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笙瞪了他一眼,面红耳赤,低声说:“你。。。。你明明知道我。。。我喜欢你,还要乱吃醋,活该受气!”
“你真的喜欢我?我看不出来!”楚怀钰故意摇摇头。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夏玉笙拿起柜台上的那一对玉簪,笑吟吟地递给了楚怀钰一支:“你一支,我一支,这是我们的。。。。。信物!”
“哦?!什么信物?”楚怀钰一脸坏笑地凑近他耳边。
这个臭小子,就会明知故问,让自己尴尬!夏玉笙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
“当然是表示我认识你这个猪头的信物!”
“哎哟!痛!”楚怀钰摸摸脑袋,依然嬉皮笑脸,嘴巴都笑歪了,接过玉簪,一把抱住夏玉笙:“谢谢你!笙笙!对不起,我先前误会你啦!你别生气!”
“我才不会跟小孩子生气呢!”
“呵呵,我是不是小孩子,你不是早就在床上试过了吗?”楚怀钰呵呵奸笑。
夏玉笙又羞又恼,楚怀钰却拿起玉簪,插进夏玉笙黝黑的发髻上。
“嗯!好看!好看!我家笙笙的眼光真好!”
夏玉笙有些不好意思:“阿钰,你低下头,我也给你戴上!”
楚怀钰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让夏玉笙把那只发簪插好。看着他黝黑的头发,衬着这支翠绿清透的发簪,是那么美丽,那么和谐,夏玉笙的心,却微微有些酸楚。
就把这个,当成我们之间的纪念吧!即使有一天我离开你,你只要看看发簪,就会想起我,我也会想起你,我们的心,永远不会远离!
楚怀钰呆呆地看着夏玉笙,这根碧绿的簪子,更衬得夏玉笙唇红齿白,俊美逼人。
“你别老看着我!““笙笙!你好漂亮,我永远都看不够!““哦?!是吗?”夏玉笙露出狐狸般的奸笑。
“是!千真万确!”
“是就掏钱!四百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哦,我给,我给!”楚怀钰现在对夏玉笙惟命是从,懵懵懂懂之间,兴高采烈地当了一次大肥羊。
两人手牵手走出了画眉堂,眉梢眼底都是甜蜜的笑意,只觉得连呼吸的空气中,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不知道,随便逛逛吧!”夏玉笙难得回到二十年前的京城,少不得要领略一下二十年前京城的风光。
“咦?前面好多人,我们去看看!”夏玉笙忽然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时时传来一片鼓掌声,十分热闹。
拉着楚怀钰的手,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了人群里。原来是一男一女在卖艺。
那女子身穿一身红色劲装,手持双刀,身法曼妙,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双刀舞得虎虎生风,满场只看见一个红影和一团白色刀光闪动,四周传来掌声如雷。
“啊!好看,真好看!”夏玉笙急忙也跟着鼓起掌来。
楚怀钰撇了一眼,不屑地说:“不过是花拳秀腿而已!不过。。。。。嗯。。。。”他微微皱起眉头:“一个江湖卖艺为生的丫头,有这种身手已经算不错了!”
“好像你多厉害似的?对啦!你的武功比得上这位姑娘吗?”夏玉笙有些好奇。
楚怀钰呵呵一笑,凑近他耳边轻轻说:“你竟敢以这种怀疑的口气和当朝武状元说话,今天晚上回去打你小屁股!”
“你这个混蛋!”夏玉笙脸色一红,这才想起来,楚怀钰年仅十六,就中了大周朝武状元,是大周朝历史上最年轻的武状元。
这时,那姑娘已经使完了一套刀法,轻轻擦了擦汗,只见她年约十六七岁,脸庞秀丽,五官标致,脸上还带着活动后的红晕,更增秀色,顿时有些年轻小混混吹起口哨来。
那位男子年纪大些,大约三十多岁,满脸风霜之色,相貌粗旷,此时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兄妹路过上京,少了几个盘缠,不得已耍了几套见不得人的拳脚,希望大家不要见笑。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们兄妹都感激不尽!”
