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心的小孩,最近天气不是很稳定,所以我拿我的被被给你盖。’她抱了一团小棉被盖住他颈子以下的身体,但还是露出他的双腿,她想了想,挥挥手:‘算啦,我对得起我的良心啦,拜拜,大叔。’
严青秀的眼如铜铃。不……不会吧……
那小丫头就这样走了?!他活了二十年,并在偷儿一行里封为天才的家伙,是不是很不幸地遇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小对手?
噢,他会活活被她给气死!
那个男人有点蠢。
还有点好笑。
放学的时候,樊落买了一盒便当。喔,老妈不回家,今晚只有她一个,最好那个男人走了,免得多增麻烦。
时值晌午,天气有些阴沉沉地,在堤防旁小学生散散落落地步行,樊落的眼忽然停在堤防上。
那里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只能看到背影;对他有所注意是因为他坐上了平常她看海的位子——她特地用粉笔画起来的专用位子。但没打算跟他理论,他爱坐就让他去坐吧!反正待会儿一下雨他没带伞,是他倒霉。
樊落的步伐快了起来,差点撞上一堵肉墙,她及时眼尖,脚尖一转,俐落地侧过身子,仅距毫厘,她没抬头看,急步往家的方向跑。
‘好身手。’‘肉墙’发出惊叹声。其实她的身手还有待加强,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女生,就有如此熟稔的敏捷,如果假以时日,必定是可造之材。他玻鹆搜郏问保ㄍ逡桓鲂⌒〉恼蛏弦灿腥绱说摹「呤帧
他暂时将这个疑惑拋在脑后,走向坐在堤防上的黑衣男人。
‘宿原,明天就走。’
黑衣男人抬起头,面容相当地年轻,差不多十八、九岁,却俊雅而阴沉。
‘找不到吗?’
‘我想不在这镇上吧!狐狸面具本来就该物归原主的,这是我对黑家长辈的承诺。’
‘他们真想要,自然会来讨,不必烦劳父亲亲自出门。’黑衣男人随意弹了弹手指,眼底是漫不经心的光芒。‘如果他们没能力讨回,那么,这是他们的命。’
‘啊,你还在这里啊?’一回家,就特地绕到后院树下。那个男人依旧躺在那里,两眼大睁,像是随时会跳起来似的。
‘我走不动……’快活活饿死了。
‘啊,好可怜唷!’
‘对啊对啊,同情同情大哥哥嘛,好香……那是什么味道?猪排饭吗?’严青秀的肚皮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他苦心营造二十年的形象全毁在她面前了!‘我……最喜欢猪排饭了。’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可是这是我的晚饭耶。’她眨眨眼。这个大叔的表情真多变,她认识的人不多,可以拿出来比较的男人只有相片中一成不变的老爸。噢,这男人应该无害,但如果让老妈发现让陌生人进屋,她可要挨打了。,‘你的晚饭……’在活活饿死之前,他会吐血而亡。‘你妈呢?叫她过来,大哥哥有话跟她说。’
‘我老妈岂是你说来就来?你大牌啊?啊啊,要下雨了,我要去收衣服了,大叔,你慢慢睡吧……’声音曳远……不会吧……豆大的雨珠滴下,打在他的脸上,也许还混着泪……谁知呢?
‘你像在拖尸。’严青秀抱怨。
‘我没拖过尸那,不过你比垃圾重多了。’樊落涨红脸,汗珠冒出她的额头。
‘小妹妹,我真不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意。’或者再加点恨意吧!如果她再大个十岁,他会先报恩再报仇。
下午,这小女孩当真见死不救,直到傍晚雨有愈大之势,她才不太肯定地在后院窗口频频看着他。若不是他装出快冻死在那里,只怕堂堂严氏第一传人会死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
‘我只能让你躺在厨房。再多就不行了。’
‘相信我,就算是把我扔进狗屋里避雨,我都会很感激的。’他苦涩地说,头又不小心撞到墙了。照这样下去,等她从后门拖他进到厨房,他的下场不是头破血流,就是严重的脑震荡。
‘我家的墙很硬吧!’她气喘吁吁地说,脸露骄傲。
‘我相信,我的头更硬。’他喃喃地:‘不然现在你就可以打电话到殡仪馆了。’
‘到了!真是。’‘咚’的一声,她放开他的头,跑去流理抬洗手。等她回过头,骇了一跳。‘你断气了吗?’
