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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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虚伪固执-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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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找他之前还是找他之后?”
“找他之前。”婉丽撒谎道。
父亲缓缓地点点头:“去看看你妈妈。”
婉丽怡然自得。打父亲的神态中,似乎发现他良心发现了。她走出客厅来到母亲面前:“妈,别生气了,爸爸知道错了。”
“他能知道错?那太阳要从西边出了。”母亲怒气还未消。
“妈,你就原谅爸一次吧。”
“我原谅他,那谁原谅我呢?我们家可不是单位,在这里是耍不成威风的,耍威风去别处耍。”
“爸当领导当惯了,说话总是那么咄咄逼人。”
“我可不希望他在家里蛮横而愚昧狂妄。”岑妻一点儿也不原谅丈夫。
婉丽看着妹妹,希望她能够劝说母亲。然而,她站立一旁,满脸愁容蕴含愠色,缄默。
“小妹,你怎么不说话?爸妈都是为你。”婉丽见婉琼一旁视若无睹的样子,顿时恼火了。
“你和她发什么火啊,要发火朝你爸发。”瞧着婉丽的样子,岑母打心里就看不惯。
“妈,爸是不了解情况。虽说爸做事欠考虑,但也是为妹妹好啊!如果小妹心平气和地和爸说清楚,爸怎么会这样子呢?”婉丽竭力地为父亲辩护道。
母亲觉得婉丽的说话有番道理,当时,婉琼如果冷静地去处理此事,也不至于会发生对于一家人来说是一场罕见的争吵——丈夫失去理智打了亲生女儿一巴掌。回过头来说,在过去的日子里,丈夫从未这样打过儿女。以前丈夫管教女儿就很严厉,近似严酷,不许她们随意交结男女朋友;在家不许顶撞父母;不许赶时髦;但是女儿长大后,他还是那么的严厉,甚至愈来愈严酷。一般情况下,她从不横加干涉丈夫对孩子的教诲,最多稍加安慰安慰倔强的小女儿,避免她不服气,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情。像今天这样破天荒地对女儿大打出手,对她歇斯底里,出言不逊,叫她不堪忍受。可仔细想一想,这也怪婉琼太目中无人了,对待亲生的父亲……丈夫毕竟是为女儿好,只是方式方法简单、粗暴!不管如何,不管对还是错,总不能由着性子来啊?前天晚上,女儿说起此事,她就准备等丈夫回来后和他好好谈一谈,再说她也知道女儿的男朋友并不是她的老师,见过面,影像挺不错。她相信丈夫一旦知晓,定会消除对女儿的误解,并且不会反对女儿和现在的男朋友交往,对她的老师也会有所新的认识。哪怕事情不尽人意,慢慢的,他那僵化的脑袋瓜随着时间和现实状况也会改变。没想到都给婉琼搞糟了。她是又气又恼。要不是丈夫无情残酷地打了女儿一个耳光,她是不会和丈夫争吵不休,她定会协助丈夫教训女儿。现在可好了,事态全转移到她和老头子身上,一个不让一个,非得把是非说清不可。那就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丈夫不应该当着女儿的面对她粗暴无理!简直莫大的耻辱。
滚,滚到那里去?一句话把天都说黑了,哪有这道理?
母亲还在生气。
婉丽打开大门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工夫,她又回到家,身后跟随着芮晓峰。
“阿姨,您好!”
婉琼和母亲愣了一下神。很快,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来了。”
婉琼泪丧,没想到芮晓峰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冲到家里来。她心想,一定是婉丽的杰作。她是又气又恼,但又不好发作,只能这么窘迫困惑。
“魏老师去外地演出了,晓峰来是帮他看家的。”婉丽把芮晓峰来的目的告诉母亲,她怕妈妈误解。
“你对你的老师挺忠诚啊!”
