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香车千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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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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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兄所要谈的就是这些吗?如无其他事情,兄弟可要告辞啦。”

公孙述不由一愕,继光豪放地纵声笑道:“今日你我见面,彼此还保持了一份情谊,今后势将形成水火,誓不两立。”

紫髯伯又是一愕道:“武兄何出此言?”

“令师蓄意与地灵门为敌,无故将我师兄穆天虹惨杀,此仇武某必报。”

公孙述倏然色变道:“有这等事情?”

“武某向不打诳语,老实说即令没有这件事情,杀父之仇,武某从未一日忘记。”

公孙述原是一个硬汉,说话从不知转弯抹角,也不知武继光和金蜈宫已是誓不两立,决无转寰余地。他身为掌门弟子,纵然和他惺惺相惜,到时也将身不由主,是以听完继光这番斩钉截铁的话后,不禁频频点头道:“武兄所说倒是实情,你我虽已订交,到时仍不免后兵戎相见,只是兄弟无能,既无法劝阻家师,亦不便劝说兄台放弃父仇,一切只有听其自然子。”

一提到父仇,继光已是满腔怒火,再也不愿相他叙谈下去,霍地一旋身,展开身法疾奔而去,眨眨眼已出去了数十丈。

紫衣女魏紫娟原就有满腔的话要向他讲,只因公孙述在旁,一时无法说起,只用一双满含幽怨的目光,只是望着他,不料公孙述不善词令,几句话便行说僵,引起武继光的新仇旧恨,不禁幽幽发出一声长叹。

这下可引起了公孙述的怒火,纵声狂笑道:“你也不必为此烦恼,师兄总有一天,要叫那小子乖乖就范。”

魏紫娟轻叹一声道:“师兄不必着恼,这也难怪于他,咱们走吧。”

紫髯伯冷哼一声道:“以前为兄对他甚是器重,想不到他竟如此狂妄,师妹你那一番情意和一支参王算是白糟塌啦!”

“唉,过去的还谈他干什么?”

说话之间,二条人影已缓缓向东移动,终至消失不见。

再话武继光一怒离开公孙述后,跑了一程,忽的把脚步停住,觉得自己这一走,予魏紫娟面上实在有些过不去了,同时心里也觉得十分歉疚,人家二番救了他,而且暗中帮过他很多的忙,纵令自己无意和她好,也不应这样拒人千里之外呀?”

越想越觉不是滋味,但势又不能再回去找她,只得暗暗—叹道:“魏姑娘,我武继光确实辜负了你,可是我也是出于无奈啊!”

由魏紫娟使他又联想到莫丹凤,觉得她这次负气离开稻香村,如果一径去找她师父三光神尼倒好,万一只身入川去找川中二鬼,岂不危险。

反正金蜈宫主人一时半刻也无法找到,何不先行入川,帮同她把川中二鬼杀了,再返回来一力对付金蜈宫主人,如此无论在人情道义上,都可说得过去。

主意决定后,便立即跨步启程,溯江而上。

中原武林人和金蜈宫的一场主力决斗已结束了,表面上看,此刻江湖之上,已没有了那些风风雨雨,凶凶杀杀事件,似乎是平静多了。

实际上,金蜈宫主人并未回漠北,仍逗留中原,暗中进行着她的阴谋,同时,由于武林七派以及江湖最大的帮派——丐帮,均在此役中,精英尽去,至少暂时已没有力量过问江湖之事了。

于是,许许多多敛迹的外道邪魔,都趁此机会,纷纷出现江湖。

于是,若干边陲帮派,也渐渐把势力伸展入中原……

还有五十年前便已树立声威的地灵教恢复消息,也迅速传到了江湖,地灵教在当年霍邯郸老人的领导下,确做了不少轰轰烈烈的事情,此刻突然宣布复教,一般人都见仁见智,有的认为必有一番作为,有的却引为隐忧,原因是赤地千里符风、太岳庄主穆天虹,都是地灵教的人物,决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何况,最近崛起江湖的新任地灵教主武继光,也有小魔崽子之称,地灵教由这些人来领导,实在不甚乐观,是以各门派反应都极平淡。