严青秀欲哭无泪,他的头肯定肿了一个包了。‘告诉我,你是不是死对头派来的小间谍?’
‘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拿来一条全新的毛巾猛往他脸上搓,而后满意地点头。‘好了!这样你就不会着凉了。可是一等你能动,就得走唷!’
‘这是我巴不得的事……’他停口,看见她端着热过的猪排饭跪坐在他身边。
‘你要不要吃,来,张一口……’
他目不转睛地锁住她,眼睛有些湿濡。他没哭过,即使再严苛的训练都没掉过一滴泪,但现在却为了一碗猪排饭感动到快痛哭的地步。
‘宝宝……你吃过了没?’
她扮了个鬼脸。‘你少恶了,我不叫宝宝!’
‘你长得很可爱,像婴儿一样。’
‘想多骗一口饭?不行。我怕你饿死在这里,所以把晚饭分给你吃,但是你只能吃四口,只有四口唷!’她的手指露出四指。
严青秀忽然发觉这小丫头混合天真跟一定的成熟。是怎样的父母教出这样的孩子?
她的胆子不小,并不惧于生人,但会排斥。他躺在这家子的后院也大半天,并没看见她1的父母出现,就连现在在厨房也没有看见任何大人,是不在?或者另有它因?他不打算问,因为知道她多少还是对他有防心,但是哪对父母会留一个十岁小孩独自在家的?太过分了!如果他有这样的女儿,他会全心全意地疼她,没有其它孩子也无所谓……
他皱起眉,他才二十岁,正值大好青春,竟然想当起爸爸来了?
‘不好吃吗?那减一口好了。’
他可怜兮兮地:‘算啦,还是宝宝自己吃好了。’她的身子好小,抱起来肯定很软。
他不是没饿过,还是叫她吃饱要紧。他几乎没有过这种经验,在所有最凄惨的一面泄漏给一个小丫头知道后,却对她生起怜爱之心。如果他有这样的女儿……早当爸爸也不错!是有些冲动,但他决定了!如果这家的父母对她并不是挺好,那么,他会收养她、培育她,然后将所学的一切传授给她!
半夜——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像在厨房一角,严青秀忽然张开眼睛。
是什么惊动了他?
他的手脚已逐渐活络,但尚有些麻感,必须再等些时候,但惊醒他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一种微弱而又熟悉的声音。
那是……有人撬开门锁的声音。不会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不必‘撬’开门锁,那……就是小偷了?
小丫头提过镇上有逃犯……他一凛。怎会这么巧?偏选中只有一个小孩的家,是那人早发现了吗?只有小丫头独自在家,这房子离最近的房子还有段距离……混帐、混帐!
他的手脚还使不上力,该死!那他就发声吧,让注意力移转到他身上,好教她有机会逃走。
银白色的月光落在厨房的地上……还有个小小的黑影!他一惊,抬起头来,看见夹角的墙上贴着吓白脸的宝宝。
她还穿着绣着小牛的睡衣睡裤。记得她上二楼睡觉前,还下来说声晚安,就是穿着这一套的……但她何时下来的?他的耳竟然没有听见!她究竟是谁?
他努努下巴,要她躲起来,她摇头。她……摇什么头?她以为这是玩扮家家酒吗?
她趴下来爬过来干嘛?他正要开口引人注目,她过来不是破坏他计画?
