武林人尽知,黄山论剑之日,请将莫郡王被杀经过向天下武林人宣布,并揭穿金蜈宫阴谋。所谓理直则气壮,此事十分重要。”
“符师兄与神偷三哥行踪飘忽,自即日起化装蒙面人,随时在黄山四周巡视,保持并救应入山看热闹的人,必要时可用长啸示警。”
符风和四海神偷也同声答应遵命,继光旋又把目光向符小娟、莫丹凤,凌波仙子等三个姑娘一扫,极其严肃的道:“为免发生意外,自即日起,到论剑之日止,不准你们三位姑娘和人动手,更不得随意乱跑。”
莫丹凤微笑着点了点头,符小娟面无表情地仰面看着洞顶岩石,凌波仙子小嘴一撇,轻声道:“你管不着!”
海天神叟不禁狠狠盯了她一眼。
继光故作没有听见,立起身来道:“如果诸位老前辈没有别的问题,现在就可以请便了,每天晚上仍望来此碰面一次。”
于是,大家纷纷起立散去,刹时洞内只剩下了符小娟,莫丹凤和继光三个人。
继光容大家散去后,这才转过身来走到奠丹凤面前道:“自从得到你被金蜈宫劫后的消息后,真把我急死了,告诉我你是怎样脱险的呀?”
莫丹凤微叹一声道:“黄龙师伯上次一再逼我回庵,原来是有深意,当我见着师父时,才知金蜈宫已存有谋我之心,当时我自恃武功并未在意,不料,金蜈宫的人早已追缀上我了,那晚竟趁师父入定之时,突然发动攻击,以致师父受伤,我也落在他们手中,唉!若不是中途被一位隐形异人救下,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你可曾见到那隐形异人的面孔?”
“没有嘛,不过听他那慈祥的声音,颇象是个老者,也许是个僧侣也说不准。”
继光点头道:“是了,所有的事可能都是他一人所为。”
“难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他帮过我很多的忙。”
白衣罗刹突然插言道:“这人武功实在高极了,我和爸爸在漠北时,也曾蒙他解围呢。”
继光心里不禁十分诧异,暗忖道:“此人究竟是谁?处处替人帮忙,却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看来武功一道关键在漫无止境,就以黄龙道长、海天神叟等人来说,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但和这人比起来却又差了一筹。”
想到这点警惕之念陡生,觉得对付金蜈宫主人,实在不可太过自信,倘若他的武功也和隐形异人一般的高,自己便绝难抵挡。
符小娟见他只管沉思,不禁推了他一把道:“看你一天到晚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够资格领袖群伦,替人家当看家护院的,恐怕人家都不会要你。”
继光心不在焉的漫应道:“唔!是么?……”
心里却仍在不断的思量着,如何先行探视一番金蜈宫的动静,避免到时判断错误。
白衣罗刹推了他一把,见他仍然不言不笑,赌气掉头去不再理他,莫丹凤为人稳重,知他必定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遂一拉符小娟道:“我们去外面散散步吧,不要去扰他了。”
符小娟自小便是孤独一人,从没有兄弟姊妹,环境使她养成一种冷傲娇纵的性格,自和丹凤认识后,渐渐被她那种娴静高贵气质潜易默化,无形中对她产生了一种深厚感情,竟变得十分听她的话,二人肩并着肩,一同走到洞外。
莫丹凤突然想起凌波仙子约斗之事,不由小声埋怨道:“你刚才不该答应车姑娘的约斗,这事本属一场误会,解释清楚也就算了,何必定要为这事打一架呢。”
符小娟秀眉一扬,冷冷哼了一声道:“哼!我就看不惯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打就打谁还会怕了她。”
说完又噗嗤一笑道:“她和光哥哥好的很呢。”
