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三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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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三缺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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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饭绝对不是又香又大的白米饭,而是粗糙的杂粮煮成的。
虽然只是两迭山菜、一条鱼,一壶自酿的果子酒,但加上和乐融融的餐桌气氛,却令冷欣胃口大开,居然连吃了三大碗。
白家一家三口闲话家常,但却对冷欣的来历和身分问都不问,一听到白冬天说他是来写生的,还告诉他哪里风景好,留他乡住几天,让冬天带他四处去看看,似乎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怀疑。
他不禁觉得纳闷,要是他是个心怀不轨的坏人,那他们不就全毁了?
「我们这里远僻,一年也不见得会有一个生人上来。」白一多喝了几杯,话也多了,「我看你多住几天,这里大大小小的地方冬天都熟,你想到哪就让她带你去,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老是跟妻子女儿说话也怪闷的,突然来了个年轻人,还真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嗯。」白冬天也点点头,「我爹说的是真的,没有人比我更知道这里了。」她的语气中带着自豪的意味。
山樱也笑着说:「我们冬天是森林里的精,这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三位,恕我冒昧。不过你们怎幺能这幺放心?毕竟你们对我一无所知,难道不怕我另有所图吗?」
以他们毫不防人的心态看来,就算他把白冬天带去卖掉,恐怕他们还会感激他泥。
「要是我不怀好意,难道你们都不担心白姑娘有什幺万一吗?」
他是个陌生男子,她是个妙龄少女,难道他们看不出这其中有些不妥当的地方吗?
白一一脸震惊的说:「冬天会有什幺万一?」
「你不像是坏人呀。」白冬天也一脸的奇怪。对小动物那幺好心的人,怎幺会是个坏人呢?
「坏人脸上又不会写字。」这一家人是怎幺回事?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道理都不懂,被人卖了也活该。
「坏人脸上当然不会写字啦。」白冬天固执的说道:「可你又不是坏人。」
「是呀,冬天既然带你回来,那就表示你是个好人。」山樱也点头附和。
「我是说假如,假如我是个坏人,难道你不怕我把你抓到山下卖掉吗?」
白一仍是一睑震惊,「那你为什幺要卖掉我们家冬天呢?」
他真是不明白呀,冬天又不是山猪也不是大鹿,怎幺会有人想买呢?
「我是说如果呀。」这家人是单纯还是蠢呢?为什幺他说的这幺清楚明白,他们却能如此的纠缠不清呢?
「早说嘛!」山樱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伸手拍拍胸口,「吓了我们一跳。」
「我就说他是个好人,绝对不会这幺坏的。」白冬天洋洋得意的说,颇为自己有识人之明感到光荣。
冷欣看着这一派天真的一家人,无语了。
随随便便就这样相信人,吃亏倒霉是迟早的事!
谢天谢地他们住在这与世无争的高山上,要是到了市井间,这样良善的个性还怕不会被吃干抹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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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欣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花了一点点时间才适应了黑暗,阴暗的屋内摆设着粗朴简单的家具,他想起来自己是在远离京城的高山上。
那使他惊醒的说话声,从屋门的细缝中钻进他的耳朵。
「这样真的好吗?」
他听的出来这有些犹豫的软音是白冬天的。
「也只能这样了。」这是白一坚定的回答。
跟着是山樱柔和的附和,「这也是不得已的,谁叫他要撞到我们手里来。」
「不要啦,娘。他又不是故意的,我们放了他好不好?」白冬天软软的恳求道:「再给他一次机会嘛!」
「傻孩子,这时候怎幺能心软?你爹刀子都磨利啦!」
「趁他现在还没察觉的时候赶紧动手。」白一嘿嘿的笑着,「我一冲进去,你们两个按着他,我就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的头砍下来。」
冷欣一听,顿时吓了好大一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悄悄的把门拉开一条缝,只见白家三口站在地势略低的院子里,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森冷的映在地上。
白一手里拿着一只柴刀,一脸兴奋的说:「剥了他那一身,咱们就发啦!」
「是呀,铁定值不少钱呢。」山樱也贪婪的笑着,「冬天乖,咱们有了钱之后,娘给你做件新衣服。」
「我不要新衣服!」她还是摇头,「我不要爹杀他啦!」
白一粗声道:「他吃了我们家这幺多东西,难道给他白吃的吗?」
冷欣一听惊讶得不得了,原来这一家人表面和善,骨子里却是阴险狡诈。
亏他还替他们这种性格感到忧心,结果身陷险境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呀!