而后胶带紧紧地封住他的嘴,他瞪大眼。她这是在干什么?她的眼看出了他的想法吗?她的相貌虽然可爱,但能预估她长大之后,并不是漂亮美人那型的,她有她自己的1味道,但最突出的会是她的眼。
但她才十岁,她怎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那该死的混帐在客厅摸索,技术笨拙得可以,但他似乎先往厨房走来,啊……如果是逃犯,必定数日未进食,这样一来,两个人都会被发现的。他直努着嘴,要她先往后门逃去!
她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站起来拿了一把最轻薄的水果刀。
他玻а邸U飧盟赖男⊙就罚晕撬吭诙苑阶呓康氖焙颍芰顺鋈ィ锨嘈愦雍砹锓⒊霰┡纳簦蛔驳沟淖雷酪我胃兔唬
他勉强望进客厅,宝宝相当敏捷,在对方惊愕之后,一把要抓住她时,她迅速闪了几回,但她不懂得攻击,拿刀没用啊!
‘该死!’对方低咒,是中年男人的声音。显然认为就算一个小丫头也不能放过,“放过传出风声,又得回去蹲苦窑,所以他追了出去。
混帐!混帐!严青秀青筋暴裂,麻感依旧纠缠着他。如果连一个小女孩也救不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当严家第一传人呢?
噢,累死她了!
每次跟老妈练跑也没跑得这么喘过,脚也痛,痛死了!死王八蛋!哪家不去闯空门,来闯她家的!樊落跑了一段距离,回首,看见那变态的家伙还不死心,那就干脆跑到警察局去好了!
“哎唷!”她摔个狗吃屎,好痛!她是赤脚跑的,来不及穿鞋,给石子扎得好痛!
“是你找死!”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樊落顺势跳起来,倒撞回去,但人太小,反而自己给撞痛了!
早知道刚刚就大声求救了!虽沿路的确也经过几户人家,但年轻人往北移,留下的都是老人,难道要他们出来救人吗?不如她省点力气逃跑吧!
银白色的月依旧闪亮,海浪如乐章,堤防上坐着一个黑衣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敏锐,她几乎没发现有人在看着她。她抬眼瞪着中午坐在她专有位子的男人。
中年男人似乎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锁住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耸了耸肩,像在看好戏般的弹了弹手指,在夜色里传来邪气的声音。
“不必在乎我。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出人命我也不会管。”
樊落的心下沉。啊,原预期他成为救星的!老妈说的对,求人不如求己。从袖口中滑出水果刀,她不想伤人的,老妈也没教过她怎么伤人,但她不自救就活不下去啦。在1粗臂探来的同时,她紧闭眼,刀一划——
毕竟她太小,力道不够,是划到他了,却是小伤,而她被一拳给打飞了出去。
她跌到黑衣男人的身上,而后落下,还来不及感觉唇角流下来的血,一双手勒紧了她的颈子。
“呜……”小脚胡乱踢踏,她拼了命想拉开中年男子的臂膀。完了,她真的会死了……她的小手逐渐无力地垂下,忽然,一把刀子塞进她的手里。
她模糊的眼似乎看见中年男人身后那黑衣男人诡异的笑。是他塞刀子给她的吗?塞刀子给她干嘛?要她戳中年男人一刀吗?
戳了可会死人的那,但如果只是划伤他,迟早她还是会被勒死的。她……戳不下手……她细长眼里的焦距逐渐涣散,如果她真会死……那她会找那见死不救的家伙报仇的不知过了多久,再度恢复意识时,天色依旧是黑的,银白色的月亮高悬黑幕,海潮声也是依旧……
“痛。”樊落的小眉打起褶来,发出的声音如粗砾一般,好难过。她试图跳起来,有些不稳又坐跪到地上,在堤防的老位子上连黑衣男人也是依旧坐在那里的。他背对着她,一身的黑色风衣,他的黑发在飞扬,像夜色里的一点,却不容忽视,但那原先置她于死的男人在哪儿?怎么不见了?