随把当时情形述说了一遍。
莫丹凤不由笑骂道:“呸!亏你好意思做出来。”
二人立时笑做一团。
继光沉思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一看,莫丹凤等二人已经不在洞里了,走出洞外,却见她二人正在有说有笑的,便不去惊动她们,悄悄一纵身,直向谷外奔去,走出这座秘谷,便是一片光滑斜坡,斜坡的左面,郁郁葱葱,尽是参天古树。
当下,仰视天空略为辨识了一下方位,蓦然,耳际传来一阵细微声响,闪目一看,只见林中人影一闪,飞出一条纤细人影,在林边略事迟疑,便向他们存身的山洞飞掠而来,身法轻灵快捷,一掠便是三四丈远。
继光正愁找不到金蜈宫来人落脚之处,一见这人,心里暗道:“擒住此人便不愁找不到他们的地址。”
眨眼间来人已离他存身之处不远,却原来是一位身材瘦削文生,他为了要捉活的逼问口供,便顾不得光明不光明了,倏一纵身,呼的凌空扑下,出手有如奔电的向他后颈抓去,来人一心奔走,哪防到有人突袭,仓卒中一声惊呼,疾的把头一低,蓦地一连几个翻滚,人已撤出二丈开外。
但饶是这样,一顶头巾仍被继光一手抓去,露出满头散乱的青丝来,继光认得这人乃是在赵氏废园中,和符小娟交手的苗岭双姣燕玉芳,不禁惊异地喊道:“咦?原来是你。”
燕玉芳惊魂甫定,闪着一双乌溜大眼,对继光上下打量了半晌方才出声问道:“喂!你是风尘三友的什么人?”
“朋友。”
“你可认得一剑消魔灾武少侠?”
继光心中纳闷道:“她打听我干什么?”
但表面仍然不动声色的道:“认识呀,你找他干什么?”
“有紧要事情和他商量,请你找他出来见我好么?”
继光朗声一笑道:“武继光乃是在下最好的朋友,你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嘛。”
“不行,我非得见他本人不可。”
继光心念一转,暗道:“看她这副焦急神情,可能真的有事,也许可以从她身上获得一点消息。”
遂把面容一整,极其诚恳的道:“姑娘找他如果是为了报知金蜈宫的消息,在下可以马上找他出来见你,至于其他的私事,在下就辞不转达。”
燕玉芳发急道:“自然是金蜈宫的事罗,此刻寸阴寸金,哪有工夫和你说闲话,请你快一点好不好。”
继光哈哈一笑道:“姑娘要见武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区区在下便是。”
燕五芳凝神对他看了—眼.倏然把小嘴一撇,微怒道:“凭你这副德性,也配冒充他?”
继光伸手从腰间把白玉笛撤出,迎着星光一幌道:“这个大概假不了吧?”
燕玉芳凝目又睇视了一眼,微叹一口气道:“你这人也真是,人家急都急死了,你还一味和我开玩笑。”
继光这才把笑容一敛,缓步走到她身旁道:“姑娘究竟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就请快说吧,只要不是强人所难,在下总答应替你办就是。”
“请你搭救黔中一怪和笑面追魂玉判官,并护送我姊妹离山。”
继光倏然一惊道:“这话从何说起?你们都是金蜈宫的人嘛,何用我来搭救?”
燕玉芳轻叹一声道:“说来话长,那次我们四人奉令至赵氏废园,斗杀风尘三友,不料你们从中插手,把事情破坏,回去后金蜈宫主人因我们都是全身而退,并未有一人受伤,便疑心我等有意循情,立时将黔中一怪二人监禁,我两姊妹虽因师父的关系,并未加罪,但无形中也遭到软禁,行动已不能自由。”
“那你现在又怎样出来的呢?”
“金蜈宫主人业已离山,其他的高手也都因事离开了,所以我才敢潜离来此。”
继光突然目眨奇光道:“金蜈宫主人已经离山了?她到哪里去了呢。”
“这种高度机密我怎么会知道?喂!我问你究竟肯不肯帮我的忙嘛?”
继光暗中警惕自己道:“此刻金蜈宫对我已视如眼中之钉,怎可轻易听信她的?”
