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眉头一皱,俊容上的笑意尽失,「谁说我没跟你求婚?你那时候不是听到了吗?」
在来饭店的途中,他已经跟她解释过,为了确保两人的未来,他必须要先解决酌人,所以才会耽搁这么久。
而且刚才在电梯中,两人好不容易可以独处时,他们还不时热吻,一路上,她眼他一样有著对彼此的饥渴,而且也没有过要还戒指的意思,所以,他以为她对结婚这件事,早就没有异议了。谁知……
「那时候?你有没有搞错?你叫我嫁给你後,就把这戒指硬塞过来,也没下跪,也没蜡烛,更没美丽的白色桌巾跟小提琴音乐,你甚至直接转身走人,还叫科隆老大押著我滚回台湾!你这样能算求婚吗?」
「什么?你……奥斯顿,你竟然这样对待你未来的妻子?你没跟她求婚就算了,还这么地不尊重?」蓝小曼又愕又怒,「天!科隆……你去哪?」
「我去上厕所!」科隆听到一半,发现状况不对,於是藉口尿遁。
「你们……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蓝小曼火了,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竟然这么不尊重卉菱。
「我没有不尊重她!要她回来是因为我急著去处理……该死!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三个月来在忙什么!」奥斯顿没想到莫卉菱竟然会把事情说成这么严重。
「叫我小曼!我当然知道你在忙什么,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不尊重你未来的另一半。」
「对啊!你只叫我嫁给你,根本没徵询我的意见,就直接把戒指套上了。我又没说好!」
「儿子,你竟然这么霸道?」
面对两个女人的围攻,在政经界呼风唤雨、如鱼得水的奥斯顿,深感挫败。
好半晌,在她们的瞪视下,他双肩一颓,决定认命。
「好吧!那……我现在正式跟你求婚。」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直放著,还没机会给莫卉菱的钻戒。
莫卉菱看到那颗精美绝伦的粉红钻石,眼睛一亮,但是,马上又转过头去,「不行,我才不是那种只要人家拿钻戒,就答应嫁人的女人。」
「不然你想怎么样?真要我跪下?要蜡烛?要小提琴现场演奏?」他才不信她是这种人。
「跪下?那多无聊,换个新鲜点的招式吧!」
「例如?」
「例如……用扑克牌变魔术。」
「变魔术?」奥斯顿眉一扬,忽然想起两人初见面时的场景,「我看,我们用二十一点来定生死好了。」
「定生死?」莫卉菱眯起眼看他,「你是说……」
「我是说,用这个来决定吧!」他拿起钻戒,「我用这个当赌本。」
「不要,我又没赌本。」
「你可以拿我之前的戒指,和这次的婚约当赌本啊!」
「我……」拿他之前的戒指?她才不想还他咧!这段日子以来,她可都是靠著这戒指,才撑过来的。「不要,我拿自己当赌本,输了就嫁给你。」
「好啊!」奥斯顿外表一脸的无所谓,但心里却感到万分无奈,这女人明明就想嫁给他,干嘛还要ㄍ一ㄣ呢?
唉,既然她要玩游戏,他也只好陪她了。
「等等!」看他们拿来扑克牌,摆起阵仗,准备要赌生死时,一旁的蓝小曼也手痒了起来,「我也要玩!」
「不行啦,你是他妈妈了,怎么可以跟我抢?」莫卉菱开玩笑道。
天啊,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一家人没大没小,快乐相处……
一家人……是这样的吗?她忍不住看向一脸无奈的奥斯顿,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後在心底对他说:我爱你,奥斯顿。
不过奥斯顿没有接收到她心底的爱意,他的眼中闪著些难以觉察的不安,「你输就嫁。」
「嗯!」她点点头。
开玩笑,就算赢了她也要嫁!她只是想欺负他而已,谁叫他让她熬了这么久的时间才等到他呢?
第十章
这场定生死的牌,结局究竟是怎么样?
当然是莫卉菱输罗!
虽然她硬拗了很多次,有时换她发牌她还会偷作弊,可是最後她都会输得很惨彷佛奥斯顿能完全控制牌面,甚至摸透她的心意似的。
所以,结局当然还是她准备嫁人了。
婚礼将在她的船——维多莉亚女王号上举行。
没错,就是她的船!
因为奥斯顿在婚礼举行前,就已经叫律师把这艘船,和拉斯维加斯的英国王冠的股份都送给了她。
拥有一艘会赚钱的大邮轮的最大好处,就是她终於可以如愿,让二姊上船去当个万年船客,好游览各国,过过开心愉悦的日子。
当然,黑忠望绝对是维多莉亚女王号的永久拒绝往来户。
至於她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不断伸手跟父母要钱的大哥,她本来是不想再理会了,但是,小曼跟二姊说,她的父母跟大哥其实都是受了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茶毒,才会这样的,所以,她才决定稍微原谅他们。
她给了他们点面子,让他们当婚礼上的嘉宾,不过,再多就没了。
终於,到了婚礼当天。
「唉……我可不可以穿白衬衫配牛仔裤就好了?」
在新娘的准备室中,除了笑得开怀的新娘子,以及来自纽约的婚纱设计师、造型师和莫卉心外,还有穿著伴娘礼服,感觉十分别扭的魏戎晴。
「不行,你是伴娘又不是伴郎!」
「还不都一样?我的那件白衬衫也有蕾丝边啊!」那可是她最淑女的一件衣服下呢!