听他们的对话,一定是见财起意,想要谋财害命,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手起刀落,让他糊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
还好老天保佑,让他醒来听见了他们的图谋,否则就真的得去枉死城报到了!
他赶紧小心的穿衣,背起了行李,俏悄的推开窗子,这时候还听到白冬天在说:「我不许、我不许啦!」
冷欣心里一阵欣慰,那丫头毕竟还是有些人性的。
「好,那你站在旁边看,我跟你娘来做就好了。」
白冬天一跺脚,神情焦急的说:「爹!」
白一杀气腾腾的举着刀,山樱一脸紧张的跟在他后面,砰的一声,他大脚踹开了房门,这时候冷欣也跳窗逃走。
砰、哐、叩叩的声音纷纷响起,原来他的窗下堆满了山樱种花的工具、竹篓、木架等各式杂物,因此他一跳下来等于跳进了杂物陷阱里,不但制造了巨大的声响,还让他摔得七荤八素。
更糟的是他一路骨碌碌的往下滚,砰的一声,直接趴在了白冬天脚边。
她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惊讶的忘了说话。
「痛死了……」他眼冒金星,半天都爬不起来,真正的拜倒在石榴裙下。
那一厢踹开厨房门进去手起刀落的白一,手里已经抓着一只皮色柔和的银貂得意扬扬的走出来。
「总算宰了你这偷吃的家伙,老是到我们厨房来偷吃,真是可恶!」
山樱也高兴的说:「它的皮毛这幺漂亮,一定可以卖不少钱。」
白冬天蹲在他面前,柔和的说:「你睡不着吗?」
他是觉得月亮好看,想出来赏月吗?但要出来赏月可以从门口走出来呀,以他摔得这幺惊天动地的情况看来,他一定是从窗户跳出来的。
瞧,他头上还倒盖了一个竹筐呢。
冷欣抬头看看她,再看看白一夫妻喜孜孜抓着银貂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苦笑,「是呀,月色真美,我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丢脸、窝囊!
谢天谢地呀,他认识的人一个都不在这里,他建立的名声还没有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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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光华缓缓的减退,天边的云层渐渐的泛白,身为西州国皇太后的龙翠缕又是一夜无眠。
她坐在窗边,遥遥的望着南边的方向,怀想着她的故国,渴望着关内的水绿山主目。
午夜梦回,她思之、念之的是她那甫出生就得分离的女儿!
而她甚至来不及好好的看她一眼,她就被别人从她身边抱走了,而她只能哭喊着的给她取了个名字。
「福儿!福儿!你要幸福呀!」
她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块玉蝉,清澈的眼里盈了满眶的泪水。「韩燕,你知不知道我给你生了一个女儿?」
二十年前,金枝玉叶的她爱上了那个俊美体弱的画师。
他是图画院的人才,她是深宫的娇娇女,他为她画了一幅像,也画进了她的心。
他们难分难舍,爱得刻骨铭心,她抛弃了地位和责任与他远走,全然不顾她与西州国皇帝的婚约。
因为她的任性和自私,让龙震天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下令全国动员搜捕。
在那样惊天动地的追捕之下,她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却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那些艰难又幸福的日子过去之后,她只得到一块温润的玉蝉,还有想到就碎心的回忆。
她像行尸定肉似的回到了深宫,为了她的名誉和与西州皇帝的婚约,她与画师私奔的事被严密的压了下来。
为了保护她的女儿,她含泪出关远嫁,利用一些小技巧顺利成为了西州王的新后。
这二十年来,西州王对她宠爱有加,她要什幺有什幺,可是她的心始终冰冰凉凉的,只想着她那无法相见的女儿。
去年西州王驾崩,新王登基,她成了皇太后,却更加的思念起她的福儿了。
她的儿子成了一国之尊,可她最爱的人的女儿,却不知道过得如何,她快不快乐、幸不幸福?
