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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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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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赏。这是个美丽的城市,她希望她有时间探索一番。不过,她一向如此。她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留在现代世界的城市里,她的工作是和过去在一起——死亡的城市、墓冢——试着将过去的片断拼凑起来,好知道许久以前的人是如何生活,而人类又是如何来到眼前的情况。考古学试着发掘人类来到现代的轨迹,想知道过去几千年来他们有什么演变。这是一个她从不会厌倦于追寻解答的谜题。

    她和瑞克、柯提文走进去的那家酒吧并不是她到过的最高级的场所,但也不是最糟的。虽然酒吧里的男人都转过来打量她,她仍是昂首阔步地走。如果她是自己一个人,除非情况紧急,否则她不会进来这种地方。和其他酒吧一样,这里昏暗、凉爽,而且充满低沉的嗡嗡声。酒、药草、汗味和天花板上那两台懒洋洋地转动的风扇,混合在一起。

    瑞克和柯提文一左一右地走在她两旁。他们走向靠墙的一张桌子,一个男人似乎半睡半醒般懒懒地坐着,面前放着一瓶已经开了的威士忌,但即使他半垂着眼皮,她仍能看到他眼里强烈的闪光。他们走近时,他用脚推开一张椅子,看了婕安一眼,那眼神和酒店里其他男人的比起来,就好像鲨鱼和鳟鱼一样不同。其他人将所想的保留给自己,而这个人,在他的心里,已经将她剥开、摊开,进行透视,而且不在乎她是否知道。

    “嗯-”他拉长声音说道。“哈罗,甜心。如果你不是被挟持,何不在我旁边坐下?’’他朝他刚踢出去的那张椅子点点头。

    现在他们靠近了些,婕安看到他的眼睛既不是蓝色,也不是绿色。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很难辨别得出。他晒得黝黑,但下巴有刚刮过胡子的新鲜痕迹,他的头发早黑色的,而且太长了,垂过他背后的衣领,几乎要碰到肩膀。他的衣服虽然干净,却皱得一塌糊涂,而且很破旧。他有着不在乎衣着的男人那种潇洒的神态。

    她眼睛眨也不眨,不想表现出已经被他那看穿一切的一瞥所打败,她自己拉出椅子坐下,不去管他踢过来的那一张。

    “我是薛婕安。,’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本能地拒绝让他知道他已经扰乱了她。她甚至不确定他为什么要这样?上帝和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并不特别。不过,有些男人觉得该和每个来到他身边的女人玩一玩。

    “天啊,你结婚了。”

    “她是我妹妹。”瑞克说道。“这是路柏恩,

    柏恩扬起眉,看着她。“妹妹?你来干么?’我们的向导。”

    婕安像他一样扬起眉。瑞克和柯提文必定告诉了他一些有关这次探险的事。她无意中注意到瑞克说得没错,他有南方口音。她大声地说:“我是考古学家。”

    他给她一个愉快,又想表达轻视的笑容。“你不能去。”他说道。

    婕安的口吻仍然冰冷。“为什么不能?”

    他眼里有些淡淡的惊诧,似乎没有预期会接到抗议,他慢慢地喝着威士忌,一边打量她。“太危险了。,’他最后说道。这时瑞克和柯提文已经都坐下来了。瑞克清清喉咙,柏恩看着他。“事情没有那么单纯。”瑞克说道。

    “我看不出有什么复杂的。我不带女人进去,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那么你显然也不会被雇用。”婕安低低地说,她沉着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以前曾碰过像他一样盲目的笨蛋,她不打算被他干扰。

    “喔,”他没有一点心慌的样子。“怎么回事?”“她必须去。”瑞克插嘴道,而且对着他妹妹皱起眉头。这是他的一个痛处。“她是唯一知道我们要去哪里的人。”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柏恩丝毫不为所动。“她告诉我们就好了。然后她可以乖乖地回旅馆,把麻烦的事留给我们。”

    “我去或不去不是由你决定的。你所必须决定的是你是否要这份工作,或是由别人得到这笔钱。”婕安冷平地说道。

    柯提文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柏恩知道薛婕安是当真的。她不在乎他是否抽身。

    他向前倾,将手肘靠在桌上,用手掌托住下巴,看着她。‘‘甜心,如果你认为这会是一趟浪漫的探险,那你就错得离谱了。我绝不带女人在丛林里旅行上两、三个月。”

    她似乎觉得很好玩。“保护小女子?”