说完,手捧着一个托盘,拉着那女子,挨着向四周的人要打赏。
有些人给了些铜子儿,大部分人却是一哄而散。走到夏玉笙和楚怀钰身边时,夏玉笙向他使了个眼色:“人家出门在外不容易,你多给点!”
楚怀钰笑着摇摇头,真受不了夏玉笙的软心肠!不过,他怎么敢得罪心上人?老老实实掏出一块碎银子扔进托盘。
那男子一愣,跟着笑起来,拉着女子向楚怀钰弯下腰行礼:“公子这么慷慨,小人却之不恭,多谢公子!”
楚怀钰大大咧咧地摆手:“不用谢。。。。。。。”
话没说完,那男子低着头,唇角浮出一丝冷笑,托盘下手掌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出现,闪电般直刺楚怀钰胸膛!
“啊————”
夏玉笙看得清楚,忍不住惊叫起来。周围的人顿时惊惶失措,四散奔逃,一瞬间,大街乱成一团。
夏玉笙被人流冲出几步,又奋力回头大叫:“阿钰!阿钰!”
楚怀钰此时险象环生。刚才幸亏他及时发现那女子眼神有些不自然,微微上了心。那只匕首刺来的时候,及时躲开了要害,向一边跳开,手臂却被划出一条血痕。
那女子双刀在手,刀锋凌厉,直劈楚怀钰要害。而那名男子弃了匕首,换了一条带着尖刺的长鞭,钻空子偷袭楚怀钰下三路,如一条灵蛇,鞭鞭纠缠楚怀钰的双脚。
楚怀钰在两人的夹攻下,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他手无寸铁,心中又担心夏玉笙,一心二用,居然落了下风。
“笙笙!别过来!危险!”听到夏玉笙的呼唤,楚怀钰微微松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应付。
楚怀钰的武功一部分来自家传,一部分来自大内高手调教,自然非同小可。
他飞身跃起,躲开席卷而来的长鞭,一手握掌成拳,打中女子肩头。
女子闷哼一声,整条右臂一阵酸麻,接着手中一松,右手的单刀竟然被楚怀钰抢走!
楚怀钰手持单刀,立刻如虎添翼,刀光凌厉,劲气四溢,很快就将两人的攻势压制住。
可是这一男一女见楚怀钰武功厉害,不但不退,反而双双上前,奋不顾身,一招一式都是玉石俱焚,只求同归于尽的招式。
俗话说武功再好,也怕不要命的!
楚怀钰压力大增,又要分身照顾夏玉笙的情形,一时之间,三人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男子见久战不下,向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会意,立刻飞身出了战圈,长刀一抖,竟然向夏玉笙劈去。
明晃晃的刀光眨眼间就到了跟前,夏玉笙吓得惊叫起来,疾步后退。那女子见他不会武功,刀下顿时缓了一缓,改用刀背拍他肩头,想拍晕夏玉笙威胁楚怀钰。
可就是这一缓,楚怀钰已经长啸一声,闪电般赶到,将夏玉笙推到自己身后,顺手一掌打在女子肩头。
女子顺着掌风迅速后退,应变能力却是了得,手上一松,长刀脱手,化作一道闪电向楚怀钰胸膛飞去。
与此同时,男子的长鞭也像一条毒蛇咬住了楚怀钰右腿。楚怀钰想要摆脱长鞭,就一定避不开飞刀!
那一瞬间,夏玉笙什么都来不及想,窜到楚怀钰身前,飞刀眨眼而至,夏玉笙闭目待死。
可是飞刀快,楚怀钰更快,飞刀及身的刹那间,楚怀钰抱住了夏玉笙,半空中一个急旋,将夏玉笙转到自己身后,而飞刀则“嗤”地一声插入了楚怀钰肩头,入骨三分!
“阿钰!阿钰!”