她好想知道,想得都要病了。
皇太后又一夜未眠,垂泪到天明的事经由尽责的宫女口中,传到了新皇金炫傧耳中。
他知道母后思念故国之心强烈,从他懂事起就注意到温柔的母亲,总是看着南方露出渴望而孤寂的神情。
她很少笑,偶尔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时,也是带着淡淡的轻愁和忧虑。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快乐。而他一直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或许他有办法让母后重展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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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起呀。」白冬天有些歉疚的说:「小威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的翡翠还你。他一定是跑到高一点的银杉林去啦!」
白冬天说了几句,发现冷欣没有跟上来,于是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只见他一脸紧张,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一棵老松下,一条大树蛇正挂在枝上,一副要掉到他身上的样子。
她觉得奇怪,「你为什幺不走过来呢?」
看着那只对他吐着分岔红舌的邪恶大蛇,他觉得原因很明显呀。
因为他不想让一条比他手臂还粗的蛇缠到他身上来。于是他小心的抬起一根手指头,轻轻的指了指头上的威胁。
他四处写生久了,知道遇到蛇的时候最好别轻举妄动,免得它误以为你要攻击它,而先下手为强。
「你为什幺不走过来呢?」但她看了大蛇一眼,又问了同样的话。
他只好咬牙切齿的低语,「因为我怕被蛇咬。」
「它不会咬你的。」白冬天一笑,定近几步。
「你最好别过来。」这幺大剠剠的动作,不要连累他也遭蛇吻。
「你担心我吗?没事的,它不会咬人的。」她玉手一托,把蛇身抬高了几寸,「赶快过来吧。」
那只大蛇在她手里居然温驯得很,一动也不动的,他赶紧低头走过,看见白冬天手一放,那蛇又继续垂挂在树上,准备惊吓下一个打扰它的人。
「你不怕吗?」
要是换了他的远房表妹福儿,只怕会尖叫着昏过去,更别说要伸手去托了。
「怕什幺呀?」她一笑,脸上依然是那样娇憨而天真的神情。
「怕蛇呀,你不怕它咬你吗?再说你不觉得它长的很丑、很恶心吗?」
一般女人都怕蛇,就连他这个大男人也不想去招惹任何一条蛇。
「你说的话好奇怪呢。」白冬天一脸迷惑的说:「我不觉得它很丑呀,它的皮又冰又凉的,很好摸呢,你要下要摸摸看?」
他看她一副要折回头去抓蛇的样子,连忙说:「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他是出来写生的,可不是来驯蛇的,还是赶紧推辞为妙。
昨晚他已经够丢脸了,居然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还好白家人不知道他心里想什幺,否则一定把他扫地出门,不招待他了。当然也就不会让白冬天来当他的向导了。
他们在幽暗的光线中沿着一条陡峭的小径上行,枯枝和树干几乎把小径盖得无处可行,在清冷孤寂的广大松林深处,隐约看得见终年积雪的雪山。
「为什幺你说要来画画,却什幺东西都没带呢?」他只背了娘亲帮他们准备的食物,还有为了避免他们太晚没下山而准备的御寒衣物。
「我把一切记在心里,回去之后再画。」
「你难道不会忘记吗?这幺多的美丽景物,你记得住吗?」
「当然。」他有点骄傲的说:「每一幅图总会加入些画家主观的感觉,我希望回想的时候,能更加美化我所看见的一切。」
「我好象有点明白。」白冬天停下脚步,闭上双眼,「现在我的脑海里看见雪山了。阳光下的雪山有时候是浓郁的酒红,有时候又是清柔的淡紫,天空里变幻着橘黄、深绿、朱红的光芒,云层被渲染成猩红与翠绿的颜色。塔儿湖旁的落叶也佣懒的躺在深绿色的湖水之中,好漂亮呀。」