    “你说对了,蜜糖。就我看来,这世上没有足够多的好女人,男人需要保护他的供应量。”

    他故意表现得粗俗,希望她会生气而告诉他,她不愿和像他这样的一个混蛋一起过街;但她仍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的脸像雕像一样冷漠无情,甚至连她眼里的感觉也被掩盖起来。“如果我不去,”她说道。“这次探险就完了。至少对你而言是如此。我说过,如果你想把那笔钱丢掉,我没意见,还有其他的向导。”

    是有,但他不信任把一个单身的女人交给其他的向导。他怀疑她哥哥是否能保护她的安全。他决定用另一招——坦白直说。“蜜糖,你不会想花两个月——”

    “正好相反,那正是我想做的。我不是没参加过考古—探险,路先生,我很习惯小虫、蛇,浑身脏兮兮,还有差劲的食物和疗伤。我可以走上一整天,而且还带着一百磅的重量。如果必要,我甚至可以自己开枪猎取食物、缝合伤口和使用弯刀。”

    他将另一只手放在胸口上。“老天,完美的女人。,’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但不上他的钩。他向后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打量她。先前他只是粗略地打量她一番,便足已知道她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不过她现在变得比较有趣了。她的冰冷沉着让他想做一件真的会骚动她的事,像是把她拉到大腿上吻她,直到她的背脊不再那么僵硬。

    再看第二眼,她仍然不醒目,除了她眼里的聪慧之外。上帝拯救他脱离聪明的女人,她们思想太多了,而不随着直觉行动。—她是够漂亮了,但并不耀眼,只是一个相当纤瘦、有点娇小的女人,有着光滑的发丝和寻常的五官。她穿着一件干净但不起眼的洋装,设计得虽然露肩,却不性感。更糟的是,她的表现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个男人。他已经习惯所有的女人都意识到他,即使不接工作也一样。但薛小姐体内显然没有任何活动的荷尔蒙,颈部以下就像是死的。可惜!从另一方面来看,如果她可以背着重物走上一整天,在那个干净端正的身体上,可能都是紧绷、均匀的肌肉,他脑里突然浮起一幅景象:一双苗条、强健的大腿圈着他的臀部,而且令他惊讶的是,他的胯下回应地一紧。啊,这该死的东西从未有过任何理智可言。不论她多么结实,他都不想带着“薛考古小姐”一起旅行。“让我直接把话说明白”他拉长了声音说道“你想当一群男人中唯一的女人,过上几个月。”

    “这些与这件事无关,路先生。”

    ‘‘胡说。每天都有男人为女人打架,全世界都有。”

    “多愚蠢。”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但事实就是事实。”

    她讽刺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穿着睡衣到处招摇,路先生,而且我准备好要保卫我自己。我也希望你雇用一些非强暴者的人。”

    她和路柏恩舌战时,瑞克和柯提文一直安静地坐着。瑞克看起来很不安,柯提文则只是看起来很烦躁,但柯提文现在向前坐。“这讨论是无意义的。”他说道。“她必须去。你要不要这份工作,路先生?”

    柏恩考虑着。他不需要这笔钱,或是争吵磨牙。他可以告诉他们去找别人,然后他可以在接下来的几星期里好好休息,就像他原先计划的一样。另一方面,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件事正在进行,虽然她很正派,但另外的这两个人却有他们自己的目的,而他想知道那是什么。他闻到钱的味道,一大笔的钱。他有些忌讳,但它们几乎不曾挡过财路,当这条财路可能是骗一对骗子的钱时,当然更是不会。

    “好吧!’’他突然说道。“我做。”他吞了一大口威士忌,然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边的事上。准备一趟深入内地的旅行所须的补给是件严肃的事,必须小心地计算。有多少人?走多远?抵达后预计要待多久?他总是多带一些额外的补给,以防有事情出了差错,这种事总是会发生——他必须为所有的可能性做计划。

    他拿出一张地图,将它摊在桌上,一张比较大、也精细得多的地图。“好吧,指给我看我们要去哪里?’,

    婕安向前靠,用食指画了个大圈。“大致上是这个区域。”

    他看着她,好像她疯子。她画的那个区域涵盖了数干平方英里。“狗屎,如果你没有清楚一点的概念,我们可能游荡了好几个月而没有发现你要找的东西,而那并不是一个我们可以悠哉地闲逛的地方。那是一个未标识的区域,甜心,没有人知道那里有什么。如果曾经有任何白人去过,他们都没回来。”

    她仍然不为所动。“我们必须在路上决定精确的路径,路先生。”

    “我没有办法在路上准备补给。”他用几乎看得见的讽喇口吻,拉长了声音说道。“我必须事先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她向前倾,点点她先前所画的那个区域外的一点。“那就准备可以让我们到这里所需的补给品,这样就绰绰有余了。”

    他露出牙齿,但不是微笑。‘‘我们必须带着这些补给苎。我们带的愈多,旅程就愈长;旅程愈长,我们需要的就愈多。这话你听得懂吗,甜心?’’

    “我确定你会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折中点。“折中点不是眼前能令我满意的东西。,,人的挑战?的说法一定是真的,而薛婕安从头到脚都是挑

    “那你必须按照你认为是最好的方法来做。”她爽快地说道。‘‘我已经给了你所有我能给的资料了。”

    或是愿意给的。他怀疑她知道的比她所说的多了许多,但那双冰冷的绿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目的地是这样天大的秘密,她甚至不告诉她哥哥。继而一想,他也不愿和薛瑞克分享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尤其是当他有一个像柯提文这样的朋友时。也许薛小姐比他想像的聪明,但当他们抵达她要到的地方时,她究竟想怎样?二十四小时守卫?