但表面仍然带笑道:“基于武林同道的义气,在道义上在下确应前去救他们,但我有几点疑问,尚请姑娘据实答复:
第一、姑娘的师父是谁,你姊妹是怎样加入金蜈宫的?
第二、你求救尽可以找别人,为什么单单找到我?
第三、你既可自由出入,何以不逃走?而一定要救黔中一怪等人?”
燕玉芳见他提出一连串的问题,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未深信,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知道你对我仍存怀疑之心,但这也难怪你,事实确是如此,倘若我是你,也绝不肯随同一个并无深交的人前去涉险。”
说完伸手理了一下鬓边乱发,又复说道:“愚姊妹的师门暂时恕难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和金蜈宫主人极有渊源,但二人性情却绝不相同,这点苦衷尚望体谅。
黔中一怪、笑面追魂都是因家师的关系而投到金蜈宫的,愚姊妹怎肯眼看他们遇难而不予解救?至于何以不向武林七派求救而找到你?这事不是我当面恭维你,目前唯一可以和金蜈宫对抗的,只有你以及和你有密切关系的几位老辈人物,而金蜈宫最注意的也是你们。愚姊妹在天南时,也曾听到你这样一个人,可谓心仪已久。”
说完略感羞愧的笑了笑,旋把面色一正道:“愚姊妹本有许多机密对你说,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只要能安全离开黄山,置身事外,便算对得起金蜈宫主人和天南道上武林朋友了,实对你说吧,此行于你有益无损,信不信也由你!”
继光暗中略一盘算,觉得仍以答应为上策,一方面可以侦察金蜈宫落脚的地方,同时更可藉这关系结识几个天南武林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慨然答道:“姑娘既如此看得起在下,专程前来求援,在下若不答应,倒显得大小家子气啦,如今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起程如何?”
燕玉芳欲行又止的道:“武兄如此高义,实使小妹佩服之至,不过金蜈宫此刻正把全付力量对付你们这一批人之际,一切仍以小心为宜,小妹言尽于此,我们走吧!”
话扰未了,倏闻一阵阴森森的怪笑道:“苗岭双姣私通敌方事实俱在,如今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呼的一条人影掠空而至,落地又是一阵桀桀怪笑。
燕玉芳一见来人立时脸色大变。
第十九章情海老怪邪事多
继光和苗岭双姣中的小苗女燕玉芳正在说话,蓦见一人掠闪而至,闪目一看,竟是红衣喇嘛多伦巴,但多伦巴并不知他已扮成小叫化,故对他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一阵怪笑之后,倏然趁势飘到燕玉芳面前,嘻嘻淫笑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二条路,一条是顺从佛爷,这样不仅今晚之事,佛爷绝口不提,而且好处多得很,另一条路呢?不说你也会知道。”
这喇嘛对苗岭双姣久已存心不良,只因她两姊妹的师门极是难惹,而且和金蜈宫主人关系密切,故不敢过份造次,这时抓住了她通敌的罪名,立时原形毕露,一边说着话,人已丑态百出的张开大嘴,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燕玉芳刚才因自己的私行,骤然被金蜈宫来人发现,直惊得她花容失色,及至神魂甫定,又见多伦巴满面淫邪的逼了过来,不禁心里怒极,立时把心一横,倏然一声娇喝道:
“你再逼近一步,姑娘要你的命!”