就在这个时期,武继光单身只剑到了武汉,武汉三镇是长江下游的一个大镇,人物荟萃,五方杂处,他一到这地方,便发觉情形有些异样,以他现下的江湖阅历,到眼便知所见到的这些岔眼人物,决不是什么正道人物。

但他哪把这些下五门的人物看在眼里,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便即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准备歇一宿,次日搭船入川。

近日来他屡经恶斗,很少机会练功,武汉既没有熟人,他也懒得出去跑,入夜便把房门一闭,独自坐床功调息,这一动功,才发觉自己的功力又有进境,真气运转起来,畅达异常,瞬刻工夫,便运转了一小周天,人也渐渐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蓦然——

瓦上呼的一声,似乎落下了一个人,那声音虽然极其细微,但在他听来,仍觉清楚异常,立即出声喝道:“瓦上何方朋友光临?”

来人嘿嘿冷笑道:“果然名不虚传,真还有二下子呢。”

就这刹那间,来人竟已到了窗外。

“废话少说,阁下若果是冲着在下来的,就请亮个万儿。”

“岭南一神三煞,专程拜访,来见识一番地灵教主的绝学。”

武继光不禁暗中忖道:“一神二煞?我没有听过这名字呀?”

思忖间人已穿窗而出,只见一个光头赤足,身穿褐色短衫的精壮汉子,正插腰站在阶前,一见继光出毫,立刻凶睛一翻,冷冷的道:“你就是地灵教主武继光?”

“此间没有别人当然是我。”

“盼尊驾到江边走一遭。”

“如不去呢?”

“岭南一神三煞恭候台驾,你若是不敢去的话,就即时宣布解散地灵教,不必再在江湖称雄道字号。”

继光仰面冷笑道:“别说是你们几个边荒小丑,就是在江湖人人色变的金蜈宫,小爷照样的进出自由。”

“好!算你有种。”

话落身形腾起,急如箭矢的向江边射去,行动竟然矫健异常,继光暗惊道:“此人究竟是何来路,武功很不错呢。”

那人存心要和继光较量,一路把轻功展到极致,身形犹如划空流矢一般,眨眨眼已出去了百余丈,继光冷哼一声道:“我若是连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东西都斗不过,那还得了。”丹田猛的一凝功,呼的一声,已和那人走了一个并肩。

城里到江边并没有多少路程,不多时便已到达,那人霍地脚步一停,回头看时,继光已气定神闲,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当下一声狞笑道:“到啦!”

这一声喊,嗓音很大,表面是告诉继光,实际是招呼同伴,继光还未及答腔,远远三条人影已如飞的扑到,二人与他同那人一般打扮,另一个却生得恶脸长髯,身材硕长,穿一袭污秽染满锦袍,神态甚是高傲。

见了继光大刺刺的把手一指道:“你就是地灵教主?告诉你吧,老夫‘岭南邪神’与他们黑煞,瘟煞,病煞兄弟,合称‘一神三煞’。此次进入中原,便专为见识各派武学,风闻阁下武功绝伦,在江湖上很有点小名气,特来借取阁下项上的人头,以为我等此次进入中原的彩物。”

继光这才知道这批人乃是希望打败他,藉此扬威中原,不禁长笑一声道:“你们这个如意算盘打得的确不错,但不知你们齐上还是一个个的上,依我看来,最好是一齐都上,免得小爷多费手脚。”

“瘟煞“倏地往前一趋身,厉喝一声道:“你别臭美,打发你这小子还用得着齐上吗,大爷一个人动手还嫌多了呢。”

继光冷冷瞥了他一眼,仰面嗤的一笑。

瘟煞大怒,呼的一掌劈出,同时粗犷的吼道:“小子,狂个什么劲?”

他这一掌奇诡怪异,既不带风声,而所攻的部位也大出常规。

继光不禁暗惊道:“咦?这是那派武功。”

陡的一塌肩,身形的溜一转,人已斜跨三尺。

瘟煞嘿嘿嘿狞笑道:“小子,再叫你尝尝这个。”

单掌一圈一抖,斜斜削出,双腿掣电般踢出八脚,刹时风声雷动,急转如飘,竟把继光四下退路全部封住。

这又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打法,继光身在腿风掌影中,哈哈一笑,貌合神离身形施开,身如行云流水,只几个飘闪,人已轻轻巧巧脱出,哈哈一笑道:“岭南绝学不过如此,我看你们还是齐上吧。”

瘟煞又惊又怒,暴吼一声,纵身又复跟踪扑到,掌挥脚踢,疾若雷奔电的攻出了一十一掌,踢出八脚。

继光这番不再游斗,掌法施开,硬封硬档,砰,篷一阵暴响,竟把瘟煞攻来的掌势直封出去,跟着一声大喝道:“你也尝尝小爷的掌法!”