见楚怀钰鲜血喷涌,片刻就染红了半幅衣袖。夏玉笙又急又痛,紧紧抱住他的腰,泪水止不住滚滚而落。
“别哭!笙笙!没关系!。。。。。。。。。。。”楚怀钰话还没说完,右腿猛的一疼,身子腾云驾雾般地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石板地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原来是那男子用长鞭卷住他的腿,将他摔了出去。
“阿钰!阿钰!”夏玉笙哭叫着奔上去,扑倒在他怀中。
楚怀钰勉强笑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耳边又听到长鞭袭来的风声,想要避开,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力气,想伸手推开夏玉笙,却连手都抬不起,顿时眼中满是惊怒焦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枚小飞刀闪电般袭来,长鞭“嗤”地一声断成两截。
紧接着传来墨林惊惶失措的大叫:“快保护小王爷!”
一阵紊乱的马蹄声和士兵奔跑的声音,加上夏玉笙哭叫的声音,让楚怀钰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听到墨林的指挥声,楚怀钰知道救兵已到,顿时松了一口气,头一歪,晕了过去。
第十二 章
一阵紊乱的马蹄声和士兵奔跑的声音,加上夏玉笙哭叫的声音,让楚怀钰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听到墨林的指挥声,楚怀钰知道救兵已到,顿时松了一口气,头一歪,晕了过去。
“阿钰!阿钰!你怎么了?你醒醒!”夏玉笙吓得肝胆欲裂,“阿钰!阿钰!你不要死!”
明明知道楚怀钰不会死,日后还会成为名震各国的大将军,可是,现在看到他满身是血,脸色苍白的虚弱模样,夏玉笙依然忍不住心慌意乱,悲痛莫名,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
好没用!自己十八岁了,文不成武不就,只能成为阿钰的累赘!夏玉笙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去学武功,就算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啊!
打斗声渐渐平息下来,男刺客已经被墨林杀死,而那名女刺客却被活捉,浑身上下满是伤痕,依然昂首不屈,一付从容扑死的模样。
“来人哪!把这名女刺客和夏玉笙都给我抓起来!”墨林厉声吩咐。
“我。。。我不是刺客!”夏玉笙吓了一跳,连忙擦擦泪水出声辩解。
“哼!”墨林冷笑一声:“就算你不是刺客,也是内应!要不然,小王爷好好的,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就出事?分明是你故意带小王爷到这里游玩,给你的同伴一个下手机会!”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他们的同伴!”怎么能这样冤枉人?!夏玉笙急得连连摆手。
那女子满脸血污,忽然抬头看看夏玉笙,说:“他就是我们一伙的!怎么样?就算你们楚王府铜墙铁壁,我们的人也无处不在,迟早要取你家楚老狗和楚小狗的狗命!”
“你。。。你为什么冤枉我?”夏玉笙瞪着那女子,一脸不解。
墨林气得脸色发黑,大手一挥:“带走!”
数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用铁链将女子和夏玉笙锁了,拉拉扯扯押回了楚王府。
这一干人马回到楚王府,顿时闹了个人仰马翻。小王爷竟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还得了?!
宫里飞快地派来了御医为楚怀钰诊治,但是由于楚怀钰失血过多,连续昏迷了两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楚怀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而夏玉笙却在牢房里忐忑不安。
“小哥!这位小哥!你告诉我小。。。小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夏玉笙拉住一名前来送饭的狱卒,一脸焦急!
那狱卒撇了他一眼:“嘿嘿!小王爷现在生死不明,你最好祈祷上苍,让小王爷安然无恙,否则,你就得给小王爷陪葬!”狱卒摔开夏玉笙的手,走出地牢,关上牢门。
夏玉笙重新坠入一片黑暗之中。不会的!阿钰怎么可能会死?阿钰一定不会死的!难道,因为自己违逆天意,历史也会发生变动?夏玉笙顿时一阵心惊胆战,想到楚怀钰为了保护他的安危,宁愿自己受伤,现在生死不明,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痛,痛得像被人生生撕开,鲜血淋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笨!连累了他,阿钰还是一个孩子啊!受了这么重的伤,爹娘却没有陪在身边,他一定觉得很痛,很难过!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代替他痛吧!让我来和他共同承担心中的痛苦吧!