她兴奋的睁开眼睛,「这样看世界真的变得更加美丽呢。」
这个天真单纯的明艳少女,冷欣有点惊讶的看着她。
她是林中精、画中仙。
她是……他看着她,找不出一个适合的形容词。
她是跌入凡尘的灿星。
 第三章
高耸入云的雪山巍然的屹立于群峰之中,从这个山头望去更显得雄壮与豪气。
冷冽的风和霜气让他觉得有些冷,但还是舍下得少看几眼。
突然,他听见白冬天欢喜的喊了一声,于是把头掉转过去问她,「怎幺了?」
她高兴的手朝悬崖上一指,「你看那里。」
冷欣抬头一望,只觉得身后的这座峭壁高耸险峻,到处都是险岩怪石。
白冬天展现微笑,喜道:「那里有一只小鹏儿。」
原来崖顶有个用杂乱草枝筑起的巢,一只毛绒绒的小鹏正探着头啾啾的叫着。
她拍手笑道:「原来它们夫妻俩生了孩子啦。」
「夫妻?」
「是呀,这崖顶住着一对大黑鸥。」她笑着说:「啊,它们回来啦!」
耀眼的阳光从寂静的天空俯照下来,一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湛蓝的天空中,它伸展着宽阔的翅膀,真是雄壮的大黑鹏。
「它们住在悬崖上,我常常看到它们的。」她像看到了老朋友似兴奋的说:「可惜我没带肉块出来,否则就能把它们引过来给你瞧瞧。」
听她说的高兴,冷欣嘴边也带了一个微笑,「下次要记得。」
突然,黑鹏以惊人的速度向下俯冲,转眼失去了它的身影。
「它一定是瞧见兔子了。」白冬天说着。
才一转眼的时间而已,果然又看见黑鹏冲了上来,冷欣仔细一看,瞧见了它爪上空无一物,于是笑道:「出师不利呀!」
「是呀,真奇怪。」白冬天张望着,「还有一只呢,不知道跑哪去啦。」
见黑鸥在空中盘旋着,不住的鸣叫苦,她喊道:「怎幺了?怎幺了?」
她听黑鸥鸣声甚悲,又不见它的同伴,正觉得奇怪时,一只铁箭有如流星横空似的,贯穿了黑鸥的项颈,在他们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来时,那黑鸥已经自空中急坠,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冬天和冷欣同时大叫一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有人在猎鹏!」冷欣忿忿的说。
看来另外一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鹏儿死啦!」她有些惊讶,有点感伤,「到底是谁那幺坏,为什幺要把它们射下来。」
她爹虽然是猎户,可是绝对不会随便的捕杀猎物,黑鸥又不能吃,羽毛也卖不了钱,为什幺要射杀它呢?
看她双眼泛红,一副要哭样于,冷欣有些奇怪,她爹不是打猎的吗?怎幺她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白冬天扁着一张小嘴,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的,抬头看着崖顶的小鸥,难过的说:「它等不到爹娘回来了。」
冷欣点点头,「真可怜。」这峭壁这幺高耸险峻,那一头乳鹏还不会飞翔,恐伯会饿死在崖顶了。
白冬天仰头看着那只乳鹏,知道它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难过的不愿意走
冷欣看她神色隐约猜到了她的忧虑,于是说道:「你担心鹏儿饿死吗?」
她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嗯,可是也没办法呀。」
那峭壁如此的险峻,就算她想上去把小鹏儿救下来,也无计可施。
「那也不一定。」说完,他发足往前奔去,手足并用的在峭壁上攀爬了起来,身手矫健的有如灵猿,轻灵的有若飞鸟。
白冬天惊叫了一声,「你干幺呀!」
眼看着他攀藤附葛的越攀越高,她一颗心仿佛提到了胸口,生怕他失足落下,那就是粉身碎骨的境地了。
这峭壁高达十余丈,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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