芮晓峰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颅。
昨晚,婉丽就预料到,父亲到家后,家里肯定会发生争端,妹妹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一定会责怪父亲。父亲恼羞成怒后更不会饶恕她,甚至一气之下把妹妹赶出家门,到时母亲少不了会出面袒护妹妹,事态就会愈演愈烈。她呢?左右为难。
上午,她去市立医院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掉,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芮晓峰,问他今晚有没有空?芮晓峰告诉她,今晚住在魏思林那里,帮他浇花,看管房子。她愣了下神,不过很快她就联想到魏思林已不在市里了。她随口说道,魏思林的事我知道了。后来从谈话中才知道魏思林去外地演出了,所以,她见爸爸妈妈还僵持在那里,问题一时很难解决,就去找芮晓峰。芮晓峰刚刚跨进魏思林家门,气还没喘过来。她对他撒了个谎说:“我爸爸想见你。”芮晓峰听说婉丽的爸爸要见自己,霎时,不知所措。她动员他,鼓励他。婉丽的目的:芮晓峰一来,爸爸妈妈不好再僵持下去,在外人面前总不能做出家庭不和睦的举动吧!言语,举止更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芮晓峰很不自在地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拘谨。
“爸,小妹的男朋友来了。”婉丽走进客厅低声说道。
岑史峰先是一惊,脸容僵硬,过后露出一丝笑意——皮笑肉不笑。他起身来到外厅。
“叔叔,您好!”芮晓峰一眼认出此人就是婉丽的父亲,因为婉丽长得很像他。
“噢,你好!”岑史峰放下架子,显得挺有礼貌。
婉丽打客厅搬来一张椅子:“爸,你坐。”
岑史峰仔细瞧了瞧芮晓峰,觉得他年轻文静,像个书生,长得也挺俊秀。他心里暗暗欢欣。
“你多大岁数?在哪个单位工作?”
芮晓峰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你父母在哪儿工作?”岑史峰俨然像一个检察官似的询问道。
“我爸爸叫芮涛,在市建工局,妈妈叫殷梅在市总工会人事科。”
“你有没有一个叔叔?”
“有。他叫芮澜,在市百货批发部当经理。”芮晓峰觉得蹊跷?他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叔叔?
从外表到谈吐,无可挑剔。岑史峰觉得,这小伙子与婉琼挺适合。女儿憨直、淘气;他老实、温和;只是缺少一点儿男子汉气质。不过,男人善于隐蔽自己,场合不同表露的气魄也就有所不同,外表不能代表内心;表面决不能代替实质。
“你坐一会儿。”岑史峰重新回到客厅。
芮晓峰懵懂地望着离去的岑史峰。
婉丽微微一笑,跟随父亲来到客厅。
“爸,怎么样?觉得如何?”
“还不错!……让他们先交往。”
婉丽满心地欢欣。
“爸,你应该向妈道个歉!”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婉丽精心安排、精心策划——通过芮晓峰来缓和一下家庭气氛,和解一下爸爸和妈妈的矛盾,然而谁也不接受她的一番好意,她悻悻离去。
外厅,芮晓峰正在讲解——帕格尼尼《D大调奏鸣曲》的伴奏谱。婉琼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觑视母亲和父亲。说心里话,她不希望妈妈爸爸为她争吵,闹别扭。当时,自己如果冷静的话,爸爸也不至于会扇她的耳光子。现在,她开始反思了。她不是请求宽恕,也不是后悔的反思,而是对父亲的恨,对母亲的怜悯。她觉得对不住母亲,不应该让她卷入到自己的事情中来,应该等母亲不在家时再与父亲论理。可是自己一时地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现在芮晓锋就在眼前,事情如果让他知晓的话,那麻烦事就大了。他会怎样看待她?他会说她是单相思、花痴病。如果再让柳娴知道岂不被她嘲笑。她痛下决心,一定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早早离开这个家,离开骄横的父亲。
第三部第五十章
    第二天上午8点钟。
芮晓峰起床后把阳台上的花卉浇了水,又把房间整理了一番。卫生间里的塑料盆里搁着两件衣裳和裤子,这是魏思林临走时留下的。走时,魏思林嘱咐他帮忙把衣裳给洗了。他往盆里注满水,把衣裳浸泡在水里,又去干别的事情了。
魏思林打普陀山回来,他不知道。那天上午,浇完花,下午和晚上他都没来这里。第二天,也就是魏思林外出前一天的上午,他来这里见到了魏思林。本来,他想和魏思林好好谈一谈,谈一谈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顺便再谈一谈自己的事。可是事不凑巧,魏思林正在忙着整理出发用具,没时间和他唠叨。没法子,只有等魏思林演出回来后再说。
“你吃早饭。”婉琼拿着一只塑料篓子走进屋,里面搁着一副烧饼油条。
芮晓峰惊喜若狂。他没想到婉琼是那么会体贴人。他还从未经历过这种——少女般的体贴和关怀。他慌忙用毛巾擦了擦手,恭敬地接过篓子:“谢谢!”