多伦巴此刻淫心大动,不管三七十一,仍然睁着一双血丝布满的凶睛,箕张着双手,缓缓凑了上去,喉间更不断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怪笑。
但听劈拍一声脆响,多伦巴长满红疙瘩的丑脸上,已重重挨了一记耳光,直打得他双目金花乱迸,脸颊立时隆起五条青紫指痕。
照理他一身武功,燕玉芳怎能打得着他,只因他此刻色迷心窍,一心只想好事,认为燕玉芳已是到口美食,故丝毫未加防备,更未运功抵抗,这记耳光打上之后,顿化欲念为怒火,暴喝一声道:“贱婢真个不识抬举,佛爷好意度化你,想不到你竟敢大胆冒犯佛爷,那就莫怪佛爷要辣手摧花了。”
毛茸茸的大手一伸,倏向她酥胸抓去,燕玉芳此刻早已横了心,娇躯一闪之下,铮的一声,已撤出一把蓝汪汪的苗刀,一指多伦巴道:“这些天来姑娘受你的肮脏气也受够了,今晚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秃驴你尽管出吧,姑娘接着你的。”
多伦巴桀桀怪笑道:“不要太任性啦,金蜈宫对待叛逆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即令佛爷网开一面,你又怎能逃出金蜈宫主人的掌握?”
这点燕玉芳何尝不知,但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不用猫哭耗子假装慈悲,姑娘就是死也不接受你的好意,多说无益,看招!”
蓝光一闪,苗刀化作一道冷艳艳的精芒,劈面卷到,蓦然——
又斜吹来一阵柔风将苗刀震斜,跟着人影幌动,武继光已屹然站在他二人中间,对燕玉芳一摆手道:“姑娘暂且歇着,等我来对付他。”
霍地一旋身,面对多伦巴冷冷的道:“尊驾的意思是一定要答应你的无理要求?”
多伦巴三棱眼一睁,暴喝一声,说道:“这件事你管不着,佛爷执行的是金蜈宫的门规,你若再不知进退,哼!只怕连你也有些不方便。”
继光哈哈一笑道:“可是我小要饭的却天生—副贱骨头,硬是不知进退,你说该怎么办?”
多伦巴狞声一笑,手掌已缓缓提起,继光明明看见欲故作不知,仍然若有似无其事,负手而立,燕玉芳怕他托大吃亏,急喊道:“武兄注意秃驴的突击。”
话犹未了,多伦巴倏的一声虎吼,两掌猝然推出,他因恼他这小叫化从中捣乱,并拟籍震毙小叫化的威风,对燕玉芳收至杀鸡骇猴的效果,这一招出尽全力。
但见一股劲疾无比的潜力,怒潮一般的卷到,力道未及,继光的鹑衣已被括得飘飘飞舞,就在掌风半及未及之时,陡觉眼睛一花,人已倏忽不见,哗啦啦一阵暴响,地下沙石竟被击得满天飞射。
多伦巴满拟这一掌将对方击毙,不料竟然空费力气,一惊之下身形倏转,呼的撤后九尺,回头一看,小叫化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身后,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笑意只是望着他,顿时心里又急又怒,厉啸一声,纵身再进,呼呼一连七八掌,没头没脑的攻去,刹时把继光卷入一片掌影之内。
燕玉芳深知此僧功力精纯,凶悍无比,怕继光一时不察让他逃走了,那么事情就麻烦了,赶紧往前一趋身,赶到斗场边缘娇喊道:“武兄特别小心,此贼万万容他不得。”
继光知她言外之意,是希望把这红衣喇嘛杀之灭口,立时长笑一声道:“姑娘但请放心,这凶僧绝对跑不了。”
就这说话之间,他已暗暗把两极混元先天真气凝聚,但听一阵狂嗥声起,多伦巴的一个巨大身躯,就如抛珠一般腾起,叭哒一声落回地面,双腿连伸了两伸便不动了。
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功,直把燕玉芳惊得呆若木鸡般怔在那儿,半晌方用玉手连拍着胸脯道:“厉害,真厉害,这是一种什么可怕的功夫呀?”
继光淡淡一笑道:“承蒙夸奖,这并非在下武功高,而是那喇嘛太过无用啦!”
弯腰提起多伦巴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往山洞一丢,对燕玉芳一招手道:“我们这就走吧,迟了恐怕来不及呢。”
燕玉芳也感觉到自己出来得太久了,不禁发急道:“糟啦!一出来就这么久,万一被他们发觉,我姐姐首先就得受牵累。”
边说着话,人已脱箭般向前射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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