    他搁下这个话题,知道在其他两个人面前,她不会说任何其他的事;她也不信任他。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他必须对自己诚实——他通常是如此的——他必须承认在这点上她也对了。如果她放下戒心——只放下一点,他就会让她在还不知道游戏已经进行中的时候脱下裤子,更别说她输不输了。既然她坚持跟着他们去,他会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对她下功夫,而他对他引诱计划的成功是毫无怀疑的。

    谁知道呢?如果他对她的甜言蜜语说得对劲,她甚至可能会告诉他她在找什么。如果丛林里的东西对她而言是值钱的,那么,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人永远不会觉得钱太多。柏恩并不是为了得到钱就什么都肯做,但那并不表示他不愿抓住每个主动呈现在他眼前的机会。

    他安排好隔天和他们碰面,以便拿到预付给他的钱,和准备必须品、雇请挑夫所需的费用。既然已经做了决他便要着手进行了。

    “你一定要像个泼妇一样吗?’’他们回到旅馆时,瑞克恨恨地说道。

    婕安叹口气。她累了,而且和路柏恩打交道耗尽了她的耐心。“我比他有礼貌。”

    “你在处处展现你的份量,重点就是表现你这个考古学家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婕安几乎大笑出来。她的专业威信几乎等于零,如果基金会对她有任何的敬意,或对她的意见有任何的信心,她就不会被迫和一个像他们向导这样的粗人打交道。但瑞克一直对她追随他们父亲的脚步这件事存着妒意,而且一察觉到有关的蛛丝马迹便发火。

    “我不是在展现自己的份量。我只是让他知道他吓不倒我。而且,不管如何,我不认为他是多好的人选。今天下午你们看见他时,他在喝酒,今天晚上他也在喝酒。而这之间的时间他可能也在喝酒。酒鬼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也想管这档子事?”瑞克冷笑地说道。

    虽然很难,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也许她这么做,是出于罪恶感,因为她知道教授一向偏爱她。她忍不住为瑞克觉得难过,虽然她同时必须忍住对他的不耐。他生活中任何的差错,总是别人的错,而她通常是那个人。

    “我想的是——”她打断他。“找到安萨城,还父亲一个清白名声。而且我认为,如果我们的向导至少是个清醒的人,我们的机会就比较大。,’他对她皱眉。“我想你以为我不在乎父亲的名誉?他也是我爸爸,你知道的。”

    她的确知道。不论瑞克惹她生多大的气,她从未忘记他真的爱他们的父亲,那是她一直没有将他从她生活中划去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我们别提这件事,好吗?”柯提文插进来。“我们都累了。我知道路柏恩的外表和言行都很粗鲁,但他的名声是最好的。明天我会去见他,叫他改一下。今晚我们何不到此为止?”’

    他的语气委婉,一副调停的口吻,但冰冷的眼神却对瑞克打了个警告的讯号。婕安看见了,虽然她假装没看到。柯提文努力地想表现出和善的样子,但婕安无法全然相信,也许是因为那眼神一直和形象不符。反正终止这段谈话正合她意,她便喃喃地说了声晚安,回到自己房间。

    柯提文对着瑞克一扭头,两个人走过通道,回到房间。“不要惹她。”柯提文警告。“如果她决定自己个别交易,我们就白忙一场了。”

    瑞克脸色一暗,他听到当面批评时都是这样的表情。“她不会和路柏恩谈交易。”他喃喃地说道。“她受不了他。”

    “路柏恩不是唯一的向导。如果她说服了其他人相信那些珠宝真的在那里,他们可能会筹到经费自己去寻宝。试着控制你的脾气,至少等到我们上了路、她不能反悔的时候。”

    “好吧!好吧!她的态度真叫我火大。”

    柯提文试着挤出一个紧绷的微笑。“想想那些钱。”柯提文无法再想到其他的事,那是他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他离开了熟悉的地盘,而且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但他愿意做任何事以得到那批宝石。瑞克第一次来找他时,告诉他一个荒唐的故事,说他老头子发现了一个城市,那里有一批珠宝。那时他还怀疑他是吃错了什么药,但瑞克描述出细节,让柯提文开始相信他是认真的。

    他孤注一掷地抓住这次机会。他需要钱,很多的钱,事实上他已经穷途末路了,任何小动静都会让他跳起来。他最后一船的古柯硷被警察抓住了。他们逮捕不了他,但警察是他最不担心的问题。他欠那些借钱给他买那船古柯硷的人好几百万元。如果他能把那些古柯硷卖出去,他可以赚上这笔钱的好几倍,而那些人能让警察显得好像是好好先生。

    瑞克疯狂的计划像是上帝的礼物。他的钱刚好足够资助这项疯狂的计划,如果成功,那么他就可以得救了。至少,在巴西他可以喘口气,不用隔几分钟就回头看看,等着脑袋被人轰下来。

    如果瑞克是对的……像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这批珠宝——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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