魏戎晴真後悔来当她伴娘,看看莫卉菱的二姊,穿起伴娘礼服来,既美丽又大方,跟她比起来……唉……她真宁愿去当伴郎算了!
「好了,戎晴,别抱怨了。」莫卉心优雅地走过来,「你去帮我问看看,我叫餐厅煮的小汤圆好了没?」
「小汤圆?喝什么汤圆啦!」魏戎晴念归念,还是开了门,叫外面的服务生帮忙去厨房问了声。
「这样他们才能圆圆满满啊!那只是个小习俗而已。」
「他们那样恶心的爱来爱去就够了,还要什么圆圆满满啊!」
「谁在恶心的爱来爱去啊?我们才没有呢!」头发还在造型的新娘子,忍不住出声抗议。
「还有谁?就你跟奥斯顿啊!拜托,他就算没在你面前,你也一直用三G手机盯著他,两人还不时互送飞吻,我从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爱法。奥斯顿我爱你……喔……喔……喔……」魏戎晴边笑边模仿她对手机送出飞吻的模样。
「我才……那是好玩好不好?我才不恶心呢!我也没说过我爱他。」新娘子火大了。
「你不爱他?骗谁啊!」魏戎晴不以为然地挑起眉毛,「你不爱他的话,那时候干嘛天天哭、天天发呆?」
「我哪有?我才没有因为想他而哭,也没有天天发呆!」
「没有?那你干嘛迫不及待嫁给他?」现在距离奥斯顿来台湾那天,还不到一个月呢!
「那是因为……因为我玩二十一点输光了啊!」
「喔?那你是把自己输掉的喔?」
「当然!开玩笑,我是多么冷静的人啊,怎么可能会迫不及待想嫁给他?当然是因为赌输的关系啊!我很有赌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赌输了当然得嫁人了。」被耻笑的莫卉菱,面子挂不住,忍不住赌气道。
「哈哈!少来,我才不信呢!」
「哼,谁理你信不信啊?反正我是个有赌品的人,说到做到。讨厌,去看汤圆好了没啦!」
在她们斗嘴的时候,奥斯顿正好走过新娘准备室外的走廊,往尽头的电梯走去。
走到电梯前,他看了身旁的科隆一眼。
「看我干嘛?」
「你刚才听到了?」新娘准备室的门没关好,在这一段特等舱房的长廊上,只有那问房间有声音传出。
科隆一脸冷淡,「听到什么?」他是来察看这里的安全状况,新娘室里的交谈与他无关。
「算了!」
「既然是算了,那与其担心这个可能会举行不了的婚礼,不如担心一下猎物是不是已经上钩了。」科隆严肃地提醒他。他们布局了那么久,终於要收网了,这时不应该再想那些儿女情长。
「我知道。」奥斯顿说不上来,心底那种隐约的不安到底是什么。那种不安感,从两个月前她没接他手机开始,就存在了。
後来,他来到台湾,求婚过程虽有些波折,但她总算是答应了,他的不安也终於消失了。
然而刚才……听到她在新娘室里说的那些话,那种感觉又冒出来了。
卉菱……是真的想嫁给他吗?
她是真的爱他吗?
邮轮中央的顶级餐厅,被浅橘、浅红和白色的花朵装饰得美轮美奂,奢华又不失浪漫。
走在红地毯上的新娘,笑得甚是美丽、优雅,叫人移不开视线。
而红地毯尽头的新郎,同样也是俊挺潇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走向他,他挽著她走向小舞台後,牧师便开始进行仪式。
牧师简单地说了些婚姻的义务,然後转向她。
「莫卉菱小姐,你愿意嫁给奥斯顿。蓝。赛得里克。雷哲七世。霍根先生,并且一辈子不离不弃,祸福与共吗?」
「我愿意!」有点紧张的莫卉菱,努力挤出甜甜的笑容看著奥斯顿,但总觉得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结婚典礼开始後,她就一直觉得整件事情怪怪的了。不但新郎心不在焉,连一直一脸冷酷的科隆在仪式举行到一半时,突然拉著她的两个伴娘离开,牧师也丝毫不在意地继续仪式……
莫卉菱感觉好像什么事会发生一样,突然有点不安。
「奥斯顿。蓝。赛得里克。雷哲七世,霍根先生,请问你愿意娶莫卉菱小姐为妻,并且一辈子不离不弃,祸福与共吗?」
「我……」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打断了奥斯顿的承诺,他反射性地立刻将莫卉菱藏向身後。
开枪的有三人,两人是过去谋杀奥斯顿不成而坐牢的家伙,还有一个竟然是珍妮佛。
奥斯顿非常讶异,他知道珍妮佛一定会找他报复,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亲自出马。
不过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这样一来,他和珍妮佛之间的恩怨,今天就可以做个了结。
他锐利的眸光迅速扫过全场。科隆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显然已经是按照计画进行了。
「你这个血统不纯的小杂种,竟然想结婚,再生出其他杂种来污辱霍根家族?你想都别想!」珍妮佛大吼著。
跟著珍妮佛一起来的两名黑衣男人,各拿一把机关枪,不时朝天花板扫射。看到全场来宾都吓得躲到桌子底下,他们显然很得意,哈哈笑个不停。
奥斯顿小声问著身後的莫卉菱:「没事吗?」
「没事!他们是谁?」莫卉菱气呼呼的说。
没想到自己不安的预感竟然成真。这些人不但来破坏她的婚礼,还骂奥斯顿是杂种,真是太过分了!