呼的一式“日正中天”猝然攻出,一股急疾的掌风,隐挟排山倒海之势,匝地卷起,直扫过来。

瘟煞此时退让闪避都已不及,只得双掌一圈,暴吼一声,平胸推出,两股掌风接实,砰!响起一阵裂帛似的暴响。

瘟煞就和喝醉酒一般,踉踉跄跄,倒退八尺,一口逆血,喷出有一尺多远,而且继光仅不过是双肩晃了几晃,猛一挺腰,立时站稳。

黑煞、病煞一见瘟煞受伤,同时一声暴喝,纵身直向继光扑去,动作快得犹如二阵旋风卷到,眨眨眼已各攻出九掌,踢出三脚。

掌势一翻,贝叶神功疾吐,一股迅猛刚劲的掌力,急如车轮的滚滚而出,场中轰然又是一声大震,草木纷飞中,继光蓝衫飘飘,连打了几个踉跄。

岭南邪神马脸铁青,蹬!蹬!蹬!倒退五尺,方才拿桩站稳,他倚仗着自己修为深湛,强压胸向翻腾的血气,倏退忽进,嘿的吐气开声,第三掌又复拍出。

继光猛地一咬牙,双掌齐出,砰!篷!两股疾猛的掌风又在半途接实,彼此只觉心头一震,都被一股奇猛的反弹之力,震得倒翻出去一丈多远。

砰!继光的背脊被一株大树挡住,幸未跌倒,但却震得耳鸣心悸,一股逆血几乎从口喷出。

岭南邪神却被黑煞、病煞双双抢出挡住,这两个边荒野人,心胸狠毒异常,一见他俩三掌硬拼之后,已形不支之态,双双立时一纵身,倏然一左一右向继光扑去,集全身功力,凌空劈出一掌,及至岭南邪神发觉喝止时,已是不及。

眼看他俩掌势犹如天风一般,当头压下,蓦闻一声大喝,二人就和断线风筝一般凌空弹起,倒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翻了回来,扑塌一声摔倒地下,嘴里的鲜血随风飞洒,就和下了一阵血雨一般,斑斑点点,遍地皆是。

原来继光探恨他俩卑污无耻,竟在危急中打出了一记两极混元乾坤手。

岭南邪神料不到继光在喘息未定之时,仍具有这般神力,心中更觉骇然,陡的往前一纵身,沉声喝道:“咱们还有一掌未拼呢。”

双掌一张一合,呼的一齐劈出,一股迅猛锐利的疾风,挟着嘶,嘶锐啸,急如箭疾的罩向继光全身各处大穴。

继光正自身倚老松,运气恢复刚才耗损的真元内力,一见岭南邪神再度攻来,陡的双目睁开,精芒暴射,长笑一声道:“用二个党徒的狗命末换取暂时的喘息,你不觉得羞吗?”

嘴里说着,手上早已运集功力,施出一式“日正中天”迎着那股迥异常寻的掌力劈去。

轰!又是一声裂帛般的大爆响,咚!咚!擂鼓似的二声重物坠地之声,双方忽的腾起七八尺高,跌了一个四脚朝天,但迅又一齐跳起身来。

武继光自出江湖以来,这是第三次和这种势均力敌的强硬敌手,作生死搏斗,心里不禁暗暗吃惊:“看来江湖之上,处处都有能人,想不到一个这种其貌不杨的人,居然有此功力。”

他吃惊,岭南邪神心里比他还要吃惊,这位邪神早年便已名震江湖,自在一座石室巧得一本“三昧真经”,闭门苦修了卅年,自以为二次出江湖,必可完成独霸的野心,不料甫一出江湖,便遇见了一个年青的硬头,双方在硬拼四掌之后,谁也不敢再提拼掌之事。

各自闭目把真气作小周天运转,只半盏茶的工夫,已同时把眼张开,继光朗声高叫道:

“三掌已经拼过,现在该接我几掌啦!”