她爬起来,小腿有些软绵绵的,但还是爬上堤防,问他:
“那个人呢?”他的侧面没有先前的野蛮诡异,只有淡然的神色。
他并没有搭理她。
喔,她应该走开的。但她还不能走,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堤防旁,就在他身边。
“滚开。”
“这里又不是你的家。”她的喉咙好痛唷,但还是要问清楚:“是你救了我吗?”
“我没要救你。只要有人招惹了我,就是他自找死路。”
樊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杀了他?”她该不该报警?可是,他是她的恩人耶。
黑衣男人的眼掉到她的脸上,发觉她的黑眸正直视他。他的眉头聚了起来,血色的唇泛起有意思的微笑。
一向,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的。
“你看见了尸体吗?”
I“没有……你在这里干嘛?又看不见什么东西。”
“你又在这里做些什么?趁着我心情不错,快回家。”
“我现在不能回家。”樊落摸摸脖子,摇晃着小腿。“我得等好一点再回家,不然那个男人会担心的。”海风吹得她有些冷,她移移屁股想要靠近他取暖。她不太喜欢接近人,但这个男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之前他的笑容有些……恶心,但他应该是好人。再者,她只穿薄薄的睡衣,会冷死人那。
然而,他却侧了侧身子,避开她的取暖。她皱起眉头,不死心地再靠近,他又退了些。
“小器。”她直打哆嗉地抱怨。
“没把你推下去就是你的幸运了。”他嗤之以鼻。
樊落瞪着他,净是不服输。她的小手拉开他的风衣,直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死都不放手。啊,好暖,虽然有些不习惯碰触人,但他的体温可以让她暂时遗忘自己的怪癖。
“放手。”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僵硬。
“不放!”她发现他的手背划着几道乱七八糟的血痕。是刚刚救她时,弄伤的吗?
“小女生没吓昏吗?”他发现她在注意他的手背。他无所谓地舔了舔伤口,是他自己不够警觉,轻忽对方的能力,但那人也捡不了便宜,他已说过他不在乎这小女生会不会死,但那家伙不该以为他会报警而对他动手。
那人……真可惜,原本可以无恙地退场,却不幸遇上了他。
“我才没被吓昏过呢!大哥哥,你好温暖唷。”
“你是要选择自己放手或是我推你一把?”
“大哥哥有点良心啦!如果我生病了,你要负责吗?”她很少对人感兴趣,但对他比对屋里那个动不动就哀号的人有兴趣许多。
“良心吗?”他邪气地笑道:“道德良心跟我是不等号。”
樊落抬起小脸,不怕地说:“这是说你没有道德良心吗?没关系,我来当你的道德良心好了。你的道德良心首要一件事就是要取暖,你不能逃开,不然你的道德良心会冻死,你就会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我可不需要任何人。”他漫不经心地,勉强忍受她的强抱。就当……难得的好心吧!
“欸,我需要呢!”她埋在他的怀里。“我们会再见面吗?大哥哥?”
“我确信我不会再到台湾来了,而你永远不可能到我的地盘上。”那座岛屿是她永远也无法接触的世界。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我把垃圾塞给大哥哥,大哥哥也没有机会扔给任何一个认识我的人了。”她有些困呢!埋在他的怀里打个大呵欠,才继续说:“大哥哥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我不听故事。”
不管他的拒绝,她依旧说出来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扒手猪妈妈跟扒手猪爸爸生了一个可爱的小猪宝宝;扒手猪爸爸在小猪宝宝一岁的时候上天堂报到了,猪妈妈虽然很难过,但还是带着小猪宝宝隐居在一个小镇上。猪妈妈人很好,虽然时常不在家,但是很爱小猪宝宝。可是小猪宝宝从小就发现自己的个性跟扒手猪爸爸是同一个模子的,猪妈妈常说,猪爸爸在遇上她之前,是感情很淡的猪帅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