婉琼淡然一笑,容颜里流露着昨天被父亲蹂躏后苦痛的色泽,面容有些僵硬。
打昨晚到早晨,妈妈和爸爸没说过一句话,两人谁也不理睬谁,相互赌气。昨天,要不是姐姐灵机一动,把芮晓峰叫来,情况糟糕透了,母亲正准备离开家搬到外祖母家去住。芮晓峰走后,家里总算平静了下来,没再发生冲突。后来,婉丽把爸爸叫到妈妈房间劝说了一番。临睡觉时,姐姐对她说,爸爸对芮晓峰印象甚好,对她与他交往没意见,并承认自己处理事情有些草率,有些后悔!也不知婉丽说得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婉丽劝慰她,爸爸是一番好意,因为不知道内情才找了魏思林,他觉得此事做得有些不妥,准备过些日子找魏思林解释一番,消除误会,并说,以后不再反对她学琴与魏思林交往。她听后,烦恼和怨恨暂时消散,不再那么炽烈。
整个楼层静悄悄,只剩下婉琼和芮晓峰。
“你没去上班?”
“等一会儿再去。后天我们团去外地演出。”
“去哪里?”婉琼走进书房,一屁股坐在藤椅上。
“郊县。不过我不去。”芮晓峰跟着进了书房。
婉琼没往下问,觉得没这必要。
其实,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明白,为什么芮晓峰和魏思林在她心目中却截然不同?当她第一次见到魏思林时就被他牢牢抓住,为他倾倒。然而见到芮晓峰却不是那么回事,她对他既没有多大的可望!他对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然而魏思林却不同,全身都散发着诱惑力,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不管是活跃还是静止,不管是凛然还是缄默,哪怕骄横,都不会觉得他缺乏什么?你既不会气恼,也不会离他而去,相反,会愈加爱慕他,为他不平!为他分忧!这是为什么?对芮晓峰,从目前看来,只能说对他颇有好感,既不是喜欢,也不存在爱慕之心,只是拿他当作自己的师兄,熟朋友,如果在即短的时间里能与他建立恋爱关系,对她而言,恐怕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做到的事情,是需要通过时间的交往、倾诉,才能慢慢建立起这种关系。
有时她问自己:如果没有魏思林的存在,她和芮晓峰是否能建立恋爱关系?回答是肯定的。魏思林对她不需要手段和时间就可以占有她,而芮晓峰必须具备手段和时间,要不然这恋爱关系很难建立起来。明确的说,是“主动与被动”的关系,前者不需花费力气,后者花费了力气未必就能够达到目的和效果。
如果魏思林说:“婉琼,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人,我想占有你。”她会心甘情愿地将身躯交给他,她会痴迷陶醉;她会欣喜若狂。如果芮晓峰说出同样的话,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会认为——他精神有毛病?是否得了花柳病?她会讨厌他,产生逆反心理,甚至断绝同他的往来。她渴望和需求的是献身的爱——主动的爱而不是被动的爱!这种爱,幸福,浪漫,富有诗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都愿望与期待这幸福时刻的到来。
她偷觑了芮晓峰一眼,觉得他样样都好,也知道他爱她,可对他就是爱不起来:一、不甚了解;二、没有激情。怎样才能够把对魏思林的激情和爱,转移到芮晓綘身上?唯一,就是将魏思林彻彻底底地了解一番,了解清楚,惟有了解了魏思林她的心才会敞开。她想趁此机会打芮晓峰嘴里详细打听一下魏思林的情况。她一直觉得魏思林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再说,她与魏思林相识不多不少半年了,可对他几乎一无所知,根本就不了解他,许多事情还不如姐姐知道的多。
“魏老师让人难以捉摸。”
“难以捉摸?”芮晓峰凝视婉琼,揣测她的用意。
“你对魏老师肯定了解喽?”