高墙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气窗,投进来一点光线,照在他光洁的脸上,一行泪水,顺着腮边滑下。
“男人还哭成这样!真没出息!怕死就不要做男人!”对面牢房传来冷冷的声音。
夏玉笙一惊,擦擦眼泪抬起头,他对面的牢房关着那位女刺客。听见女刺客的讽刺,夏玉笙怒火冲天。
“你。。。。你为什么诬赖我?我才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伤害阿钰!”
“谁叫你死命护着那只臭小狗!我看着生气!哼!其实像你这么软弱的男人,想和我们一起,我们也看不上你呢!”女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我们的人,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你只会丢男人的脸!”
“对!你们这样的英雄好汉,却只会为难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你们处心积虑杀一个孩子,也不觉得心里愧疚吗?”夏玉笙毫不留情地讽刺。
那女子却好一会儿不说话,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们大周国的孩子是宝贝,我们夏国的孩子就是泥土吗?!十六岁,已经不是孩子了。有多少还不到十六岁的夏国孩子都已经上阵杀敌,战死沙场,还有多少来不及逃走的老弱妇孺,惨死在大周国的铁蹄之下!!”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满是哀伤:“我的父母兄弟,都死在了楚王爷军队的刀下,可怜我最小的弟弟,才三岁,才三岁啊!你们难道就没有感到愧疚?!你们的心就都是石头做成的?!”
夏玉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从他记事起,夏国就已经被灭,南疆一片安宁。大周安泰祥和,人人安居乐业,所以他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战争这种事,也从来没有领略过战争的冷酷与无情!
“对。。。对不起!原来你是夏国人!”夏玉笙顿了顿,又说:“可是,就算你想报仇,也不能找上小王爷啊!他。。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你一个亲人!”
那女子苦笑了一下:“楚王爷身为镇南大将军,对我们夏国人横征暴敛,动则砍头鞭尸。他的大军所到之处,从不留下一个活口。他这么残暴,却只有一个儿子,只有杀了他的儿子,才能让他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才能让他尝到生离死别后的孤单滋味!!”
夏玉笙缓缓摇头,心中苦笑:“你们错了,楚王爷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儿子!你们即使杀了楚怀钰,楚王爷不会伤心,说不定会对你们更加残暴!”
那女子摇摇头:“我不相信!”
“唉!”夏玉笙叹口气:“你不相信就算了。只要阿钰能醒过来,我就会没事。但是你。。。。你放心,我会叫阿钰饶了你,放你一条生路。”
女子冷冷一笑:“我既然做了刺客,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失败了,大不了一死,就算活下去,也不过将成为一个亡国奴,行尸走肉罢了!有什么意思?”
“怎么能这样说?你的身体,都是父母给的,他们在天上,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为什么要被战争遮住了眼睛?国仇家恨,并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承担得起的,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和责任,以后的日子,应该为你自己而活,为世上最美好的东西而活!你有勇气死,难道却没有勇气活下去吗?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你难道想做一个逃避的懦夫吗?!” 夏玉笙睁大眼睛看着她,同情心开始泛滥。
那女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露出苦笑:“战争毁了我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能干什么?”
“不!你还有我啊!我是你的朋友,我会让小王爷放了你。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快快乐乐的,既然战争毁了你以前的生活,为什么你还要让它继续毁灭下去呢?!”
我还能有自己的生活吗?我能够接受一个大周国人做朋友吗?女子叹口气:“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为我求情。”
“没关系!是我愿意的。我叫夏玉笙,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我叫清莲。”
“清莲?嗯,好名字!好名字!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很符合姑娘你的相貌呢!”
清莲抬头,见夏玉笙双目闪亮地盯着自己,眼中是一片真诚的赞赏,没有一丝一毫的取笑,心中一动,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不管怎么样,听到年轻俊美的男子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