纵身向前一掠,消霜七掌施开,快如骇电迅雷般,连续劈出一十二掌,刹时,十二道威猛无比的掌力,从十二不同的角度卷到,潜力潮涌,压力如山。

岭南邪神发觉倒立,面如醉酒,身在层层掌影中,鬼嚎似的一声厉吼,巨灵掌连挥,一道锐利如抖的劲风潜力随掌需出,向四下压来的狂飙投去。

于是,一场凶险无比的生死拼斗,迅速在疏林边展开——

掌风呼呼,叱喝连声,为静寂的夜平添无限杀机。

就在二人舍死忘生,展开不死不休的生死搏斗之时,不远处忽然飘来—条黑影,好美妙的轻功身法,就象凌波仙子一般,裙带飘荡,一飘就是七八丈,美丽而略带几分冷峻的粉脸上,倏然现出一丝令人战悚的狞笑。

此刻已是三更将换,新月从云端透射出幽黄的光辉,一阵阵的寒风吹来,吹得草木婆娑乱舞,越发显得景象凄凉,阴森可怕!

原先被继光一掌震伤的瘟煞,经过这一阵自疗,也已渐渐平复,缓缓移动脚步,向斗场移近,但,在三丈多远的距离,便被双方掌力所带起的劲风潜力,逼得无法前进。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搏斗,双方以快打快,彼此出招已超过了八百招以上,渐渐地招式都慢子下来,但,脸上的神色,却比前来得更为紧张凝重。

一个更次过去,双方的招式越发慢了,每出一招都须经过相当思考,而这一招施出后,接着就是几个连环的凌厉攻招。

岭南邪神所换的,多半是波幻诡诘,出人意外,令人防下胜防。

武继光所用,则是堂堂正正,但堂正中却又奇奥莫测,变化无穷。

这时,双方的真元内力,已经消耗过半,所有的招式,也用得差不多了,若果这时有一方提出定期再行决胜负,可能立即会得到对方同意,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仍自竭力死拼。

蓦然——

岭神邪神哑声喝道:“娃儿,你可说是老夫平生所见的唯一劲敌。”

继光喘息着哈哈一笑道:“象你这种敌手,我所遇见的你算第三个呢。”

这一句话似乎又把岭南邪神激怒,狂笑道:“娃儿,你太把自己抬高了吧?若果那二人也和我一般功力,你还有力量来和我动手?”

“不信就算啦,谁还向你吹牛不成?”

“娃儿,你别得意,老夫还有一手绝活没用啦!”

“哈哈,彼此,彼此。”

“你有什么绝活不防施出让老夫见识见识。”

“就说给你听又何妨,以你的武学根基总该知道“两极混元乾坤手’这门功夫吧?”

岭南邪神不禁大吃一惊,他深知两极混元乾坤手必须先练成纯阳,玄阴两种不同的内功,才能着手习练,是以世间练成这种功力的人极少,这娃儿既然这时说,那绝不是吹牛了。

同时他担心的还不在此,而是因为玄阴真气正是他“离火神功”的克星,是以脸上倏现惊容。

继光见他听后半响没有答话,以为他不识这门功夫,随又高喊道:“我的已经说给你听了,你的呢?怎么不说呀?”

岭南邪神眉头一皱,表面上杀机倏现,大喊一声:“你要见识我的吗?接着!”

陡的一纵身,双掌齐发,劈胸推来,这招既突兀又快捷,刹眼便已到了胸前。

继光不防他会突近发难,相隔这么近无论闪避退让都已不及,气得他一咬牙,疾的双掌一翻,啊的迎出,但听噗的一声闷响,四掌相抵,胶合在一起,彼此竟然比拼起内力来。

这是岭南邪神的诡谋,他因听说继光练有“两极混元乾坤手”,才决定以比拼内力来决胜负,一则他倚仗着内功精纯,再则“离火神功”比拼内力时,可以占很多便宜,只须时间一久,对方必被这种热力炙伤内脏。

武继光与人家比拼内力这还是平生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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