“大体上比较了解。不知道你问哪方面?”芮晓峰坐在另一张藤椅上。
忽然,婉琼缄口又不说了。她放弃了这想法,觉得问那么多干啥?问得不好芮晓峰会误解她!毕竟自己只是魏思林的学生,哪有学生这么过分地关心老师?想来想去还是不问为好,免得到时说不清,被人误会。
“你好像有心思?”芮晓峰觉得婉琼的脸上蒙着一层阴影。刚才,由于一时的高兴没去留意,当一切平静后,当他仔细看她的时候全都展现了出来。
“没有啊。”她连忙摇头,一口否定掉。
“你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昨晚觉没睡好?”
“可能吧。”她赶忙迎合道。
“你哪天转早班?。”
“后天。”
“我邀请你和婉丽上我家吃饭,晚上去舞厅跳舞。我还有不少舞不会跳呢,到时又要劳驾你。”
婉琼一时觉得怪不好意思,既没答应,也没否定。
今天,芮晓峰倒挺健谈,不像以往,和婉琼一说话就腼腆,而且拘谨。说话时,他喜好手舞足蹈,绘影绘声,这一点,挺像魏思林。这就是男性的特点吧!男人一旦与自己喜爱的女性接触和交谈时,就不会再拘泥于那种腼腆和羞赧之中,而是抛弃拘谨,展开心怀,袒露自己或许更深地隐藏自己的不足之处,已赢得异性的好感,以此达到目的。
这工夫,婉琼既不想离开这里,又不想保持沉默,很想和芮晓峰好好聊一聊,以此消磨一下时光,顺便了解一下魏思林和柳娴的关系。她终于沉不住气,好奇、孩童般的心态促使她去寻觅、探究。
“魏老师以前就认识柳娴吧?”
“不大清楚。他难以捉摸。”
“刚才你不是说对魏老师大体上了解吗?”
“我没说男女之间。”他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看样子,魏老师挺喜欢柳娴的?”
芮晓峰恍惚了一下。
“一定有不少女孩子与魏老师学琴吧?”
“魏老师从来不收女学生,也不和女孩子打交道。他最恨……”芮晓峰蓦地停住话音。他觉得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魏思林的秘密全给他捅破了,如果被魏思林知晓那还了得,他一定会责怪他,甚至会把他赶出师门。
婉琼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寒碜。她觉得芮晓峰话中好像有难言之处。有一点,魏思林对她的言谈是一致的。最初,魏思林拒绝收她为学生可能就是这种因素——一种不善于同女性交往和言谈,处处怀有戒心的因素。
其实,这方面,芮晓峰也不十分的了解。就拿柳娴和婉琼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怎么会和魏思林相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谁也不知道。当时,他只晓得魏思林变了,变得不像以往那样的哀伤、惆怅;不像过去那样的骄横、固执。他为魏思林重获新生而感到高兴。大家一直不希望魏思林就此孤独下去,就此毁灭自己。他们希望他振作起来,回到现实生活中来。
夏健荣说过:“魏思林的转变要归功于他——芮晓峰!如果没有芮晓峰也就没有瑞熙新村良好的环境,没有瑞熙新村也就没有柳娴一家和婉琼一家,她们对魏思林的关怀和帮助是无法估量的,以至能够彻底改变他——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大家表示赞同。
“魏老师总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不善于和外界接触?”
“他就这么个习惯,不善于交际。你爸爸妈妈喜欢他吗?”
婉琼困惑了。她不明白他后面这句话的意思是指什么?很快,她又理解了。她以为芮晓綘想了解一下邻里们对魏思林的看法:“我爸爸妈妈对魏老师印象不坏。邻居们对他印象也好。”她似乎在说谎。
“魏老师值得人们赞美和爱戴。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他拥有美好的品德,宽阔的胸怀,高尚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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