奥斯顿没回答她,只是对著珍妮佛礼貌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大姊。」
「不要叫我大姊!我根本不承认你是我弟弟!」
「这我知道,但很不幸,我们都姓霍根,不是吗?」
「哼,你很快就没那个命了。」珍妮佛拿枪指著他,一步步地走向小舞台。
「我不懂,你一直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这回何苦亲自膛这淌浑水呢?就算是杀了我,你也没有机会逃脱,不是吗?」
「怎么没有?你以为我会笨到像其他的人,在短短三个月内就被你弄得身败名裂,还得去住精神病院?」
「怎么说?」
「怎么说?哼哼,几个小时後,就没有人会知道我在这条船上。当然,死人除外。」她得意地扫了一下全场的来宾。
这时,人群中已经有啜泣声传来。
莫卉菱倒抽了口气。死人?这船上很多是她的好朋友耶!
她一时忍不住,从奥斯顿的身後探出头来,瞪著珍妮佛,「你要杀了全船的人?」
「杀?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来污了我的手。这艘船就要沉没,我等会儿就要离开了。」
「哼!」莫卉菱没理会奥斯顿要她闭嘴躲回去的暗示,反而站出来,直接跟珍妮佛呛声:「你以为这是铁达尼撞冰山,这么容易吗?」
「抱歉,新娘子,船已经到公海上了。怎么?你不知道你的婚礼是在海上举行的?该不会你连自己嫁的是谁都不知道吧?」
「咦?」莫卉菱一愣,看向奥斯顿。船不是停在港口吗?
奥斯顿耸耸肩,「我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大家……」她比向下面那些缩在椅子下方的来宾,其中起码有一半是她的朋友,「他们都知道?」
「对。」
「你……那也就是说,在公海上,她真的可以弄沉我们,然後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脱罪?」
「就技术上来说,是的。」奥斯顿点点头,蓝眸里诡异地带著丝笑意。
莫卉菱不解地皱皱鼻子,怀疑地看向他,「你刚才在担心这件事?」
「咦?」奥斯顿有丝讶异。她刚才看出他心中有事?
「因为你刚才在宣誓前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抱歉,但我心不在焉不是因为知道珍妮佛会来,而是因为我还在想你嫁给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因为输牌?」
「耶?你说什么?」莫卉菱双眼瞪大大的看著他,「你知道这家伙会来破坏我们的婚礼?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船上都是我的朋友,万一他们……」
「你朋友都会很安全,这些宾客中没你的朋友。」
「咦?」
「所以这件事你不用担心,重点是,你到底为什么想嫁……」
「你们说够了没有?!」珍妮佛火大的声音窜进两人之间。
这两人太夸张了,她的枪还指著他们耶!他们竟然还可以这样轻松自在的聊起天来?
「还没说够!」莫卉菱火大了,奥斯顿问那问题是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把火发向打断他们的珍妮佛,「你没看到我们很认真地在谈……」
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莫卉菱的话。
「天!」莫卉菱惊叫,看著奥斯顿随著枪声倒向地上。
他胸口喷溅出的鲜血,洒在她白色的新娘纱裙上,纯白与鲜红,交织成了地狱般的梦魇。
「天……奥斯顿。」吓得一脸苍白的莫卉菱,慌忙地跪在他身旁,「奥斯顿……亲爱的……」
看著他胸膛满满足黏稠的鲜红,且双眼紧闭,她吓呆了,「奥斯顿,不要吓我!你醒醒,醒醒啊!」
她慌得不断摇动奥斯顿,可是他却动也不动。
她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仿佛那一枪是打在她身上似的。
奥斯顿死了?
奥斯顿真的死了?
不——
「没用的,我枪法可是很准的,这一枪正中心脏,他没机会了。」
珍妮佛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似的,缓缓传进莫卉菱的耳中。
「什么?你……」她愤怒地转头瞪向珍妮佛,本能地想起身冲去找她算帐,却赫然跌坐在地。因为,她的手腕被奥斯顿紧紧握著。
「哼!」珍妮佛笑得甚是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